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十一》免费试读_酱油排骨汤

第一章 起始

狂风卷携着大雨滂沱而下，“轰隆！”一声撕裂阴沉夜空的紫雷划过天际，晃晃雷光照亮了世界。乡间小路在大雨的冲刷下变得泥泞不堪，小水坑一个连着一个。”啪…啪…”一声一声踩着水坑的脚步声有节奏的在这个风雨交加的黑夜中传播，风声雨声也不能阻止这有力的脚步声。雷光晃过，才能看清这脚步声的主人，竟是一个年幼的孩童，只是这个孩子十分怪异，他衣不蔽体只有一片可怜的破布围在下身勉强遮羞，他的右手紧握一条锈迹斑斑的铁条，左手拖着一个巨大的竹篓，篓中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低垂着脑袋，大雨浇在他的身上，他浑然不觉。男孩眼中两团银白火焰像两只精灵欢快的跳动，豆大的雨粒尚未靠近其半分便诡异的消失不见。男孩身材矮小瘦削，但每一脚落下路边的植被就会疯狂抖动，水坑中的水肆意飞溅，爆发出一声巨响，他缓缓沿着小路前行。小路前方的不远处，路边立着一破木牌楼可怜兮兮的在这雷雨夜中煎熬度日，牌楼后几座土屋零星坐落，土屋在这黑夜中早已沉睡，悄无声息，“哒…哒…”打火石的声音突兀响起，昏黄的灯光伴着话语声从屋内摇曳而出。”老头子咋了？”声音带着睡意，”睡不踏实，屋子咋都抖的怎么厉害?!”老头儿抬眼一瞧，正见房梁上的吊篮左右打晃。听到着床上的老婆婆一骨碌从床上翻身而起”地龙翻身啦？”老婆婆惊疑不定略带惶恐。老头儿未答却反问道”这雷声怎么这么邪门？咋都一般响动？！”老头儿麻溜的批挂上墙上的蓑衣戴上斗笠偏头朝着老婆婆”婆娘，我出门瞧瞧，这是啥动静，莫让地里被糟蹋了。”“老头儿这雨哪能有野物来糟蹋粮食，万万不能出去。”老婆婆一听老头儿要出门慌慌张张的拉住了他。”你这死婆娘，就知道坏我做事，地里出了事，挨饿就你哭的欢！”老头儿摔开老婆婆的手风风火火的开门而去。

“轰隆！”一道惊雷劈落雷光耀世，老头儿刚走出家门，映入眼帘的不是空无一人的黑夜，却见一幅奇景，一男童右手握着锈迹斑驳的铁片，左手托着一巨大竹篓，两团银白火焰在眼中欢快跳动，男孩正一步一步朝老头儿走去，每一步落下地面大震。老头儿见此被吓了一跳，但一把年纪了啥没见识过，便壮着胆子扯着嗓子喊道”崽子，别动啊！老汉当年也是练过的啊！”说着一把抓起起门边的五爪耙子对着男童比划。”老头儿都啥事啊！大雨天还不安生，都要见先人的岁数了还跟犟驴一个德性”老婆婆扒拉着木门朝门外望去，”哎呀！你个老不死的，对个孩子比划什么家伙事羞先人！”老婆婆一把扯开老头儿冒着雨朝男孩走去，伸手就想帮男孩把竹篓拿下来，但不知什么时候一条锈迹斑斑的铁片已经搭在了脖子上，老婆婆吓的一声惊叫向后跌坐出去。一旁的老头儿”呔！”的一声大喝举耙欲打，但不知何时铁片已经顶在老头儿的胸口，老头儿大惊！手里握着铁耙腿一软一屁股摔坐在地上。男孩手中铁片不知何时已经指向地面，他抬脚朝屋内走去，神情木然，土屋颤抖。

地上二老面面相觑，麻溜的起身紧跟着男孩回到屋内，只见男孩走到床边放下竹篓，右手铁片向床边的垫脚石上一抖，无声无息直插进石中，人朝床上一趴，便一动不动。”老头儿这是哪家孩子咋这熊！”老婆婆心有余悸，”你这个死婆娘，这小崽子这么古怪，你还贴脸朝上靠，还要你老命吗……”老头气急败坏但又不敢大声言语脸色赤红。”老头儿快瞧瞧竹篓里装的是啥？”老婆婆不搭老头儿的茬反问道。”老头儿取过灶台上的油灯，向竹篓走去，窗外风雨交加，大雨击打在房顶，好不热闹。老头儿咽了口口水，端着油灯强做镇定的朝床边走去，灯火抖个不停，照映着老头儿晃晃悠悠。老头儿把油灯凑进竹篓，发现一男子披头散发，衣裳破碎，看不到样貌。老头儿伸手拔开他的头发，一张带着血迹的惨白的脸赫然在目，灯火大颤，老头儿憋住一口气，探了探男子鼻息。毫无生气！老头儿一屁股坐在床下，面露惊异，”一死人！”老头儿吐了一口气憋出了三个字。”死人！”老婆婆面色惊恐，口齿哆嗦，”认得出是哪家的吗？”老头儿摇了摇头。屋内一时寂静，老头儿拿着油灯来到桌边坐下，呆望着床上的男童，一夜无话。

一声高亢嘹亮的鸡鸣，宣告新一天的开始，屋檐水声滴答，村内犬吠交错，”邦邦”的敲击声伴着吆喝声此起彼伏，村子生机盎然。”老头儿，孩子醒了没有？”老婆婆拿着个木盆和木铲子从屋外走了进来。”还在睡呢”老头儿看了眼床上盖着被子的男孩。老婆婆从兜里掏出两鸡蛋说到”瞧这孩子，也不知哪来的咋瘦成这样，是从外地逃难来的吗？”“不晓得，等醒了在问问。”老头儿敲了敲烟斗，深吸了一口。床上男孩翻了个身“嘤”了一声慢慢坐起，”爸爸，爸爸”男孩转头就看到竹篓里的男子，男孩跳下床搂着男子的头呜呜的就哭了起来。老头儿放下烟斗，坐在桌旁促起了眉头，一旁的老婆婆见男孩醒来就大哭，把两个鸡蛋放在灶台上小步快走的来到男孩身边，轻拍他的后背”孩儿啊，不哭不哭。”“老奶奶，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男孩说话带着哭腔，“爸爸，就在天上瞧着你呢，怎么会不要你呢？”老婆婆摸了摸男孩的头”那他怎么不理我了？”男孩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老婆婆一手抱起男孩轻拍着背走到了门口，”看！小狗狗”老婆婆弯下腰把男孩放了下来，一只小奶狗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汪汪”小奶狗奶声奶气的叫了两声，低头舔起了男孩。”爸爸在天上用狗狗的眼睛看着你呢，他怎么会不理你呢，以后想爸爸就对着狗狗的眼睛说，好不好。”老婆婆蹲着身子温柔说着。男孩抱起小奶狗紧盯着它的眼睛，小奶狗伸着舌头舔起男孩的脸，惹得男孩咯咯直笑。这时屋内的老头子起身，走到门口旁的木凳坐下，盯着男孩问道“崽子，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十一”十一抱起小奶狗看向老头儿弱弱的回了句。“十一？”老头儿想遍了附近村落的姓氏也没找到哪户人家是这个姓。“爸爸叫十三，是世界上第三刀客，我叫十一会比爸爸更厉害。”十一举起小奶狗对着他的眼睛“爸爸会我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刀客的”“刀客？老头子邻村的张柴夫年轻的时候劈柴也爱唠叨要作啥刀客，刀客是柴夫吗？”老婆婆低声问了老头子一句“啥劳什子刀客就是道上拦路抢劫的痞子”听到这张柴夫老头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张痞子那孙子...”“都多大年纪还吃这老醋羞先人！”老婆婆挖苦了老头子一句“十一，那你住在哪啊？为什么跑到我们村了？”十一摇了摇头未答。老头子起身取来自己的烟斗，取了点烟草，点燃了，深吸了一口，“十一家里还有亲人吗？”十一依旧未答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没有了还是不知道。老头儿没有追问转而对老婆婆说到“婆娘去煮碗面，孩子该饿了”“对对对，孩子这猴样得吃两个蛋好好补补，我这就去煮面。”老婆婆兴冲冲的就进屋中去了。“小崽子，你和那个张柴夫是什么关系？”老头子看老婆婆进屋了立马板着脸冲着十一低低问道。十一看着老头子阴恻恻的布满皱纹的黝黑面庞“哇”的一声坐在地上便哭了出来，怀里的小奶狗一边“汪汪”大叫一边舔着十一的脸。“孩子咋啦？不哭不哭”老婆婆一边拍着十一的后背一边对着老头子嗔怪说道“好好哄哄，可别吓唬他，吓坏咋整？！”老头儿摸了摸烟斗，灵光一现“崽子抽一口算你老爷给你赔不是了”老头儿向十一递了递烟斗，“这可是城里的上好烟叶，平时我自己都省着抽呢！今天便宜你，给你抽一口，只有一口”老头目露精光内心正给自己的主意点赞。“你个老没羞孩子这么小就教抽烟，羞先人！”老婆婆一手打开老头儿的手，拉着十一回到了屋里，留老头儿一个人在门外凌乱，十一一步一回头的看着老头儿手上的烟斗，心中不舍得坐到土灶旁陪着老婆婆烧火做面。

第二章 葬父

天空清澈，几朵白云缓缓飘动，阳光明媚，小村中土屋炊烟袅袅。村头的土屋中，“十一慢点吃，”老婆婆坐在桌旁抱过十一怀里的小奶狗，“汪汪”小奶狗眼巴巴的看着十一，但十一正埋头在比他脑袋还大的海碗里一双筷子高速运动，“哗哗”的吃面声有节奏的和小奶狗的“汪汪”声呼应。十一一筷子分开鸡蛋，夹蛋往嘴里送时，偏头才发现小奶狗正可怜吧吧的看着自己，“喏，给你”十一从碗里夹出一块蛋想要分给小奶狗。一边的老婆婆见此说到“十一，鸡蛋自己吃，狗狗它要吃别的，喂饱了它等会就不吃了。”老奶奶伸手压下十一举着的筷子。十一望着小奶狗又举起了筷子“奶奶，爸爸在狗狗眼睛里，早上爸爸会饿的，十一不要爸爸挨饿。”十一望着老婆婆。“十一真乖”老婆婆心中苦笑用粗糙的手掌摸了摸十一的脑袋还是同意十一把宝贵的鸡蛋分给狗狗。十一放下筷子抱过小奶狗，“狗狗以后就叫蛋蛋，蛋蛋吃鸡蛋，你吃一个蛋，爸爸也吃一个蛋，大家都饱饱的”十一夹起鸡蛋喂给蛋蛋，蛋蛋欢快的一口吃下了鸡蛋，用力的甩动着小尾巴，又可怜兮兮的盯着十一，十一正欲再夹起一块鸡蛋喂给蛋蛋，但老婆婆立马就抱走了蛋蛋起身朝门外走去“十一，你慢慢吃，蛋蛋要去吃它的早饭了”老婆婆低声嘀咕道“狗崽子今天便宜你了”用手拽了拽它的耳朵惹得蛋蛋一声尖吠。

吃完面，十一放下筷子，收拾起了自己的碗筷，打了点水，洗碗去了。老头儿敲了敲烟斗，起身到了屋内找了一个大号背篓，来到床边的竹篓旁，“哭崽子，过来搭把手”老头儿朝着正洗碗的十一喊道。“哦”十一不情不愿的来到竹篓边，看到，蓬头垢面的爸爸又难过的低低呜咽起来，“婆娘！婆娘！”老头儿一脸无奈对着床边窗户向外大声呼救，由于膝下无儿无女老头儿对照顾小孩一窍不通。“老头儿又咋的啦？”老婆婆声音在门外传来“咋老吓唬孩子”老婆婆到了屋内发现十一又开始哭了连忙上前把它抱在怀里拍着背“十一是男子汉，要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柴夫呢。怎么能哭呢。”老婆婆心中还是认定刀客就是张柴夫那样的人物。十一抿着嘴强忍着不哭，问外蛋蛋的“汪汪”声渐近，蛋蛋摇晃着小尾巴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十一脚下，“汪汪”蛋蛋轻叫了两声低头舔了舔十一的脚趾头，十一弯身抱起蛋蛋，对着它的眼睛说道“爸爸，十一不会哭，十一是男子汉！”十一抬起头双目灼灼的看着老头儿示威似的把蛋蛋举过头顶“老爷爷，十一是男子汉，是最厉害的刀客，不是哭崽子！”老头儿被十一朝气蓬勃的样子逗的呵呵大笑“男子汉大丈夫！好小子！好了，搭把手把你爸爸装竹篓里，找个好地方埋了！”十一听到要埋了爸爸兴奋的笑脸又垮了下来，一边的老婆婆蹲下身子安慰道“爸爸也要睡个好觉，竹篓子可睡不好！”“那怎么不睡床上？”十一反问，老婆婆牵起十一的小手，“爸爸要睡很久呢，我们找一个大床让爸爸好好睡觉，好不好？”十一轻点了点头。

十一转身面向竹篓，小手抓向爸爸的肩膀向上一拉，爸爸僵硬的身体就像没有任何重量，飞了起来，在空中打了个转，十一抓过老头儿手中的背篓，瞧准时机跃起，入篓，落地，一气呵成。旁边的二老看的都呆了，虽然昨晚被十一吓了一跳，但从十一醒来后发现十一和普通孩子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还是个爱哭鬼，只当昨晚是脏东西作祟，所以才托着个死人，惴惴不安了一晚上，万万没想到原来这孩子真有这么大力气。“爷爷奶奶，爸爸被我装好了我”十一转过头来，老头儿僵着脑袋盯着十一的脸半晌无语。还是老婆婆说了句“孩子你咋这么大力气呢？”十一摇了摇头若无其事的托着巨大的背篓。“还是我来背着，这要出门会吓坏人的。”老头儿缓过劲来心里虽觉得这孩子透着怪异但没有坏心，就当他是天生神力了。老头儿弯下腰背起背篓，一旁的老婆婆鼓捣了一条麻布剪了两洞围在了十一身上暂且当作了衣服。

老头儿背着篓子出了门，从门边取了把锄头丢给了十一，锄头被十一抓住但锄头比十一还高老多，扛着锄头，锄头还老磕到地上，索性十一就抓着锄柄拖着锄头前进，老婆婆腿脚不便没有一起去，只有蛋蛋跟在锄头旁左扑右击玩的“汪汪”直叫。老头儿朝着土屋后的小山走去，山上郁郁葱葱，鸟叫声此起彼伏，低矮灌木里响起了扑楞楞的响声，一只黑羽红尾的野鸡扇着翅膀，伸着脖子越过了山上的羊肠小路扑到了一边的灌木里。“爷爷，看！大野鸡。”十一兴奋地拖着锄头朝前跑去。“小子你悠着点，老子的家伙事都要被你拖坏了！”老头儿急忙运起脚力加快了步伐。清晨虽阳光明媚但山间的云雾尚未消散土路湿滑，“汪汪”蛋蛋欢快的犬吠声，叮叮当当的锄头磕着石头的声音，惊得林中群鸟扇着翅膀一哄而散。“蛋蛋快点，大野鸡要跑没啦”十一迈着小短腿撒丫子狂奔，时不时回头看向蛋蛋。“汪汪”蛋蛋吐着舌头四足如飞紧跟着十一，十一左手一把抱起蛋蛋，右手一抖往前一抄扛起锄头，脚下一踏好似腾云驾雾，一个翻身越过树冠，在空中调整了下方向，直插而下就进了小路旁的密林中。

怀中原本探头探脑的蛋蛋“呀呜”一声低嚎就埋头躲进了十一怀里，穿破树冠，十一肩上的锄头勾连住枝干，落下时响起一连串枝干的折断声，绿叶如被秋风横扫跟随着十一“唰唰”落下，“咯—”一声公鸡的尖啼划破长林，公鸡黑羽红尾正是从路上越过的那只大野鸡，此时它正伸直脖子两只鸡脚若黑色旋风，向林子深处箭射而去。十一扭腰一踏虚空，脚下一阵涟漪向后荡漾开去，树冠触到涟漪，寸寸崩裂，木屑纷飞，落叶如刀迸射进旁边的树干上，打的树木振颤不已。而十一虚空借力，人若流星，一声惊天爆响，周遭气流被压缩到极致又被狠狠击穿，十一刹那之间失去身影，人影在现，双脚一夹，翻身松脚，只见一块黑影飞天而起，又听“呜~”的一声哀啼，大野鸡在空中疯狂打转，红色的尾羽转出灿烂的红色焰火，十一脚下不停，对着地面一踏，飞身到了大野鸡前，抬腿轻轻一脚将其踢向了不远处的老头儿身前，老头儿目光被密林遮蔽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到十一腾云驾雾般的进了林子，又听到一阵巨响，就有一只野鸡落到了身前，整的老头儿一阵发懵。

此时十一左手抱着昏迷不醒的蛋蛋右手扛着锄头，越过几个树冠落到了老头儿身前。“爷爷，抓到大野鸡啦！我们用野鸡的毛给爸爸铺个大床好不好？”十一放下锄头把蛋蛋抱到了头上，抓起了还在地上抽搐的大野鸡。“好……好”老头儿木然的看着十一，“爷爷你怎么了？”十一看老头儿神色异样，“小子，老爷我好着呢，再往前走会，就给你爹找张好床”老头儿挺了挺肩膀，强颜欢笑，哆嗦着腿往山腰处走去。“爷爷快点。”十一拖着锄头，提着鸡在山路间腾挪起跃，不停地催促着老头儿。“这崽子怎么这么熊！这把老骨头都要被拆咯”老头儿用手托了托背篓，松了松肩膀，歇了会，又运起脚力，朝山腰走去。

“崽子，去前面挖个坑。”老头儿坐在一块大石上用手指了指前边的一块平地。“坑？爷爷什么是坑？”十一不解的问道。“把地里的土挖出来就是了。”老头儿还在石头上缓着气。“把土挖出来？！爷爷是不是这样”十一轻轻跳起双脚用力向下猛的一跺，不知何时十一双脚已经踩在了地上，落下的过程仿佛没有发生。一旁的老头儿呆了一会，就感觉屁股下的石头像被点了火药，冲天而去。“啊～～”老头儿屁股贴在石头上在空中打着滚，一张黝黑老脸，双目圆睁，两眼一翻，尖叫了十秒便昏死了过去。除了飞天的老头儿，山上密林也糟了殃，树干粗大的树根断裂，树冠歪斜，摇摇欲坠，树干小的也和老头儿一样，飞天打滚，冠中鸟儿嘶声啼鸣，四散飞开。山腰处，原本的平地，此时如遭天外陨石轰击，湿漉漉的泥石以十一为圆心向外翻滚而出原本的平地成了一个深坑，四周高隆着比外面密林还高的土堆。“爷爷！！”十一抬头看见空中的小点，放下蛋蛋和野鸡，抖开肩上锄头，脚步点地出了石坑，再点地飞身而起，收腿猛蹬，虚空如水，涟漪荡漾好不美丽，脚下大树却如遭暴击从树冠到树根寸寸都碎成粉末。“嘣隆”旱天雷鸣不外如是，十一若利箭穿破薄雾，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暴鸣，十一像穿透了虚空的壁障，瞬息便到了老头儿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扭手一推一拉，便把爸爸十三的尸身又装进了背篓里。另一只手一按身旁大石，压下上升的力道，一屁股就坐在了石头上。随着石头向下坠去。“爷爷！爷爷！”十一抖了抖老头儿的手毫无反应。眼看石头就要坠地，十一探手一拍屁股下的大石，大石下坠之势一变，平飞了出去撞到一旁的大树下，十一也借力卸去了下坠的力道托着老头儿的屁股飘落而下。“爷爷！爷爷！”十一拍着老头儿的屁股，“嘤”老头儿面色惨白的，睁开双眼，眼神却空空荡荡，呼吸短促。“爷爷！快看我挖好坑啦”十一见老头儿醒来迫不及待就要让老头儿检验，十一不由分说拉起老头儿一跃而起飞身到了比树冠还高的土堆。老头儿腿还没缓硬朗，又来一次腾云驾雾，差点一头摔下坑中“可……可……以了”老头儿哆嗦着牙强自的挤出话来。“爷爷那床怎么做啊？”十一带着老头儿跃到坑底。“用大树做……大床”老头儿深吸了几口气缓了缓，“用叶子做被褥”。“嗯嗯”十一抱起蛋蛋，一脚把锄头踢到了坑外边，牵过老头儿的手一脚脚背托起野鸡另一只一蹬飞身到了坑外。

“爷爷，我去拔树，做一个大大的床给爸爸。”十一放下蛋蛋和野鸡，就朝旁边的东倒西歪的密林走去。“这是哪家的孩子……这还是孩子吗？”老头儿心中慽慽，不安惊惧，又回到了昨天雨夜初见时感觉，两眼呆望着前方。而不远处的十一，一个手刀切下一片石片后，密林就遭了殃，一棵棵大树倒下被切下树冠后又鱼贯飞入大坑中，不多时便为大坑铺了一层圆木，又取过树冠将叶子全部甩了下来为在圆木铺了又厚又满的一层叶子。“爷爷！我做好床啦！”十一跳到坑外到了老头儿身边。“好，现在就把爸爸放上去铺上叶子就好了，老爷这一把骨头都要被你这崽子毁了”老头儿依靠在树上身旁没有一颗大点的石子。“汪汪”蛋蛋此时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一跃扑到了十一的脚边，十一一把抱起蛋蛋放到了头上，抓起野鸡和背篓“蛋蛋我们去给爸爸铺床睡觉。”十一一跃直接来到了坑底，十一从竹篓里将十三提了出来，拉直了他卷缩在一块的身体，把他平躺在树叶上，只见十三胸口空空如也，心脏不翼而飞，麻衣上一摊血迹。十一从身边把叶子堆到十三身上后，又揪下了野鸡的火红尾毛，插在了十三蓬乱的头发上，野鸡吃痛“咯咯”的醒转过来。十一从头上抱下蛋蛋，对着它的眼睛说道“爸爸，我会比你更厉害的，要天天呆在蛋蛋的眼里，我会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刀客的”十一起身一脚把趴在身边不敢动弹的野鸡踢出了深坑，自己抓上背篓也紧跟其后回到地上，没有再看十三。“爷爷！我都弄好了”十一有些消沉，小脸少了刚来时的开心。“把土堆上吧”老头子摸了摸十一的头，老头儿内心复杂，百味杂陈。十一望了望高大的土堆，在几个位置朝虚空用力各踹了一脚，虚空中荡起淡淡的涟漪扩散到土堆上，霎时土石飞扬，要抬头仰望的土堆像任人摆布的玩具，变成了一个大土包。“十一找块木板，写上你父亲的名字，插到土包前”老头子捂着耳朵看到十一的出手还是一阵不可思议。十一闻言抱到远处拔了棵大树挥起石片，石片带起一道风刃，劈去树冠，又一刀削去树根，最后一刀将圆木劈为两半。在平滑的木面上，十一挥舞石片，搅动风云，在上面写下了“刀十三”，又削尖了底端，来到了墓前，“爷爷！刀客的‘客’字怎么写？”十一握着石片看向了老头儿，“嗯，额，额……爷爷也不知道”老头儿尴尬的挠了挠头，“我们先插上，下次进城老爷给你问问，我们在补上”。十一点了点头，转身来到墓前插上了墓牌。“带上鸡和锄头我们下山吧”，老头儿提着又被震晕的蛋蛋走上了山路，十一鼓捣一番紧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