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的女巫》免费试读_糖心莲藕
序
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我能感觉到自己一直在梦境中。就像某个夏天的午后,阳光照进窗户,让人无意间便进入了睡眠。我在梦魇中偶尔沉醉,偶尔挣扎。有时能感受到周围人喃喃低语,有时我的意识在体内拼命呐喊,歇斯底里地希求解脱,然后我的身体还在梦魇中行尸走肉。躺着的我呢,也许纹丝未动,我无从得知。
杀死萤火虫
语望公馆最近在社会上名噪一时,语望家族本就是名门世家,在上世纪初没落。语望卫门是家族里最后一位享受爵位身份的人,传说如今家族的公馆内还留着老爷子留下的字匾,旦尽人事。而后的语望族人便靠着语望文房以及虚名和亲等方式勉强维系着以前的繁华,语望文房主要是依附着语望家出神入化的书法,说来也怪,语望家的人似乎从出生就写得一手好字,无一例外。更令人惊异的在于语望家的字传说有神力,据说早在古时候,语望家就有赠人书法的习惯,凡是受到语望家书法祝福的人都慢慢实现了文字上的心愿。不过能收到语望家亲笔书法的本身就是非富即贵,所以现在语望家的人是否还有这等神力,普通老百姓是无从得知了。只是语望文房的笔墨纸砚上都会印上工厂批量刻印的吉祥用语,诸如,高升,进财,健康等,作为吉祥物在社会上广为流传。因为性质的改变,语望家今年还出了迷你版的文房四宝,居然还掀起了争抢热潮,一举脱销了。
“所以你说的就是那个语望家族的别墅?”
我的钥匙上也吊着个小小的砚台,青色的石块上刻着两个小小的金色字体,如愿,砚台的背面是硕大的语望文房logo。我晃了晃这小玩意,据送我的人说还是抢破了头才买到的,不知道这玩意怎么能让我如愿,我便常喜欢来回地晃动,希望能把什么好东西给晃一点过来,
“是啊,就是这个语望,怎么样,很厉害吧。”
展妍很神秘地夸耀着。
“这还是因为有认识的人在里面做女佣,所以第一时间得到的消息,有人推荐好办事啊,怎么样。”
哪家的重要事务还交给女佣去处理呀,我打心眼里觉得这事不靠谱,再说了,基本找上我的就没啥好事。
“他们能出多少费用?”
“先别管这个嘛,那边说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主要还是姐姐的名声在外,那边是特意邀请你呢。”
一会说是女佣帮忙接的活,一会又说是特意邀请,我严重怀疑这家伙已经先拿了不少定金。但我从住在这里起不管房租也好,伙食也好一分钱都没出过也是事实。
我们现在住的这间屋子叫千味屋,其实就是一间老旧的小隔间,门外用打印纸贴着几个字就算对外营业了。不过与其说是营业场所不如说是我的住屋,整个房间都被我的床和杂乱的个人用品堆满了。千味屋这个名字怎么听也像是个零食铺,但像我们这样的啥事都接主要靠人推荐的生意叫啥也都无所谓了。至于展妍说的我的名声也无非就是,例如解决了每到秋天会失踪的女朋友,找不到影子的人等奇怪的问题。
“所以说,这次又是要解决什么事?”
“消灭萤火虫。”
“萤火虫,这不是灭虫公司就能处理的吗?”
“灭虫公司都不知道找了多少波了,可是就是灭不掉,非但消灭不了,萤火虫还越来越多了。”
“话说萤火虫也挺美的呀,为什么一定要消灭它呢?”
展妍小心翼翼地环顾了一下,压低声音凑近我的耳朵,
“还不是因为语望立门那个老头吗,那个老头虽然都快70了,耳朵也聋眼睛也不好使,可是不知咋地一看见萤火虫就歇斯底里地大惊小叫。其实远望下面那几个都明白他活不了多久,都盼着他的家产呢,可是他这么天天晚上叫着,杀人啦,谋杀啦,真是传言太难听了。所以那家人下了死心,一定要把萤火虫赶尽杀绝。”
“灭个萤火虫而已,有必要这样吗。”
我乍乍舌,心里吹过一股凉意。
入夏以来一直是多雨的天气,时常看着是阳光灿烂,一会天上的乌云就阴沉沉地压了下来。雨却迟迟不肯落下,整个城市绵长而又繁冗。我趴在行李上打着瞌睡,汽车颠簸不停,挤压着胃阵阵酸痛。
窗外的风景随着车子上下晃动,萤火虫一般分陆栖和水栖,水栖的一般都噬伏在水边,语望家附近如果没有大规模的池塘和溪流的话基本可以排除水栖的可能。胃疼得我无法继续思维,虽然很想睡一觉,但太阳穴的神经扯得我怎么也睡不着。
下车的时候天上已经烧起了火云,蝉鸣此起彼伏,我压抑着上滚的胃酸擦着汗。展妍打着哈欠,拿起手机拍着周围的风景。环顾四周,我都已认不出这里究竟是哪里,周边的田野一片荒芜,不知哪来的野猫慵懒地趴在地上,用鄙夷的眼神瞄着我们。
“展妍,你拿手机导航下怎么到语望公馆。”
因为我用的还是老式的手机,所以只能求助于她。
“这哪能导航得到啊,这可是私密公寓。”
她新做指甲上的钻石闪闪发光,仔细一看她还穿着崭新的香槟色礼物裙,一双黑色的丝绒细高跟。
“我说,我们是去杀虫的,你怎么穿成这样。”
“什么杀虫,姐姐你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们可是被邀请去的,这可是语望家族,听说他家的三少爷是出了名的帅气贵公子。”
她眉飞色舞地讲着。
“你还是快点查一下我们怎么过去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远处传来低低的马达声。
“诺,这不是来了吗。”
顺着她的手指,远处来了一辆一尘不染的劳斯莱斯。
上车之后又开了估摸有半小时光景才来到一座庄园的铁门前,也不知是怎么核实的,铁门在车停在跟前后就打开了。一路上我继续忍受着胃痛的折磨,而展妍像是某只谨慎的动物,上了车后就再也不敢说半句话了。
进了铁门之后的草坪和园艺都是经人悉心修建的,也不符合陆栖萤火虫的居住特性。进了铁门后我就悉心地打探周遭环境,好让自己显得更专业,在面对这所谓的豪门贵族的时候能在开场便能震住他们。但一路上半只萤火虫都没看到,只有现代感的草堆艺术灯在树枝上留下的点点光斑。
语望公馆整个别墅像是中世纪的欧式建筑,整个房屋都是青灰色的,像是某种特殊的灰石砌成,整个屋顶也是这种材质,大批的绿色植被覆盖了右侧的部分房间。月亮从大块大块厚重的云朵后走出来,静谧地挂在空中,这里连蝉鸣都是被隔绝在外面的,空气里吹着飘忽不定的风。
下了车,一位类似管家的中年男子一言不发地带着我们往前走。令人失望的是他并没有带我们走正门,更没有我预想的侦探剧般的全员接待这般华丽的开场。事实上一个主人都没见到他便带我们进了偏门。偏门的走道很狭窄,十点半的光景还有不少佣人厨师模样的人在洗漱,过道昏黄的灯光使人有些头晕脑胀。
“这哪里是什么邀请,根本就是来打杂的。”
我禁不住低声咕囔,一边庆幸还好自己行李内还带了泡面。展妍拿胳膊捅了捅我,一边警惕地看着前方的管家。到底是雇主不方便得罪,但管家只是面无表情地在前面带路。
还好在走廊尽头他带我们拐上了二楼,二楼跟一楼的感觉完全不同,虽然是一样的装饰一样的过道,但那种长期无人居住的冷寂感显而易见。
他在一扇门口停下,
“感谢您二位的远道而来,这是为您二位准备的房间,穆凉小姐的房间在205,展妍小姐在204,那么,祝你们晚安,明天一早八点我会带你们去吃早餐。”
关上门,我重重地倒在床上。还好没把我俩安排在一个屋,是的,我跟展妍并不同姓,准确来说,我是父亲在外面的私生子,虽然这件事到现在还被质疑着真实性。从小的生长环境以及性格习惯的不同导致我跟这位妹妹根本就不像一个世界的人,但自从父母过世后,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便常常光顾我的狗窝,最后甚至帮助我做起了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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