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路独行客》——紫凌鸢

第一章 惊变

X年6月

提前到来的高温让莘莘学子的升学之路更加好热。炽热的柏油马路熏烤着在校外焦急的家长群，纸扇，芭蕉扇，电动小风扇齐上阵，密集的人群在此时却是异常的安静，“咕噜”一个细小的吞咽声立刻招来大家紧张的目光。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炸雷，前方一股人浪咆哮而来，静候的家长如脱缰的野马长声嘶吼、跃跃欲试，最后两股浪潮合二为一顿时欢腾起来。

欢乐的人潮中一位少年冷漠异常，不断扭动着身形穿梭在人海中。没有成功的激奋也没有失败的气馁，都多的是一种排斥，排斥世界，世界也排斥着他。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低着头消失在远方，或许早就知道等待自己的没有期待，没有关心，只有孤独。

天色已晚，少年两眼空洞，机械的行走在繁华的街巷。

“王岄，等等我”破锣般的嗓音从后方袭来。

王岄双眼聚光慢慢回首观望，一个黑色肉球摇摆着冲他滚来。就在肉球飞身扑来的那一刻，他轻抬左手恰好扶住对方的右肩头，肉球硬生生立在原地。

“咳咳咳…你小子力气还这么变态啊”

“新献，你找我有事”王岄微微一笑，赶紧揉了揉对方的肩头。

“没事，出来找人开黑碰巧遇见你了，看你没精打采的考试没考好吧”新献眯着眼睛小声说道。

王岄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要是你当初学校保送进体校早就跪地答应了，你倒好当场拒绝，这下好了丢了西瓜捡不着芝麻，何苦呢”张新献嗓门来了个180度转变，一本正经的数落着王岄。

“或许当时脑子短路了，你快去忙吧，我该回家了，爸妈电话都打了不知道多少个了”。

“装消失让他们担心，好手段啊。那我先撤了，没事来年哥们陪你复读”轰隆隆黑色肉球飞一般消失了。

“哎！担心个毛线，从小到大就没问过我上学的事情。不知道回家告诉二老我全程空白卷不知他们作何感想啊”想到这王岄苦涩的笑了笑低头往家走。有谁能知道从小品学兼优，身体素质霸道的尖子生居然拒绝了全国第一体校的保送而且高考全科空白卷。

“我回来了……”“爸妈，我会”看着门口鞋柜上的纸条王岄收了声。

【亲爱的宝贝儿子，我和你妈到你李叔家串门了，饭菜都在冰箱的密封盒里，微波炉打一下在吃，学习别太晚早点休息】

看着纸条王岄满头的黑线，还学习呢，都什么时候了还学习，这爸妈不是我小时候捡来的吧，怎么就不能和别人爸妈那样的懂事呢，败的裤衩都不剩了。想到这王岄朝爸妈的房间行了几个大礼，起身把纸条放回原处饭也没吃就回自己房间躺着了。看着头顶慢悠悠的吊扇王岄陷入了沉思：为什么从小成绩优秀不能获得父母的表扬，全校拔尖羡慕的只是别人的父母，自己爸妈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爱咋咋地的态度，而自己小时候无知的学习电视剧中各种神仙必杀时他们总是紧张的盯着自己，等到自己“演”过瘾了还上前焦急的问道感觉如何，如此等等。“到底是我脑子有病、还是我脑子有病、还是我脑子有病啊…哈哈…哈哈…”两手用力捂住双眼不断地干笑着。

如果仅仅是学习方面父母不正常王岄也不会往心里去，从小到大父母做什么工作，不止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连一个亲戚都没有，所谓的张叔、李叔、刘叔都是存在于他俩口中，别说面了声音都没听过。两人还经常“出差”一出就是两三个月，回来必须疲惫不堪。有段时间他都以为自己是特工家庭，可这四十年的破楼怎么都装不进先进设备，有次往墙上砸钉子一锤子直接一个碗大的窟窿。长大后看了楚门的世界他更感觉自己活的好虚幻，没有一点真实的感觉。经过这十几年的总结和感受他决定玩票大的，放弃人生大考。到时候来自学校、老师、朋友、邻居的压力应该能让父母回归正常……吧！

一夜无事！

清早起床，王岄洗漱好后喝着牛奶看着窗外的街景得意的笑了。“一晚上都没回来，真行啊。您二老就慢慢享受暴风雨前的宁静吧，儿子为了这个大礼可以谋划小小半辈子了”。

吱……随着刺耳的摩擦声，王岄父母终于回来了。

洪亮的声音扑面而来“儿子，你有资格入学了哈哈哈哈哈”。

噗！满窗户的牛奶，王岄傻傻站在，翻着白眼，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我TMD穿越了？一觉睡到发通知书了？志愿都没报我入的哪门子学校？难道我交白卷只是一场梦？明明自己都毁掉了从哪来的路？”。

郊外万新工业园东北区，这里已经被某知名网购公司买下做了仓库基地，今晚在这群大型库房中时不时有极细微的呼喊声传出，而门禁那八名彪形保安对于这种不正常的声音却是充耳不闻。

青竹花圃、卷帘长廊、石灯鱼塘、星空闪烁、微风徐徐，谁能想到其中一个库房居然是这般光景。长廊的尽头是一座五层塔楼，两扇紧闭的木门上方是一块木匾，上写三个古朴大字“问天阁”而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

阁楼第五层

“都给我安静，谁在喧哗别怪老夫下驱逐令”洪钟般的呵斥不停在屋内传荡没有一丝外漏出去，在场的每个人都被这无尽的呵斥震得头晕目眩身形晃动。即便如此大家还是第一时间分站两旁使劲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中间一座青色大鼎，上面古怪的图案像是赋予了生命在无规则的蠕动。鼎前站着三名黑衣老者正向呵斥众人的紫袍老者行礼。

“属下监管失职惊动了阁老，肯定请降罪受罚”三人战战兢兢不敢起身。

“哼，办事不利过会自己去功绩处领三等刑罚”。紫袍老对三人没看一眼径直走向鼎前。

三人也都是有些年纪的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一听三等刑罚都快尿裤子了。奖有四等依次是‘三等、两等、一等、首等’罚也是四等‘一等、两等、三等、恶罚’。阁老有多生气他们现在很了解了。

“叽叽喳喳像什么样子，一个一个都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落凡界待长了都傻了，都自甘堕落了……”老者边走边训斥，眼神不停的扫向身旁两侧，所有人像做错事的小孩，一动不动的站着听训。“咦？这么多丹红天种，这……十二个赤金仙种，林泽这是怎么回事？”老者惊呼。

“回禀阁老，这些都是通天青玄鼎飞出的慧根灵种，之所以惊扰打您也是因为大家都被这异象吓得不轻，还请”黑衣老者刚说到这青鼎突然疯狂跳动，无数的霞光喷涌而出，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万丈光芒刺的睁不开眼睛，唯独紫袍老者身旁亮起蓝幕，眯着眼使劲盯着光芒中五个发光的小球。“这是？”老者怒睁双目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赤......金……仙……种”四个字如晴天霹雳炸蒙了在场所有的人，和刚才喊叫不同，这次连呼吸声都没出现。

慧根种只在出世后一分钟显现其品质，过后所有慧根种都是白色的，问天阁的任务就是做好分类，因为这是进入平灵界的资格，好的品质决定了所受的关注，得到的资源，日后的招揽。分错的结果就是坎坷的修行路，受尽欺负和蔑视，这种环境下一旦翻身肯定会报复问天阁，而这种报复一定不是台面上的没法预防。

紫袍老者名叫问道，是管理问天阁的世家，所有大人物都会卖他们一个面子，毕竟大家的前程都是他们一手‘策划’的。而对于这些修仙最后回到落凡界隐匿生活的修道者他们就是不可撼动的权威。

“祖先有过训诫，天种出，四方欢。仙种现，盛世传。仙种决不会成群出现，出现只有一种可能……”问道捋着胡须小声嘀咕，忽然眼球快速紧缩，他发现光芒中五个仙种有一个颜色不一样，“难道那就是……”刚要喊出一道金光从青玄鼎飞出正击中问道的眉心，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后辈孩儿，天机不可泄露，我就用你一身修为换来世轮回吧’。

噗！一道血柱从其口中喷出，随着身躯倒下问道彻底失去了生机。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彻底吓傻了。不知过了多久，林泽率先反应过来，撕裂喉咙吼道“快通知其他四位阁老问道前辈出事啦，快快快……全都不许动，站在原地”林泽赶忙把地上五个沾血的慧根种收起，赤金仙种事关重大，虽然光芒不在但问道阁老临死前的差异想来不是装的，再者青玄鼎的异样都说明这五颗珠子非同小可。林泽再三确认后大声喊道“快去……”。

“不用请了，我们已经来了”话音未落四位紫袍老者齐刷刷出现在青玄鼎旁边，看着陨落的问道阁老，四人沉默不语。良久其中一人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个字“说”。

汗水顺着长袍吧嗒吧嗒滴落在地板上面，满脸豆大的汗珠硬是不敢擦拭一下，林泽不敢怠慢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至于他们喧闹引问道阁老不悦的事情就隐瞒了下来。

“放肆！五个赤金仙种，林泽事关重大不可信口开河”话虽然呵斥但抖动的身躯和无力的语气说明了阁老们的震惊。

没等林泽回答周围众人齐声说道“阁老息怒，林主事所言不假，我等愿意作证”。

四名阁老眉头紧皱、面面相觑。

“老二，你怎么看”。

“老五是看守青玄鼎的世家，很多秘密的事情他从不透露，也包括咱们四个老大哥，这些小辈如果说的是真的，那就是老五的宿命，至于为什么会有五个赤金仙种，只有上苍知道答案了。”

大阁老点点头望向林泽“之前的慧根珠可有分级纪录？”。

“回禀大阁老，纪录都是‘问天’结束，青玄鼎熄灭后做纪录，所以除了分了等级别未做任何处理”。

“拿来，包括你怀中的赤金仙种”

“是”林泽低着头赶忙把慧根种全递到大阁老面前。

“没做记录就留下你这条小命”四阁老愤怒的声音响彻林泽脑海，双腿猛地一软两手一松就要瘫倒，大阁老一挥袖把慧根珠全收进衣袖里而五颗仙种却紧紧抓在手里，然后四人密谈一会集体凭空不见。只留下一副长卷和些许话语在空中飘荡“此次问天改命，所有人不分等级，学院按地区分配，今日之事如有外传灭体诛魂。”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小心翼翼盯着空中的长卷，盼望着自己孩子的名字能出现在上面。

五层的出口四位紫袍长老盯着屋内的动静，原来他们并未离去，只是屋内众人修为太低发现不了。在落凡界的修炼者都是资质低，修为弱的淘汰者，就算下一代能出现慧根种也是下等，因为绝大多数的修炼者都是平灵界资质好的孩子。为了纪念第一修仙者才在落凡界保留了通天青玄鼎，要不然早就被激进派收走了。而作为激进派的大阁老之所以没动手灭掉这屋蝼蚁也是因为一个名字，一个在他手中想要捏碎的名字，王岄。赤金仙种居然有一个是落凡界的废物所生，他不能原谅却又无可奈何，事关重大他要是轻举妄动有可能让整个家族覆灭。所以他给其他三人下了命令‘屋内出现交头接耳就以散播秘密罪责全部诛杀’。其他三老虽然不赞同但碍于大阁老的手段和势力也不敢多言询问，眼睛盯着屋内众人心里却默默祈祷，这些小辈最好老老实实各自离去。

看着屋内人数逐渐减少，大长老牙齿都要咬碎了。他低头看着手中那五颗血淋淋的珠子，另一只手慢慢移了过来，就在他要碰触其中一颗的时候，“哎，天命啊，老五的精血终究不是我能消除的”。说完这句话四人真正消失不见了。

离去的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异常兴奋，虽然他和妻子资质平庸，虽然在落凡界也是没有任何实力的落魄散修，虽然长卷上99。9%都是平灵界的孩子，但就是那稀少的10个资格里却有他们儿子的名字，而且他们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出人头地，最起码毕业能留在平灵界做个上等修炼者，不用像自己一样被凡人欺负不敢还手，被同道欺负更是不敢还嘴，每天过着偷偷摸摸的日子。

“岄儿，爸妈为你自豪”想到这男子眼含热泪望向远方。

第二章 慧根珠

王岄茫然的来到客厅，消失一晚的父亲正坐在沙发上喝着过夜的冷水，颤抖的双手和急促的喝水声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而一向强势的母亲却安静的守在父亲身旁微笑着落泪。王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这次玩砸了，父母知道交白卷的事情后情绪崩溃了？想到这王岄忘了考试第二天是出不来成绩的，而且这个事情他谁都没说，猛地跑到父母面前，狠狠跪了下来低着头大声哭到“爸妈，我错了，我不应该……”没等王岄说玩，母亲瞬间来到面前抓着他的肩膀强行提了起来，自己一米八五而母亲只有一米五八，等于消瘦的母亲居然毫不费劲举起了一百七十斤的自己，王岄这下子彻底蒙圈了，傻站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岄儿”父亲终于喝光了杯中水，语气颤抖的说道“接下来你什么都不要问，安静听父亲讲，所有的荒唐你都要接受，所有的疑惑你都会找到答案，这是父亲第一次和你单方面的沟通，作为修炼者”。

最后三个字犹如晌午惊雷，把做好心理准备的王岄炸的魂飞魄散。但很快他就稳定心神，冷静的看着父亲，因为他要的不是接受而是答案。

父亲看着王岄的反应欣慰的点点头，这等定力和心胸正是自己在这个年纪根本不具有的，“你所谓的地球咱们修炼者叫做落凡界，一些有慧根但资质平庸的修炼者毕业后都要回到这里，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而能修炼的地方叫平灵界，那里有规定任何和落凡界有接触的修炼者都会废除法力，剥夺寿元而亡，因为我们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些无用的流放者，是对修炼者的亵渎。而能留在平灵界的人就是真正的修炼者，他们通过不断地努力修炼最终的的目的地只有一个‘混天界’，去到那里的才是真正的修仙者，他们有通天的法力、长久的寿元，真正能感知天地，万古不朽”。

王岄深吸了一口气，久久没有吐出，这一切是这么的荒谬，荒谬到他根本不相信这是编造的。

“所有回到落凡界的人都被下了封印，一旦在凡人面前显露法力，连同对方都要暴毙而亡，而且修炼者为了躲避这种祸事都有专门的工作地方，所谓工作地方就是灵气极低稍微能满足修炼的场所，虽然大家知道这于事无补，但内心对平灵界的渴望还是驱使大家重复着无用功。我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修炼的慧根，不为别的就是想你们不要在受我们这种苦了，一旦成为修炼者落凡界的种种诱惑对我们都是粪土云烟，而失去资格的我们就像是行尸走肉，漫长的生命对我们更像是惩罚，而对后辈的期望逼迫我们忍受这种惩罚，因为三年一次的问天阁守种只有他们才能观瞻，平灵界会派专人通知，而落凡界什么也没有，只能自己去看，而一些三百多岁临近枯灯的修炼者更是每日徘徊在问天阁周围，他们的任务就是为后代子孙坚守到最后一刻”。

“而爸妈就是行尸走肉中的一员”，父亲无奈的说道。

王岄如万剑穿心，非常痛苦，父亲落寞的话语中暗藏着无尽的苦楚和绝望，为什么从小父母就对自己疏忽远离，这都是他们爱自己的表现。原来以前父母稍微流露出的点点关爱居然是真的，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一直怨恨着他们。眼泪不停的在眼中起伏，王岄强忍着就是不让其流下来。泪水不能解决父母的痛苦，而唯一的解决办法就在父亲接下来的话语中。

“岄儿，慧根种分为墨色凡种、湛蓝灵种、丹红天种、赤金仙种，往年问天阁守种都会明确品级，咱们落凡界一直都是墨色凡种，就算进了平灵界的学院也是最底层的资源，最底层的知识，毕业几乎都回来了，但今年不同因为平灵界出了不能说的原因，咱们落凡界沾光破天荒没有分品级，所以你有机会和他们接受一样的修炼资源，80%你会留在平灵界，爸妈很是欣慰你不用受我们的苦了”说到这一向冷漠刚毅的父亲居然落泪了，而且哭的像个孩子。王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父母一起哭泣，他明白父亲的泪眼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不舍，自己留在平灵界就意味着从此与父母彻底隔绝，致死难相见。

一个信念在王岄心中疯狂蔓延，要有足够的能力打破境界划分，让父母不但回到平灵界更能去混天界。

父亲擦了擦王岄脸上的泪水，慈祥的说道“好孩子，这几天好好休息，要是有要好的男同学或者女同学就提前通知一下就说你要出国留学了，随便留个联系方式，毕竟今日起你们已经不是同道中人了。父亲今晚要去问天阁，你的慧根珠这几天就会送到，百年难遇的机遇一定不能出纰漏。”

王岄点点头，洗刷过后就回屋了，虽然事情接受了但完全消化还是需要一个过程，至于要好的同学这个就不必了，越联系感情越深，索性借着考完试放松的疯劲让自己完全消失，这样对大家都好。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五天……整整十天，王岄在家里坐立难安，父亲一直未归母亲不放心也去问天阁了，而他现在还是一个凡人没资格去问天阁。

问天阁

王宏海和赵玉娥和其他人在这里苦苦守了十天了，这十天问天阁死静死静一点动静都没有，往年都是五天领慧根珠，第十二天就要去学校了，眼看还有两天开学难道今年平灵界因为赤金仙种的事情剥夺了落凡界的资格，大家的想法全汇集到这个想法，可每一个人敢说出来。

深夜，众人极度疲惫，这个疲惫只要是精神上的，就在大家都要放弃的时候，吱~~~紧闭的问天阁大门终于开了，所有人立刻抖擞精神行礼恭候。

“大家久等了，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慧根珠的发放，不过各位放心，我做为你们孩子的校长亲自送慧根珠应该能让你们安心吧”这话一出众人吓的腿都软了，校长在平灵界意味着人脉，权威，和能力，缺一不可。就算他们当初修炼多年也没见到过自己学校的校长，大家悬着的心刚要落地又嗖的飞到了嗓子眼，啊啊啊，硬是说不出话来。

“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念到名字的上前领慧根珠”青衣光头老者笑呵呵的念着名字。那些领到慧根珠的人齐刷刷狂奔回家，最后只剩下王岄的父母，看着紧张不知所措的二人，老者慈祥的说道“你们两个小辈上前来，王岄是个好孩子啊，你们也是一对好父母，哈哈哈哈哈”老者看着二人开怀大笑，王赵二人站着大气都不敢喘，完全不清楚这位校长的意思。

“拿着吧，后天别让王岄迟到了”说着老者把一个木盒郑重的塞到王宏海手中，然后转身消失在闭合的木门里。

王宏海与赵玉娥低头一看，立刻把木盒收进了怀中，两人面面相觑满脑子全是自己的心跳声，之前所有人领取的都是普通的木盒，唯独他这个是一个画金镶银的黑檀木盒，最重要的是木盒正面有三个封印图案分别是獬豸，貔貅，飞廉，这种专属木盒就算在平灵界也是极为罕见的，自己儿子的慧根珠居然如此兴师动众，他俩都是聪明人，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慢慢浮现，大阁老不公布品级不是时间不够而是不能，赤金仙种对于他们平灵界那是普天同庆的大事，为什么要如此小心行事，因为五个仙种中有一个是不能公布的，而公布会让平灵界发生动荡，而这个不能肯公布的原因就在落凡界。

“难道岄儿是”王宏海狠狠捏住了妻子的嘴，低声吼道“不能说，你想害死岄儿，回去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咱们岄儿只是墨色凡种，所有慧根种都是这种木盒包装知道吗”。

赵玉娥脸色煞白拼命的低着头，她真为自己的鲁莽后怕，一旦让平灵界知道落凡界出了个赤金仙种那等待自己儿子的不是招揽和巴结，而是无尽的暗杀。这就是下等落凡修炼者的悲哀。

问天阁中大阁老和其他三位阁老站在光头老者身后，从他们空洞的眼神中不难发现他们记忆已经有一部分缺失了，老者叹息着摇摇头“事关重大，虽然会损害你们的根基，但为了修仙界的安定也只好委屈你们四个了”想到这老者脚底亮起一个图案，眨眼之间消失不见，而四位阁老行礼之后就开始管理问天阁的日常工作了，只不过他们下属全部都是新面孔，之前守种的所有下属全不知所踪。

清晨，王岄和父母围坐在一起，听着他们的嘱咐。让他吃惊的是明天他就要踏上修炼之路，分离来的如此迅速来不及半点心理准备，即便这样他也没表现出多大的情绪波动，因为今日的分离是为了日后更好的相聚，这点痛苦不算什么。

父亲有来回嘱咐多遍后才慢慢从怀中掏出那个黑檀木盒，强行压住自己波动的情绪说道“岄儿，这里边的是慧根种，也就是你的资格证明。自古落凡界的慧根种都是这种木盒传达，当然平灵界那些资质好的子弟的木盒更加奢华，所以到了那边千万别提自己的这个木盒会让同学看不起，更有甚者会对你暗中伤害的”。

王岄点点头，狠狠攥紧了拳头。这么好看的木盒居然在那边是不起眼的平常货，父母想回到平灵界也就不奇怪了。

“伸出手”

父亲握着他的手掌轻轻在他中指上一点，刺痛感微微袭来，一颗豆大的血珠从指肚冒出慢慢漂浮在空中。父亲移开他的手掌把檀木盒慢慢放到血珠下方，木盒上三个图腾同时亮起，血珠一分为三冲向不同的图腾。金光乍现，三个图腾居然活了过来，变为两手一鸟在王岄周围穿梭盘旋，不一会全都钻进他的胸口消失不见了。王岄赶忙掀起领口观察自己的胸膛，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岄儿，没事。他们只是在确认你身份后把精血又还了给你。刚才看到的是獬豸，貔貅，飞廉三位上古神兽，当然只是用灵力模仿出，能力不及真身的万分之一。这是学校专门用来运送贵……咳咳，运送慧根珠的法器。獬豸是断定开启之人是否本人，一旦不是就会爆体阻止外人取珠，貔貅是出现意外时会立刻吞掉木盒，而飞廉会极速带貔貅逃离。三神兽能力是极速瞬发就算修为在高也奈何不了他们的，这是上古流传下来的运送方法，从未出过差池。”

等到父亲解释完王岄才发现木盒已经不见，一颗洁白无瑕的珠子安静的飘在空中发着温柔的白光。

“岄儿，这就是属于你的慧根珠，上前收起来吧”王宏海激动的说道。

王岄也不知该怎么收起，只能笨拙的伸手去抓。就在碰触的一瞬间，慧根珠雪融般化作一股清流钻入了口中。王岄猝不及防一口咽了下去，瞬间七窍有霞光喷出，身体的毛孔有黑色的液体慢慢渗出，腥臭非常。王宏海和赵玉娥吓得瘫倒在地，他们清晰的只有在提升境界的时候才会出现凝神锻体天象，而他们当初拼劲全力提升境界换来的也只有少许的汗珠，这等恐怖的锻体凝神就连当初的学院第一人都未曾有过。“真的，是真的”两人紧紧相拥在耳边悄声传达着同一句话。此时的王岄正飘在空中观察着空气中五色的光点，它们或冷或热或柔或刚各有各的特点，另一个自己正闭目静静站着，父母相互依偎眼含热泪，只看到嘴唇轻轻抖动却不知在说些什么。“好奇妙啊，爸爸体内布满了红色的光球，妈妈体内是蓝色的而且稍小些。这就是他们的灵力吧，真的很强大。”

“咦？”不断闪烁的白光引起了他的注意，仔细寻找居然是自己脖子上那块非石非玉的坠子，有拇指那么大刻着一朵桔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