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之探路人》：噩耗

第一章噩耗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已是十一月，白雪纷飞，数不清的雪花落在马路上两边的白杨树上，好像一个个心思单纯的雪人。

莫毅坐在出租车后排，靠着窗。看着路上不断倒行的白杨心里不禁有些难受，眼前往事如电影般一幕幕地倒退，然后一点一点伤透他的心……

莫毅是14年过来北京的，那时候他才16岁，拖着大背包、行李箱，就这么来了。他自小跟他姐姐感情很好。自从姐姐为了所谓的明星梦离家出走，走上北漂这条路后。不到一年，这家伙就偷偷地跟着来了。

家里的亲戚知道这事后气得跳脚，莫毅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留下孤儿寡母的。家里亲戚看着心疼，于是合计买了间大宅子，四户人口住在里面。一方面呢，各家处得不错，可以说是贯彻了家和万事兴这五个字。另一方面呢，为了照顾七十多岁的父亲，也就是莫毅的爷爷。这样的家族可以说是道德标杆，仁义礼智信都占齐了。

可是呢，这莫家有个臭毛病，就是家里子女性格都很固执。这不，莫毅姐弟两就是继承了他爸的固执。

北漂可不是随便开玩笑，初到北京西站的时候。莫毅双眼茫茫，去哪都不是。要不是一大娘收留他，他那天得露宿街头了。

收留当然也不是免费，平常得跟着大娘和面，包饺子，还得充当小二。大娘包得饺子很好吃，外香里嫩，丰富多汁，吃过的人都给个大拇指。(说得我又流口水了。)

莫毅在那干了1个月，她姐才找到他。(也是醉了。)一看这小子住得比自己还好，就直接也搬了过来，没少给大娘添麻烦。

莫毅姐姐叫莫雨晴，比莫毅大了一年。人长得漂亮外，在北漂的日子里愣是被逼得她会了点琴棋书画，有个缺点就是不会做饭。所以一直都是莫毅照顾她。

后来她接触到直播这行业，就捣鼓了一部二手电脑，买了个麦、摄像头。就开始直播了。那时候没什么名气，一天到晚就是唱歌，嗓子都不休息一下。晚上疼地要命，幸好莫毅煲了罗汉果莲藕汤。

日子慢慢地过，莫雨晴也终于有点名气了。清纯的样貌，轻莺般美妙的嗓音，各方面涉猎的条件下，经过公司运作和莫毅的保护。莫雨晴很快杀出人海，在直播这块蛋糕下有了一份自己的领地。

赚的钱越来做多。可是生活还是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因为莫毅和她姐一个性格：念旧！

45平方米的小屋被他们过得有声有色的。

一套电脑桌椅，后面是一张上下木床，上面挂着绳子当做晾衣服用。靠近窗口的地方就是洗手盆和电磁炉，往左边立起了两块木板并挂蓝色花长布，这是他们洗澡的地方。

地方虽小，却住得舒适，过得开心。

然而，直到莫雨晴得了脑肿瘤，一切都变了……

“喂，常哥，我先替我姐……接管直播间……行吗？”

医院门外，莫毅捧着手机小声求道。和他通电话的一直是跟进直播间的管理员赵常，平常他们都叫他常叔。

“小莫啊。你这……让我很难办啊……”赵常那边好像叹了好长一口气，其中夹杂着熙熙攘攘的讨论声。

现在已是十一月，天气冷地让人发颤。莫毅怕莫雨晴会感冒就把自己的大衣给熟睡的她盖上了。

这大冷天的，莫毅这细胳膊挨着小腿地站在医院外面，低声下气。他舔舔嘴唇，刺激着僵硬的舌头动了起来，好让嘴巴说话伶俐些。

“我知道常叔您……难做啊……哈啊……”莫毅嘴里吐着寒气，脑里想到莫雨晴哀求他的样子，也不管什么寒气，继续说：“但是…您看着我们长大的，你也………知道……那直播间简直……就是她亲生骨肉……别封好不好……我跟她学了这么久……我……”

“好了，小莫。”赵常打断，他听着心里也心疼，一大冬天的一二十岁吹着冷风在求自己，自问谁都会被他感动……只是……

“这件事……已经不能改了……”赵常缓缓地道，他的声音低沉，一般让人听上去很舒服。可是现在他的话语比那些刀子还锋利，不仅刺伤在寒风中的那颗赤诚之心，还有他自己的……良心。

“……”莫毅垂着头，双手抱着，靠着墙面缓缓坐在地上，像一只残疾的野狼，落寞无比。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交代了。

他开始恨自己，恨他在她生病的时候无能为力。

“莫毅！你真TM没用！”

莫毅突然仰着头大喊。

他面部狰狞，双眼挤出痛苦的眼泪。

他哭了，一个大老爷们在大冬天里头哭了。路过的人停下来看着，却没一个人安慰他。

像他那样的人，每一个北漂的人都经历过。

有心，却无力！

爱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憋屈感

像堤坝一样堵着内心想要释放洪水般愤怒与不甘！

难受，像大山一样压着人的心头。逼使着人要去成长，适应着社会。

寒风不停，依旧穿孔过着人的棉袄，给人透心的寒冷。莫毅不哭了，再哭也没用。他脸无表情地慢慢站了起来。他收起手机。他决定不再靠别人了，有些事只能靠自己。

他重新走进医院，爬上楼梯。等走进病房，莫雨晴已经醒了。躺在病床上她睁大眼睛看着他，眼睛少了几分灵气却多了几分责怪。

“你疯了，大冷天的就穿这么少……我说了……我……”说着她也不好意思说下去了，她自己有时候真的照顾不好自己。她嘟起嘴巴，双颊微红。表情甚是可爱，只是她的脸此刻有些苍白。

“没事，我身体壮着呢！”莫毅弯臂秀秀肌肉，谁知下一刻就打了个喷嚏。

“你看你。”莫雨晴躺在床上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手指指了指，示意让他穿上盖在棉被上面的大衣。

莫毅不敢不听她的话，乖乖地把大衣穿上了。

看见莫毅穿上大衣后，她满意地点点头，粉色的樱桃嘴微笑道：“看你这样子肯定失败咯！”

莫毅的心似乎被雷打了一下，很没面子。但他还是沉重地点点头，他们同居了这么久，都对对方了解得很。

“你……不在意吗？”他轻声问，也在问自己。

“在意？”莫雨晴一愣，转头望着窗外，右手抬起，离远看去就像她托着窗外的落下的雪花。她笑了一声，摇摇头，说：“我这样……还能在意什么？”

“你能好起来的！”莫毅认真对她说道。

她看着莫毅那副固执的神情，心里叹了声，假装微笑地回应。

同时两人陷入了沉默。

“你说……”

半刻后，她突然抓着他的手，紧，很紧。“要是我头发全没了怎么办？”

“那也很好看。”

“要是还有个大疤痕呢？你怎么办？”她继续问，视线从没离开他。

“那也很好看……我喜欢。”他低下头不敢看她。

“要是以后我找不到男朋友了怎么办……”

“我娶你……”莫毅的声音很小，像蚊子一样。可是她还是听见了。

她微笑，笑地很灿烂。

这是过了人生中四分之一以来听到的最好消息了！

第二章背叛的开始

北京东环路写字大楼。

一男子站在阳台上静静吹着风，他穿着一套白色西装，胸口处绣了一只海东青，它桀骜、无情的眼睛地望着远处不知想什么，正如这个男子一样。

手机响了，他抽手接开。

“你要我办的事，已经办好了……我孩子高中的事。”电话那边传来一道低厚深沉的声音，如果莫毅在的话，肯定知道是谁！就是刚刚接电话的赵常。

男子只是嗯地应了声，他的手仍摸着栏杆，手指像弹琴般灵活地微动，像弹奏着愉快的钢琴曲。

“请您不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赵常的内心现在仍不好受。他为了自家孩子的未来，把两个最好的朋友、同事的希望打得七零八碎。他内心煎熬无比，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男子沉默了会，那弹动如鸟儿般轻快的手指也停了下来。他说：“他们是我的朋友……”

“但我也有我的生存准则。”他的声音微冷，在满天飞雪的寒意里或许微不足道，但还是能让人听到他的决心和坚定。

“希望吧……”赵常叹了声，挂了电话，他跟他一样为己自私的人，可是却没法像他那样狠绝，果断。

他瘫坐在真皮背靠椅上，转头看着满城风雪……

那个方向，好像他们姐弟住院的地方，要不要去看看……

……

风雪不停，中午来得更加猛烈。

莫毅走在路上，手里的小米突然收到大娘的信息，上面写着：让他和姐姐尽快搬离房间。

这怎么行？

他连忙给大娘打电话，这四年来这不足五十平方米的房间就是自己的家，里面充斥着他和莫雨晴得回忆。

“大娘，怎么回事？为……为什么要……”他说着说不下去了，他一直对大娘很尊敬，像母亲一样对待。

“小毅。发生这样的事，你赶快跑吧！”

大娘在那边焦急地说道，还传来了不少急促的乓乓的碎盘子声。

莫毅听到，马上就急了，马上说道：“大娘，是不是有人闹事！我马上回去！”

“够了！”

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雷霆般的吼声，一个男的一把抢过大娘的电话，骂道：“你TM的莫毅在外面惹事情，你TM不知道吗？你给我马上离开！我们家不欢迎你！”

骂莫毅的是大娘的儿子，叫宁泗斌。这四年一直和莫毅过不去，可是他现在情绪那么激动，莫毅也意识到外面肯定出事！

他马上用手机攀上搜索一看，心中怒火中烧。

“龙腾！”

他脸部狰狞，左手握紧双拳，拳骨发白。手机页面上尽是他和莫雨晴生活的照片，每一张都亲密无比。有的更是p图上去制造热吻的错觉。更过分的是这些图片上面还写着一个刺眼无比的红色标题：

“劲爆！年薪百万女主播恋弟丑闻！！！！”

下面还跟着无数条黑粉评论：

“啊，没想到我的女神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