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界三千》——雨晴鱼

第一章 道江有鱼（改）

陈国，道江。

是夜。

道江之上，弥漫着一望无际的白雾，封锁着整个江面，阵阵冷风吹拂而过，使得道江泛起了层层浪涛，撞击在渔船上，发出砰砰潮响。

夜晚时分，视线本就受限，再加上这封江的白雾，纵然天际星光闪烁，也难以看清三丈之外。

不过，渔户们仍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江。

道江有鱼。

横跨陈国的道江，只有这一截每逢到了夜晚时分，都会有神秘白雾封江，这个现象没有人能够解释清楚，而且也因为这诡异的一幕，使得道江的这一段出现了一种奇怪小鱼，这是一种只有巴掌大小的怪鱼。

这种鱼，被称为道江鱼。

道江鱼身上的鳞片泛着闪亮银光，滑不溜秋，再加上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更是使得这鱼极难捕获。也不知道江鱼有什么用处，来自陈国国都的人却像是疯了一样，专门为这种鱼过来，还给出了相对一般人而言，极为恐怖的价格。

单独一尾道江鱼，便能高达十两银子。

沈家，也是奔着高昂的利润而决定夜晚出江，专门捕捉道江鱼。

沈家渔船上，一名中年汉子站在船头，在漆黑的晚上，低头静心观看着道江的浪涛，多年道江上的生活，他能够凭借着浪涛的变化，从而察觉出道江鱼的存在。

“大郎，下网。”

忽然，中年汉子伸手指着其中一处江面，大声呼喝。

沈默一听，连忙拿起黑乎乎的沉重渔网，快步跑出船舱，向着中年汉子所指的地方，飞快将渔网撤下。

渔网有些重量，抛落江水后，渔船的吃水线顿时露出江面。

咕嘟咕嘟~

下网的地方，一阵水泡冒起，渔网更是一阵晃动，发出阵阵的飒飒响声。

沈默眼前一亮，双手一抓，连忙将渔网收起，随着渔网被提回渔船，吃水线再次下沉。

中年汉子也走上前来，一同将黑乎乎的渔网用力捞回渔船。

捞回渔网后，两人的眼神几乎同一时间落在渔网里头，只见其中有着几条手掌般大小的银白色小鱼，正在网中一阵翻跳。

“爹，这次我们运气不错，居然捕到了五尾。”沈默细细一数，顿时眉开眼笑。

单独一尾道江鱼，能够售出十两银子，而数量达到五尾后，价格几乎能够翻出一倍，这一网下去，便给他们带来了上百两银子的收入。

在环境极为凶险的道江上，这一网下去，似乎收成还不错。

中年汉子沈父也是嘴角一咧，开心笑了起来：“快把鱼收起来，等到天亮便回岸吧。”

道江捕鱼，一旦捕到，就再也不能下第二网，不然，道江将会刮起恐怖浪头，将贪心的渔船打翻，沉落江底，无人能救。

沈默迅速从船舱取出一个两尺多高的狭窄小桶，将渔网中的道江鱼一一拿了出来，放入到桶里。

收起鱼后，沈默也正准备将渔网收起。

忽然间，阵阵浪潮拍打在船上，发出极富节奏的拍打声。

“有船来了。”多年的道江生活，不容中年汉子开口，沈默也明白到，这是有别的船到来。

中年汉子面色微变，连忙压低声音吩咐：“大郎，马上把鱼藏起来。”

由于道江鱼高昂的价格，使得这一截道江除了视线极低的白雾之外，还有另一重危机，那就是杀人夺鱼。

虽然沈家渔船从来不做这些事情，可也架不住别的渔船有这个心思。

沈默脚步还未迈开，白雾中忽然现出两个黑影，只片刻功夫，这黑影便露出真容，那是两艘同样在道江讨生活的渔户。

“不好，是刘家的船。”看到这两艘渔船上的人，中年汉子面色顿时难看。

这截道江上，刘家的渔船最富盛名，并非因为他们最懂在道江捕鱼，而是传闻之中，刘家的人对其他渔船的人出手，而且刘家一出手，就会将所抢渔船上的人全数杀光，而且还把渔船也一并沉入到道江。

刘家这种凶残手段，一开始并没有人察觉，可事情干得多了，迟早都会被人发现并传开。

听到是刘家的船，沈默面色大变，更是一下子窜入船舱，将木桶藏了起来，这才再次回到船头。

“咦，这不是沈家的船吗？”

其中一艘渔船的船头，站着一名膀大腰圆，浑身块块结实肌肉的大汉，他看了眼沈家船上的渔网后，眼睛闪出一抹亮芒，嘻嘻笑道。

沈默认得这人，正是刘家的老大，刘正明。

“哼，刘家的，你们不去捕鱼，跑到我们这地头干什么？”沈父冷哼。

“你们地头？”刘正明一阵阴声冷笑，大手一挥：“大伙快出来。”

随着他一声话下，两艘渔船上从船舱快速出现了七八名同样身材的壮汉来，这些都是刘家的同姓宗亲。

“告诉我，道江上哪块地盘是他们沈家的？”刘正明嘿嘿笑道。

“沈家在道江上有地盘？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一名尖嘴猴腮的刘姓宗亲，怪声怪气。

两人虽然在船头一应一和，可刘家的船却是悄悄向着沈家船靠了过去。

眼见这一幕，沈默心底沉了下去，他明白对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也不等沈父开口，他已是一手抄起船桨，猛地划动。

咻！

沈默力量不小，一划之下，渔船飞快离去。

“沈家大郎，你这是干什么？”刘正明一见，面色顿时难看，连声喝道，但见沈默划动船桨的速度越来越快，他连忙一打手势，两只刘家船立刻追了前去。

“沈家的，你们跑什么？”刘正明在后方连连高呼。

“哼！刘家的，你们才是要干什么？难不成也想要打我们沈家的主意？”沈父厉声喝道。

刘正明铁青着脸，一语不发，暗中朝着两艘刘家船上的人，连连打着手势。

刘家船的人不愧在道江杀过人，渔船上加装了不少长桨，他们人员众多，多人合力之下，一顿饭不到，便追上了沈家的渔船，追上之后，刘正明从船上取出一个带钩的绳索，猛地朝着沈家船一抛，当场将沈家船给套了起来。

“不好。”感觉到船被套牢，沈父面色难看，又急又怒。

但是，不及他回去取刀来将绳索砍掉，刘家的船已经靠了过来，砰的一声，刘正明更是一下子跳上了沈家船头。

“沈家的，这一次下网，你们捕到了多少道江鱼。”刘正明在船头站定后，一阵戾笑，阴狠的双眼望向了船舱方向：“嘿嘿，我可是看到大郎将木桶藏了回去的。”

“刘正明，你是打算抢我们沈家的鱼了？”沈父大怒。

“什么叫抢？”刘正明板起脸，摇了摇头：“道江鱼多着呢，我们这不是打算帮你为分担一些吗？”

“没错，我们只是帮你们分担一些。”

“就是，道江鱼可不是一家两家渔船就能吃得完的。”

这时，刘家的宗亲也有好几人跳到了沈家船头，这些人一个个手中拿着开了锋刃的长刀，虽有白雾封江，可在月光之下，长刀闪转出一抹耀眼光芒。

“嘿嘿嘿嘿……”见自己人都到齐了，且也将沈家的船也给套牢住，刘正明一阵怪笑。

飒飒~

蓦地，一道黑影朝着刘正明等人飞扑而去。

“嗯？”刘正明尚未反应过来，立刻被黑影套在身上。

原来，沈默见对方已经亮了刀子，他瞬间明白过来，对方这是打算要灭了他们，强行抢鱼，所以他在瞅准机会后，一把将渔网甩飞过去。

捕捞道江鱼的网，不同普通渔民的网，重达两百多斤，由金属制作而成。

渔网套在身上，立刻将刘正明等人套牢了起来，滚落到船头。由于重量，一旦被渔网套中，很难出来，再加上渔网由金属制作，就连那些长刀也无法将渔网砍开。

“沈家大郎，沈家的，你们想要做什么，还不快将我们解开。”

刘正明又急又怒，一群人连连挣扎，想要挣脱开渔网。

沈默一语不发，他目光一阵闪烁后，三两步窜至渔网中，一把将渔网甩落江中，扑通一声，渔网往江底沉了下去。

“不——”

“该死！快救我们，快来救我们！”

意想不到的一幕，不但刘正明吓破了胆，就连刘家船上的人也是当场懵了过去。

渔网本就有着两百多斤，这一下子，再加上几条汉子的重量，立刻咕咕咕地往江底沉了下去。

沈父一阵骇然，可想到刘家船的所为，他神色瞬间恢复过来，连地咬牙，想也不想，便从船头拣起了一把刘家人掉落的长刀：“大郎，马上将他们解决掉。”

说话间，沈父飞身一跃，跃到了其中一艘渔船。

沈默一见，动作也是不慢，同样从船头拣起长刀，飞身跃到了另一艘渔船。

与专门抢夺的刘家人不同，沈默沈父二人长期下网，早练出了一身恐怖力量，短短时间内，刘家船上的人不是吓得跳下了船，便当场掉了性命。

将刘家人彻底解决后，沈父回到了渔船上，沈父更是一刀将刘家船的绳索砍掉，随后将钩子拨起，与长刀一同抛落江底。

沈默先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在刘家船的船舱一翻搜索，找出了两个木桶后，这才回到船上。

第二章 沈默的决定（改）

夜色正浓，月色如霜。

月光洒照下来，照入白雾中，落在沈家船上，露出了沈父那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孔。

从刘正明的危机中脱困后，沈父一直无法安宁，在船头踱来踱去，眉头都皱成了一团，似忧心不已。

“爹，是刘家的人先动的手，我们怕什么？”沈默说道。

“唉~”沈父停了下来，望了眼沈默后，长长叹了口气，却是一语不发。

沈默见此，也没再说话，埋头整理着从刘家船上搜出来的两个木桶，揭开木桶上的筛盖，顿时看到桶着有着不少道江鱼在流动。

一，二，三，四……

“八，九，十。”沈默耐心一点，竟然数出了十尾道江鱼。

“爹，这刘家不知打劫了哪些渔户，竟然有十尾道江鱼。”沈默惊呼。

“什么？”面色原本还颇为苍白的沈父，听得沈默的话，不由一阵变化，他连忙走上前去，往两木桶望去，立刻看到了木桶里面的十尾手掌大小的银白色鱼儿。

“这该死的刘正明，今天晚上也不知害了多少渔民。”沈父咬牙怒道。

夜晚道江捕鱼，由于夜色以及那遮挡视线的白雾，本就凶险万分，毕竟急速行驶的渔船，若然避之不及，撞上之后，只有沉落江底，而那些渔户，在封江的白雾之下，几乎无法分辨出方向，一旦在江面上没了力气，也没能遇到其他渔船，最终也只会落得沉没江底的下场。

如今，再加上杀人夺鱼——

沈父暗怒摇头。

话虽如此，可沈父面上很快又浮现出一副忧心匆匆的神色。

“沈默，打完这趟鱼后，我们离开这里吧。”很突然地，沈父说道。

“离开？去哪？”沈默正一遍又一遍地数着道江鱼，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随口反问一声。

“离开道江，离开陈国。”沈父似作出了重大决定，咬牙道。

“爹，你说什么？”沈默面容一惊，连桶里的道江鱼也顾不上，霍然站立，离开道江不止，还要离开陈国？

要知道，他们本就是陈国的人，一旦去往别的国家，不说要重新办理户籍，而且就算身上有着不菲银两，也得被狠狠刮上一层，除此之外，作为新来户，他们的生活也未必能够比得上当地的农户。

“刘家船上有好几个人跳落江中，如果他们回到刘家，此事绝对无法盖得下，刘家背后有人，我们……我们沈家挡不住。”沈父唉声叹气。

听得父亲的话，沈默一阵皱眉，这时候他也想起来了。

陈国能够在附近成为一个大国，靠的并非自身实力，而是陈国之内，有着一个修真宗门，这宗门名为紫霄门。无论陈国王室，或是陈国之人，都会拜入这个宗门，成为修真人士，从而拥有着仙人法术，使得国力大增。

刘家在道江杀人夺鱼，一直平安无事，靠的便是家中有人在这个修真宗门。

那些落江的刘家之人回去后，定然会派人快马加鞭前去通知，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

顿时，沈默对于从刘家搜出的道江鱼兴致一下子消失。

二人沉默中，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良久——

天蒙蒙亮，初阳从东方升起，射出一抹朝霞，如剑一般刺入到封江白雾中，顿时引得白雾一阵翻滚。

只见白雾如同阴灵一般，为了躲避朝阳，迅速沉落道江，只转眼功夫，道江上的白雾尽皆散去，露出了粼粼碧波的道江真容。

这是一条从西往东，如同巨龙一般贯穿整个陈国的巨大河流。

“爹，昨天我们不是有两名王室人物跟我们打过招呼，想要道江鱼吗？”忽然，沈默开口问道。

沈父一拍脑门，由于与刘家人的相遇，使他乱了心神，一时间却是忘了这事。

这段时间，由于紫霄门收徒大会开启，不少贵人亲自前来道江求鱼，这一带道江边上，除了刘家之外，他们沈家也是时常打到不少鱼的大户，所以陈国的三皇子以及九公主都曾派人前来，想要从他手中获取一定数量的道江鱼。

当然，这些贵人，并非主找他们沈家，而是每一户渔船都已经打了招呼。

只是此刻，刘家的船一沉，那么眼下拥有最多道江鱼之人，唯有他们沈家了，毕竟十多尾道江鱼，这至少得七八户有收成的渔民一起才能够做到。

“现在刘家的船沉了，估摸着能够满足这两人的道江鱼数目，也只有我们了。”沈默说道：“如果他们肯出手，或许我们还能避过刘家背后之人呢。”

“大郎，别忘了，刘家的人来自紫霄门，紫霄门的正式弟子可是拥有不下于王室身份之人的特权。”沈父皱着眉头，那三皇子与九公主现在才开始参加紫霄门的收徒大会，估计就算进入紫霄门，也只会是刘家之人的后辈，未必能够彻底帮得了他们。

“爹。”沈默忽然笑了起来：“紫霄门每三年一届收徒大会，而每三年到了这个时候，前来道江边上求鱼的贵人也多了不少，就连这一次，陈国的三皇子以及十公主也同样亲自前来，你难道还没联想到什么吗？”

沈父心底一怔，微微皱眉：“你的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这道江鱼绝对与紫霄门的收徒大会有关。”沈默说道：“爹，这一次供给三皇子以及九公主的道江鱼，我们也不要他们的钱了。”

“沈默，难道你要……”沈父听出沈默的话里之话，不由瞳孔一阵收缩。

沈默点头：“没错，我只要他们告诉我如何参加紫霄门的招徒大会即可。”

“沈默，进入紫霄门后，可是近乎隔绝了与家中的联系，你……你真的要去参加？”沈父连声道。

“爹，到了这个时候，如果还想要留在陈国，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沈默说道：“只要我也进入到紫霄门，看在同门份上，那刘家背后之人应该不敢耍什么手段。”

“这……这……”沈父面露不舍，但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任何法子。

天色大亮，不少夜间出江的渔船也渐渐往岸边回去。

“爹，我们也回岸吧。”沈默下定决心后，心态好了不少：“对了，这段时间你带娘跟二郎先避避，等我进入紫霄门会，会向你们传个消息的。”

“唉~”沈父长长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他捡起船桨，慢慢地往岸边摇了回去。

……

这一截道江边上，本无城镇，但由于渔户们的集中，以及求鱼人的到来，慢慢地，附近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城镇，并由王室之人指派了一支军队前来保护。

宁城，是这个城镇的名字。

宁城，一幢四层建筑中，一个全身华美赤红纱裙的冷傲女子，坐在一张桌子前。

桌子的对面，立着前来送鱼的沈默。

“你说道江鱼，不收我的钱？”赤红纱裙的冷傲女子挑了挑眉头，神色不变，冷冷说道。

此女，正是陈国九公主，由于嗜好使用赤红之物，人称赤红九公主。

“说出你的要求。”赤红九公主略一沉吟，立刻明白沈默此番前来，定然另有所求，眼角不由闪出一抹不屑。

“我想知道如何参加紫霄门的收徒大会。”沈默说道。

“哦？”赤红九公主一滞，似乎没想到沈默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怔之后，她目光忽然露出一抹古怪笑容，随后更是从身上掏出了一块金光闪闪，像是叶子一般的东西，在手中轻轻把玩。

“你想参加紫霄门的收徒大会？”赤红九公主眼角的不屑，更是浓厚。

“我遇到了麻烦，如果不能加入到紫霄门，估计无法解决。”沈默一番沉吟后，还是告诉了对方自身的难处。

反正对方是王室之人，只要有心，很快就能顺藤摸瓜，查出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加入紫霄门，只是想要避难？”赤红九公主面色忽然沉了下来，目光更是阴沉。

此番参加紫霄门，由于特殊原因，就连她也不敢保证拥有百分百的机会，如今一个道江渔户竟然信誓旦旦，似乎只要去参加收徒大会，便能立刻被那些仙师求着跪着招入宗门。

这是狂妄？还是不将那些仙师放入眼中？

赤红九公主蓦地停下手中把玩金片的动作，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微眯双目，目光落在沈默身上一阵打量。

……

与此同时，刘家屋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家老夫人看着眼前一身湿透的宗亲，寒声问道：“还有其他人呢，他们怎么没有回来？”

“老夫人，他们……他们都不在了。”这名宗亲，正是当时跳落江中，幸运被人救了回来的刘家之人。

“什么？不在了？”刘家老夫人霍然站立，面色阴翳，握着拐杖的手如同鹰爪一般凌厉。

这名宗亲心底大惊，连忙将江上所发生的事情如实述说出来。

“沈家，沈默！”刘家老夫人伸手，重重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发出一声沉闷响声：“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居然让我刘家之人一个不留。”

说着，她脚步一个踉跄，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那宗亲连忙上前搀扶。

“滚！没用的家伙，还不赶紧带人去给我把沈家的人统统带回来。”刘老夫人巍颤颤，恨声说道：“沈家，我要他们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