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鬼环伺的幸福生活》: 出门看黄历
第一章 出门看黄历
徐小杰悲愤的站在六层高的天台上,哆嗦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红云,看着街上行色匆匆的行人,如果你不高声大喊,“老子要跳楼了。”估计没一个人会驻足观望。
“先别跳。”终于街上还是有人朝徐小杰高喊,在这寒冷的冬季这个沙哑的声音就像是熊熊的炭火,温暖着徐小杰的内心,如果没有后面一句话,徐小杰觉得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
“等我把这两个瓶子捡了。”一阵乒乒乓乓声音过后,捡破烂的老大爷又高喊道:“要跳楼找个高楼跳,这六层顶多让你半身不遂。”
老头今天心情不错,一大早就在各个垃圾桶里搜刮了许多瓶瓶罐罐,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天台上的行为艺术家。
为什么称呼徐小杰是行为艺术家?你见过那个寒冬腊月跳楼的穿着大红秋裤,披着一床破毛毯跳楼?
找个高楼跳这是个好主意,可是徐小杰怕,并不是说他怕死,他恐高,六楼已经是他的极限,要是在八楼九楼他腿肚子不听使唤,没走到天台边,人已经头晕目眩的瘫倒在地,跳楼半道被冻死是所有选择跳楼寻死之人最大的耻辱。
徐小杰探头朝下面一看,嘿!狗日的老张。随即破口大骂:“老张,你是不是皮痒了,信不信现在我下去揍你一顿再跳楼,实在不行死前拉个垫背的。”
老张眼神不好,但是听力绝对超过一般人,但凡五米之外有个瓶子落地的声音,他都能以最快时速到达,经常让许多同行望瓶兴叹,老家伙腿脚真利索。
老张一听便知说话之人乃是附近泼皮‘大小姐!’恰在此时,有个急匆匆的路人将手中的瓶子朝垃圾桶里扔去。老张的听力的确不凡。
多年和同行抢空瓶的激烈竞争中,他能依靠听觉敏锐的察觉到喝水的人瓶中还有多少水,是否要扔瓶子。
就在瓶子进入垃圾桶的一瞬间,一个乌黑粗糙的大手将其牢牢攥住,扔瓶子的路人都忍不住惊叹:“靠,牛B呀。”
老张憨厚一笑,深藏功与名。他如果能将他这手抢瓶子的能力发挥在国足上,任敌方千军万马休想再进一球,所以说高手在民间!(本书讲的就是捡破烂老张如何进入国足,扬我国威••••••)
“你跳不跳,大冷天的,我还要计划回去睡个回笼觉。”一个长发飘飘,九天玄女般美丽的姑娘柔媚的声音传来。这个声音并非来自楼下看客,大冷天躲在被子里睡觉,都比看一个泼皮混混搞行为艺术跳楼强。
这个姑娘蹲在徐小杰身后,行为有些不雅,眼中带着倦意。为什么不说她的穿着?如果你在街上看到一个穿着脏兮兮的牛仔裤,(还是男士的)而且臃肿不堪,裤腿下面还能看到另外一件脏兮兮的牛仔裤。
上身穿着油光瓦亮不知是红还是黑的羽绒服,(同样男士)即便这个女孩再漂亮,如果她上街,你尾随而行,不是她有毛病••••••就是你脑子不正常,这姑娘一看可不就是活脱脱神经病嘛。
那个强奸犯会强奸一个精神病?干一行爱一行,都要有职业操守不是?以后进了局子,进去一看都是同行,大家就开始探讨进来的经历。
“你干啥进来的?”
“我强奸了一姑娘,被条子抓进来了。”
“我强奸了一爷们。”“哥们,那你这不算犯法呀。”
“别提了,亏大发了,是个变性人,我强奸他,发现是变性人,想要跑,丫摁住我把我强奸了,完事倒打一耙,把我送进来了。”
切!周围一阵鄙夷。
再问你,“兄弟,你不会也是强奸变性人吧?”
你好意思开口说,自己强奸了一个精神病?只要你敢这么说,以后扫厕所,刷马桶的事,就有着落了。
这些个强奸犯再一合计,反正没事干,每天的日常逐渐变成吃饭、睡觉、打••••••你!
为啥打你?别不服,你给这行丢人呀,万一有那个呆够年份,从里面出来,遇上小偷小摸的道上兄弟,张嘴一问,“哥们,听说干你们这行的有个强奸神经病的,不会是你吧?”
你这就叫做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这就好比大家都在清华上学,北大来的一问,你干啥的?有说公司高管,有说企业家,你张嘴,“和老张一样,捡破烂的。”
说不准老张都要揍你,人家老张那是守门员的手艺,你提老张,那是给他脸上摸黑。(••••••扯远了)
徐小杰为啥跳楼?这不明摆着,衣服都让人抢光了,只剩下辟邪的大红秋裤,在风中猎猎作响。
要说自己让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把衣服抢了,他绝不会寻死,让一娇滴滴的丫头把自己抢得只剩下红秋裤,丢人呐,这和强奸精神病有的一拼,典型的泼皮混混里面的老鼠屎。
在同行面前还抬得起头吗?要让捡破烂的老张知道,还能这么颐指气使的怒骂老张?你一开口,老张当头棒喝,“呔!兀那泼皮,被一女子抢光衣服,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徐小杰痛心,他大把大把的褥头发,活着还是死去,这是个问题!能把一个混混折腾的思考哲学,这绝对是人类历史上的重大突破。
••••••
话还得从五天前说起,这一日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街上的老大爷们三五成群,在这暖洋洋的冬季里聚在一起----斗地主。
徐小杰英姿飒爽穿着自己引以为傲的牛仔裤,上衣锃光瓦亮的羽绒服,大摇大摆的在街上晃悠。他的职业那也是比较不错的,算是一个企业家----小徐摩托车修理行的老板。
虽然已经一个月没人上门了,主要和他的作风有一定关系,经常在客户手上坑钱,主要是外地的人,本地人没人去他那里修车。
没生意怎么办?简单,就在摩托车修理行附近转悠,看见有外地牌子的摩托车,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将摩托车整得骑不动,那就行!
这一日没看黄历,(虽然他一直没有看黄历的习惯)多年后徐小杰如是说。
他走在街上,发现路边突然多出了一个算卦的,这是一个新面孔,不捞点好处,绝对对不起他‘大小姐’的威名。
这个算卦的一身破烂道服,脑袋上扣着一个硕大的军帽,一看就不是自己的,这帽子能将老道整个脑袋罩进去。
老道嘴角一咧,露出一口大黄牙,牙缝里还带着两根韭菜,“小伙子气宇不凡,一周之内必有福运上门。”
徐小杰脑袋后仰,老道一开口,浓浓的韭菜味差点把他熏晕,“好大的口气!”
老道听闻,呵呵一笑,神秘道:“不妨让我给你算一卦?”徐小杰在口袋里摸索半天,老道还以为他要掏钱,眼光登时发亮。
老道最后失望了,因为这丫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还不给自己散!
第二章 家中来客
徐小杰的手带着浓浓的工作色彩,指端有着厚厚的茧,这并不是练功造成的,而是常年握着方形块状物---板砖,造成的特色。掌纹之间还夹杂着一层淡淡的油垢,这是修摩托车造成的。
老道并没有用手抓徐小杰的手,也不知是道行高深,还是觉得徐小杰的手太有艺术感,不过他这个手只要搁墙上一拍,那就是‘黑手党。’
老道的眼中带着一丝鄙夷,没错就是鄙夷!
徐小杰纳闷,这老头穿的破烂不堪,都混到大街上给人看相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鄙视一个即将成功的‘企业家。’
徐小杰认为自己是个‘企业家。’他有自己的门面,现在修理摩托车,以后就是面包车,再过几十年出现私人飞机,那就是修飞机的,虽然现在看起来比较落魄,可那是国情,并非自己经营不善。
走在大街上,不出百米就能看到一家汽车或者摩托车修理店,竞争压力大,但是能在这种恶劣的生存环境中,保持门面屹立不倒,那靠得自然是过硬的专业素质。
除了街上理发店的老王、捡破烂的老张、小卖部的老刘对徐小杰稍有微词,但是他们对徐小杰内心也是充满感激的。
虽然徐小杰每月要从他们手上收取200元的社会治安管理费。但凡有人嫌老王理发是对顾客容貌的玷污,老张遇上强力的竞争对手,老刘卖假烟被客人找上门,这些事情徐小杰都会用他熟练的板砖技术摆平。
“老头,你说我啥时候才能赚上大钱,交上桃花运,如果你算的准,只要那天到来,你别说去杨柳胡同按摩,建国路那个高消费的地方我都可以带你去。”
徐小杰坐在老道对面的小马扎上,翘着二郎腿,严肃且坚定的说着,虽然他现在连去杨柳胡同按摩的资本都没有,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一名道学传人最起码的尊重。
老道露出一丝神秘古怪的微笑,盯着徐小杰的面庞看了足足十秒钟,开口道:“还有比杨柳胡同更加经济实惠的地方?”
徐小杰深吸一口气,他刚才真的有些紧张,这种紧张还是小学时候偷果园苹果,被两条狼狗狂追的时候才会出现。
但凡有一个打扮破落的老道对你的面相产生兴趣。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小伙子,观你骨骼惊奇,拯救天下的大任就交给你了,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本武功秘籍••••••。”
另一种,“少年郎,七日之内你必有血光之灾,我这有道家符箓,可保你化解劫难,一张只要九块九••••••。”
但是这个老道说出了第三种,那就是探讨另一种行业的主打特色,究竟是经济实惠比较重要,还是技术质量更加诱人。
徐小杰强忍从地上寻找板砖让这个老道体验一下什么叫作血光之灾,也不知道他出门有没有给自己算一卦。
徐小杰忍住了,他觉得这样不妥。这就好比孔子正在和孟子探讨老子的道学,突然孔子又扯起了儒学,孟子总不能给孔子一板砖,毕竟大家都是研究儒学的。
老道干咳两声,他好像觉得在这种严肃的场合,探讨其他学术方面的问题终归不好。
“观你头顶金花,脚踩祥云,走路龙行虎步,前世必是••••••。”老道正在夸夸奇谈,徐小杰打断了他的话。
“我走路左摇右晃那就是龙行虎步?那我们楼下酒鬼老孙头,天天摇摇晃晃回家,他那岂不是龙••••••龙腾虎跃!”徐小杰觉得自己小学没白念,这个时候他忽然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小学语文老师是否健在。
老道忽然抓住徐小杰的双手大喝一声道:“小子,一周之内你必转运。”
言罢,老道喉咙一阵翻滚,一口浓痰夹杂着淡淡的血迹吐在徐小杰的手上,他顺势将徐小杰的双手合拢,猛的上下一撮,浓痰遍布徐小杰的双手。
徐小杰恶心的差点吐出来,想要挣脱双手,无奈老道看起来瘦骨嶙峋弱不禁风,但是力道奇大,他的手腕都被捏的剧痛。
一口浓痰也就算了,但是里面夹杂的血液散发着淡淡的恶臭,这比徐小杰上厕所擦屁股扣破手纸还让人恶心,这老头多半牙龈出血!
老道估计常年和城管交手中有了丰富的斗争经验,行动起来异常敏捷,他一脚将徐小杰踹飞,一手抓起徐小杰坐的马扎,另一只手闪电般将自己地上的算卦物什抓起,干净利落的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之中。
••••••
一痰之仇不可不报,三天以来徐小杰每天鸡鸣之前起床,手提破布口袋,里面装着两块板砖,满城寻找老道。为什么要带两块板砖?因为解决小事的时候,徐小杰喜欢用板砖拍,解决大仇的时候,徐小杰就会用破布口袋装着板砖抡人。
这一口袋抡圆了杀伤力极大,中者无不纷纷倒地,徐小杰曾用这种大型杀伤武器参加过一次斗殴,取得了骄人的成绩,一个打五个,另外五个全被他打翻在地。
奇耻大辱,绝对是奇耻大辱。徐小杰怒火滔天,二十多年来自己仇家无数,但是从未有人用老道这种法子侮辱自己,即使自己被人砍得浑身是血,他也没有像这次被人赤裸裸的侮辱。
纵然他回家用强力去污洗衣粉清洗不下十遍双手,到现在仍然觉得手上还有老道浓痰夹杂着牙龈血液的恶臭,这两天他吃饭都在在手上套着塑料袋才能吃的下。
本来经济就拮据的徐小杰更是雪上加霜,为啥?原本这塑料口袋还能装垃圾,现在倒好,吃过饭之后,两个干净的垃圾袋直接成为垃圾,垃圾袋的使用数量急剧增加,这是徐小杰不能承受之痛。
此次交手徐小杰完全落败,三天以来他全城抓捕老道,但是老道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无影无踪。
这件事的性质和以前大不相同,以前寻仇可以纠集自己的狐朋狗友,现在根本张不开口。总不能说,“兄弟,哥哥这次栽了,算卦碰上一老道让着老家伙阴了!”
“咋回事啊?”狐朋狗友问。
“哎!那老道趁我不注意,将一口带着牙龈血的浓痰吐在我手心,还用我的手将浓痰均匀的分布在我的手掌上。”
“怎么个均匀法?”
“小时候手上涂过‘大宝’没?就是那种均匀法。”
“咋的?手背上也被涂上浓痰了?”
你说说这事能对外人讲吗?让别人知道了,自己那还有脸去杨柳胡同找小丽?小丽的胸脯自己还有机会抚摸吗?估计小丽都嫌自己的手恶心。徐小杰绝望啊。
小徐摩托车修理行这两天歇业整顿了。徐小杰想用这几天好好将自己的心理阴影抹去。
这天一大早,徐小杰在睡梦中迷迷糊糊觉察到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女子,一个古色古香似嗔似喜的天仙。他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过两天必须找小丽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忽然徐小杰觉察不对劲,这个天仙一样的女子仍旧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猛的从床上坐起,发现这个女子真的在自己面前,这不是梦!
想睡觉有人送枕头,想吃奶娘来了。徐小杰淫荡的笑了,“姑娘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那女子声如黄鹂鸣叫甚是好听,“大哥目露淫光,面带狼色,这地方肯定是个狼窝。”
“既然知道是狼窝,你还敢送上门?”
女子掩嘴笑道:“谁是狼,谁是羊现在还未可知!”
徐小杰哈哈大笑,正欲开口,忽然觉得情形实在诡异,自家门窗紧闭,根本没有一丝门窗响动的声音,这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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