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笛梦剑》::缘起

时间:2019-02-05 17:35:20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余大剑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缘起

繁声无意敲空门,

独染浮屠半缠身,

为喃暗予浊古刹,

烟花难留苦行人!

这里是菲律宾的首都马尼拉市,故事的中段就是从这里开始。

自从邯湘婷三年前从国内来到菲律宾,在她亲戚家的公司工作,由于老板是她的亲叔叔,且这位叔叔又对小侄女十分溺爱,所以,邯湘婷便过上了逍遥自在的快乐生活,最幸福就是每年都有充足的假期让她到处去旅游潜水。邯湘婷的人生格言是:世界如此渊博,我便要一窥究竟,嘻!

今晚,邯湘婷又在家里通过网络和她的“师傅”玩手机游戏。这游戏邯湘婷也玩了三个月,而她这所谓的“师傅”网名叫——余大剑,其实是三年前在国内一家连锁金融公司上班时候的其中一位同事,但不在同一间营业部,所以不经常见面,然,邯湘婷出国后就再也没有遇见过,甚至,现在连她这位“师傅”的真实姓名都不记得,更不用说这位“师傅”的相貌是何等的记忆模糊了。

邯湘婷为何会叫他做“师傅”呢?缘起却是,以前共事的时候加过微信,游戏内只要是微信好友便自动出现在好友名单之中,余大剑也是她的微信好友。

虽然共事的时候两人互相加为好友,但一直都没有太多的交集,更不用说聊天。也就是直到这款游戏的出现,两人的共同语言才产生。

开始的时候,晚上邯湘婷都会抽时间玩一下这款游戏,同时,这个点余大剑很多时候都会在线。大剑已经玩了一年了,经验和技术远在湘婷之上,一般邯湘婷都会拉余大剑一起玩,而余大剑此人也不管湘婷有多坑,只要拉他组队,无有不从。其实余大剑玩得不算太厉害,只是邯湘婷觉得他另有有趣的地方,那便是余大剑会经常冒出几句可爱的话,譬如在游戏间出现他的字幕“阿弥陀佛,一仗功成万骨枯,太残忍了”,被杀的时候“看来老夫年纪大了”“孤王老矣,尚能战否”。这款游戏最让人不快的地方就是存在很多没素质的玩家,看邯湘婷玩不好就爆粗,余大剑面看到这情况一般都以古文应对“年轻人,注意你的言辞,孤王队友岂容污蔑”“匹夫休狂,且看老夫如何扭转乾坤”“对面不过一群插标卖首之徒,你又何惧之有”,称谓方面就更是层出不穷,除尊称邯湘婷为“大小姐”外,还有“在下,足下,阁下,臣下,孤王,寡人,老衲,贫僧,尔等,匹夫……”每每大剑都能把那股怨气消散,尽管那是藏在网络背后。邯湘婷觉得甚是可爱,有时候还学上几句。

游戏中有一个师徒系统,他们就自然地成了师徒,为了带邯湘婷上升级,余大剑自己玩的时候要忍住被队友辱骂的难堪而自误军情,故意降级。邯湘婷玩这款游戏时间久了,慢慢也有了些基本常识,高手也认识蛮多,一些朋友在微信群里面讨论每个英雄的攻略、打法、出装,邯湘婷闲时也会看一下,但她却喜欢听这位师傅的,从来不谈太多攻略理论,给她传授更多的是,玩游戏的本质,就是一种自由发挥的境界,什么都不想,剑随心动,别人的都只是参考,有自己的打法才是王道,且玩的不是技术,而是心态,越是环境烦躁,越是沉着冷静,切忌反唇相讥,破口大骂,赢的便将是气质,如此一来,邯湘婷感觉这“师傅”更像是在教她处世之道。

游戏的时间总是过得无影无踪,三局下来,一个小时便悄然逝去,虽然是一胜二败,但邯湘婷却感觉今天斩获颇丰,水平已进一筹,便急着在微信面向余大剑讨教指点。殊不知今日余大剑一反常态,率先发言,且竟不是发表游戏言论,而是:“孤王应友人之约,三天后出使马尼拉,届时如大小姐闲暇,可适时一叙!”

邯湘婷其实不太记得这位师傅的样子,作为同事的时候,就对余大剑没什么特别的印象,但,反而现在非常好奇这位“师傅”的为人,便欣然应允:“好啊,三天后是星期六,周末我都有空,要不要徒儿去机场接你?”大剑过了半分钟才回复:“无需劳烦大小姐郊外相迎,在下友人会来接我,待臣下安顿好之后,稍晚再约。”

其实机场还是离市区有段路程的,邯湘婷也不太想去那么远:“那好吧,师傅有空记得找我啊。”

余大剑发了个笑脸:“一定一定。”

转眼间,今天正是星期五,一个上午的时间,邯湘婷已经把今天的工作忙完,其实她的工作也是比较轻松的。邯湘婷在想,去什么地方网络好又可以悠闲的聊天,且不会吵到别人(因为平时在家里玩游戏,遇到情况,她都会忍不住惊叫)。

正在座位上思考的时候,突然间,有一束玫瑰花出现在邯湘婷面前,把她吓了一跳。手捧鲜花的是一位穿着鲜亮韩式西装的少年人,容貌尚算可观,其名叫林峰策,是公司一大客户的儿子,标准的华侨富二代。

自从林峰策第一次见到邯湘婷之后,就被她脱俗的气质打动,接二连三地施展各种追求手段。然而邯湘婷却不太喜欢与这等选手交朋友,只是因为无奈,林峰策父亲与自己叔叔的公司有千丝万缕的商业接触,就算邯湘婷多不情愿,也不能直接说出口,只能做到有意地躲避。

旁边有位爱开玩笑的同事说:“这个星期是第二次送花咯,如果我们公司星期天也上班,我很好奇你会不会送第三次啊。”林峰策却欣然:“肯定会嘛,但今天我可不止送花那么简单喔,我有一张邀请券要送给小婷。”随即从腰间掏出一张门票,递至邯湘婷面前。

邯湘婷下意识地作出了拒绝的手势:“不用客气的,我周末很忙,没空去看电影。”

而林峰策这回非但没有消沉,反而自信满满:“这可不是电影票那么简单,是魏良的世界巡回演奏菲律宾站贵宾邀请券,魏良的钢琴交响乐可是世界一流的喔。”邯湘婷惊愕地接过邀请券,她早有耳闻魏良会来马尼拉演奏,只是邀请券实在非金钱可以购得的,因为演奏厅座席本来就不多,且不公开发售,最终结果,便只有少数有一定社会关系的人才能拿到,这邀请券可谓是一席难求。

对于普通人来说,古典音乐可能不太懂欣赏,但恰恰邯湘婷爱好音乐,在国内以前的公司还是表演晚会必邀的个唱嘉宾,个人也花了很多时间学习,可谓颇通音律。这对她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尽管她不愿意与这位富二代约会。

没等邯湘婷反应,林峰策又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喔,当然啦,我也明白,女孩子单独约会都比较害羞,放心,我已经约了我另外两位朋友一起去,那就不会显得尴尬啦。”这番话把邯湘婷最后一道防线都突破,她只好心里暗喜地勉为其难接受。林峰策临走前说:“明天晚上我去你家接你,see you.”

听到“明天晚上”这四个字,邯湘婷才想起,明天不是师傅要来吗?如果他晚上才有空见面那可怎么办呢!又不知道师傅什么时候走,如果他后天就回国或者去别的城市,那就麻烦了,大老远过来,虽然不是专程来看我,但我怎么也得一尽地主之谊,现在可能就连一份手信,都没办法让他带回去,哎,以后玩那游戏,我还有何面目让师傅带我呢!师傅肯定会对我有什么想法的。

前思后想,邯湘婷还是比较想去看演奏。心生一计,邯湘婷便发微信试探一下师傅的时间表了:“师傅,你明天什么时候下飞机呢?”

过了五分钟,余大剑回复:“应该下午五点到机场,大小姐切勿过来接老夫,老夫好友已经安排妥当。”

邯湘婷想,意思就是只能晚上见面,这可怎么办呢。

犹豫间,大剑又来一条信息说:“晚上好友也相邀臣下,明日恐怕无缘谒见大小姐。”

看到这条信息,邯湘婷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回复说:“嘻嘻,其实我明晚也和朋友约了去看魏良的演奏会,还怕师傅责怪咧。师傅你没那么快回国吧,我们星期天约出来喝咖啡,你看如何?”

发完之后,许久不见余大剑回复,又是一个五分钟,余大剑终于回复了:“大小姐敬上,罪臣有个不情之请,老夫深知魏良门票着实难得,不知大小姐可有余票,容臣下一同观赏,实属冒昧,罪过。”看到大剑的这条信息,邯湘婷真实头都大了,心想,师傅刚刚不是说晚上约了朋友吗,怎么突然就想去听演奏呢,平时感觉师傅都不是这样的人啊!上次我说送一个游戏道具给他,他都坚决不要,说“此物不过锦上添花,绝非雪中送炭,心领”,也不见得他会如此物质化,而且以前在公司也没听说他喜好音乐这方面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怎么都好,他毕竟远道而来,师傅那么久也就这一个请求,不能满足实在不通人情。

邯湘婷不敢回复,立刻给林峰策打了个电话,问他还有没有多一张邀请券。

其实林峰策父亲手上有五张邀请券,除另外有两位朋友外,还想带自己母亲一起去见一见邯湘婷。现在遇上邯湘婷这样问自己,心想,难道计划被邯湘婷看穿了,她还叫一个朋友陪她去,哎,看来也只能认了。

林峰策那边表示,还可以给多一张券的席位。

得知林峰策还有一张票空余时,邯湘婷大喜过望,马上给余大剑发去微信:“师傅,我朋友还有多一张票,那就一起去吧。”大剑也很快就回复了:“哈哈哈,大小姐今日之恩,容老臣徐图后报,地点是哪里呢?届时,老夫自去便可。”

邯湘婷想到林峰策会过来接自己,不如再送师傅一个顺水人情,而且在车上可以跟师傅聊一下,避开林峰策那些无聊话题。于是又给余大剑发信息:“我朋友有车,到时候我顺道捎上你就行了,你在酒店安顿好,就把酒店地址发给我吧。”

“臣遵旨!有劳大小姐费心。”

第二天晚上,邯湘婷饭后赶紧装扮了一番,穿一身略为休闲的晚礼服,既不显得隆重,但又衬托风采。当然不是为了见她这位师傅,更不是为了林峰策,而是为了尊重她所仰慕的音乐界殿堂级人物。

晚上七点,林峰策很准时的把他爸给他买的奔驰CLS260开到邯湘婷楼下,那是一身高贵的西装,看来出动的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后座是一男一女,看起来像是情侣,穿着不俗,绝非等闲出身。

看见邯湘婷一身晚装打扮,超凡脱俗,林峰策简直神魂颠倒。

自认为是今晚主角的林峰策,很有风度地为邯湘婷拉开副驾驶的门,而,邯湘婷其实不想和他并排而坐,但似乎现在是不得不从了。一上车,邯湘婷把手机导航设定好:“先去接我的那位朋友吧。”林峰策点点头,看看邯湘婷的手机定位,发现就在不是很远的位置。

此时,后座的那位女孩看到目的地却说了一句:“小婷,那里没有什么像样的酒店啊,你朋友真的住那里吗?”

邯湘婷再确认了一下:“地址确实没错,应该是普通的旅店吧。”后面的情侣相顾对望一下,男的那位提出了一个担心:“小婷,那你有没有跟你那位朋友说,让她稍微穿着整齐一点,不然到时候会格格不入喔。”

这一句倒是邯湘婷始料未及的,确实忘了跟余大剑说明一下,今晚的来宾都会比较气派,让他注意一下装束。

林峰策帮着说:“小婷那么细心,肯定有提醒她的朋友,起码也会穿一条连衣裙什么的吧。”

邯湘婷还没注意到,原来由始至终都没跟他们提起,邀请的朋友其实是一位男性,这回真是尴尬啦。一次性两个难题同时砸在邯湘婷头上,确实让她不知如何反应,更不知如何对众人说明情况。

思考间,车已经开到了旅店的门前,只见一人坐在门前的台阶之上,车灯把他照的分明。一双休闲布鞋,夏威夷风情的大短裤,上衣是钢铁侠款胸口有个模拟能量图形的T恤,只有头发还算整齐,手上没有多余的饰品,正在按手机。邯湘婷一时也有点不知所措,因为她想师傅既然知道是听演奏会,也不会穿的如此随意吧,但确实这人的轮廓还是有点印象的,应该是没错。

车上众人也是一副惊恐的表情,一则不料是一男性,二来看见如此穿着,都没说话。此时邯湘婷下车,宛如天仙下凡似的,走向余大剑。大剑顿悟有人接近,但车灯太亮无法看清,直到邯湘婷叫了一声“师傅”。这一声“师傅”让余大剑全身一震,他这举动,既不是惊讶亦非惶恐,而是相当复杂的表现。

大剑连忙起身相迎:“大小姐远道而来,老夫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听到大剑这么一句,邯湘婷还是笑了起来:“原来师傅你平时真的是这样说话的,我以为你只是打字的时候,才会这么有趣,哈哈哈。”

“其实也不尽然,看看是遇到谁咯,呵呵。”

邯湘婷下车的时候车门没关,车上有一阵若隐若现的谈话声:“完蛋了,真的要带这家伙去吗?穿成这样,好丢脸的喔。”“没办法啦,谁叫是小婷的朋友呢,怎么样都要给她点面子嘛,你说呢,峰策。”车上的林峰策却比较关注另外一个问题:“怎么是个男的,跟湘婷是什么关系啊,从来都没有听她提起过,她公司的人也说她没有男朋友的。”

车上的人讨论得越来越大声,邯湘婷也知道师傅肯定能听到的,认为余大剑心里也肯定是非常难堪。一脸惆怅的邯湘婷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余大剑反而一脸欣然,笑着说:“怎么孤王今晚打扮得很奇怪吗?哈哈哈。”

看见余大剑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邯湘婷也就安心了:“师傅,我们上车吧,演奏八点开始。”接着又小声地说:“不用管他们的,我跟他们也不是很熟,专心欣赏演奏就行了。”余大剑似乎也理解了邯湘婷的意思,笑了一下,随她走到车子后门。上车的时候那位男士还有些特意的往另一边猛的坐过去,似乎遇见什么珍禽异兽,大剑见状心中一喜,却是忍不住嘴角笑了一下。车上邯湘婷不忙给其他人介绍这位师傅,但她也只记得师傅网名叫余大剑,真实姓名一直都想不起来,介绍的话语说到嘴边就哽咽了:“这位是我师傅……”

“鄙人余大剑,初次见面,这厢有礼。”余大剑连忙接上去。

余大剑说

纷扰的平生,复杂的旅程,航至山间,履达古瀑,容一人的世界,囊括唯心的论衡,觅两心的相许,穿透行间的凡尘。我的梦,曾在这个世界出现,而,这个梦,现邀众人窥探!

第二章:隐音

一路上,林峰策的脸色就不太好看,车上也只有副驾驶的前后座一直在聊天。邯湘婷对余大剑的近况十分好奇,想问之下,得知余大剑已经不在以前的公司工作很久了。又问及余大剑感觉这边的环境如何,这个城市跟深圳比起来如何,坐飞机累不累之类的。余大剑应答也显得非常从容,当然中间也夹点古文,让车上其他三个人听起来很是奇怪。

大概十分钟车程,便到了会场,检票处排队等待检票的人个个都衣着体面,男的不是西装礼服就是长装外套,女士更是争奇斗艳,隆重其事。

一位绅士般的服务员在门口依次检票,看到余大剑的装束,不禁惊吓一脸,同行四人见状,也只好低头不看服务员的眼神。服务员很有涵养,虽然表情出卖了他,但还是二话不说专心检票。领票人员把一行五人领到相应座位,那是靠门口最后的一排。

坐下后,那对情侣开始对林峰策有点想法:“怎么是最后一排咧,会不会听得不清楚啊,啊策,你是怎么办事的,你爸不是很厉害吗?”林峰策反驳道:“省省吧,这五张券已经是非常难得,今晚连市长都到场,你们能进来就已经不错了,还不知好歹啊。”

此时一位不速之客说了一句:“远近不会听不清楚,只是效果可能会差一点。”

此话一出,那三人目光便紧盯着余大剑,同时眼神中都出现一股鄙视,心想,撤衣尾进来的,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而林峰策眼神中更带着一份杀气。

邯湘婷听到也很不好意思,虽然师傅说的是实在话,但情理上,本来林峰策只是请自己一个人,现在自己已经厚着脸皮为余大剑要多了一张票,余大剑已经感激才对,怎么还要说这种奚落的话呢!

这时候场面变得有点火药味,邯湘婷想拉一下师傅的衣角,好让他之后的话能顾及一下场面,但看见余大剑没有再说话,也就作罢。

开场前十分钟,观众入口关闭。另一方面,在后台,一位老者走向一位青年,恭敬地说:“先生,大门关闭了,第一排的贵客始终没有出现。”青年人有点失望地说:“哦,这样吧,你坐那里再等等,可能进场后会去洗手间之类的。”于是老者又走到观众席第一排的第一个位置上安静的守候着。

青年人又独自叹息一句:“看来今晚会让蓝小姐失望啦!”

回到邯湘婷她们这边,观众席最后一排的余大剑又满脸笑容的说:“诸位,你看,最前面那排只有第一个位置有人坐,其他都是空的,要不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吧,嘻嘻。”四人听到,都被吓得不轻。理所当然,这种场合第一排肯定是给特邀贵宾的,邯湘婷她们几个如果坐上去,到时候真正的主人来到,肯定会毫不留情地把我们这几个不知死活的赶走,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邯湘婷这回真的拉住了余大剑的衣角:“师傅,不行的,那肯定有人坐,一会被赶回来,很丢脸的,还是坐这里比较好吧。”

余大剑淡定地说:“大小姐,放心,演奏很快就要开始,厅门五分钟前就已经关闭,如果有人来,早就坐好了,加之演奏开始前十分钟停止进场,现在就是满天神佛,迟到了也进不来,何惧之有。”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没等邯湘婷讲完,只见余大剑已经站起身来并招呼众人:“来,诸位,我们只要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没人会知道我们是不请自来的。”接着转身迈开脚步。

邯湘婷一下子懵住了,不知如何是好,却又不愿意让师傅一个人出糗,也只好跟了过去,心想,师傅为人真像他玩游戏那样。

另外三人更是手足无措,百般拿不定主意,都不愿意随余大剑出洋相,但林峰策最后还是不甘心这难得的约会就此泡汤,心想,死就死吧!于是也走了出去。

林峰策回头招呼那对情侣:“是朋友就赶紧过来。”

那对情侣百般无奈,也尾随而至。

一行五人前后走向第一排,余大剑没走几步,感觉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回头看了一下,却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但着实是有一种奇怪而又似曾相识的感觉,心想应该是错觉吧。

走到第一排,第一个座位上是一位穿燕尾服的绅士,两鬓泛白,久经沧桑。老者看见他们径至跟前,连忙起身相迎:“抱歉,请问哪位是魏先生邀请的贵宾呢?”

余大剑双手抱拳,还礼:“正是在下。”

那人微笑致意:“魏先生交代,能这样回答的,必然没错,各位请上座吧。因为魏先生不知道您会有多少朋友来,所以这一排都是留给您的,那我就先下去了。”

余大剑点头以表谢意,老者便默默进入后台。此情此景让邯湘婷等四人目瞪口呆,这样都能糊弄过去,狗屎运也踩到底了吧,还有天理吗,看来这位家伙平时就是耍无赖的惯犯,连邯湘婷也觉得这样骗人实在是难为情。

余大剑转头对他们来一个奸笑,左边眉毛向上动了几下:“看吧,老夫还是有点魅力的。”又一边招呼众人坐下:“很多人看着的,赶紧坐下吧。”十人座的第一排位置,被五个年轻人占据,在场很多观众都为此窃窃私语,纷纷猜度这几个是哪家的高官贵胄,却又一个都不认识。余大剑坐最靠右边,旁边是邯湘婷,其次是林峰策,再次是那对情侣。

邯湘婷还是感觉不安,对余大剑说:“师傅,不如我们还是回去我们的座位吧,坐这里,我还是感觉不妥。”

“大小姐放心,有孤王在,肯定没事,安心听演奏吧,应该马上就开始了。”说话的余大剑一脸泰然。

令邯湘婷忐忑的心情也稍稍平静些,心想,不坐都坐了,也管不了那么多,难得的机会来听演奏,而且也真像师傅所说,第一排本来应该出现的人,最后有事没来,或者迟到被拒于门外,既然没人坐,也不好浪费吧。

现场原来明亮的观众席,灯光逐渐暗淡,台上帷幕缓缓拉开,一台炫黑的三角钢琴设在舞台中央,后面是分四列弧形环绕的座位,每个座位前放置一个乐谱架,虚位以待。

主持人缓缓走出来,用菲律宾语跟大家寒暄一番,随即左手一挥,主角上场,正是魏良(1982年出生,良好的音乐家庭背景,师出“乐中鬼谷”杨净泉,蛰伏多年,七年前惊现音乐界,频频获得欧洲音乐圣域各项大奖,各项乐器皆通,以钢琴为最长,世界殿堂级演奏家)。身穿鲜亮燕尾服,神采斐然,傲立于台上,微笑着与观众致意,台下亦以掌声和鸣致敬。

魏良躬身向观众行礼,随后请出交响乐团,乐团从容就位,艺术家们各自引器在手,最后乐团指挥上场。

在魏良扫视全场观众之时,不经意间,似乎在第一排观众席上多停留了半秒,邯湘婷能感觉到偶像是在看自己,不由得肃然起敬,坐直了身,就像领导阅兵似的。

然而,邯湘婷再一想,可能是看到了我们这几个不认识的而感到奇怪或者愤怒吧,也难怪,本来是邀请朋友入席,却被我们几个不相干的人士喧宾夺主,他没有立刻发难已经是算这位大宗师的涵养修为高深了。

这样一来,魏良眼神已经把邯湘婷秒杀,邯湘婷马上低下头去,再也不敢想台上望去,余光看了一眼林峰策他们,也是满脸羞愧,不敢直视。唯有余大剑这边,却是理直气壮地盯着台上面带微笑。邯湘婷真是佩服师傅的宽广心胸啊,更贴切的说是厚脸皮吧。

而过没多久,邯湘婷却发现余大剑的眼神有异,是一种感动却略带幽怨的眼神,眼眶似乎有点滋润,这情景一闪而过,可能是错觉吧。

余大剑此时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注意到邯湘婷在看自己,问道:“大小姐,你没事吧,注意力不是应该在台上吗?怎么眼神会落在老夫身上呢?”

邯湘婷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余大剑:“师傅,刚才魏良看过来了,应该发现我们几个不请自坐,那该怎么办呢?”

余大剑还是一脸微笑:“大小姐莫忧,他这种水平的人,应该不会把场面弄得太难堪,毕竟会顾全自己身份嘛,就算万一出什么事情,你们先走,老将断后,嘻嘻。”

看着这位师傅不正经的回答,邯湘婷心想,师傅这人好像不太靠谱,真后悔开场前没回到自己的位置去,现在一切都晚了,如果现在坐回去,只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无耻行径,看来,一错只能再错了。

演奏开始,首先上演的是《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听到这旋律,邯湘婷心情也平服了,不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认真倾听着,品味着。

另外林峰策和那两位朋友却是表情呆滞,应该平时就没有欣赏古典音乐的习惯吧,这次来林峰策就是为了投邯湘婷所好,而他那两位朋友就是物以稀为贵,简单说就是装作有品位。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们,因为真正懂得欣赏的,在场一百多人中,可能不足半数,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看看艺术家们称颂的大师是如何施展才华的,更重要的是社会地位的无形角逐。

每演奏完一曲,便有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按照入场时派发的曲目表,接下来是拉赫玛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舒伯特的《军队进行曲》、勃拉姆斯的《匈牙利舞曲》,这些都让邯湘婷叹为观止,从未感受过现场演绎对自己带来的如此震撼,似乎每个音符飘然眼前,旋律跃然空中,更甚者就是看到演奏者那种神乎其技的技巧,魏良指尖所到之处,敲击出细致而紧凑的琴声,大音稀听,大雅无曲,莫过此境。

邯湘婷那纤纤玉指也不禁跟着旋律,在自己大腿上乱弹,心想,一般人,如果没有这样的天赋,练十辈子都无法弹奏这样的曲境吧。

但有一个细节邯湘婷注意到了,因为第一排是离台上最近的位置,她可以观察到,魏良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往自己这个方向看来,又心想,大师级人物不会那么小气吧,看一下就好啦,干嘛还不停的看过来,是有意让我们知难而退吗!,不过,都已经到了这地步,也不?去想那么多,继续欣赏吧。

此时到了《唐璜的回忆》,传说中的难度演奏,魏良的余光看得越来越频繁,邯湘婷也有点不好意思,不往前看了,然而看了一下旁边的林峰策和他那两个朋友,表情都十分疲倦。当然啦,不懂欣赏,又怕别人看出来,装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勉力支撑着,还是很累人的一件事。

邯湘婷转头去看余大剑,这时候才发现,余大剑原来一直闭目,心想,师傅不会是睡着了吧,千万不要打呼噜啊,不然真的会被扔出场外的。

在节奏越来越紧凑的时候,余大剑突然睁开了眼睛,把邯湘婷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而同时,台上的魏良,左脚向后动了半个厘米,但应该没人发现这个细节。

这首曲演奏完毕,台下掌声雷动,确实精彩,魏良起身向观众们行了一个礼,进入后台,又到了休息时间。

这首曲需时十六分钟有余,把林峰策他们累得够呛,小声对邯湘婷说:“小婷,你听了那么久不累吗?”邯湘婷笑笑说:“不累啊,果然是大师级的人物,水平非凡。”林峰策陪笑支吾地说:“是…是,那我先去一趟洗手间先。”三个人连忙起身都去洗手间。

邯湘婷发现余大剑已经良久不说话,便问道:“师傅,你…会不会觉得太无聊啊?”

“大小姐何出此言呢,虽有不足,但演奏还是很精彩啊。”

邯湘婷一脸惊愕:“师傅,你说有不足?哪里的不足啊?”

余大剑呆了一下:“不足,什么不足,老夫是说不俗,大小姐应该听错了,还停留在旋律的迷幻之中吧,哈哈哈。”

“哦,这样啊,那,师傅,刚才你是不是睡着了?”

“今天坐飞机确实有点累,不过老夫还是很认真在听的喔,呵呵。”余大剑起身:“容臣也去一下洗手间。”

现在,第一排座位上就只剩邯湘婷一人,自不然,心里有些害怕,因为怕现在如果有人来追究她换座的事情,那可是她一人断后,这情况太恐怖了。

另一方面,余大剑并没有真的走进洗手间,而是走到了后台的一个小休息室,直接推开房门走进去:“师弟,怎么今晚如此不在状态啊?何事紧张?”

“师兄,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有你在这里,我能不紧张吗,我看到你那认真的样子,就想起以前你教导我的时候,太残暴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为兄今晚不该来咯。”

那人连忙赔不是:“开玩笑嘛,我巡回世界演奏,也就这一次能请得动你,是我的荣幸,高兴还来不及呢!”

“听说在WYN又得奖了,现在连美国总统都要预约才能听你独奏喔,到了这个境界,我这个师兄也没什么可以跟你分享的了,这次也就是来看一下你而已。”

“我的路是你和师傅带出来的,你可要一直看着我啊。”

余大剑长叹一声:“师傅走得早,能看到你今日的成就,肯定很安慰。”

“师傅是走得早,才对我授业两年,但之后呢,师兄就是我的大半个师傅啦,再者……”

此时余大剑摆摆手:“师傅就是师傅,这一切都是师傅所赐,跟师兄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你自身天赋过人,是音乐领域的奇才,水平早已远在为兄之上,且这两年在我看来,你甚至已经超越了师傅的水平。”

“但你不可否认,我二十岁从师,跟师傅学习两年基本功,师傅就仙逝,之后的一些年都是你在辅导我啊。”

“师兄自幼追随师傅,师傅教得好,我学的时间比你长,所以那时候才会比你略胜一筹,才有资格指点你一二。”

“师兄你也不必谦虚了,哎,不说那些啦,这样吧,最后一曲,我们合奏,如何?”

余大剑沉默了一下:“师傅的临终训导,你都忘了吗?还是你自己来吧。”

“师兄,不要那么死板嘛,师傅都走了那么多年了,你就当玩一下嘛,就一首,我们当年闲时瞒着师傅奏的那首曲啊,原唱的合唱团我都凑齐咯,就差你,而且你的老伙伴,我也一并带来了。”边说边手指向桌面,上面摆放着一个长型木盒,木盒表面是一款斑竹的雕花,盒子上面还放了一个露唇的面罩:“你看,我都为你准备好了,来吧!”

余大剑注视良久,最终还是说:“此事免谈。”然后转身离去。

室内那人连喊几声师兄,却不见离人回首,便自语道:“既然这样,那师兄就怪不得师弟心狠手辣咯,呵呵……”

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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