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羊皮卷》——等闲一杯酒

第一章 老马夫

启灵9864年，一股极强的寒流由西往东，从兽人所属的亚基亚大陆刮向了相邻的莫格斯人族大陆，这股始于亚基亚大陆的寒冷空气不仅带着能把人冻出凉气的冷意，也带着兽人身上的野蛮气味。

开罗历年纪，冬。

开罗帝国占领着莫格斯大陆一半的版图，包括东南右下角方向那个小小的纳维斯半岛，也是属于开罗帝国的。

纳维斯半岛下雪了，这是一场很大很大的雪，铺天盖地，一向四季如春的纳维斯半岛从来没有下过这样的雪，也从来没有这样冷过。

有条件的富裕人家开始烧起了他们那几十年都没用过的壁炉取暖，而那些条件更好，住在格尔街的贵族们，则翻出了那些平常用来炫富的裘皮大衣，一层层的披在身上，那华美精致的烧火壁炉甚至比一些穷苦人家的卧室还要大，尽管这样，细皮嫩肉的贵族们还是遭不住这股冷冽至心坎的寒意。

富人贵族们都这样了，何况那些食不果腹的穷人，冬至以来，死了很多人，死了很多穷人。

。。。

纳维斯半岛是一个很小的海岛，海岛上最大的贵族是一位靠着古老家族荣誉而获得封号的没落男爵。

虽说家族已经没落，但在纳维斯半岛，这位男爵就是绝对的主人，因为这个岛是男爵的封地，岛上的渔民，田农，桑户，商人，都要定期向这位男爵纳税，而这纳税率完全是男爵说了算，哪怕是你想要在这个岛上乞讨，也需要经过这位男爵大人的同意。

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异议，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普通人家就该向顶天的贵族老爷们纳税，就应该尊崇那些穿着好看衣服长者好看皮囊的贵族老爷们，甚至他骂了你一句，打了你一巴掌，你也应当高兴，嘿，你瞧，贵族老爷拿正眼看了我嘢，他还用他尊贵的手碰到了我的脸哩。

几千年来的人文思想荟萃，历史文化熏陶，让阶级成为这个帝国一道无法触碰的壁垒。

斯卡男爵爱马，常常为了一匹外形俊美的好马一掷千金，毫不吝啬，这让那些月月向男爵纳税的大商人们暗自腹诽不已，因为男爵把今年的商税率又提高了一层。

斯卡男爵在纳维斯半岛上有一处占地巨广的马场，只是因为今年这场诡异的寒冬雪，马场变成了雪场，好几头被男爵十分喜欢的骏马都活活给冻死了，这让看管马场的马夫十分的头疼，虽然没有直接面对愤怒的斯卡男爵，但那态度冰冷的管家已经放出话来了：“如果再有一头马被冻死，你也就可以卷铺盖滚蛋了！”

“这可怎么办！我只是一个坡脚的老马夫，除了养马我还会什么？如果在这个寒冷的天气被赶出去，我恐怕就和那冻死的马一样的下场了！”。

坡脚的老马夫心急的披上一件简陋的粗布大衣，又去马厩里看望那甚至比他命还值钱的大马了，这已经是老马夫今天第六次去往马厩。

马厩离老马夫的家不远，连续下着几天几夜的雪已经停了，但空气依旧还是寒冷刺骨，坡脚老马夫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上，口中哈出的白色雾气比他平时抽的旱烟还要浓稠。

整座马厩很大，用的木料全是防虫蚁，抗寒署的高级象白木，十几匹颜色各异，形态俊美的高头大马被划分在一阁一阁的单间里，食槽里竟然破天荒的放着新鲜的草料，马厩中间的空地上还放着一座巨大的铁盆，铁盆里堆满了烧红的黑木老碳。

老马夫走进这明显比他家还温暖的马厩，一匹匹马的检查过去，确认它们没有什么病态，最后来到一匹肚子已经很大了的怀孕母马面前，帮他梳了梳毛发，清理了一下鼻子口腔，怀孕母马舒服的打了一个鼻哼，然后侧卧下休息。

老马夫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健康，应该过不了几天就能生产。

老马夫检查完马匹，然后又往大铁盆加了几块黑木碳，这种碳会烧火发烫，但不会起明火，一般中产的家庭都舍不得用如此高级的木炭取暖，老马夫也想过偷偷拾取几块去自己那破烂的家中取暖，但他没做，或许这就是一个下等佣人的小心翼翼吧。

就在老马夫准备安心的离开马厩的时候，一声婴儿的啼哭突然响了起来。

“哇，哇。。。”声音清脆异常，几十匹大马都不禁动了动耳朵。

老马夫内心一惊，怎么有个娃娃的哭声，寻着声音找去，果然在马厩一个很隐蔽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竹篮，竹篮里三层外三层包着棉袄，一个小娃娃正在棉袄的中间放声大哭。

老马夫慌忙的打开棉袄检查他的身体，身体并无异样，还发现了他的“小茶壶”，原来是个小男婴。

这一看就是被抛弃的小家伙兴许是哭累了，一双乌溜溜的黑色眸子就这么好奇的盯着老马夫。

老马夫的神情异常的沉重，如果在晚来半天这个小家伙肯定会被冻死，这个抛弃孩子的父母仅存的一点良心，恐怕就是知道这个马厩很温暖，如果是放在外面怕早就被冻死了。

嗨，连这么可爱的孩子也舍得扔了，哪来的良心，但我现在连自己都只管个温饱，怎么还去养一个还没断奶的娃娃，用米糊吗？羊奶怎么样？干脆去镇上找那刚生娃娃的妇人借些人奶？不行不行，这不是讨打吗，以后如果这娃娃生病了怎么办？我可只会医马不会医人，要不叫那卷烟铺子里的寡妇。。。。。。

善良的坡脚老马夫根本没想过不管这个婴儿，而是已经在考虑抚养这个娃娃时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又该如何解决。

老马夫内心泛起一阵的酸楚：“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哦！”。

篮子里的婴儿看着老马夫，然后伸出了双手朝天抓了抓，老马夫伸出一只食指去逗弄他，婴儿顿时咧嘴笑了起来，然后双手抱着老马夫的手指吸允了起来，像是在喝妈妈的奶。

“嘿，竟然还不嫌弃我身上的马粪味咧。”

老马夫的愁眉渐渐舒张开来。

老马夫提着竹篮，用棉袄把小婴儿包的严严实实，只留下嘴巴鼻子呼气，想了想，然后拿起几块黑木老碳，离开了马厩。

回去的路上，坡脚老马夫依旧是深一脚浅一脚，不同的是他的手里多出了一个小婴儿的重量，但他的身影看着却比来的时候要轻松很多。

“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老马夫内心一阵的犯愁。

“要不去城镇上，叫那通读开罗历史的教书老师取一个好听一点的名字，哦，对了，以后得让这娃娃去上学识字才行，听说贵族老爷们的算学老师专门管着钱财，兜里富的很，还是得会识字算术的，这上学的学费听说很贵咧，该把我的陶罐罐砸了才行。。。。。”

老马夫的愁眉又愁了起来。

小竹篮里的小婴儿“咯咯”笑了起了，他乌黑的眼珠子好奇的打量着身边这个坡脚老马夫，打量着这个仅存着这么一点善意的世界。

老马夫也跟着笑了起来，皱纹密布，漏出了一口常年被劣质烟草熏黄了的大黄牙。

老马夫此时的样子很丑，也很美好。

。。。。。。

开罗帝都有一占星塔，其名比萨。

比萨高数千千米，塔底端的行人往上一眼望不到塔尖，只能看见那常年被云雾笼罩的塔腰，最诡异的是如此高塔竟然还是斜着的，斜而不倒。

比萨塔身由青色巨石堆砌而成，石面光滑，周围没有阶梯，也没有洞口，看着就像是根滑不溜秋的青色柱子，此塔不可攀登，这点总会让以为可以爬上去鸟瞰帝都全景的游客失望。

比萨确实有很多神秘的地方，比如比萨塔非常高，巨高，就连当世最厉害的数学大师也没测出它有多高，然而这么高的塔，就算在都城的外面也必然可以一眼看到，但事实是如果不进帝都的那座城门，肉眼是看不到比萨斜塔的，唯有进城方能观塔。

还有传言比萨斜塔可以预测占卜命运，曾经有一游客只是用手摸了摸比萨斜塔的青色石砖，然后他就说出了前世是谁，自己的妻儿是谁，家住哪。。巨细无遗，事后得到证实竟然和这个人说的一模一样，而这个人这一世从来没有离开过都城。

雪停，入夜，无云，有星星。

帝都内，比萨塔顶上有一座观星亭，亭中坐着两个人，亭中的两人离地面很远，离天空更远，他们就像是介于天空与大地之间的两片树叶，有些飘摇，更有些洒脱。

一人是位中年人，中年人穿着华丽，金眉碧眼，长得极其英俊，但如果第一眼看去，没有人会注意中年人英俊的脸，因为中年人的气质太。。霸道了，他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就让人觉得是在面对着一整座阿尔愕斯大火山。

中年人的对面坐着一位老人，老人很老，老到你觉得如果问他年纪会觉得很不礼貌，老人穿着简单的袍子，右手拄着一根毫不起眼的木仗，木杖上头并没骧着水晶石，而是趴着一只鸟，一只灰色的和老人一样普通的小鸟。

小鸟在睡觉，老人在说话。

“陛下，凰鸟星座降世，不吉！”遥远的天空，有肉眼看不见的二千八百二十四颗星星越来越暗淡，这座组成一幅凰鸟图案的星座本来有二千八百二十五颗，现在少了一颗星星，而这颗星星原本应该在凰鸟的心脏位置。

“神话里，这种神鸟一生都在天空之上飞翔，只有在死亡的时候才会落地，如今它落在了我们帝国的头上，应该是我们的幸运才是，帝国不是有句谚语叫鸟不拉屎，贫瘠的地方才会鸟不拉屎，你看神鸟都跑到我们头上拉屎来了，说明我们国家很强大啊。”中年男人笑了笑。

“那陛下有没有看过那神话的下半部，凰鸟降落之后，那个如此强大的国家之后发生了什么？”

凰鸟降世，万世皆休！

这个时候中年男人没在说话，他看着天空上的星星是如此的近又是如此的远，难道命运真的被几颗星星就能决定了吗？为什么？凭什么？

中年男子没了笑意，没在说话。

“陛下，关系国运，早下决断！”

中年男子沉默了很长的时间，手指紧了紧又松开，他沉声说道：“老师，你看着我长大，你教我历史，文学，数学，杂学，你还教我修帝王身教我养帝王气，你应该最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为了这个国家的人民付出了多少的心血。”

“老师，您总不至于让我杀了我刚出生的小女儿吧？！”

老人木杖上的小鸟张开了眼睛，中年男子的额头开始冒汗，他不敢去看这只灰色小鸟的眼睛，他相信整个生灵联盟没人愿意去看木杖上这只灰色小鸟的眼睛，于是中年男人只好看星星。

“去东南边吧，或许有一些希望。”老人说完，灰色小鸟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老人也在看星星，只是不知道他在看哪颗星星。

金眉碧眼的英俊男人，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

昨天夜里，遥远的凰鸟星座突然暗淡下来，凰鸟星座的本命心口位置，一颗燃烧着剧烈火焰的星星脱离了星座，向星空的某个方向激射而来。

同一时刻，生灵联盟某个黑森林当中，一个穿着黑色袍子全身被黑雾笼罩的怪人，看向了星空的某个方向，黑袍人的脚边匍匐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小蛇，这只小蛇正在瑟瑟发抖。

黑袍人怀里抱着一个男婴。

男婴长得很好看，或者说太好看了，好看的有点不真实，就像是最精致的瓷娃娃，尤其是男婴的一双眼睛，是金黄色的，带着迷离的光芒，有着一股极致吸引的魅力。

黑森林中的气氛很黑暗，压抑，诡秘，但黑袍人怀里的婴儿却完全感受不到，他在天真烂漫的笑，似乎是对脚下的小蛇好奇，于是婴儿认真的在盯着小蛇看，然后开始流口水。

那五彩斑斓，在这恐怖的黑森林当中称王称霸的小蛇，颤抖的更加的厉害了。

龙窟秘境中，有一只龙睁开了眼睛，这只龙不知道睡了多久的岁月，秘境中有很多的龙，没有龙知道这只龙睡了多长的时间，但就在这只龙睁开眼睛的时候，所有的龙都闭上了眼睛，头捶到了地上。

这只睡龙只是睁开了眼睛向天空中看了一眼，然后又闭上了眼睛，整个秘境中，数万只龙仿佛松了一口气。。。。

鸿濛异界内，有一只猴，猴坐在高山上，高山是由白骨堆砌而成，白骨很多，所以高山很大，有人的骨，有兽的骨，也有龙的骨。。。

这只猴显得有些懒洋洋的，它侧卧在骨山上，用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细骨当做牙签，无聊的剔着它的尖牙。

只见这只猴剔完了牙，然后又无聊的掏了掏耳朵，猴口吐人言道：“戚，有本事下来和老子打啊！”

。。。

星辰塔阁内，一个浑身赤裸皮肤黝黑的光头正在猛追一支晶莹剔透的水晶葫芦，黝黑光头的速度很快，水晶葫芦的速度更快。

水晶葫芦上蹲坐着两个晶莹剔透的小人，两个小人正对那追来的光头龇牙咧嘴做着鬼脸：“死光头，衣服都没穿，羞不羞，羞不羞。”

“你追不着，追不着。”

“哎哟，来真的了，溜了，溜了。”这两个小人，前面一个说一句，后面一个人必然重复一句，叽叽喳喳，气的光头的黑脸变成了红脸。

黝黑光头这时不知从哪拿出了一张毛毯，这毛毯竟然会飞，他一坐上去，瞬间速度大增，在他的四周突然又出现了各种各种的武器，有剑，有刀，有斧，有矛，甚至还有一块青黑色的板砖。。。。

这些武器仿佛拥有灵性一般，在裸体着的黝黑光头四周漂浮，蓄势待发。

“我以阿拉丁丁的名义发誓，今天一定要得到你！”

水晶葫芦上的两个小人哈哈一笑，然后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朝着天空大笑道：“好玩!好玩!几万年都没有这样好玩过了。”

“几万年啊？”

“啊？我数数啊！”一个小人问，另一个小人掰着手数数，全然不把正在追杀他们的黝黑光头放在眼里。。。

。。。。

。。。。

就在昨夜，开罗帝都的王宫内，皇后生了一个女儿，举国上下，皆大欢喜。

随后一道火红的，拖着巨大尾巴的流星，从天空划过，然后栽入王宫。

刚出生的小女婴，看着那漂亮的不像话的流星，然后伸手胡乱抓住了它。

一颗红色的宝石，出现在了小女婴的胸口的位置，好像她生下来，那颗宝石就应该出现在那个位置。

第二章 莫莫与佩佩

“老师！老师！莫莫这个赖皮鬼又跑来蹭你的课啦！”

纳维斯半岛的城镇内，城镇最富饶的格尔大街上建立有一座学校，此时在学校的教室里，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正在课堂上讲解着“帝国编年史”。

在课堂上的蒙蒙学童，大多是六，七岁，这么点大的孩子哪会对历史感兴趣，所以讲桌上的老者哪怕讲解的神采奕奕，但底下的孩子早已昏昏欲睡。

教室外面，一个瘦小男孩正踮起脚尖，探头探脑的在窗户外面打量着教室，让小男孩遗憾的是这位老师声音有些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教室里面一个比同龄人要胖上许多的娃娃，发现了在窗户外面鬼鬼祟祟的小男孩，这胖孩子，里面穿着紫色的绸缎，外面穿着这一件明黄色的马甲，一瞧这富态模样，就知道家里条件很好，和外面那寒酸的瘦小男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教室里面的胖小子明显对教室外面的穷酸小男孩更敢兴趣，于是吼了这么一嗓子，不然这节帝国历史课实在是太难熬了。

老者停下了讲课，然后走到走廊朝小男孩挥了挥手示意他进来，小男孩看着对他露出和蔼笑容的老者，一双小手不知道放哪，小脸有些发红，随后一溜烟的跑了。

教室里一阵哄笑，尤其那胖小子笑的最大声：“哈哈！莫莫不但是个赖皮鬼，还是个胆小鬼！”。

老者摇了摇头，走进教室，继续讲课。

小男孩一路小跑出学校，心里暗暗告诉自己：“等爷爷帮我学费攒够了，一定要光明正大的坐在教室里听课，嗯！还要坐在第一排，我比他们都矮，坐在第一排应该没问题吧？我才不是赖皮鬼！”

有一次小男孩被那和蔼老者叫进教室免费听了一节课，之后那个一直对自己疼爱有加的马夫爷爷破天荒的发了脾气。

“莫莫，不能因为你坏了学校的规矩！”

小男孩不明白这个学校的规矩是什么规矩，不过小男孩知道马夫爷爷从来没有多拿过马场的东西，比如其实马场的饲料有时候会有一些很好吃又很名贵的新鲜瓜果拿来喂马，比如马厩里的黑炭冬天可以用来取暖，比如采买马厂农具的钱可以扣下来很多。

小男孩渐渐的有些明白，原来马场有马场的规矩，学校有学校的规矩，以后去往更大的世界也会有更大的规矩，没见过世面的老马夫没有文化，更不会讲道理，他只是把自己这么多年做人的规矩告诉这个小男孩，希望他可以好。

这些很耿直，很简单，甚至有些愚笨的规矩，小男孩一直默默的记在心里，这对他来说就是很美好的东西，就像那个笑起来很丑的马夫爷爷，是一个很好的人。

小男孩走在格尔街道上，街道两边的房子是整个纳维斯岛上最好看的，带着尖牙儿的弯弯屋檐上盖着在月光下会发光的好看瓦砾，墙壁被涂染成贵族们最喜欢的鲜艳色彩，就连路边的排排路灯都像是一个个带着高帽的绅士，在魔法石的作用下，一到夜间就会亮起明亮的暖光。

小男孩路过一间装潢华丽的糖果铺子，里面有全纳维斯半岛孩童都喜欢的好吃糖果，铺子的异样香味让小男孩停下了脚步。

小男孩站在玻璃的壁橱面前，看着展示柜上那形状各异的好看糖果，咽了咽口水。

“嘿，穷酸的平民啊，这糖都要被你看化了！”一个稚气的声音，就在小男孩耳朵边上响起。

小男孩吓了一跳，一侧头看见边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小女孩，小男孩只是看了眼小女孩就羞红的低下了头，那双手更不知道该放哪了，比在教室外面还要让他手足无措。

这个小女孩太好看了，她比小男孩要高上一些，穿着一件材质非凡蓝白的相间的碎花裙子，卷曲的红色头发披在肩上，红色的眼睫毛，红色的眼瞳，让她的大眼睛就像是一个炫红的红色宝石，充满吸引力。

小男孩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她比那格尔街玩具店最好看的洋娃娃还要精致还要好看。

小女孩仿佛没有看到小男孩的局促模样。

“这里的糖果没我家的好吃，但我家的好像也不好吃，小孩子才喜欢吃糖果。”

小男孩心想：“你不就是小孩子吗？”

小男孩扭扭捏捏，然后他想到马夫爷爷曾经在一次高兴喝醉酒的时候说过：“对女孩一定要绅士，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

“你。。你。。你好！”吞吞吐吐，哪有什么绅士风度，一说出，小男孩的脸更红了。

“我不好。”漂亮小女孩，继续看着玻璃壁橱说道。

小男孩也只好随着她看着那块玻璃壁橱：“为什么？”

“说了你也不会知道，你这个小屁孩子。”漂亮小女孩声音青雉，模仿大人说话的空腔显得更加可爱了。

小男孩无语，准备离开，这个女孩子让他很尴尬，尽管她很可爱，也很漂亮。

小女孩走进了糖果店，很快就提着一个篮子的糖果出来了。

她把一篮子糖果甩给小男孩说道：“寒酸的平民啊，今天本小姐赐予你让我去你家里睡觉的荣光，这些糖果就当做是你的奖励。”

小男孩楞了一下，抓了半天脑袋，努力理解这漂亮小姑娘拗口的话语，然后呆呆的说道：“是要我收留你过夜的意思吗？”

漂亮的小女孩第一次怒了，她用她那如同红宝石般的眸子怒视着小男孩，小男孩呆呆着看着她好看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好像就惹她生气了。

小男孩有些犹豫的说道：“你如果有困难我可以帮你，但我也要问我爷爷，还有你的糖果我不能收，收了爷爷该骂我不懂事了。”

漂亮小女孩消了消气，说道：“你爷爷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教出了你这么块木头来？”

说道爷爷，小男孩顿时来了精神，他开心的说道：“我爷爷是养马的，他养的是整个纳维斯半岛最好的马。”小男孩骄傲的挺起了他的小胸膛，好像刚才面对这漂亮小女孩的自卑都少了一些。

小女孩的红宝石眼睛顿时一亮，说道：“你家的马，快不快？”

小男孩来了精神：“很快！”

“有多快？”小女孩问。

小男孩说：“就像风一样的快！”说完，小男孩似乎对自己的比喻很满意，内心有些小欣喜。

“那我能不能骑着比这风还要快的马，逃出这个岛？”

听到这个，小男孩顿时泄了气，他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那不是我家的马，对不起噢。”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不起她，就是觉得不好意思。

小女孩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说：“嗯，原谅你了。”

。。。

两人来到了离城镇不远的马场，小男孩的家就在马场的边上，一个有些简陋的木屋，恐怕比那马厩还不如。

草原上，一只有些瘦小的黑马看见小男孩，高兴的嘶鸣了一声，然后跑了过来，用长长的马脸不断摩擦小男孩的脸，还时不时的舔一下，逗的小男孩哈哈大笑。

小女孩看着这只瘦小黑马说道：“这就是你说的比风还要快的马？”

小男孩嘿嘿笑道：“不，这是我兄弟小黑，我小时候可是喝他妈妈的奶长大的，如果我不是小时候和它抢奶喝，它一定可以长得比草原上任何的马都要高大，不过它虽然瘦小，可它可聪明了。”

在草原上的小男孩总是笑容很多。

入夜

“爷爷说，今天你可以睡一晚上，但明天必须送你回去，他好像很生气。”

今天晚上天气很好，有月亮也有星星，有小男孩也有小女孩。

小女孩指了指草原对小男孩说，我今天睡那。

小男孩犹豫了一会说：“好，那我陪你，爷爷说附近可能会有野兽。”

小女孩一点不害怕，她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看着澄静美丽的星空，红色的眼瞳倒映出夜空中的星河。

小男孩躺在边上，渐渐的有些困倦。

“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问到。

“莫莫”

“很好”

“你知道？”小男孩顿时惊喜了起来。

“我读过的书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我当然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小男孩问。

小女孩犹豫了一会，说道：“我叫佩佩。”

小男孩开心的笑了起来说：“也很好。”

小女孩意外，问：“哪好？”

小男孩嘿嘿一笑：“很可爱啊。”

。。。

。。。

百年前帝国一位流浪的落魄诗人，做了一首无名的小诗。

《莫莫》

良夜并不温和

日暮仍在咆哮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闪电击穿真理

黎明披上它的嫁衣

少年啊，莫要温和的走进那个良夜

在古开罗语中，莫莫寓意祈福，愿花儿美好，愿小鸟美好，愿潺溪美好，愿光明美好，愿黑暗美好，愿人间美好。

愿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