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的宿命》: 檀香扇(一)
第一章 檀香扇(一)
被街上人避了一路,晋楚卿带着两个侍卫来到有间客栈。
有间客栈掌柜谢涛金见到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前些日子有位新来伙计不小心得罪了晋楚卿,晋楚卿把那人打到重伤不说,此后还隔三差五就来有间逍遥一趟,尽把有间折腾得乌烟瘴气声誉尽毁。
眼瞅着店里流水越来越少,谢涛金也不是没想过对策。
他先是从晋楚卿方面下手,给晋楚卿备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与娇艳美人,没用后又在自家客栈上下起功夫,他重新装潢有间客栈,高价聘请名厨,并推出了一系列的新奇政策。托老天爷的福,他们的生意总算是回拢了一些。
就在谢涛金刚把心揣回胸前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晋楚卿突然看上了他们这里新来的金牌厨娘云池。
据闻云池最初被晋楚卿瞧上的是厨艺,后来看到真人,又被看中了美色。
被晋楚卿惦记上的哪儿有逃得了的,只三天晋楚卿就将云池收到了自家后院。金牌厨娘的离去让谢涛金忍无可忍,愤怒的他联及众人到醒礼教上书晋楚卿的父亲晋楚茗。晋楚茗又哪是这么好见的,醒礼教尽职尽责的守门人连门儿都没让这些人进去,只答应转交书信。
在此之后晋楚卿有一个月没来有间,谢涛金很高兴并自欺欺人是他们上书有效的原因。
之所以会用自欺欺人来形容谢涛金,是因为他自己也清楚书信真的被交给了晋楚茗的概率不大。即便走了狗屎运真的被传递到晋楚茗手里,谢涛金也不敢确定晋楚茗会有什么大的反应。
谢涛金不相信晋楚卿在外面的那点破事儿,晋楚茗知道的会比他少。
……
坐在有间一角的芙蓉面女子见晋楚卿傲慢无礼,谢涛金趋炎附势,问坐在自己对面的青衫男子,刚刚上楼的那人模狗样的家伙是谁,他身后跟的那摇尾乞怜的人是不是真的就是掌柜。
有间客栈以清雅闻名,芙蓉面女子觉得客栈雅致,掌柜不该这么市侩。
男子看她一眼要她别多管闲事,口无遮拦。
芙蓉面女子听罢不快,努了努嘴,正要抱怨,旁桌一听到两人对话的食客见芙蓉面女子长得如花似玉,抱着搭讪的心思告诉了芙蓉面女子原委。
那青年就是恶名昭彰的晋楚卿,醒礼教教主晋楚茗之子。
天字一号房里,晋楚卿听着小曲儿,搂着被送来的软玉温香,向自家侍从询问起吴家檀香扇的事。
吴家的檀香扇名为“锦心”,是前朝巨匠邓康晚年遭遇不幸之后的沥血之作,它虽不是材质最好的扇,却是邓康用灵魂浇铸的最通情的扇。
晋楚卿对此扇抱有浓厚兴趣,并志在必得。他这一月泡在书房没有出门,正是在研究此扇。
“因为‘锦心’是吴家家主的定情之物。”晋楚卿的侍从扇一说,“所以此事还在僵持中。”
僵持?
“听说吴天庆的女儿吴意云云英未嫁且人面桃花长得不错啊。”
“属下明白了。”
扇一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
“晋楚卿你这个欺压良民、霸占女子的恶棍,快把我姐姐还给我……”
骂人者声音稚嫩,年龄应该不大:
“你们为什么要帮着这个败类,放开我让我进去——”
“晋楚卿你这个王八蛋狗杂种!境寻大陆的污点!巧取豪夺烧杀掳掠,有你这种没有人性的儿子,晋楚茗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晋楚茗这辈子抬不抬的起头,还真用不着他来操心。听着耳边传来的越来越恶毒的谩骂声,晋楚卿低头反思自己是不是安分得太久,让人忘了他到底是谁了。
晋楚卿一个眼神,扇二飞身而去。
不多时,门外便传来了一声属于谩骂者的惨叫,紧接着竟响起了一阵打斗的声音。
这让晋楚卿有些意外:在这岚城中,居然还有人敢与他对上。
难得被勾出两分兴致,晋楚卿合上玉扇,将唱曲儿的挥下,揽着女子同扇一一起走出天字一号:“出去瞧瞧。”
倚在三楼的栏杆处,晋楚卿望着下方的有间大厅。
此时的有间客栈的大厅已一片狼藉,店内除了伙计掌柜外只余五人:
受了伤的小小少年,为小小少年疗伤的粉衣少女,扇二,与扇二打斗的青衣男子,坐在角落仍在饮酒的佩剑男子。
“扇二一向自负,没想到今天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碾压了。”
在楼上观望片刻,见扇二已落下风,现出败迹,晋楚卿看热闹不嫌事大,笑:“早该有人杀杀他的威风。”
习武之人听觉一向敏锐,扇二显然听到了自家主子冷心冷肺的话,不禁仰头委屈地看了晋楚卿一眼。
扇一:“需要属下下去吗?”
当然。
晋楚卿点点头,他最喜欢的就是以多欺少了。
扇一一下去,场面立时得到了改变。
见场中又多一敌,芙蓉面女子大怒:“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不以多欺少他们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随着时间的推移,形势对青衣男子越来越不利,边上的芙蓉面女子心急如焚又束手无策——她知道自己的斤两,上场只会徒成二哥的累赘。
芙蓉面女子心中懊悔:若不是她,二哥也不会上前救那少年,现在也就不会……
她现在不能想这些,芙蓉面女子摇摇头,似想到什么,抬头向上望去,见晋楚卿果然还在楼上,且无侍从相随,芙蓉面女子大喜,立即持剑飞身上楼,想要擒贼先擒王。
芙蓉面女子在心里是看不起晋楚卿的,事实上也很少有人看得起晋楚卿。
晋楚卿算什么?他不过是承蒙上天垂怜,有个英明神武的爹罢了,剥掉显贵的出身,他是谁啊?
“回来!”
看到芙蓉面女子的动作,青衣男子立刻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只消一招,芙蓉面女子就被晋楚卿毫不怜香惜玉地打翻在地。而青衣男子本人,也在这分心的这一瞬间被扇一扇二擒下。
吩咐扇一扇二给芙蓉面女子和青衣男子喂下抑功散,晋楚卿瞟了眼楼下依旧淡定自若的佩剑玄衣男子,回到房中。
少有人知的是,只论武功的话,晋楚卿在整个境寻大陆都鲜有敌手。
——————
天字一号房中
扇一扇二将小小少年、芙蓉面女子跟青衣男子带到晋楚卿面前。
“跪下。”扇一扇二分别踢了青衣男子跟芙蓉面女子的膝弯一脚,两人踉跄一下,誓死不愿下跪。
“主子?”扇一。
晋楚卿向扇一摆了摆手。
“快把我姐姐还给我,你这个混——唔——”
小小少年被扇二踢出几米撞倒在墙上。
芙蓉面女子很是愤怒,她向晋楚卿喊道:
“你还有没有人性!”
“住口!”
这次出口的是那自被俘一直沉着脸的青衣男子。听到青衣男子严厉的制止声,芙蓉面女子张了张口,最终不甘的噤了声。
瞥了杨韵二人一眼,晋楚卿终于正眼看向那被踢倒之后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小小少年:“你姐姐谁啊?”
小小少年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攥紧拳头:“……云池。”
原来是云池的弟弟,这么不识相,他们还真不像一家人。
“你怎知是抢走的,不是她自己自愿的?”
小小少年不屑。
晋楚卿:“……其实我也不是个不好相与的人,只要你们磕个头认个错,说不定我一高兴还能赏给你们一线生机。”
芙蓉面女子闻言杏眼怒睁:“你做梦!”
“阁下到底要如何?”青衣男子打断芙蓉面女子,冷淡地看着晋楚卿。
“只是想请二位做个简单的选择。”
青衣男子:“什么选择?”
晋楚卿:“一,你与你身边那女子各留下一只手,二,杀了那小子。”
听闻此言,芙蓉面女子恨恨地瞪着晋楚卿,趴在地上站不起来的小小少年则颤了颤。
晋楚卿看向青衣男子:“怎么样?”
“那就没办法了。”见青衣男子一直不言,晋楚卿唤了声扇一扇二:“放了那少年,作为交换,将这两位侠士的右手留下。”
“不,不要——”趴在地上难以动弹的小小少年闻言惊恨交加,“得罪你的人是我,你不要牵连别人!”
晋楚卿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小小少年满脸泪痕,拳头攥得都快出血了:若不是他,若不是他不自量力……
听到主子的命令,扇一扇二毫不犹豫地持剑向芙蓉面女子跟青衣男子走去。见此情景,芙蓉面女子怔了一下,从未经历过世间阴暗的她这才真正意识到此刻的情况到底有多危机——
那,那人是要来真的……
芙蓉面女子目光闪了闪,无措地看向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蹙紧眉头,此时扇一扇二已手起剑欲落,尖叫一声,芙蓉面害怕地闭上眼睛。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青衣男子终于妥协:“等一下。”
剑仍在逼近。
晋楚卿打了个响指,剑止,扇一扇二退下。
晋楚卿:“哦?”
不理会松了一口气的小小少年跟劫后余生浑身微颤的芙蓉面女子。
青衣男子:“……我选二。”
这答案实在没什么新意,晋楚卿意兴阑珊:“那么,动手吧。”
——小小少年最终也没有死。
为了自保青衣男子确实是想一击将小小少年做掉,但晋楚卿身旁的扇一没有让他这么做。
青衣男子出手的那一刻,扇一掌风劈向他,青衣男子倒地,吐了口血,小小少年安然无恙。
芙蓉面女子从青衣男子作出选择开始,就一副惧怕和无措的样子,直到她看到青衣男子倒地才回了神识,女子瞳孔放大,身体有些颤抖地上前要去扶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把她发抖的手推开,自己站起冷冰冰看着晋楚卿。
晋楚卿瞧着二人笑了笑,对芙蓉面女子:“这就是你的人性?”
“……”
芙蓉面女子在青衣男子选择杀死小小少年时不愿作为的表现已说明了一切。在自身、家人和小小少年的安危面前,女子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前者。
这其实无可厚非。
“好了。”戏也看得差不多了,晋楚卿命扇二给小小少年喂下失声喉,然后放了芙蓉面女子跟青衣男子。
被乖巧的林篱揉捏着肩膀,晋楚卿同意芙蓉面女子将因食下失声喉疼痛到昏倒的小小少年带走。
歉疚补偿什么的,在这时候特意提起就显得虚伪了。
看着芙蓉面女子背起小小少年时悲痛的样子,晋楚卿嗤笑一声。
“……杨宫岂,后会有期。”
临走前,青衣男子深沉的看了一眼晋楚卿,道。
第二章 檀香扇(二)
半月后,晋楚卿坐在书桌前,继续细读他月前没有读完的那本《摇风记》,有关扇子或世间奇闻异事的古册皮卷,这两年晋楚卿一直很有兴趣。
两个时辰过去,晋楚卿正看得精彩,突然有下童协信要见,晋楚卿清了清心思,放下书卷,接过信封。
信是元维的。
元维是晋楚卿一母同胞的弟弟,大名为晋楚陌,他三年前出外游历,自称元维,元维的元姓是仿其母元鱼的姓氏。
元维今次来信是告诉晋楚卿他马上就要回来了,三年未见,晋楚卿也有些想他,起身把信放在一精巧盒子中,晋楚卿心情颇为愉悦。
元维善医学喜乐理,一个半月前为他寻来的栋笛总要用到了。
“吴天庆的事怎么样了?”
“属下之前已与他说过主子的意思,他已有所松动。”扇一跟在晋楚卿身后道。
吴家主厅,吴天庆脸色难看的坐在主座看着与他同坐在主座上的那位煞神,有些恼怒,他的夫人卢氏就站在他的身侧,看出他的情绪,卢氏暗暗握了握他的手,代替他歉意又不失气度道:“虽然抱歉,但实在很不巧,小女意云几天前就已经外出云游寻道去了,估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公子的美意我代小女收下,还请晋楚公子见谅。”
境寻大陆胥宿国男女地位平等,有修道之言,但只存于传说。
“寻道?”
“是啊,说出来不怕晋楚公子笑话,意云那孩子自幼便痴于道法,最近更是走火入魔般不可收拾。我们也阻止过她,但她实在执拗任性,前几日还趁夜深逃了出去……实在是家门不幸啊。”
晋楚卿闻言瞟了扇一一眼,扇一回他一个眼神,晋楚卿又将目光转回到吴夫人身上: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先回去了。扇一扇二,吩咐几个手下时时在吴府门口守着。”
吴夫人:“晋楚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晋楚卿:“夫人请放心,也请相信我对令千金赤诚绵长的情意。我这么做,只是为了防止延误我与令千金见面的时间而已,十年八年三五十年之内,一旦有吴小姐的消息,我会立刻前来拜访。”
“这……不必了吧,小女回来之后……”
“我意已决,夫人就不要推托了。”
“……”
在一旁早憋着一口气的吴天庆将手掌拍在桌子上,震落了桌上的一个瓷质茶杯,在地上敲起清脆的交响。
吴天庆瞠大双目,半晌忍了脾气,脸色难看道:“我知道你的目的是锦心,锦心对我吴家有着不同的意义,我们是不会轻易拱手相让的。”
在这种时候,锦心已不仅仅是他与卢氏二人的信物这么简单了,那扇中更包含了他们整个吴氏家族的尊严。若他退让,别人会怎么看他,又会怎么看吴家?一个连自己与发妻的信物都守不住的家族族长,还有脸继续当家族族长吗?一个连自己族长结亲信物都守不住的家族还能在岚城立足吗?
吴天庆心中知道这些,但更明白的是他们不能真的拂了晋楚卿的面子惹怒了他。
眼瞅着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冷,卢氏给了吴天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打圆场:“好了好了,老爷也是那么大人了,就不要跟年轻人较劲了。说起来,我们藏珍楼新进了许多玩意儿,晋楚公子不如随我瞧上几眼,说不定能有看得过去的。”
晋楚卿摇着折扇点了点头,卢氏虽厌恶晋楚卿高高在上的态度,还是松了一口气,向晋楚卿带路。
藏珍楼果然没空了珍之一字,连道上都是金衣银饰玉石宝器,从其中随便拿出一件,怕是都能让一个乞丐变成富主活上几辈子。
卢氏把晋楚卿带到藏珍楼五层的中央,看着面前悬着的这几把风格各异的扇,晋楚卿不由在心里感叹:
这里的每一把折扇在世俗中的价值都不逊于甚至远远高于那把檀香扇,纵使吴家家财万贯,恐怕也得肉疼些日子。
不过,宝扇虽好,却没有入晋楚卿眼的,退一万步来说,即使这有他看上的,他也不会放弃那把锦心。
卢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晋楚卿:“这里可有晋楚公子看中的?若是有,不用客气,您尽可开口。”
“如果不客气的话,一个都没有。”
“……”
关于锦心这边晋楚卿势在必得,那边吴天庆也不可能坐以待毙……起码不能毙得太难看。
晋楚卿来访不到三日,吴天庆就对岚城中各个包括晋楚卿的显贵发了济民的邀帖。邀帖内容大致是说他与其妻在一次游玩中,发现岚城中仍有许多人生活艰难,他作为岚城七大家族之一的族长不能袖手旁观,但家族里的资金又不能随意动用,因此他与其妻决意以个人名义办一场济民会,拍卖前朝巨匠之作锦心,也就是他与其妻的定情信物。济民会结束之后他们会将其所得赠于岚城中所有困难人家,谨表善意。
话虽说的冠冕堂皇,但在晋楚卿看来其实就一句话:檀香扇他吴天庆是要做善事了,你晋楚大少想要,尽管前来竞价。
晋楚卿感觉自己受到了挑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吴天庆既敢出招反击,那晋楚卿岂有不接之理。
吴天庆发下邀帖的第二天,晋楚卿就派人将那吴家小姐吴意云给掳了回来——醒礼教最不缺的就是杀人劫掠的人才了。
杀人劫掠的人才甲将被蒙着眼睛捆绑着的吴意云推进弈晚阁,晋楚卿令其松绑。
人才甲照做,接着参礼退下。
扇一扇二站在晋楚卿身后。
身体得到解脱的吴意云踉跄了一下,她缓了缓神,将蒙在眼上的黑布摘掉,抬头看向上座的俊秀青年:“晋楚公子。”
晋楚卿用无礼的目光审视着吴意云,并不说话。
这吴意云相貌虽不若传闻中那般天上仅有地下绝无,气质却是没得挑的。
双方缄默一会儿,吴意云朱唇轻启:“不知晋楚公子找意云所为何事?”
晋楚卿:“听说你远游寻道去了?”
吴意云:“……”
晋楚卿:“济民会是吴夫人的主意?”
吴意云态度谦卑:“与家母无关。一切……都是意云的主意。”
吴意云本要按她与吴父吴母商量的,谎称是一神秘谋士出的主意,但话到嘴边却转成了实话。吴意云是个对人情绪很敏感的人,她直觉贸然说谎更容易招来祸患。
晋楚卿拖长音:“哦?”
吴意云整理一下思绪:“……无论外人怎么看,公子与意云都清楚,在任一方面,吴家都及不上醒礼教的毫末(吴家以富名天下,财力其实还是挺可观的)。您是晋楚公子,即是醒礼教,醒礼教想要我吴家的折扇,按说无论如何我们都该双手奉上。”
“但锦心一物实在特殊,晋楚公子才智过人,应该也知道那于我吴家来说早已不仅仅是一把折扇,它更多的代表的是我吴家的尊严与脸面。而任何一个家族,都不可能将其族的自尊奉上。”
“无奈之下,意云才出此下策。意云已与家父商定,吴家会在济民会上恭候晋楚公子的大驾,到时候,您尽可叫价,叫价所有的银两,均有我吴家负责。”
晋楚卿:“所有?”
吴意云:“只有这样才能微微表达我们对晋楚公子深深的歉意,届时就请公子嘴下留情,莫把我们叫成了该济之民。”
“所以,现在也是你计划的一环?”
“晋楚公子莫要怪罪,事实上,会以此种方式与晋楚公子见面也是意云始料未及的,家父原定前来拜访的日子是今日下午。算起来,此时也该察觉意云被晋楚公子请到此处的事,将要过来。”
与吴意云对视片刻,晋楚卿命人给吴意云看座。
至此,晋楚卿对吴意云的印象还算不错。
两人又聊了些琐事,吴意云并没有因为对方是晋楚卿而打太极,而是一直知无不言,这令晋楚卿对吴意云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
之后大约一刻钟,吴天庆夫妇姗姗来迟,被晋楚卿放进来以后,二人小跑着进入晋楚卿的弈晚阁。
吴意云见进门的爹娘脸色焦虑难看,担心他们会直接与晋楚卿撕破脸,于是在他们开口之前先将他们安抚一番。
吴意云:“爹娘,你们来了,方才我与晋楚公子相谈甚欢,济民会的事也已经达成了共识。”
与预想的结果不同,吴天庆二人果然愣了一下。卢氏先反应过来,她面上挂起大家的笑容,先是与晋楚卿说些客套,然后把吴意云拉过来嗔怪一番,嗔怪的内容大致是她刚寻道未果回来,不与他们言语一声便擅自见了晋楚公子,没有分寸。
吴意云:“让爹娘担心了。”
吴天庆夫妇来到醒礼教见了晋楚卿之后,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少许。
又与晋楚卿道了些失礼、下次必来拜访晋楚茗的话,吴家三人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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