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钥》——阿眷

第一章 客来

“如果就像他们说的一样，武术只是花架子，是一种表演，甚至被当成是奇怪的舞蹈！你还会练下去吗？……告诉我！会吗？！”

……

“别哭啊，它是存在的，武行其道的世界，你渴望的世界。”

……

……

明明就只是一片黑暗……无聊。

……

渐渐的有声音传来。

“怎么样，吴霜，考虑好了吗？来我们足球队吧。我看过你初中时候的比赛，你的身体素质和技巧都远超他人，就算在高中你也是绝对的主力。”

“别听他胡说。吴霜，都上高中了，你要为未来着想啊，就凭我们校队的足球水平能踢出未来吗？这完全是在浪费你的身体能力，来篮球队吧，我们校的篮球队成绩你是知道的，你加入进来我们强强联合，冲向全国也不是梦。”

“……”

温暖的下午，下课铃刚响，嘈杂的教室里，两个身穿运动服，高大魁梧的男人围住了靠窗的最后一张桌子。

“啊，哈哈，老师你们……”包围圈里传来了略显尴尬的声音，“话说，我们学校的篮球队有那么强吗？全国？是不是远了点……”

“我们足球队怎么就没有未来！？”带着眼镜，书着板寸头的男人不服气看着身旁的竞争对手。

“弱队也是有骨气的，我们的队员都只真心喜欢足球的只要有这份心，就一定会变强！怎么样？吴霜，你喜欢足球吗？”

“恩，这个……我想……应该……不……”

包围圈里的声音断断续续被淹没在一旁高亢的声音里。

“他喜欢的是篮球才对！你没看过他比赛，每一场都让人热血沸腾。我敢肯定他有一颗执着于篮球的心。”面容凶恶，梳着背头的男人恶狠狠的盯着对方。

两位体育老师眼神摩擦间燃起了熊熊烈火

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包围圈里的再次传出声音。

声音中带着点兴奋，“噢噢，老师你们真是热血啊……虽说没什么用。”

“哼！”两人转过来看向包围圈里的人“吴霜！”

“你喜欢足球吗？”

“你喜欢的是篮球吧！”

……

没有人回答。

包围圈里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校服，全身松弛的趴在课桌上，脸冲着窗外，用手拄着乱蓬蓬的头。

在他身后，一个黄色头发，一脸痞子像的男生倚在窗边，脸上笑嘻嘻的，“我就说没什么用了。”

一直和两位老师们对话的就是这个声音。

“吴霜，你在干嘛？没听见老师在和你说话吗？”足球队的老师一脸不满。

“喂，把脸转过来。”篮球队的老师伸手推了推课桌上人的后背。

“唔。”

这一推之下，课桌上的人手肘禁不住头的重量，脸朝下整个人趴在课桌上，浑身瘫软，松松垮垮，仿佛一滩……

两位老师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暗道，烂泥一样啊……

“呼……呼……”

“噗，哈哈。”

黄发男生隐隐听见课桌上传来睡熟的声音，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哎，吴霜，你这样不行啊。”戴眼镜的老师看着身旁的人说“他有一句没说错，上了高中就得考虑一下未来了，你这么的浑浑噩噩下去，以后要怎么办？”

“哼，没错。老师们不光是为了校队，也是真正在为你考虑。你的学习成绩说普通也……在现在这个社会，体育运动是唯一能发挥你身体能力的地方了。不要浪费了天赋啊，我们都相信你，只要付出努力，一会在这条路上取得成绩。就算退一万步说，考取国家运动员的资格，也能为高考加分，不会白费的。”

“吴霜……”

“喂，老师们，你们碍事啦！”

“？”两位老师应声回头。

班级门口处站着一个如百合花般柔美的长发女生，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本子，正一脸埋怨的看着他们。

女生用手指了指他们的右边——两个男生正在把摞在一起的桌椅往教室后边挪，一脸尴尬的看着他们。

再看教室里，几乎所有的桌椅都被摞好放在了教室的后面，只剩下被他们围住的这张桌子。

“啊。”两位老师恍然大悟。

“全年级都在大扫除，老师你们不要拖慢我们班的进度啊。”女生继续不满的说道“备品室里有两组柜子搬不出来，来帮帮忙吧。”

“嗯？需要我们吗？”戴眼镜的老师两眼放光。

“义不容辞。”一脸凶恶的老师举起双臂，展示他的肌肉。

“吴霜，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楚天霸，你也劝劝他。

“放心的交给我吧。”黄色头发的男生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对了，你要来我们校的田径队吗？”一脸凶恶的老师问。

“啊？”

“我绝对不会看错的，你是一颗好苗子啊。”

“其实我们足球对也很需要……”戴眼镜的老师摸着下巴说。

“哈哈哈，您二位真是慧眼识人啊……不瞒你们说……”

“不过你这个头发太不像样了，一点都没有运动员的样子。”戴眼镜的老师继续说。“还有你这一脸混混像，是男人目光要坚定，别总嬉皮笑脸的，话要少，还有你这个……别抖腿！”

楚天霸正身站直，举起双手“老师，我投降。运动员实在不是我的归宿，其实我对学习还挺感兴趣……”

“……”

两位老师蓄势待发的走出了教室。

楚天霸放下双手，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人，叹了口气。

“霜霜，起来啦。”

趴在桌子上的人没有反应。

“你们两个，没听到我说的话吗？”门口的声再次喊道。

“恩？小蝉？”

楚天霸这才发现搬桌子的两个男生依旧站在旁边尴尬的看着他们。

“去给我干活啊！！”

女生手里的本子从空中直射过来。

“唉唉唉！！？”

本子直接砸中趴在桌子上的人的头。

桌子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的脸。

……

“无聊啊……啊……啊……”吴霜顶着睡的乱蓬蓬的黑发，打着哈欠从教学楼里走出来，迎接他的操场上热烈的阳光。

吴霜连忙举起手挡住眼睛，眨了眨眼才适应过来。

吴霜后面跟着同样被太阳晃到的楚天霸。“这都快放学了，太阳怎么还这么大。每天都会出现，太阳公公还这么兴致勃勃的。”

他们两个之间连接一个一个装满了空饮料瓶的大铁筐。

“恩。”刚刚醒过来的吴霜意识似乎还有些迟缓，环顾着四周，操场让是比太阳还热情的学生们，扫除的，打闹的，投篮的，三五成群、叽叽喳喳一个个精神无比。可吴霜却越看越觉得无聊，“……好困啊。”

“拜托，你才刚睡醒好吗？”楚天霸说。

“我什么时候睡觉了？”

“……”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铁筐摇摇晃晃和吴霜腰上的钥匙链撞的叮咣乱响。

“我们学校的体育老师还不错啊。”楚天霸说。

“恩？你说不错，应该就是了。”吴霜说。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弃文从体哪。优秀的人真是在哪里都被人需要啊。”楚天霸一脸天生丽质难自弃的表情。

“不到一天你就会累的哇哇大叫的跑回来了。”

“切。对了，霜霜，我跟你说。”

吴霜的肩膀突然间颤抖了一下。

“我上午碰到三中的那群混蛋了，丫的们真没情趣，跟他们聊了几句，就跟打了鸡血似地冲上来，要跟我玩命。结果被我绕着城区遛了一个多小时，一个个跑的都快断气了。嘿嘿，这群没记性的混蛋真可爱。”

“……恩”

“恩什么啊？我们得杀回去啊！！”楚天霸说。

“你又没吃亏……”

“怎么没吃亏！？”楚天霸激动起来“看起来我的肉体完好无损，但是我的精神和灵魂都受到了巨大的摧残啊。他们那污秽不堪的话语深深的伤害了我的心灵，击垮了我本就脆弱的的心里防线。你想想，他们那么多人，就算一人一句，吐沫星子都把我淹死了。”他一脸委屈的望着吴霜“你别看我现在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我都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霜霜……”

吴霜突然感到一震恶寒，皱起眉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说过几万次了，别这么叫我。”

“？有什么关系嘛。”楚天霸无所谓的说，一边还拍了拍吴霜的肩膀。“小名而已呀，你也可以叫我小名啊，我不介意哒。”

“来，跟我一起念，霸……霸……”

“滚！”

吴霜抬脚把楚天霸踢到一边，自己拎着铁筐继续往前走。

“真薄情。明明是青梅竹马来着……”楚天霸一脸伤心，习以为常似得揉了揉屁股，又嬉皮笑脸的上前，搂住吴霜的肩膀。

“霜……”看着吴霜扫过来的眼神，楚天霸立刻改口“咳咳，吴霜，我们来研究一下怎么对付三中的那群混蛋吧。”

还没等吴霜说话。楚天霸换上了一种引诱的表情，嘴角荡漾着坏笑“你不觉得，最近这段日子，无聊到要发疯吗。”

吴霜沉沉的眼皮，睁大了一些，裂开嘴角。

“好借口！”

“OK!”楚天霸松开吴霜，“那我们来制定一下计划吧，是我先冲进去嘲讽一番，你再冲进去把他们干翻。还是你直接冲进去把他们干翻……”

……

两个人和一只大铁筐走出了校门，在他们不远处，有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校门口刻着学校名称的墙壁前面。

“莫云市第二高级中学。”

那人的语气中透露着严重的自我怀疑“这回……找对了吧。”

第二章 戟

等吴霜和楚天霸再次回到学校，大铁筐已经空空如也，吴霜拎着它两人悠闲的穿过操场，走进教学楼。

楚天霸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叠在一起的零钱，拿在手里数了一遍。“十一块八。我们不会是被黑了吧，那么一大筐。”

“啊……谁——知道。”吴霜正在打哈欠。

“我们的生活班长满意就好……话说小婵什么时候开始迷恋管家婆的游戏了？她以前不是喜欢更刺激的东西吗？这完全不适合她啊。”

“她正在兴头上，你别往枪口上撞，到时候一起遭殃……”吴霜说。

“放心，放心。”

“嘭！”

二人走到楼梯拐的弯处，吴霜的肩膀突然被迎面走来的人重重的撞了一下。

“嗯？”

“抱歉。”道歉的声音几不可闻。

吴霜转过身，那人已经低着头匆匆而过，充斥着视线的，是一头没有杂质的白色短发。

“怎么了？”楚天霸问。

“没事。”吴霜活动了一下肩膀。

“少白头？”楚天霸看着楼梯下的身影。

白发的少年转过弯，银边眼镜下是一副歇斯底里的表情。

“咦呀？”楚天霸好像是被吓到了，身体向后一仰。

“神啊，我看到了什么，是谁把我们全校第一的诸葛公子气成这样，哈哈，真想抓回来看看。”

“他是谁？”吴霜问。

“恩？……真稀奇，你竟然对其他人感兴趣。”楚天霸盯着吴霜看了看。又继续向上走“他叫诸葛景兮，全学校估计也就只有你不认识他，在开学典礼上代表学生发言的就是他，全市全科第一的优等生。也不知道他脑子是怎么长的，估计是学习学傻了，头发都白了，倒是显眼，恩……那小子长得还不错，就是女生喜欢的那种……你知道的……”楚天霸表示很不服气，“名字也是那种调调的，性格高冷，听说在女生里人气还挺高……不过听说他身体不好，从来不参加各种体育活动，嘿嘿，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好。”

“……不会吧，他力量不错……”

到了三楼，二人就看见中厅拐角处，一个女生站在班级门口，正挥着厚厚的小本子指挥班级同学劳动。女生约有一米六五的身高，身段玲珑有致，栗色的长发衬托出白嫩的肌肤发出淡淡的光泽。

女生注意到他们，转过身来，露出一个笑容。柔美纤细，雅致脱俗。

楚天霸面无表情的看着女生“……认识她10年，直到现在，看见小婵，我都觉得是老天爷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

“我早就对老天爷绝望了。”

“怎么才回来？”白小禅说，伸出右手向他们勾了勾。

楚天霸立刻心领神会的把刚才买塑料瓶的的钱递了上去。

“很好，又有钱入账了。”白小蝉拿着钱低头在笔记本上记上数字，又不禁皱了皱秀气的眉头“就算加上这些，也不是什么好看的数字。”

“班费而已……”身边的俩人在心中默念，“好看是多少啊……”

“而且班里也没什么好卖了……啊！我想起来了，备品室里好像还有些文学名著什么的，好几摞哪，要是按卖废纸算的话……”白小蝉拿出手机，仔细的按着计算器。

一旁的二人恶寒“老师会生气的”吴霜无力的说道。

白小蝉好像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叹了口气说：“恩……刚到这所学校，没积累到足够的实力，的确还不是得罪老师的时候。”

实力是……你又要……两人的脑海里掀起阵阵浪潮。

“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拿学生开刀了。”白小蝉扫视着正在大扫除的学生们，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没错，一切为了班级。”

白小蝉身边的俩人彻底绝望了，拖着空了的铁筐向备品室走去。

“又要收班费了吗？”楚天霸说。

“不知道这次是什么名目。”吴霜说。

“不是保护费就好。”楚天霸说。

“……”

备品室里没有人，吴霜把铁筐放到一边，楚天霸带上门。

“这样就结束了，剩下的时间就用来偷懒吧。”楚天霸提议。

“没意见。”

吴霜走到窗边坐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椅子发出嘎吱的声响，他把头靠在后面的柜子上，看着窗外的天空。

楚天霸坐在桌子上，靠着备品柜，掏出手机，玩起了游戏。

“噗——啦——”忽然走廊里传来一阵洒水的声音，紧接着是女生们的尖叫，和男生们的打闹声。

“惊涛骇浪掌！”

“看我的，伏魔棍法！哈哈！”

“喂！小心拖布！”

“你们俗不俗啊，这年头还玩武功，现在流行的忍术，魔法，修仙！”

“那些不都是假的吗？”

“你以为武功是真的？武侠片看多了吧？白痴！哈哈哈！”

……

……好困。闭上眼，吴霜的世界一片黑暗，还在坠落，就快到底了吧……

结局会是什么哪？

死亡吗？

无聊到死，这还真是……无聊啊……

……

“好饿啊！！！”

放学的路上，吴霜和楚天霸异口同声的哀嚎着。

“我好像闻到肉的味道了”吴霜的鼻子嗅了嗅。

“啊啊！”楚天霸也用力闻了闻，“是前面店里的牛柳快出锅了吧。”

“哈哈，那还等什么？”吴霜抬腿要跑，却被楚天霸一把拦住

“等等，你还有钱吗？”

两人面无表情的对望了10秒，随即仰天长啸“白——小——蝉！”

学校的教室里，站在一边数着厚厚的一沓钱，一边指挥同学打扫卫生的白小蝉，突然打了个喷嚏，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白小蝉她是疯了吧。”吴霜和楚天霸边走边抱怨着。

“以前还觉得她是改邪归正了，现在看分明是遗祸人间。”

“现在快点跑回家吃饭会不会好些。”吴霜摸着咕咕叫的肚子

“算了吧，哪还有力气啊”楚天霸一脸哀怨。

“天霸。”吴霜的声音突然变了，看向路口的小胡同。

“嗯？”顺着吴霜的目光瞅去，楚天霸发现那里有几个高中生正抓着一个小个子男生的头发，用拳头向他比划着，说着什么，小个子男生一脸恐惧的颤抖着，脸上已经挂了彩，身上也都是脚印。

“打人的那几个我见过，挨打的人穿的校服……他们都是三中的，窝里反吗？还以多欺少，太无耻了。”楚天霸眯起眼睛，一脸厌恶的道，“要出手吗？”

“不用了，就当是他懦弱的的教训吧，总得自己站起来。”吴霜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

“OK，那么，来，让我好好记住这几个混蛋，去三中的时候正好一起收拾了。”

胡同中，打人的学生们似乎对挨揍者懦弱的表现非常满意，开始大声调笑，包围圈也松动了起来，这时，小个子男生竟猛的从他们中间冲了出来，头也不回的向外面跑去。

“哈，还敢逃跑，看来还没怂到家”。吴霜看见这一幕，咧嘴笑了。

“兹————！”

刺耳的摩擦声突然响起，只见一辆红色的轿车急速的从右侧的马路向这边的路口行驶过来，竟像失控了一样开始左右摇摆，向小个子男生刚跑出来的胡同冲去，四周追着小个子男生的几个混混惊呼着四散跑开。

眼看着轿车要撞进胡同里，它却突然改变方向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杆。

电线杆应声而断，却正好向着小个子男生的方向砸去。

吴霜将书包甩给楚天霸，喊道“躲远一点”，自己向小个子男生跑去。

“明白”楚天霸接着书包，向后退去。

“啊！小心”看着电线杆砸向小个子男生，周围路人大喊出声。

小个子男生听到，回头看去，碗口粗的石质电线杆正向他的头顶砸下来，他顿时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完了。

“啊！！”他正要闭眼，却看见一个眼神如黑色闪电一般的男人，跳在空中，抬腿一脚踢开了他身前的电线杆。

“砰！”

电线杆偏移了轨迹砸在了地面上。

小个子男生愣住了，他被救了吗？心脏有一种像是爆了的感觉，可他还是觉得这一切都像假的，他快死了像假的，被人救了也想假的。就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个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生。等他反应过来，想道谢，张了张嘴发不出声来。

“没事了。”吴霜伸出手来对小个子男生说道。

“谢，谢。”

小个子男生咽了口口水。握住吴霜的手，却发现身体像巴一样软，使不出半分力气。

“真没用”吴霜翻了翻白眼，把他拉了起来架在自己的肩上。

马路对面的楚天霸正嬉皮笑脸的要走过来了，身后却又响起惊呼声，一辆巨型的大货车没有注意到出事故的红色轿车，快速转弯时急速撞上了它，车身已经失去了平衡，带着巨大的车厢正冲路边的吴霜他们冲去。

“吴霜快跑！”

楚天霸眼眶欲裂，嘶吼的喊着，推搡着人群向吴霜的方向跑去。

吴霜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夹起身边又吓到瘫软的男生，向前方跑去。

这段路正好是下坡，坡度加速了货车速度，吴霜没有时间改变方向，只能使出全力向前奔跑。

前面是丁字路口横向的一家店铺，落地的玻璃窗正清晰的印着两人奔逃的身影和身后暴走的货车。

耳边轰鸣着，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异常、巨大声响伴着车厢扭曲的哀嚎，这种冲击力是致命的。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吴霜没觉得他会死，他拥有着不输给任何人的速度，可是身后的阴影越来越大，他却没有任何改变现状的办法，短短的几秒钟汗水打湿了他全身的衣服。

风中传来了楚天霸撕心裂肺的喊声，要死了吗？他终于这么想了，那片熟悉的黑暗又浮现在眼前，微微低下了头。

“怎么可能！”

巨大的喊声压过了一切，吴霜昂起了头，像是拜托了一切束缚似地，奋力一跃。

这时，眼前的玻璃窗上映出了一幅让他终生难忘的画面。

铁黑色的大戟，

醒目的红发，

古铜色的皮肤，

张扬狂妄的笑脸。

五、六米高的空中，这样一个身影，躬身刺下，将手中的大戟送也似的插进了吴霜身后追魂夺命的货车箱，明明感受不到他在用力，却有一种无可抵挡的气势！

“砰！”

还没等看到结果，吴霜就撞上了前面的玻璃窗。顾不得头上眩晕的感觉，他急忙翻过身，却只看见倒在自己几米远外的大货车厢，和向自己跑来的同伴，并没有那个让他血脉喷张的身影。

“眼花吗？”吴霜浑身颤抖着，站不起身，不是因为经历死亡的恐惧，而是因为，他无法相信却又万分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