《隐刃传》——盐少

时间:2019-01-08 12:13:34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盐少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 道中遇微雨

“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消魂。

此身合是仙人未?细雨骑驴入天门。”

泥泞小道,天色灰沉,空气中弥漫着水汽,似雨似雾,两侧店家只有一家棚下有三个客人坐着在休息喝茶。旁边系着十多匹骏马和一架马车,十个站得笔直的男人依马而立,目光观察着四周,脸上毫无表情。

一个老道人,倒骑着一头灰色毛驴,缓慢地前行着。毛驴瘦弱,但是老道人更为瘦弱,倒显得在泥泞路上走着不是那般吃力。却见这老道人约莫六七十岁模样,头发灰白凌乱,胡子稀疏,灰色道袍不整,腰间挂着一把桃木剑,剑尖不时碰到地面,满是污泥。

老道人手里拿着一个紫红葫芦,与他身上邋遢装扮却有点格格不入,他时而吟诗,时而饮酒,惬意无比。此时他所吟的诗句,却是改自南宋诗人陆游的剑门道中遇微雨,倒也符合此时此景。只是这老道人自诩仙人,却与陆游的心境不同。时值元朝后期,以蒙古族贵族为主的统治阶级,对各族特别是汉族人民的掠夺和奴役十分残酷,这瘦弱老道人竟胡乱吟诗,毫无顾忌。

此时天下动荡,元宁宗刚刚驾崩,文宗皇后卜达失里密诏朝内高手前去静江将元明宗的长子妥瓘贴睦尔带回上都即位。

那老道士倒骑着驴靠向一群人所在的茶舍而去。在茶棚中的三人,两个坐着,一个站着,坐着的一个约十三四岁少年和一个约四十多岁的汉子,这汉子双手指节突出,一看就是常年练拳,却见他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生的端的凶猛。他瞥见那老道士似乎要过来茶棚,起身一个跳步,老道士离茶棚四五步的距离,可他一个跳步就拦到了驴子前面。他张开右手,一把抓住了驴头,却见他身高八尺多,全身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他声若炸雷,开口道:“好个牛鼻子,要休息就一边去!”他们刚刚一众人本来听到老道人自诩神仙,吟唱南宋诗句,目中已然有怒气,但是似乎又压制住。但见老道士竟然靠近,这汉子已然不耐,即刻跳了出来。

老道人听到身后的人这声怒吼,却也不回头,哈哈两声,接着开口唱道:“牛鼻木剑轻胜马,谁怕?回首向来萧瑟处,死去!”

大汉听罢却也不去思考老道士在念什么,他右臂青筋一暴,那老道士连同毛驴一同被甩出了三四丈距离。却见那老道士被摔得在泥地里翻了几滚,倒在地上无力爬起,紫红葫芦也被丢到了老远。想他本就年迈,身子又瘦弱不堪,这一摔估计也是昏厥过去,而那毛驴被一头摔在地上,嗷嗷叫了几声,额头冒血,便无声响。大汉将指尖的血迹擦去,不屑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老道士。

茶棚里一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看到这一幕,却皱了皱眉头,看向大汉的双眸中竟带着一丝厌恶,痛恨和恐惧。他身边站立的少年略微年长,一直低头站着,此刻紧盯着坐下的少年观察着脸色。大汉子回到茶棚,面无表情,似乎刚刚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即便那驴子和老道人再瘦,加在一起也要两三百斤,他确如若无物一般甩出三四丈远,这份神力,当真吓人。但见他端起茶壶喝茶的一瞬间,斜瞄了一眼身边那少年,喝了一口茶,随即闭上双眼,似乎在养神一般,却与他这种喝酒吃肉的形象大大不符。

约莫过了半柱香功夫,那大汉睁开双眼,开口道了一句上路。棚边十人瞬间翻身上马,动作利落,一看就是轻功了得并且训练有素。那马车也拉了过来,大汉向两个少年看了一眼,用蒙古语说道:“扶小殿下进马车,今日速速进到真定!”

这一骑人马,正是文宗皇后卜达失里密诏的朝内前去静江接元明宗的长子妥瓘贴睦尔的高手。那十人乃是都权十卫,乃是多年在朝的十大高手组成,护卫皇室人员的安全,相传十卫各有师承,武功却是不分高低,而十人也是各有所长。而领头那生的凶猛的汉子乃是蔑儿乞氏,名伯颜,这个名字说起来,当今天下无人不知,乃是在元朝只手即可遮天的人物。他这次来倒不是文宗皇后的安排,而是和都权十卫刚刚在彰德附近相见。他料定文宗皇后的安排,此行就是过来见一下这个未来的傀儡皇帝。而文宗皇后只知都权十卫乃是皇室密卫,却不知早在元明宗时期,便已开始为伯颜除去朝中拂逆他意愿的大丞。这伯颜如今年过五十,却身体健壮过三十岁男子,他自幼便跟随高人习武,成年之后便从海山出镇北边,与西北叛王海都、都哇战,屡立战功。致和元年,他更是拥立文宗,毒死明宗,如今地位显赫,权倾朝野。

倒是此次他对这个妥懽帖睦尔产生极大兴趣,一来此子出生后不久便被流放到广西桂林,二来年纪才刚刚十三,便被皇后要召回上位,他伯颜自不会害怕朝中权威动摇,但是此次过来也想看看这个未来的皇帝到底是什么个性格,如若不适合成为傀儡,他也不介意路上除去,再找个替身。

此次他来也就带上了他自己的侄子脱脱帖木儿。这脱脱自幼就养于伯颜家中,但是性格和伯颜却不相同,喜好儒术,聪慧而谦和,这番路上,他虽然不曾显山露水,却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伯颜还有小殿下。

而那十三四岁的华装少年,正是被皇后召回上都即将即为成为惠宗的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

妥懽帖睦尔还未来得及进马车,那翻倒在泥地里的老道士爬起身来,缓缓走到一行人前面数丈远的地方站定,他身高不过六尺,一身邋遢,似乎还站立不稳,手持木剑撑地。但他刚刚被抛到泥地里,似乎并未受伤,此刻双目精光发出,虽然身上邋遢不堪,却让人眼前一震。伯颜脸色一沉,一挥手,十卫拦到了他们三人前面,十卫之一的天卫翻身下马,手持一把五寸左右宽的长剑向前走了几步,双眼紧盯着老道士。老道士伸了伸腰,开口道:“年纪大了,赶了几日路,刚刚睡那一觉,却也养足精神。”说完话,伸手拔起地上木剑,身形微动,随后又将剑插回泥地,这一拔剑,一晃身,再一插剑,也就过了一眨眼的功夫。

伯颜见到这个情形,眉头紧皱,对脱脱说了一句蒙古语,然后对剩下九卫用蒙古语发了一道命令。

然后伯颜勒马,改变方向奔腾而去,脱脱一把将小殿下拉上马,朝着伯颜方向,策马跟去。脱脱虽然看上去谦和,但是却是当下少有的将才,可开弓一石,也是神力惊人,一把就能抓起小殿下,跟上了伯颜。

老道士见到跨足便追,却见剩下九卫全部翻身下马,各持武器围住了老道士,一个个虎视眈眈,凶狠无比。

这时,天卫身子一晃,瘫软在地上。

这伯颜武功不俗,他年幼的时候,其祖父钓鱼山战死之前,将他送入海山,拜师在蒙古第一高手“长空黑崖,平生四海”的燕千崖门下,虽然只有短短几年,他天纵英才,加上燕千崖对他最为看重,一身功夫虽然没有到燕千崖那般睥睨天下,但是却也着实到达了一流高手的境界,其身手并不在老道士之下。

他眼力自然要高出都权十卫很多,刚刚那老道士虽然只是动了一下,他已看到天卫生机全无,老道士一眨眼间已移动数丈距离,功力透过木剑直接注入了天卫足少阴肾经的大赫穴。天卫持剑横凶,剑宽五寸,乃是一等一的防御利器,加上天卫一身功夫,乃十卫前五。老道这一剑,避开天卫周身防御,而且出剑角度刁钻,取天卫下腹,断了冲脉和足少阴,重伤天卫肾部,竟让天卫当场命绝。

在场所有人仅伯颜看出门路,竟然也无法捕捉到老道士的身影,他心思其快,猜到老道士身份,当下将这九卫作为弃子,挡住老道,自己喊上脱脱夺路而去。

燕千崖曾多次在书信中和伯颜提及,中原江湖之事,让伯颜尽少参与,如若参与,遇到三人,虽有一战之能,但他现在权倾天下,不可冒险,遇到需即刻避让。这三人中就有一人是刚刚那道人,酒痕道人。

燕千崖当年收伯颜为徒时方年过五十,武功登峰造极,如今年过九十,武功更为精进,已成绝世高手,他年轻时功夫源于蒙古摔角和密宗,大开大阖,是以伯颜所学皆为此类。但他五十多岁到过中原,遇到一个年龄二十出头的年轻道士,这道士面貌无奇,但是竟能和已练功过半甲子的燕千崖打成平手甚至稳占上风,燕千崖认定为奇耻大辱,从此回到海山闭关,他本是大开大阖横扫千军的功夫,十年闭关之后却能将千钧之力聚化为棉丝之细。这便如同一根万吨细针,劲力无孔不入,所向披靡。他称这套功法为关元指,但他练成之后去中原再寻这道人,却发现这年轻道人销声匿迹。如今燕千崖已年过九十,争斗执念已无,感觉天下之大,已无敌手,唯有那三人能让他提起胜负之心。

酒痕道人,二十多岁便已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却从未对任何人提及师门,只称自己是道门剑仙,整日行事却称不上正派,他整日不离酒壶,似乎需要靠这酒来麻醉自己,每天都是酒气绕身,即便是对敌之时也是醉醺醺的站立不稳。他年轻之时所用剑乃是一柄一尺短剑,后来剑越来越长,又改换木剑,天下想学他剑法的人太多,却都不知道他具体的武功路数。

酒痕道人年过四十之后就开始浪荡天涯,他心无牵挂,也不再出剑,从此江湖销声匿迹。武学一道,如逆水行舟,如今他年过六十,剑法身法已远不如前,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是可以一剑便杀死十卫之一的天卫。

燕千崖的关元指实则是与酒痕道人数次比试中悟出,酒痕道人的内力纯阳至刚,乃是正统道家内力,而他的出剑,剑端皆是他内劲所聚,而他的身法“信陵步”几乎可以缩地成寸,十步杀一人。燕千崖终其一生,虽然摸透了酒痕道人的劲,却也未曾领会他的信陵步,是以一再警告伯颜,虽有一战之能,但若生死相杀,必然不是酒痕道人的对手。

酒痕穿梭与九卫阵法中,眼看伯颜和脱脱越行越远,却也不是特别焦急,他能缩地成寸,可是此刻他杀意已去,数剑杀退九卫,竟然退去,一瞬间也退的远了。九卫看老道士远去,交换了眼神,翻身上马,追向伯颜方向,只留下天卫尸体。

老道人离去之时拿起原来丢在地上的紫红葫芦,发现里面酒已撒光,心道又得去找那人去讨酒喝去了。他约莫走了一段路程,酒意渐渐散去,想到自己乃是受那人所托,除去伯颜,如今他武功大不如前,也无了少年时期的杀心,不仅对自己连连摇头。随后想了一想,转身朝大都方向摇摇晃晃走去。

“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这道人一瞬间竟然有了当年靳柯刺秦王的气概。

第二章 酒友伴江湖

酒痕道人,幼年便被平江临仙派掌门晴道人收养,临仙派全部是女弟子,男子入派一直都主要是在大元朝压迫下的苦难弟子,不会传授武功,但安排在派中做一些杂役事情,却非杂役身份。苦难人家的孩子大多将临仙派作为一个归属,但唯一派内禁止的就是男女发生任何恋情。百十年来,一旦发现的,女弟子会被废除武功,和男子下山,但从此之后不再受临仙派庇佑。这本无大碍,但生逢乱世,这个禁令慢慢变成这些人活下去的稻草,无人会碰及这条禁令。

酒痕道人天资不凡,十岁前已能识得数千字,熟记道经。他看书画数目即可不忘于心,派内也并未禁止说男弟子不可观看习武,是以他每日所做,就是看道家经书,再看女弟子们练剑,十五岁那年,他于道法上的领悟已不低于晴道人。

晴道人看他天资聪慧,是练武奇才,如若不传授武艺,实在是莫大损失。是以她从道门经卷中找出一本内功经法,放于酒痕道人日常读书处,并和酒痕说道,从次以后,酒痕不属于临仙门中之人,若日后武功大成,亦不可对人提及。

那日之后,酒痕武功一日千里,但他从无名师指点,对于内功经卷中深奥之处也靠自己理解,还是留下了隐患。

他可将内力聚入剑尖行成剑气,起先只能用短剑,待他功力越发深厚,发现用越长的剑,他可以施展出武林失传已久的剑罡。后来他深知刚猛易折,天下名剑,几乎都无法承受他内劲所驱,功力一日日增强,他竟变得无剑可用,后来一日,他用树枝应敌,却发现万法妙用,遂改用木剑。

他平日于高手过招无需尽全力,倒也没有触发身上的隐患,只是有次他和一蒙古来的中年人一战,那一战乃是他生平遇见最强的对手,两人三日里连续切磋了数十次,几乎不休不眠,这三日二人功夫精进,但仍难分胜负,酒痕虽然每次都能感到自己即将胜利,却每次都被对方化险为夷。

但那次,酒痕身上隐患却显露出来,他武功也是忽高忽低,有时武功尽失,却是因为他修炼内功之时一味刚猛,却易折。而他所用剑法功法,大多从观看女弟子练剑中得来,剑法阴柔,却未中和他的刚猛内力,相反他反其道而行之,虽然练成绝世功法,但这个隐患将伴随全生。除非他自散功力或多年不用功夫。

他行走江湖,却也没有结上什么仇家,因此这几十年来虽然虚度,却也清闲自在。

直至他遇到一人,五十多岁的他却是他遇上的一个酒友。

而巧的是,这个酒友,也是个道士。准确来说,是个方士。那种卜卦算命的街头术士,至于他的武功高低,酒痕倒是没有去了解过,志同道合的人,也无需去了解太多。

酒痕与此人交往,确实脾气相投,这个方士比他年轻二十多岁,二人都是嗜酒如命,一旦互相喝开,当真就是一起谈论天下,指点江河,吞星吐月。

这个方士倒是有个俗名,叫方福禄,他膝下有一子,妻子早逝,他就把孩子送去了刘肖镇上的一个富贵人家当了养子,叫刘福通。

二人每日饮酒,都是这个方福禄去街边算卦来的银子请客,十年未变,酒痕常笑言这辈子这方福禄成了他的债主,但有所求,万死不辞。这方福禄倒也从未要求酒痕道士,直至一日。

方福禄这日买酒回来,酒痕还躺着睡觉,方福禄打开酒罐,一股酒气直钻酒痕鼻孔,勾出馋虫,酒痕睁眼伸手就拿来酒罐朝自己嘴里倒了些,突然放下酒罐,看着方福禄,啧啧几下,开口道:“莫非今日做了大买卖,竟然买了这么好的酒喝。”方福禄颇有心机地一笑,道:“你这个老道士,白白喝了这么多年的酒,也应该帮我做一个事情了。”酒痕哈哈大笑,开口道“这才好,白喝了你这么多年的酒,老道我喝了也不如从前痛快了,不来做点事情,倒愈发心里过不去了。”

方福禄摸了摸唇上那修剪到位的八字胡,走到桌前,提笔开始画图。他虽然是个方士,但是学问倒也不差,字画精美,不然也不能靠这套本事生存,笔下生风,不出片刻,便画出一幅人像来,画像上这人,双眼如铜铃,五官粗犷不失细腻,猛中带谋之人。

酒痕看了看,疑惑道:“这人是谁?莫是你这假道士要说书给我听,说那三国的张飞?”

方福禄哈哈大笑,笑后看了看酒痕,随后恢复严肃,开口道:“这个人却不是忠义张飞,而是当今权倾朝野的中书左丞相,伯颜。此人当年谋立武宗子为帝之时,拘杀异己,严控枢密诸要害,选兵以备扈从。后来此人立文宗,进开府仪同三司、录军国重事、御史大夫、中政院使。元明宗即位,又担任中书左丞相。明宗暴死,文宗嗣位,任知枢密院事,伯颜他功劳最大,而现在他定汉人五等这般,定我族人不能拥有武器,还欲杀尽张王刘李赵这五姓,视我汉人人命为草菅,以来杜绝我汉造反。如今他一人掌朝,皇帝为傀儡,他在一日,便无我汉人安宁之日,而今文宗宁宗相继驾崩,我昨日打卦,元帝将从南方渡往北方,而这个元帝气数未尽,倒是比前面两个皇帝能活的久一点,而伯颜此人会私下去会会这个新帝。”

方福禄一口气没有停顿,全部说完,才看了酒痕一眼,将头像图从桌面拿起,递向酒痕,道:“这次,是除去这个中原大患最好的机会了,贫道在此有劳道兄了!”

酒痕看向方福禄,感觉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认识这个方福禄,身上丝毫没有了游荡人间的油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爱国义士之风。

酒痕向方福禄深做一辑,他从未想过什么爱国救国之事,但求游戏人生,潇洒自得,这一刻,他还是为方福禄的爱国爱民情怀所折服。方福禄还欲开口,酒痕结果画像,说道:“道友但且指明何处可以见到这伯颜。”

酒痕没有成功杀得了伯颜,其实他之前观察了一番伯颜,此人武功不凡,更是神力惊人,从他身上倒是能看到当年害得他内功隐患大发的那个燕千崖身影,而且全身气息流露出的功法就是燕千崖一脉。但是他出手一搏,也并非没有可能杀死伯颜,毕竟当年的燕千崖比当年酒痕略有不如,二人缠斗三天,如若不是酒痕隐隐感到内功不顺而退去,燕千崖当年也许就会死在酒痕手中。这伯颜比燕千崖当年还是稍逊一筹,生死相博,酒痕必能杀伯颜。但他毕竟多年不曾动武,出手略微还是有所偏差,如非天卫武功和他相差太多,也不能一击必杀。当然这还是他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如若天卫未曾低看酒痕,胜负当在十招之后。

而其实最令酒痕惊奇的,却是伯颜身后那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这个少年的气息之中,酒痕约莫感受到自己年轻时候的气息,但是这个少年却隐藏得更深,即便是伯颜也发现不了。若非酒痕当年功法如此,亦不能发现。

这样他杀伯颜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九卫加上伯颜,还有那个少年,毫无可能。但此次一击,伯颜必将增强防御,虽然这次不确定这老道士是对谁出手,但是最好的时机已经丢失。

酒痕退走后,又想起方福禄那番表情,他摇了摇头,对于这个方士,他着实佩服。此刻,他正大步朝大都走去。他知道伯颜经此一击,必将改变路线,而最终必到大都,此刻,便是龙潭虎穴,他酒痕也要走一趟,并非为了还人家每天请酒一喝,而是受到的那番感染。街头术士方都如此,虽然道家讲究大道无为,道法自然,但是,万民于苦难,独善其身,绝非大道。酒痕隐隐约约也感受到自己的大道,道有九道,而自己的道似乎应该在尘世之中,入市为道,自己的功法隐患能不能除去不知,但道者印道,才是最终所求。

真定闹区的九阳客栈。

伯颜正坐在二楼包厢内,九卫中的八人此刻正包厢门口。坤卫此刻正在包厢内汇报那老道士的情况。

伯颜料定那老道士会认为他改变路线,但天下危险与安全并存,他却仍然前行到了真定。

此刻更令他担心的是,脱脱和小殿下走丢了。

他思考了一番,命坤卫命令下去,其余八卫个分别以真定为中心,向八方前去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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