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一个灵魂在说我爱你》——田易轩
第一卷 情,难自控 第一章 再失忆
诗玉斌站在人行道上,抬头望向四周,他头脑一阵晕眩,这里高楼林立,街道上车水马龙。像潮水一样行色匆匆的人群,不断地碰撞着正在发呆的他,这对他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他在哪里?他拼命地使自己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上一秒,他还在高老大家吃着羊肉泡馍;靠着椅子,在天气闷热的季节里,享受着空调带来的凉爽感觉;听着三个自己深爱的姐姐妹妹谈笑着,她们考上市一中带来的巨大喜悦。这一秒,他却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
身处陌生环境的恐惧猛然揪住了诗玉斌的心。他一下子两个膝盖忽然冷得硬挺挺的。他不得不赶快抓住栏杆,免得一头栽下去。此时,他非常想要回家,因为,这里掺杂着惶恐不安和让人变得痴呆的幻觉。
此时,诗玉斌再次粗暴的做着深呼吸,拼命恢复着心脏的剧烈跳动……
细碎的雨丝飘下,滴落在诗玉斌的脸上,他伸出舌头将雨水舔进嘴中,酸酸的味道让他认为这不是在做梦。“这里究竟是哪里?”他沉思了一下,又看着四周低吼:“是谁?是谁把我放到了这里?快给老子送回去!”
诗玉斌不知所措的喃喃自语:“我的诗雨姐姐、诗慧、诗敏妹妹,你们在哪里?”
“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做?”诗玉斌自言自语:“一定要在这里生存下去,运气好的话,修个真,打个妖怪,等级上去了,成了大神,应该有穿越的能力,反正,一定会有回去的机会。”诗玉斌意淫着,自己经常看玄幻小说里的故事情节。
他不自觉的将手放在了口袋里,当掏出厚厚的一踏钱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手指指向天空,庆幸的说了句:“老天,算你讲义气。”
忽然,诗玉斌死死的盯住旁边地一个女子。他全身一震,腮边的肌肉一下子变得僵硬,明显地抽搐起来,“咦,这人是诗雨吗?”诗玉斌思索着:“肯定,一定不是她,诗雨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学生,怎么会变得这么成熟。”
一个失足落水的人,拼命寻求着求生的机遇,哪怕身边有一颗不能救他命的草,他也会牢牢的将这颗草,死死的抓在手心。现在,诗玉斌就是这样。虽然,他坚信这个人一定不是诗雨,但还是机械般的迈着步子跟着这个女人来到了一幢单元楼前,并跟了上去。
女人推门而入,淡淡的对诗玉斌说:“进来”;
“诶……嘿嘿嘿,我不是那种人,”诗玉斌一脸郑重的说:“我是正人君子,你不要这样。”说着,他闪身而入,轻轻关上房门,来到了这个成熟的女人面前。
“你好,我叫诗玉斌,大姐姐,您贵姓?”诗玉斌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此时的诗雨内心百感交集,十年了,诗玉斌每一年都会失忆一次。每一次诗玉斌失忆都会让她惴惴不安。每年的10月12日,这一天是他失忆的日子,比她的大姨妈都来得准时。
见这女人也不说话,诗玉斌又说道:“我在街上看见你,觉得很面熟,所以跟着你,看看我们是不是熟人,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主动……那我也就大方点,但咱们有啥说啥,不要动手动脚啊!”
诗雨呆呆的望向诗玉斌,眼神里浮现出怜爱之色……
看着美女地神情,诗玉斌不觉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只见他的额角渗出一丝汗珠,心跳不自觉的加速跳动着……
“我怎么就这么傻,明知道这第二神经病院就在隔壁,还敢进来,这可怎么办才好啊?”诗玉斌心想:“这个疯女人不会看上我了吧?”他猛的退到门口,转身,拉开门,一下子就跑了出去。
诗玉斌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这才深深吁了口气。这时,诗雨也气喘吁吁的跑了下来,在不远处喊着:“诗玉斌你给我站住。”
听到叫声,诗玉斌把身体停了下来,“我叫诗玉斌这女人是怎么知道的?”诗玉斌心想:“我们真的认识?”
他这一停的时间,诗雨也跑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诗玉斌,我是诗雨。”
“你是我的诗雨姐姐?”,他心中一惊,想到:“这女人看着确实很像诗雨。”看着她高挺的胸器,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是她,诗雨那里有多大,我比谁都清楚,肯定不是她。”诗玉斌看着这女人一脸丰富的表情,他慎重思考了一下,决定再次开溜。
诗雨快步走到诗玉斌身前柔声说道:“玉斌,我们四个自幼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就相依为命,可是,十年前,我和慧慧、敏敏被一群流氓围住,你为了救我们,受了伤。当把你送到医院后,才知道你患上了失忆症,每隔一年,会失忆一次,记忆会回到16岁之前。”
那一年,三女考上了TC市最好的高中、市一中,兴奋中的她们,去了人民公园准备放松一下,可是,不料却碰到了一群流氓。众所周知,暴力、威胁、利诱,其实一直存在于人类的日常生活中,善良的三女感受到了这种暴力的威胁,她们没有直面应对,而是选择了回避,直到三个女孩被围在了一个小巷子中后,她们才真正的害怕了。
混混们一步一步地朝着她们走了过去,这时,一个男子手拿着半截砖头,从混混的背后冲了过去,他的砖头拍在了一个混混头上,腥红的血从头顶喷了出来,还没等混混们反应过来,这个男子又从背后抱住一个混混冲倒在水泥地上,砖头拍在头顶后,这个混混也昏了过去。
忽然混混中的一个矮个子传来咒骂声:打死你狗日的!六七个男人有拿皮带、有拿木棍,叫嚷着冲了过来,追打着这个男人,在寡不敌众下,他被按倒在地上,混混们围成一圈用手里的武器击打着他,鲜红的血从他的脸上淌落到地上,拉出长长的一条红线,疯狂击打过后,混混们喘着重重的粗气,有一个混混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人,见这人一动也不动,吓得脸色惨白,颤声说:“这人不会死了吧?”,其它混混们见状,吓的拔腿就跑,快速离开现场……三女满脑子被砖头、木棍、殴打、鲜血所占据。在几分钟的殴打过程里,三女害怕极了,她们哭着抱成一团,身体瑟瑟发抖着,嘴里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那是一场恐怖的噩梦。诗雨又整理了一下被血腥和暴力占据的心灵后,无奈地说道:“今天,我和你去超市,路上我们拌了两句嘴,就先走了,原本以为你一直跟着,可是,你竟然又失忆了,还好,你跟着我回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慧慧交代。”
诗玉斌听得晕晕乎乎,云里雾里的。不过,有一点他已经确定了,就是眼前的女人就是他的诗雨姐姐。他的手机械般的朝着诗雨的胸伸去,同时,嘴里还嘟囔着,“我真的失忆啦?我竟然失忆了?”
诗玉斌的手与诗雨的胸距离慢慢拉近,诗雨身体猛然顿了一下,明显一呆。当诗雨反应过来后,她用漂亮的三百六十度转身避开了诗玉斌的手,来到他地身前。
诗雨玉手猛的拧住诗玉斌的耳朵,大喝道:“老婆端灯。你这小崽,长大了是不是,现在都敢欺负到老娘头上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诗雨的手上又加大了几分力度,只听震天的嘶吼声,响彻四周,很多人也都围了上来,一位老大爷弓着腰,缓慢来到诗雨的身前,问道:“小姑娘,怎么回事啊?”;诗雨哽咽地说道:“老爷爷,刚才我准备回家,谁知道,这个人从背后非礼我。”
又是一个百无聊懒的周末,广场被行色匆匆的行人所占据,一看到有人当街调戏美女,又怎么会错过如此好戏。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一派热闹景象。很多嫉恶如仇的人狠狠地瞪着诗玉斌。爱好正义、和平,常常打抱不平的诗玉斌此刻,脑子一下子就蒙了,轻声自语道:“我是无辜的,我们之间是闹着玩呢。”
“诗雨姐不带这么坑人的,放了我好不好,我错了还不行吗。要不这样,你放开我,等会儿回去给你按摩,再给你买个棒棒糖。”诗玉斌几乎哀求着对诗雨说:“你可是我的亲人,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听到诗玉斌的求饶和许诺,诗雨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脸上还挂着恶魔般那灿烂的笑容漾进了诗玉斌的心里。她的嘴凑到诗玉斌耳边悄声说道:“我放开你,你自求多福吧!”。
诗玉斌探头看到周围人群一脸的愤恨,不由的打了个哆嗦。诗雨手一放开,他便狂奔出人群。就在此时,诗雨娇声叫道:“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三两个打抱不平的青年,听到叫声,立马就追了上去……
诗玉斌迈着大步拼命的在街上奔跑着,两行泪水从他的脸庞滑落,他喃喃自语:“她果真是我的诗雨姐姐”。
诗玉斌的内心此刻百感交集。十年了,他不知道这些年诗雨和诗慧、诗敏过的好不好。他现在非常想要见到她们,必须要马上见到她们。
她们在孤儿院里,每一次受到欺负,他都会挺身而出,哪怕是头破血流,也要保护她们,因为,她们是他唯一的亲人。
诗玉斌是孤儿,从小他就没有父母。他就像孙悟空一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本领高强,用尽各种法力保护着他身边的女人。他的世界里,也只有她们会呵护他、关心他、理解他……
“诗雨姐姐,这次真的被你害惨了”,诗玉斌边跑边发牢骚。每一次,诗玉斌被诗雨暗算的时候,诗敏都会仰头望天,祷告着:“神啊!成全这对痴男怨女吧,你看他们多恩爱啊!”当听到诗慧的反驳后,诗敏瞪着眼睛,双拳紧握的又反驳回去:“你敢质疑我说的话,难道就连神的旨意你都敢违背,你看,诗雨让诗玉斌红了眼眶,他却还笑着原谅,这难道是兄妹之情吗?”诗敏总会扮演着各种角色,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诗玉斌加快步伐,窜进了巷子中,十几分钟后,终于摆脱了这些人的追赶。
诗雨回到家中,一看时间还早,于是,她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她并不担心诗玉斌,因为,她要适当的惩罚一下这个令她心绪总是处于错乱中的家伙,这让她多少会获得一点快感。
忽然,诗雨一脸坏笑,自言自语地说道:“诗玉斌你可别怪姐姐了,是你先招惹我的!”她打开电视机,将《午夜凶铃》的一部鬼片播放了出来,然后,按下暂停键……
整洁的客厅沙发上安静的坐着一个女人,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气若幽兰,此时,她正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叮咚……门铃的响起打破了沉静的大厅,诗雨的眼皮动了动,把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前,朝门外说道:“是谁?”;
“诗雨姐,我是玉斌啊!”;
“不认识,你走吧!”
“你就是我的诗雨姐姐。”
“那你跑什么?”
“诶……,刚才一时紧张没认出来!”
这时,门内的诗雨陷入了思考之中,过了很久,她才自言自语小声对自己说道:“如果有一天,你再也看不出我的相貌,你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诗雨拉开门,转身来到沙发前坐下,当她按下遥控播放键时,诗玉斌也关上了房门,来到了诗雨的身后。
诗玉斌从兜里掏出一支橘子味的棒棒糖递给了诗雨,两手轻轻地放在诗雨的肩膀上捏着。诗雨转过头,眼神迷离,故意说道:“这片子不错陪我看完。”,诗玉斌慎重的点了点头,眼神也停留在了电视机的屏幕上,电视机里透出诡异的气氛一下子弥漫到整个大厅,眼睛盯着电视机的诗玉斌,此时汗毛倒立,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大了几分,诗雨轻声喝到:“轻一点”。这是诗玉斌看过最漫长的电影了,像是渡过一个世纪般漫长,电影里诡异的画面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抖,他想离开,奈何双腿却不听使唤的僵立着……
电影终于结束了,诗玉斌重重地出了一口气,人顿时轻松了起来。诗雨慵懒地抬起头,伸了伸手臂,打了个哈欠,诗玉斌看到诗雨睡醒后湿润的眼角,不禁打了个哆嗦浑身冰凉,诗雨将手搭在诗玉斌的肩头,抬头望着他说道:“你按得太舒服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这电影演的什么啊?要不重新放一下。”
由于站的太久,稍许,诗玉斌的身体微微扭动了一下,又轻轻战栗着。此时,诗玉斌从容的对诗雨说:“这片子是烂片,讲的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最后女主角死了。”
诗雨不动声色听着诗玉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那你给我讲一下这个电影究竟演的是什么?”
诗玉斌顿了一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他皱了皱眉说道:“这个片子其实是神话故事,一个美女穿越了,来到了这个时代,当女主角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那一刻,她看到一位英俊的男子正在看着她,于是,她连忙整理了一下衣发,害羞的低下了头,不敢看这位英俊的男子。”诗玉斌停了一下,想了想又说道:“后来,英俊的男子看到这女子颇有几分姿色,就试着和她相处几天,可是毕竟不是一个时代地人,她们每天都吵架,贞子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生活,就想从电视机里再爬回去,可结果……,世事难预料啊!最后,贞子选择了自杀。”诗玉斌动情的说着,为了更逼真,他时不时还哽咽几下。
诗雨如水的眼睛定定地望着他,眼睫毛忽闪忽闪慢慢地低垂,闭上,不再看他,她转过身,噗嗤笑出声来,边笑边说:“我去做饭啦,等会儿慧慧、敏敏就回来了,还有,这片子好几年前我已经看过啦!”
第二章 忆往昔
出租车在街道上飞驰着,透过车窗,任凭窗外的暮色一点一点地变浓,变重,直到夜色全部降临都没有影响到空洞的美眸下,暗藏的那丝伤感……
突然,诗慧从兜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条,眼神透漏出了迷惘、纷乱、感伤,她鼻子一酸,瞬间,泪如雨下,像个饱受委屈的孩子般哭着,出租车司机见状,将车开到了路边,忙问:“姑娘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说出来就没事了,别憋在心里头。”
诗慧哭了一会儿,看司机在一旁不断安慰她,她咬了咬下唇,忍住哭泣,用手抹去了腮边的泪水,对司机说:“我没事,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了,真不好意思,让您操心了。”
车轮在地面留下长长的痕迹消失在原地,而诗慧的思绪随着出租车的离开,陷入在了岁月的尘埃里……
他们在孤儿院里长大,从五岁的时候,诗慧总是跟在诗玉斌的身后。上学以后,他们四个孤儿依然在一个班,从小学一直到初中,他们总是形影不离,诗慧和诗玉斌是同桌,对于诗慧来说,诗玉斌是她的依靠,也是她勇于大声与命运说出“不”的胆量,紧握着这根救命的稻草,她会觉得更加安全。
“传球、传球……”,在诗玉斌高声呼喊下,篮球传到了他的手上,变向转身,帅气的躲闪过防守队员后,急停投篮。篮球在篮筐中刷了一圈,再次没进……操场上,有着超高带球技巧的男孩,每次出手投篮时却漏了陷,别扭的八字手投篮方式,引起全场的哄笑。他喜欢打篮球,每天下午,都会准时到场,从不缺席,而一位清秀的女孩,只要这个男孩子一出现,她便会悄然的来到场边,为他加油呐喊。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对兄妹,可不知道的是,这个妹妹的眼眸里,全是他哥哥的身影,她知道和哥哥不是真正的兄妹,他们是孤儿,被父母遗弃,就像丢垃圾一样,被全世界抛弃……
熟悉的铃声响彻整个操场,听到上课铃声,学生们纷纷向教室走去,诗慧向着诗玉斌的方向跑了过来:“哥,累吗?喝点水吧。”说着,他把水递给了诗玉斌:“哥,你刚才打篮球超级帅,你也教我打吧,我保证是一个很听话的好学生。”
“女孩子打什么篮球,好好读你的书去,”诗玉斌笑着对诗慧说:“我打篮球真的很帅?”
“自恋狂。”诗慧小声嘟囔了一句,就朝着班级的方向跑去。
“传说啊,在王家河山顶有一座老院子,好多年了!住在里面的人,经常传说里面不干净,有一年,一位美丽的姑娘来游玩,不料,因下雪,所以,这个女孩就没有回家,而是住在了这个大院里。夜里的风,嗖嗖刮过,吹得柳条不停摇摆,她推开屋门看见在柳树下面有一对母子,母亲跪下为孩子擦脸,她壮着胆子走近一看,竟见那对母子眼睛、鼻子都是空的,还不停地往外面流着血……”每次在下午的自习课上,诗慧都会给诗玉斌讲鬼故事听,虽然,她知道他很害怕听她讲鬼故事,但是看到他从容地摆出大男子主义的样子时,就会开心的不得了,“快看那对母女在你身后。”听到诗慧的声音,诗玉斌想也不想,一声“妈呀”,立即站起身,用尽全身的力气狂奔出教室。此时,在安静地教室里传出诡异的笑声异样清晰,教室门外的诗玉斌听到笑声,这才幡然醒悟,又被诗慧这个鬼丫头骗了,神色黯然地自言自语道:“又被嘲弄了吗?这下可麻烦了!”他把眼神移到了讲台上,此时他紧张的把手放到了身前,双手合十,尴尬一笑就往坐位上走,坐在讲台上的班主任站起身厉声道:“你还挺自觉,上课时间,说跑就跑,说回就回,你这是逛自由市场来了吗?站到外面去,还有你。”老师指着诗慧说。
“妹子,你是不是觉得被罚很过瘾,你说说,咱们这都出来多少回了,同样是女人,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吗?”诗玉斌说:“没事你就好好学习,上课时间讲什么故事!”
“哥,你是害怕了吗?”诗慧说。
“长这么大,我害怕过什么?”诗玉斌说:“你看看,我这么英俊,高大的人物,什么事情会让我感到害怕?”
“你不自恋能死啊!”诗慧说:“既然这样,要不,我再给你讲个鬼故事吧!”
“还是算了吧,你讲的鬼故事一点都不生动,一点都不吓人。”诗玉斌说:“你敢讲,我叫老师了啊。”
诗慧无奈的撇了一下嘴,喃喃自语:“看你这胆子吧,还不怕。”……
站在教室外,诗慧抬起头茫然地看着蓝蓝的天空,对着变化多端的云彩发着呆……
“妹子,你咋啦,瞧你这黯然神伤的样子,究竟是哪个男人把你抛弃啦?”诗玉斌说“谁敢欺负你,哥就找他算账去。”
“你才被抛弃了呢,”诗慧笑着打了诗玉斌一拳,说:“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会抛弃我。”她严肃的看着诗玉斌说:“你会抛弃我吗?”
诗玉斌急忙举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发誓:“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妹绝。”
“这可是你说的,等会回去,你给我写下来。”诗慧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别耍赖,要是耍赖,我是会报复的。”
看着诗慧的拳头,诗玉斌咽了咽口水说:“好吧,我答应你,行了吧。”
“君子一言……”诗慧说。
“驷马难追。”诗玉斌接口说道。
叮铃铃……随着下课的铃声响起,学生们快步走出了教室,诗雨和诗敏也走了出来,诗敏说道:“呦,课堂上你们还能打情骂俏,可真不浪费时间啊!”
诗雨在一旁笑了笑没有说话。诗玉斌看着诗雨,脸一红反驳道:“好妹妹,你可别瞎说。我们可是纯洁的兄妹关系,”诗玉斌装腔作势的厉声说道:“把你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到学习上,都成什么样了。”
诗敏朝着诗玉斌吐了吐舌头,便不再说话了。
这时,诗慧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尽的千百种滋味,她板着脸朝诗玉斌说道:“你刚才答应我什么了?”
“什么、什么。”他把手揣到裤兜里,想了想说道:“我这就拿支笔,给你签字画押。”说着他们四人就来到教室里,诗慧拿出一个日记本,放到桌子上,把笔交到诗玉斌的手中,他眼眸微闭酝酿了一番,突然,微闭的双眼睁开,“哇呀呀”,他这一叫,顿时,吓了三女一跳。高喊声过后,诗玉斌拿着笔在纸上龙飞凤舞一气呵成的留下了“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妹绝。”这几个大字。
诗雨和诗敏看了看纸上的字,异口同声地说道:“这感情可真单纯啊!!!”
走在回孤儿院的路上,诗雨、诗慧、诗敏手拉着手,习惯性地哼着歌,诗玉斌将双手插在裤兜里,边走边听着,享受着这惬意的时光。
噗嗤一声,回忆中的诗慧被自己的笑声拉回到现实中,自言自语道:“那时,我们似乎真的一无所知,纯真的声音,懵懂的感情,无忧无虑啊。唉,现在也只有那个猪头哥哥才潇洒呢!!!”
她这一笑,出租车司机立马踩住刹车,将车子又停了下来,司机皱了皱眉,忙说:“姑娘,你真的没事吧!”
“没事,就是刚想起了有趣的事情。”
“噢……”出租车司机意疑惑加紧张的向后撇了一眼,见没事,他踩住离合、挂挡、猛踩油门,嗖……出租车一下子就蹿出老远。
当车发动的那一瞬间,诗慧的思绪再次被拉回到了回忆之中……
在一间干净的房间里,在一张阔大的圆桌上,他们静静地趴在上面写着老师布置的作业,不知不觉中,几个小时过去了,只听一个老人柔声喊道:“孩子们,出来吃饭啦!”
“知道了,诗妈妈。”从进孤儿院那天起,他们称呼院长为诗妈妈,大家都知道她姓诗,却不知道她叫什么?院长深知,和这些孩子的感情其实建立在“希望”上,一个人被当作垃圾抛弃的时候,那么,他就已经失去了“希望”。在这群孤儿的内心深处,有着这样一种声音,远离他……,这些假惺惺把你当做“家人”的人,实在令人作呕……。诗院长告诉他们,孩子们,只有这里可以让你们吃的饱、穿得暖和,更重要的是,你们可以学习,长大后,找到那些抛弃你们的亲人,竖起你们的中指,不屑地告诉他们:“没有你们,我会活得更精彩!!!”。这些话不是鼓励,是院长附加在他们身上的“希望”,希望他们有动力活下去。
饭桌上的诗妈妈,将菜一一加给孩子们,诗玉斌率先吃完后,四仰八叉靠在椅子上,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过了一会,诗玉斌懒洋洋地说道:“可惜啊!”
诗雨说道:“可惜什么?”
“可惜我们国家是一夫一妻制,要是生在塞内加尔、乌干达、利比亚、斯威士兰的话,你们三个肯定都会嫁给我!”诗玉斌说完,色眯眯朝着诗雨三姐妹看去。
“好啊、好啊,”诗慧说:“我愿意。”
诗慧的这句话让诗玉斌懵在当场,不知所措,无辜的转过头看着也是懵在当场的诗敏和诗雨。
“你这小兔崽子,长大了是不是?”反应过来的诗雨一把拧住诗玉斌的耳朵,一手老婆端灯练得如火纯情,她将诗玉斌从凳子上提了起来,诗玉斌不停地告饶:“好汉饶命!女侠饶命!我是开玩笑的啊,哎、哎,轻点,我错了……”
一旁的诗妈妈笑着说道:“你们几个呀。”说着就走出了饭堂……
“诗妈妈,卡其嘛……”诗玉斌的眼睛里拼命挤出一丝泪花想挽留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可是诗妈妈的视线却消失在了饭堂里。
诗慧上前说道:“诗雨姐,别把他弄疼了,放开他吧!”
诗雨放开了手,指着诗玉斌充满杀机的说道:“这几天,你最好小心点。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信不信。”
“我信、我信。”诗玉斌捂着耳朵紧张的说到。
“这是什么情况,小妖女救小情郎吗?”诗敏说道。
“怎么着,羡慕了?”诗慧毫不示弱的说道。
在饭桌上,一场闹剧又再一次落幕……
这天下午,诗玉斌照常来到操场显摆他的球技,可奇怪的是,他的小跟班,却没来看他打篮球。挥汗如雨的诗玉斌早早地结束了比赛,来到教室里。此时的诗慧,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她将手里细长的彩带,编成了星星的形状。她抬起头看到是诗玉斌,笑了笑后,又忙乎着手里的彩带去了。
这天下午的自习课上,任凭诗玉斌怎样逗她,她都没有理会他。诗玉斌挺了挺胸脯,壮着胆子,对诗慧说到:“要不,你给我讲鬼故事吧,再厉害的鬼,我也不害怕。你这几天没讲,我还有点不习惯,难道我这是被虐出来的病?”诗玉斌摇了摇诗慧说:“我生病了。”
整个上午,诗慧都没有理会诗玉斌。走在路上,回到孤儿院她也都没有再理会他。诗玉斌感觉诗慧迷怔了,感觉她手里的彩带似乎把魂魄带到了另一个空间一样,看到此情此景后,诗玉斌高声叫到:“快来看啊!诗慧着魔了,诗雨姐姐快请道士前来助我,我要驱魔。”
“你吼个大头鬼啊!我没事。”诗慧慌忙的制止了诗玉斌的嘶吼。
一个礼拜过去了,两个礼拜过去了,三个礼拜过去了。那天,刚打完篮球的诗玉斌回到教室,就趴在课桌上沉沉地熟睡起来……
一抹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射了进来,跳上课桌,在诗玉斌的眼皮上嬉戏,忽隐忽现,像小孩一样调皮,揉开那朦胧的睡眼,他抬起头,看到端坐在座位上的诗慧,指尖依旧任性地跳跃在彩带上,桌子上是她折的满满一瓶的星星,当最后一颗星星放入瓶子中后,她轻轻盖上了瓶盖,紧接着,双手轻轻放在胸前抚了抚,重重吐了口气,又拿出了一沓信纸,安静地趴在桌子上写了起来。
下课铃声响起,诗敏一个箭步跑到了诗玉斌身前说道:“小妖女和小情郎要修成正果了吗?”诗敏向着诗玉斌挑了挑眉毛,意味深长的说:“下午有个很大的惊喜等着你呢?别跑啊!”
听完诗敏的话,诗玉斌一下子慌乱起来,他苦涩一笑:“我有这么大的魅力吗?现在才只有15岁,就把诗慧迷成这样,到18岁时,我还不成狐狸精了。怎么办啊?怎么办?不管了,先跑再说。”
刚放学,诗玉斌一个箭步就跑出了教室。诗敏看着诗玉斌跑了,立即拿着装满星星的瓶子和一个信封“嗖”的一下追了出去,此时的诗慧坐在座位上,呆若木鸡,喃喃自语道:“他竟然跑了……他跑什么?”。
诗敏气喘呼呼的在学校的大门口截住了他:“你跑什么,莫名其妙。”说着,伸手将东西塞到了诗玉斌的手中。
诗玉斌静静地走出学校,穿越茂密的林子,他停下脚步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一抹阳光透过密叶,惊醒了巢穴中的小鸟,叽叽喳喳清脆的叫声,传进诗玉斌耳朵里,让他静不下心来,于是,他又奔跑了起来,此时,他很迷茫,一个他平时认为很亲切的妹妹竟然向他表白了……,他放慢脚步,将信封打开,把信掏了出来,但是,心下又纠结起来,到底看还是不看,在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将完整的信封塞到了下水道中后,他便转过身,往前走了几百米,又转过身,疯狂地朝着下水道冲了过去。但那封信,却永远地消失在了水流之中……他将瓶中的星星仔细数了一遍,总共是521颗,他知道,这星星意味着什么,他不敢带回孤儿院,所以,他在附近挖了一个坑,将装满瓶子的星星埋在了坑里。
诗玉斌回到孤儿院,已是晚饭的时间,此时,诗慧坐在饭桌前,诗雨、诗敏在一旁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坐着,还没等诗玉斌坐下,诗慧就上前拉着他,往饭堂外走去。
诗玉斌开口说道:“我们还太年轻,都不懂事,再说,我一直把你当作妹妹一样看待。”
“那如果,今天表白的不是我,是诗雨姐呢?”诗慧气鼓鼓的说。
诗玉斌不再说话,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迫于淫威之下,只能委曲求全了。”
“诗玉斌你混蛋。”
看着他两手空空,诗慧问道:“我给你的东西呢?”
“不小心弄丢了”诗玉斌回答到。
诗慧盯着他的眼睛,双眼滑落的泪珠瞬间湿润了整张脸庞,她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不会放弃的,爱你,我有权利。”说完,诗慧往后退了退,调整了一下身姿,摆出跑步的架势,双手向前伸出。她脚一蹬地,就朝着诗玉斌的方向跑了过去,随着强烈的冲击,双手按在诗玉斌的胸前,他不禁往后猛退了好几步,这才顿住身形。诗慧转过身,大声娇呼:“我是不会放弃的……”
- 5星
- 4星
- 3星
- 2星
- 1星
- 暂无评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