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游戏啊》——鲍虎冯河

第一章 牛郎

邱胜一打开总统套房的房门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之前的所有假想都错了，因为房间里为他开门的女子他认识，虽然这个女子现在是一种接近素颜的状态，但邱胜知道，他绝对没有认错，即使他只见过这女子一面，这女子身上透出的那种高贵、冰冷、高高在上的感觉，是他从来没在其他现实中见过的女子身上见过的。无论是号称雪龙公司第一美女的HR刘水，还是他那被公司无数牲口觊觎的美女徒弟薄冰冰，都不能给他这种感觉。这是一种既惊艳又感觉遥不可及，既赞赏感叹又知道自己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的矛盾心理。

邱胜知道自己是谁，他是雪龙咨询信息公司的一名前端工程师，每天打交道的是JavaScript、AJAX和react，他的体重是200多斤，他的外号是“胖子”，他现在本来应该在一天的工作结束后，苦逼的加班，或者在项目不忙的时候在办公室呼朋引伴的玩上几局吃鸡手游，熬到九点然后打车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中的那一室，选择这个回去的时间是因为雪龙公司只有过了九点的打车票才能报销。

但是，现在只是晚上八点，他出现的位置是五星酒店的总统套房，他本来的觉悟是来当一名牛郎，他预想中的房间中的人是那些有着某种怪癖的中老年富婆，因为，他的资质对于担任一名牛郎是不称职的，他没有高的颜值，没有腹肌，没有马甲线，他只有一身肥肉。所以他断定房间中是公司的重要客户，玩惯了各种小白脸，现在找个胖子来尝尝鲜。

做牛郎是严重违背他道德底线的事情，尤其是，他还是一名处男，虽然理论知识非常丰富，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实战中是否能行，他来之前特地温习了珍藏已久的岛国教学资料片。

但是，邱胜不得不来。他忘记不了他在总经理办公室中的战栗。总经理只是坐在旁边，坐在总经理座位上的中年人倒像是主人，他说话的时候虽然在微笑，邱胜却总觉得心里发凉。中年人一口就道破了自己的底细。自己的这个秘密本以为已经接近三年将会永远保密下去，但是却无情的被揭穿了。

是的，邱胜的简历是假的，里面的项目经历和本科学位都是假的。所有的这些都是当时邱胜参加的技术培训公司给他们这些学员的做的假简历。邱胜其实很感激培训公司，没有培训公司的这一招，他找不到这份前端程序猿的工作，对于一名没有工作经验的专科生来说，找到一份对口专业的工作实在是太难了。邱胜的前端技术水平其实还可以，简历上虚假的项目经历也是在培训公司里实打实的自己模仿着做出来的，如果没有假的简历和本科学位，他可能根本没有任何进入雪龙咨询信息公司这种级别的公司的机会，甚至根本进不了前端这个行业。

邱胜和他的同学们都只是专科生，或者说高职生，能找到工作的大多是靠着家庭的的关系。但是邱胜知道，他这种出身农村，家庭条件一般的人来说，只能依靠自己，所以他贷款参加了技术培训，希望能够以自己的努力去弥补大学三年的空虚。这份工作薪水虽然不太高，但比他那些毕业后找不到工作的同学们来说，已经好太多了。

一旦这个谎言被揭穿，自己本来每天吐槽、牢骚满腹的生活也要随自己而去了，那种生活虽然充满了买不起房、找不到女朋友、房租上涨、工资不涨等种种不如意，但是至少衣食无忧，每天也可以玩玩游戏、看看短视频、喝喝小酒。另外，在游戏的虚拟世界里，邱胜还是一名高阶玩家，是一条大腿，是游戏里很多女生、少妇和大妈口中的小哥哥。

所以，坐在总经理座位上的中年人对邱胜来说简直就是一条毒蛇，他狠毒的攻破了邱胜的防线，他说话很慢，眼睛总看着邱胜的眼睛，邱胜不敢和他对视。三年内不准进入同行业，状告邱胜欺诈并讨回过去三年的奖金所得，甚至，在邱胜的面前还有打印出来他写的源代码，源代码的bug和错误都给圈出来了，这是要提交给他的下一家公司的。邱胜知道，雪龙咨询信息只不过是雪龙集团下的一家软件公司，以雪龙集团的实力如果要真心对付他邱胜，那自己只能回家种地了。

所以，当毒蛇话锋一转说公司可以不追究这些并给他升职加薪得到时候，邱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确实是想着来领奖的，因为他上周五在公司的单身聚会中成功的点燃了HR提供的那个奇怪的绿球，根据组织活动的HR的说法，这是聚会的特等奖。一等奖都是512G的安卓旗舰手机，特等奖应该更丰厚吧。

而邱胜需要做的，就是服务好公司的客户，为客户提供全面的无底线的服务。

如果服务成功，升职加薪；服务失败，下岗、被告、被索赔，跳槽将会被干扰。

邱胜从毒蛇的冷笑中可以看出，毒蛇敢做的和要做的绝对不只是这些，他能感受到毒蛇那种字里行间的意思，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总经理老徐坐在旁边，全程都在听毒蛇说话，一声没发，毒蛇看样子应该是集团下来的高层。

邱胜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湿透了，他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这是毒蛇交给他的客户服务指南。他打开册子的时候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被选中，同时暗骂了一句，奶奶的，有钱人真会玩。

客户服务指南竟然是一本和气功有关的书，它给出了一种运气的方式，尤其是在某种男人和女人的关键时刻如何运气抑精的方式。

邱胜有练过气功，而且每天都在练习，在他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就在班上讲过气功，后来班上练得好的小朋友被选中参加体校了，并且被选中的人都由体校给予了丰厚的奖励。

邱胜没被选上，但他那时候非常喜欢被选上的一个小姑娘，在他的印象里，那是他懵懂的儿时最喜欢的一个人，所以他每天练，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被选上，去和那个小姑娘做同学。邱胜长大后还去找过那个小姑娘，但是被人告知市里从来没有任何培训气功的体校。对于邱胜来说，从幼儿园开始，他已经养成了一种每天练气功的习惯。邱胜也不知道练习气功有没有用，他也从来没有感受过气功的好处，工作之后他成了宅男，除了工作都宅在家里打游戏，但是每天到了固定的时间，甚至游戏载入、匹配的时间，他都会练习。练习气功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一种生活的习惯，和洗脸刷牙一样。

现在想来，上周五公司单身聚会时人力资源部提供的那个绿球应该是某种能检测气功能力的仪器，而客户需要高级的体验，需要基于气功的肉体服务，所以即使自己是个其貌不扬的胖子，但是还是被公司选中，作为招待公司客户的服务人员。

一旦想通，邱胜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虽然为富婆献出自己的处男之身有些不情愿，但是邱胜也想过，能让公司高层这么紧张的客户肯定是一名特殊的女性，不至于下不了嘴。自己也不是那种特别在乎节操的人，唯一担心的是能否把客户服务好。

所以这几天邱胜一直在练习，他虽然掌握了客户服务手册上的运气方式，但是没有实战，他心中也是惴惴不安。

现在，邱胜进入了总统套房，他感觉自己迷路了。为他开门的冰冷美丽的女子刚才竟然对他笑了一下。他能够看出那笑容中的勉强，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不是一个牛郎，而是一个嫖客。

公司的大多数人都不会认识这个女子，但是邱胜认识，他还知晓这个女子的身份，这还是他去年去集团参加年会时在卫生间的时候偶然见到和听到的。回来后他疯狂的在网络上搜索这个女子的信息，但是一无所获，除了这个美丽女子的名字，薛如云；还有这个女子的身份，雪龙集团董事长的女儿。

邱胜的认知被颠覆了，他一向认为自己对这个世界有着清楚的认知，他一直觉得对这个世界认识的异常透彻，他也接受他的家庭、履历和能力给予他的社会位置。

但是，现在，一个让他无法逼视的女子就在他的面前，他看清到的是那白皙如玉的肌肤，那乌云胜雪的长发，那勾魂夺魄的樱唇，那明眸善睐的两瞳秋水。在电视上电影上看明星多了，没有感觉，但一旦在现实中看到了，那份惊艳，足以让他眩晕。去年卫生间里，他就差一点晕倒，那时他只是一个旁观者，而现在，这个女人和他在一个房间里，还给他倒了一杯水，而且，看上去，她就是那个需要服务的客户。

这个世界真的疯了吗？邱胜想到，他不敢相信，但是，无论代价是什么，眼前的红唇都可以让他舍弃，他也相信，这是每一个男人的选择。

“我很害怕。”女子低着眼睛说道。

邱胜觉得自己的身体就要爆发，他知道这里面有很多不合理，但是他感觉自己可以尝试一下，他伸出右手，搂住了女子的腰。

“不怕。”邱胜的声音有些打颤。他自己觉得有些突兀，这样的美人不应该被自己这样的胖子亵渎，但是男人的本性让他必须尝试。

手在腰上的感觉突袭了邱胜的大脑，他感觉要麻醉了，他把头靠在女子的头发上，一阵发香扑鼻而来，这女子，真是造物者的恩宠。

他伸向女子裙子的手被拦了下来，女子眼神有点迷离，看着他，说道，“你愿意为了我做什么？”

“我愿意为你做一切，我愿意为你去死。”邱胜毫不犹豫的说道，他感受到，那个女子拦着他的手松开了。

第二章 刘水

一切都像一场梦，邱胜独自一人躺在总统套房的大床上，看着窗外发暗的天色，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邱胜还是觉得自己浑身酥软，他有点自豪自己的第一次的表现，他没有使用自己口袋里带的以备不时之需的蓝色小药丸，他凭着自己的能力在床上圆满的服务了客户。

那一刻，邱胜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意义，自己的生命即使如他在床上所说，为了那个女子去死，他也觉得值得，他没有赢得过别人的尊重，现在，即使作为一件服务别人的工具，他也感觉自己被尊重了。

他已经不是那个浑浑噩噩、虚度时日的邱胜了，他有了足以辉煌自己记忆的回忆。

邱胜不知不觉傻笑着，又在回顾昨晚的冰肌玉骨，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打开灯，拉开被子，床单上果然有一片殷红。

邱胜呆呆的看着，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被人骗，床上的殷红就是昨晚那美丽的董事长千金留下的。

这是为什么？一切的根源在于那颗绿球，那颗绿球发现了自己会气功，而董事长千金需要基于气功的特殊服务？

邱胜想不清楚这些，他现在想弄清楚千金小姐大人对自己的使用是一次性的还是长期的，他昨晚费尽气力按照客户服务指南进行服务，从千金小姐大人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满意的。邱胜之前一直鄙视小三，但他现在却渴望成为这位千金小姐的小三，他有自知之明，薛如云和他的距离太远，即使他有着高强的床上十八般武艺，他也不会去幻想薛如云会看上他。

但是，昨晚是董事长千金的第一次，她看上去不像是那种沉溺于这种事情的女子，而且，从昨晚一开始她的反应中，邱胜已经读出了薛如云的一些犹豫、怀疑、不安。更像是有人逼迫她来这里和自己共度春宵。

为了什么？讨好自己？邱胜可不会这么想。看着床单，他不禁想起昨晚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玉体，觉得一股火在胸中燃烧。一咬牙，收回想要自渎的双手，穿衣下床，他已不是以前的邱胜。

这些天根据毒蛇的说法，他的任务就是调养身体，练习客户服务技能，工资加倍，服务成功后再加倍，并且有职位升迁。也就是说，他现在不用上班，每天只要调养身体，随时等候客户召唤就好了。

有心在五星酒店吃一顿，但也不知道能不能算在房间费用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叫了外卖，走出酒店，打车回家。

定外卖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从昨晚八点钟进这个房间，到晚上七点钟走出这个房间，足足待了将近一天，邱胜现在才觉得已经饥肠辘辘，因为有了完成任务的喜悦，特地多订了一些，打算和楼下的刘叔一起喝两盅，同时和刘叔的闺女，公司的美女HR刘水套一套公司的事情，虽然毒蛇不让自己去公司上班了，但他毕竟不是总经理，听听人力的安排，心里才踏实。

邱胜就是和公司的同事合租在刘水家的房子里，刘水家有楼上楼下两套房，一套自住，一套出租，刘叔就是邱胜的房东，平时刘水不太搭理邱胜，但是刘叔和邱胜都是美食爱好者，经常在一起喝点小酒。在邱胜的酒肉攻势下，三年下来，房租一分没涨，邱胜在公司的地位也大大提高，公司里对刘水有意思的不少，不少还是中层和高层，邱胜就成了他们的情报站或者拉近和刘水关系的桥梁，也不会有人把邱胜视为潜在的威胁，邱胜的体型、相貌、地位和刘水这个雪龙公司第一美女比起来，差距过大，邱胜在公司同事的眼中属于人畜无害，当初刘水把房子租给他，新来的美女实习生薄冰冰分配给他做徒弟，也都是因为邱胜的人畜无害。

邱胜自己其实也默认了这些，一个人肯定会认清自己的位置，他不会去做那些虚无缥缈的美梦，现实中从来没有奇迹，他的期望是工资能涨、房价能降，他未来的媳妇不要经过太多手，当然，到目前为止，邱胜还没有选择媳妇的机会，无车无房无颜值无肌肉，邱胜是个四无男青年。

邱胜也有过理想：做一个前端后台通吃的全栈工程师，被提拔做一个项目经理，回老家去占山为王做一个养鸡专业户，做一个农家乐，很多很多。但是，现实是残酷的，诱惑是巨大的，每天回到出租屋，无论他之前规划过什么，他最终做的肯定是玩游戏，他擅长各种游戏，从绝地求生到绝地求生手游，从dota、lol到王者荣耀，从黎明杀机到狼人杀，很多晚上都是奔波于各种游戏的打卡和活动之中。他晚上也响应着各种同事和陌生网友的邀约。

东虹的晚上仍然堵车，作为一个二线城市，东虹市已经有了两期地铁，但是覆盖的范围太小。邱胜回到小区的时候三楼刘水家的门是虚掩着的，进门一看，果然外卖已经送到了。老刘已经坐在桌前倒好了酒。

邱胜换上了属于自己的拖鞋，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嚷道，“饿死了。”他今天特意点了很多，一是庆祝自己昨天晚上告别处男，二是他整整一天没吃东西，确实太饿了，三是他被选中做客户服务代表后薪水加倍，今年补发的钱也立即打到了他的工资卡里，前几天他一直忙着练习客户服务指南，没有机会和老刘一起庆祝。之前不涨房租是他向老刘哭穷，说工资低，要攒钱娶媳妇，现在

涨工资了，他连菜带酒都点了，一定要堵上老刘的嘴。

邱胜和老刘都是吃货。今天老刘肯定已经吃过饭了，不过这绝对不耽误老刘再吃一顿，如果晚上邱胜在公司已经吃过公费盒饭了，回来时老刘家有吃剩的，他也肯定把盘底一扫而光，吃的绝对看不出他已经吃过晚饭。虽然邱胜一直怀疑自己的体重就是这样涨起来的，但他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嘴。

老刘家只有老刘和刘水两个人，邱胜虽然在老刘家混了将近三年，但是也不好贸然开口去问刘水的妈妈的事情，也从来没听老刘和刘水说过。邱胜能够在老刘家混的重要原因是他勤快，吃完饭洗碗，周末吃饭前的择菜、买菜，更不用说邱胜自己还有几道拿手菜，包饺子、包包子、和面、擀皮都有模有样，没办法，邱胜从小就在家里干这些，农村的孩子早当家，放在邱胜身上，是非常适应的。

“听说你小子加薪了，这房租是不是可以涨点了。”老刘端着酒杯，笑眯眯的说。

“叔，咱俩你提钱，就俗气了，你的钱是你的，我的钱你想要也都是你的，就是倒插门我也没问题，为了我们的情谊，我就是受点委屈也是应该的。”邱胜一屁股坐下，一边说一边吃。

正好刘水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听到邱胜的话，停住了，瞪着他们。

“叔，有杀气。”邱胜低着头，眼角斜着看了刘水一眼。举起酒杯，伸向老刘，口中说道，“愿大小姐越长越漂亮，早日找到如意郎君。来，叔，走一个。”

刘水在公司是人力资源部的职员，在家里老刘对女儿也是唯命是从，所以邱胜一直称呼她为大小姐，有时候老刘也跟着他这样叫。老刘以前做过算命先生，现在每天在家炒炒股票，偶尔出摊。

一杯酒喝完，见刘水还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满脸堆笑，“大小姐，过来吃点啊，特地给你点了你爱吃的鸭脖子。”

刘水冲着邱胜重重吐了一口气，伸手拿过了鸭脖，把邱胜的酒拿起来放到了老刘的面前，对邱胜道，“你够了，喝多了你又想不洗碗？”

邱胜满脸堆笑，“是，是，大小姐教训的是。我为我上次的行为忏悔，这次一定不会昔日重现的，对了，公司那边，有我的消息没。”邱胜心里痒痒的，刚才刘水冲他吐气那个动作娇俏可爱，一下子触动了他的心弦，又让他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素颜的绝色美人。现在的刘水也已经卸妆，虽然已经看过多次，但是每次一见刘水，邱胜总是有不同的惊艳的感觉，他之所以花费大量的时间和气力往三楼跑，也是为了能够能看到刘水一眼，当然，大多数他来的时候，刘水都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一晚上也看不到一次。

刘水一听，眼睛一亮，“都忘了你加薪了，要听消息，一个红包。听不听由你，告诉你内部消息可不属于人力资源的工作范围。”

邱胜立即拿起手机，发了两百元的红包。他没有反抗的意识，能给美女发红包也是一种福利。

“你的消息就是，不考勤，工资照发。”刘水收了红包，脸上也有了笑意，回房后又走了出来，扔给邱胜两包东西，“看你还蛮乖的，赏你的，不要忘了洗碗。”

邱胜拿起来一看，是半包芒果干和一包减脂饼干，减肥原来是一个永远的女性话题，即使对刘水这种身材窈窕的美女来说也存在。

“叔，你怎么了。”看到老刘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盯着自己，邱胜在思考刚才自己的行为，难道是老刘误会自己对刘水有意思了吗？自己只是和刘水开玩笑。自己和刘水之间没有任何的可能性，自己对刘水只是止于欣赏，这是雄性动物的一种本能，但绝对没有一丝一毫额外的意图。自己在刘家接近三年，这样的玩笑也开了很多，老刘不会今天喝醉了大脑短路了吧。

老刘还是不说话，一直看着他，良久，才说道，“我在看你，你变帅了，都长第三只眼了。”

邱胜不解，但看老刘一种异乎寻常的认真的神色，打开手机里面的镜子，果然看到自己的额头有一个暗暗的玉米粒大小的圆点，深褐色，好像一个痣，但是摸一下，没有凸起的感觉。

邱胜心里一沉，他的额头之前没有这个东西，而且，在昨天晚上董事长的千金的额头，他仿佛有这个东西的一个模糊的印象，那是对绝色美女容貌的一种不自然的唐突，当时他的心里稍微有点感觉，但随即就沦陷在那完美的身体里了，但现在想起来，这种感觉越来越真实。

“确实更帅了，叔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我。”邱胜虽然感觉有些异样，但是他也不是很在意，这就好像白玉上多了一道痕迹是一个缺陷，石头上多了一道痕迹是无人理会的，而他给自己的定位就是石头。

老刘喝了杯中的酒，又倒了一杯，又喝掉，手从椅子下面摸出一包烟，但是摸了半天，没有找到打火机。

老刘抽了一口烟，他的烟不知什么时候点着了，眼睛盯着邱胜，“我看你印堂发黑，目光无神，唇裂舌焦，元神涣散，近日必定访友不遇，万事不顺，更会有血光之灾，不如在我这请个护身符，由此宏运大发，体健神清，消灾避祸。”

“叔，你上次不是说我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额头有朝天骨，眼里有灵光嘛，你最近又缺钱了？还是大小姐的的快递太多了。”

老刘叹了一口气，翻了翻抽屉，找出一块东西，扔到邱胜面前，一脸肉疼的表情“就这个了，别人请这个护身符需要八千八百八十八块，你我相交一场，一折的价格就送你，只要八百八十八元八角八分。”

邱胜拿过老刘的那块东西，是一块浅绿色的玉，上面刻着茅山护身符五个大字，还有一个拴挂绳的环，上面系着红绳，整个一个机器制品，旅游景点到处有人卖的那种。

老刘平常也有时拿出他算命先生的那一套调侃一下邱胜，但是今天，有点严肃。

“怎么又抽烟了！”满面寒霜、怒气冲冲的刘水出现在客厅，老刘把护身符往邱胜头上一套，把他往餐桌上一推，把烟往他手上一塞，脚下打了个踉跄，“现在的年轻人太不像话了，一点自控力都没有，吸烟有害健康，知道不，我喝醉了，先去睡了，碗一定要洗三遍，不要糊弄。另外，做人要诚信，钱记得微信打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