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想》——绫波真嗣
第一章节 千武赛会
云顶山。
千武赛会在此召开,一千余名天下能才集聚,群雄争锋。
只见那三百丈长宽的主赛场上观众席人群拥挤,却十分寂静。灵鹤,狮鹫在空中不断巡逻,整个云顶山戒备森严。而在赛场内,七名大能身为裁判坐镇于此,各自气势收敛,反而更有着迫人的气息。
这一届千武赛会很罕见的由昆仑宗领导,整个赛场分为东西南北中五座小赛场,小赛场里设有固若金汤的结界。数千名参赛者都是抽签对战,每个人只有一次弃战机会,而这千名参赛者中境界都是元窍三重至半步丹合境的。
整座赛场都是由地合石铸造的,丹合境都得费一番气力才能有所破坏,而场外更是布置了重重结界,所有参赛者在赛会结束前只能在云顶山结界内待着,其余近万的观众也有相应的安置。
由此见来,昆仑宗作为第三次主办方,做出与上届千武赛会不同的布置,的确下了很大的心力,光是这次的参赛者中,就有近一百名是昆仑宗派出弟子。
昆仑宗雷厉风行的风格也很好的出现在千武赛会上。
在主办方简单的介绍后,千武赛会就开始了。
李渡舟坐在同门的角落处,静静地看着赛场精彩的战斗,他身份为真陵门唯一的替补参战弟子,若不是因为一道师兄晋升境界失败受到重伤,他也不会站在这里看这些比赛。而他也只有代替一道师兄上场的机会。
战斗开始后,真陵门作为千武赛会七大主参战的门派之一,自然不能缺席胜利的机会,第二场就有弟子获胜,在赛场上大放光芒。
「快看!东陵师兄要上场啦!」
不知何处喊出这一声,一众弟子的目光被东赛场吸引过去,李渡舟顺着看向那里。只见素有“东陵四剑”的一衫白袍即东陵师兄走上场来,他面色凝重,与他相对面的是同为九大主参战门派之一青城弟子苏清。
两方气势如拉满弓一般的紧绷。
李渡舟收回眼神,运气养息以调整状态,对虽是替补弟子的他来说,这场比赛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吸引力的。
东陵师兄的四剑应该能抵抗自己稍稍一会儿吧,他心里如此想到。
赛场上的战况他并不在意。
但在不过半刻钟之后,一众弟子却陷入了死寂,有人颤抖的说道:“东…东陵师兄他,败了……”。
李渡舟睁开眼来,略惊讶的看向那方的赛场。只见东陵师兄的湖玉四剑或被折断或被斩落在地,他本人更是浑身伤痛,而对手苏清同样是喘着大气的样子,衣袍被剑斩得残缺不齐,裸露的上半身皮肤隐隐透出玉色的光芒。
原来东陵师兄的位置上出现了一道道坑洞,灰尘飞扬。
苏清面对着青城的方向,激动的大笑着,而另一方在赛场边缘的东陵师兄半跪在地,只能黯然下场。
在这场战斗后,此时的真陵门士气不免有些低落,他们不得不看向其他赛场还在进行的本门弟子。
李渡舟惊奇的看着苏清,心中叹道:“好一具玉清身,也怪不得东陵师兄如此的惨败。”
在过三四轮比赛之后,才再次轮到真陵门的上场。
一衫葱青色羽袍轻步走上赛场,与其同时上场的是,真陵门面色凝重的中步师兄。本来有些欢呼声的众人中,陷入比上场更加寂静的气氛。
李渡舟定眼一看,眼瞳不禁的睁大了起来。
青羽袍,姜黎。
姜黎毫无表情的看着对面已作出迎战姿势的中步师兄,在结界外的昆仑宗裁判一声呵下,双方身形在眨眼间消失不见。
这场战斗,只持续了约十三秒。
中步师兄的身形出现在场正中间,还没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倒立在空中的身形出现在他头上,伸出一只手掌摁住了他的脑袋,稍稍用力,“砰”的一声,场中央出现了一座大坑,尘土被扬起在半空,而那衫青羽袍同之前一样的洁净,站在原处,他仍然面无表情。
中步师兄,战败。
这一场的结束,立即吸引了很多人的眼光,就连在场外的判决员都感到惊讶了。
「不愧是青羽袍,这么快就结束战斗。」
「这实力,应该是元窍三重圆满了吧,或许是更高。」
「啧,真陵门这边可有点倒霉。」
场外观众议论纷纷,真陵门这边气氛更是一落千丈,连败两场。
李渡舟的眼神盯着青羽袍的背影看了许久,只能再叹道:“千武赛会,果然是人才众多。”
而后的三轮战斗里,虽然真陵门取得两轮胜利,却没能抵消掉先前两场战斗带来的影响。相对其他门派来说,真陵门始终都是劣势。
另外的是,无论是战败或是胜利的弟子,都有少数的被重伤或无法再次参赛的弟子,不得不就此弃赛。这一出,让之前本就处于劣势的真陵门更为艰难。
与周围加油的呼喊声截然相反,一众弟子不约而同的陷入死寂,就连宗门管理的道人都紧皱眉头。
虽然宗门参赛的弟子足以进入下一层次的比赛,但宗门这样的劣势,迟早会是个严重的问题。
在而后的五六天里,真陵门意外的取得大半的胜利,较大的缓和了先前不妙的局势。
这次真陵门派出的弟子大概有七十多名弟子,已经淘汰掉的弟子有近三十名,再看所有参赛者,大约有五六百名被淘汰。
这样的淘汰数,使千武赛会进入下一阶段,而第二阶段,将会把参赛者淘汰到一百五十名以内。
相对于保守的真陵门,昆仑宗和青羽袍所在的正道门更是大放异彩,其他的主参战门派也同真陵门一样,战绩平平,甚至浮云谷比真陵门的局势更为不妙。
李渡舟开始认真的看着第二阶段的比赛。无论是主参战门派,抑或是其他门派,都不乏有战斗足够精彩的比赛以及强劲的参战弟子。作为裁判的七名大能不时会有赞叹的声音出现。
在经过数轮比赛后,李渡舟听到西赛场的判决员有叫到自己的名字,遂起身,同其他参赛的弟子一起入场。
「刚好和宗门的观众席隔着最远的距离。」
在上场时,李渡舟如此想道。
来到自己的位置,面对的是手中持着血红色匕首的冷艳女子,身形优美,脸庞更是美如画卷中的仙子而清纯,令人不禁想去喜爱。李渡舟看着她,对那具身形没有在意,反而有些怔怔的看着那女子手中的匕首。
再看到场外为女子呼喊的人群,仿佛都能听到场外的加油声一样,李渡舟对女子先是报以微笑,女子不为所动。李渡舟接着说道:“你好,我是李渡舟,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皱着细眉,脸上的神情似是觉得这人有些奇怪,她正要轻启嘴唇说话时,判决员又说道:
“现在,比赛开始!”
「畏惧死去」
从这条小道回去,对于我来说,是鲜有的。
正巧,下着小雨。
再穿过道旁的电线杆,前方是越来越偏僻的小路,我沉默看着。
路边还盛着一朵不知名的紫色小花,承受着连绵而细小的雨水,它将被淹没过叶柄。
我盯着看了这朵花许久,仿若记起许久前的难以回忆的事。
不知何时,不知多久。
几道脚步声的走近,把我惊醒。
回头一看,被一名看起来是混混的人捂住了口鼻。
我表面显得略微惊讶,没有挣扎与反抗。
也不知为何。
分明与内心相反的行为,我却不感到抵触。
这时,身后有男人「呵」的一声。
紧接着,是背后传来的「砰」的一声,硬物猛地击中我的后背。
这般突兀的,
难以忍受的剧痛使我晕厥。
这对于一名不过中学三年级的妙龄少女,并不是好事。
我倒在坚硬的水泥道路。
晕呼间,我耳边似乎传来了几道含糊的话语。
「以后别打背后,小心给脊椎打碎了。」
「哦,反正这次终于可以有玩的。」
……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混混事件。
那名被侮辱的妙龄少女被扔在垃圾桶旁边,她眼神呆滞又平淡,如死了的一般又如活着的少女一样,躺在那儿,身上仅有的残缺的白色裙子上有苍蝇不断缠绕。
一张扔在地上的牌证被人无意的踩踏多次,上面的字迹有些不清,写着「春流——」。
做事后的几人在狭窄的巷道旁抽烟,不时盯着那一边不动弹的春流。
「嘁,这玩意和她做的时候跟死了一样的没劲。」一人边抽烟边说道。
「没反抗也不大好玩,现在再去玩几下?」
「虽然刚开采的感觉还不错,但这样不动,屁股也没有什么好玩弄的。」那人猛抽了一口烟,才说。
「扔了?」
「不,这边警方也不好交代,看她这副模样,再玩一下就丢到森林里边去。」
「那咱们,要不要给她喂点药吃?」
「咦,好主意,不知道那种药和着肠液一起会有什么作用。」
……
清醒过来后,恰好,又在下一场小雨。
呐。
意外的是,他们用药玩完之后,没有立即把我扔掉,反正,就这样被灌着,被玩了半年,不管生死。
醒来时,仍然在一所破旧的茅草屋,身旁还有一只浑身恶臭的老鼠在来回嗅着什么。
唔。
我也浑身恶臭的。
被他们用麻绳捆住了手和脚,还有胸前那对没发育完的东西,大概以后也发育不完了吧。屋外有潮湿的冷风吹进来,我没有力气,或许是许久没有进食过的原因。
我无力地垂下头来,只见腹部涨涨的,长长的粗粗的医用输管从一旁的水桶插入我的屁股后面,里面是褐黄色的液体,流入我的体内却没有半分的感觉,腹部也没有。
已经习惯了吧,这种感觉。
所以没有感觉。
说来,
那个药的味道还不错。
居然让我第一次有了感觉。
但仅仅只是,有了感觉。
「喀嚓。」
哦,他们回来了。
但听到的脚步声有点奇怪。
我慢慢抬起头来看,才发现是个衣衫褴褛的大叔,看起来瘦削,手中还拿着一柄匕首,上面不断滴着鲜血。
我迷惑的看着他,他在门口,身体不断颤抖,发出奇怪的叫声,随后,他诡异的停止了声音,那附着黏有泥土的头发的肮脏的脸上露出更诡异的笑容。
他开始挪动脚步,一步步的朝我走来。
我无动于衷,直到他走到我面前。
他举起拿匕首的手,从半空慢慢落下来,抵在我的右眼瞳前,只有几毫米的距离,近到只需要稍稍向下就能刺入我的眼睛。
他咧嘴笑着。
「扑哧!」
……
警局里。
「这次事件,在不同现场发现了四具残缺的尸体,分布也很奇怪。」
「恩,都是男尸,而且其中三具是当地的混混,分别叫‘尺城武条’,‘白井东坂’,‘相田浅丘’。而且,他们尸体少的部分似乎都相同。」
「还有呢,在现场发现的虐待工具怎么说。」
另一名警官沉默着。
「这次事件怎么看的?凶杀还是虐待?」
「嘛,这三月都有不下六起凶杀案了。」
那名警官无视办案处禁烟的标志,望着天花板上朦胧的白灯管,一缕缕吐出的白烟很快消散不见。
「总之,我先去调查进一步的消息了。」
另一名看起来更年轻的警官走到门前,握着门把即将出去时又突然停顿下来,回头看着那名警官,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还记得在案发现场不远处的小道那里么,在那儿发现的那名少女,发现有被强奸的迹象。她目前还在县第二医院里疗养。」
那名警官停顿了一下,然后,面色凝重的捏断了手中的烟。
……
在愈显沉重的黑夜中,月色被乌黑的天空遮蔽。
少女春流温柔地看着眼前残缺不齐的尸体,她左手中拿着半个不再搏动的心脏,脚边是一股股流动的血液,混杂着血肉与不明液体。
她的肚子有些鼓。从自己被砍开的右肩中抠出一小块血肉,她在满是鲜血的右手里挤出一些些鲜血,滴落在地,在地上汇成一股血流。
她用右手指轻轻在嘴唇上拂过,像在涂抹口红一般,妖艳而诡异的颜色令人寒噤。
她眼里有柔情地笑着,看向眼前试图劝说自己的男子。
“何必呢,我早已死去。”
那名男子也露出温柔的微笑,一步步向她走来,说道:“存在即有意义,你曾畏惧过的死去,现在并不在你身上。”
“可我没有在世界上活着的感觉,就像一直死了的。”
男子来到她身前,春流用疑惑而又柔情的眼睛看着他那清澈的眼眸,像在寻求着答案似的。
“你生来没有感觉,你是对自己说谎了。”
男子儒雅的撩起春流那齐肩的头发过耳,再温和的抚摸她的脸庞,说道:
“不管是畏惧,抑或爱慕,它都从心中产生,在心内泯灭。”
男子轻柔的把手从脖子处拂过,春流眼神愈加恍惚,似是如那时雨下时候,再次记忆起了远久的事情。
「那是个温柔的雨夜。」
「曾死去的我,仍在畏惧着你。」
男子抬头望着阴沉的天,春流的头颅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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