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夜》免费试读_安在旭

时间:2019-02-12 10:03:57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安在旭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 我看它时开落蒂

闪电张舞着狰狞的巨爪,面目可怖,一点点的向地面逼近。大江东去,怒涛滚滚,掀起万丈狂澜。大开大合之间,那一丝丝被扭曲的光线也被吞噬殆尽,然后,天地闭目。

盛烟之下,一个身着连襟高冠的男子依旧毫无惧色,面对这茫茫天际,渺渺黑暗,口齿呢喃这什么,听不清楚,可分明是与那天地之威对抗,气机在这一瞬间愈演愈甚。

“咔嚓”,天地开裂,阴沉沉的江水狠狠的被人甩开一巴掌,自开一条道路。

那男子迈开步伐踏了上去,每一步伴随着山河开裂,每一息踏着天地的韵律。

这一刻,天地共鸣,有浩梵之音自天地之极涌来,有地崩山摧之势怒发冲袭而来。

他默然片刻,缓缓转身,盯着茫茫烟雾中只显露一角的都城。它漠然回视。他含泪问别,冷漠如它,毫无怜悯留恋之意,层层雾霭掩盖下,竟不留一丝面容。男子长叹一声,似含天宪,海浪息鼓,天地休声。他轻哼:蝉翼为重,千钩为轻,吾将何而往,何而去?

像是在问天地,问自己,声音回荡在这一方空间。

他踉跄转身,衣杉轻曳,既而,男子张开双臂,背向广袤的大地,立于海中央,万物皆寂,盛阳逸出,万丈光芒之下,他挺而立。

逐渐的,他的一切外饰被融化,缓缓消去,海浪袭来,覆拥而上,层层叠叠。白日青雷加身,在电闪之下,他被裹挟着,吞噬着,万物衍法,青冠既成。

这一日,中原之上江河奔涌,峰拔盈尺,万木峥嵘。

…………

…………

…………

终于到了尽头,此番寂灭之游,可了了余生,可得吾真身,我想这一般错遇总算是有了一个好的结局。有缘经见此者,盖吾已渺远。死去,或者落入更苍茫的辽阔。

我已死去,还是尚且偷生,尚未可知,你会是我,亦或我是你的千万分之一,谁又定论。

火枫灿了霞天,这便是落幕?我有点相信,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我想大概永远没有过现在这般清醒,以及拥有如此的彻底记忆。这一幕幕,这一条条,哪里又是我的人生我的路?我不由的相信,我本非人,我本行人,这人生概是我的劫,我的命。

背靠的老树,撑开了穹顶,垂下了巨幕,袅袅的炊烟,欣欣的嫩绿,我张开手掌,缘何,这稚然已被错络缠绕。

明明已然最后一年,何必来这垂死前的绽放。我知道,我不会再有机会这样活着,为了什么,我不清楚,可是这无妄的命运该是到了头吧。

甲子流年,让我活生生的多走了多少个轮回。千年回溯的局到这里应该到了尽头吧。我从春天诞生,走过盛夏,经过霜秋,迷茫过暮冬,又回到了起点。这一场生命的绽放,多半是茫然,细细看来,苦多的去日也为人间。人生本就是一场剧幕,该有甜有苦。

却不由我做主,可惜了。

匆匆百年弹指间,何曾一瞬不由天?

我举头看天,茫茫漠漠,生命便是如此吗?这就是我的命运吗?命也如何,我,又该当如何?

时光倚白马,记忆乘烟沙,此番,何处为家?

我常想,人生在世,总有几分浓烈的感情值得回味,那么秀秀,你又会记得我吗,你又会是谁的转身?这不断回眸的时光错落,我怕再也找不到你了吧。我知道,你会是这万千人中的一个,在这个被时光抛弃,被空间锁闭的地方我不会走远,你又能流落到哪里,可是即便是如此,一座孤闭的小城,千千万万人你又会是谁?

落月城外,满地的黄沙卷积了落叶,裹挟着时光的碎片,万仞之下,沧海、桑田,谁又能完肤?

我记得你,还有你的温柔,这算是这片天地给我的弥补吧!

你会记得我吗?在这流光的尽头,恍惚的念头间是否闪过我的倒影。我不奢求,因为得到过,只是遗憾,兜兜转转,我回到了起点,树荫筛落的斑驳,再也照不见你的身影。

我抬头,条条垂下的枝柳,牵着一朵朵白云,相照应的身影,艳羡了时光,等待着便相伴了终老,我甚为留恋,你看,偏偏我们在一世一世的时光中遗落了彼此。

如果说,这千年回溯的局是让人走上终点,消耗殆尽的灵魂不再圆满,我期望就这样终结。还有来生来世,回到这里,替这棵树撑起天,纺织这片地,生便奋发,死即静美。亦或是,我什么也不做,清醒的活着,即便不能言语,好过懵懂迷茫。

我哪里又知道,这里是哪?我在何处?重叠记忆,还有地方,落月城,暮光城也好,一个个不断更新的村落也罢,是否走过荣耀,我不关心,繁烟盛景,西山日薄,回忆落下的,将在这里画上句号。

人事修行,困守一座樊笼,又算什么?

数不清,道不尽的浮屠,震不开的幕布,缘何始终不消逝?

这是谁和谁的斗争,凭什么,偏偏要我做囚徒?

我游走过黑暗,也当过光明的使徒,对我来说,正邪因果,无所谓相让,都不过是一群在戏台上的化角,扮演着给他人看,让自己娱乐,观众席上会是谁我不得而知,作为一个戏子,我实在厌恶那些难伺候的主子,往往不得其果,偏偏惊恐的我们如履薄冰,颤颤巍巍地走着,生怕一不小心跌进了黑暗,再也走不出来,所以我们拼了命的演奏,让风刷掉记忆,让云带走不甘,我们自得其乐。

记得当初师尊说过,我们被装进一个袋子里,何种材质哪有定论,困住了文人,锁住了武夫,拳拳劲到,不得力点。在一个死循环里,力量越大懂得越多,越是不容易出去,唯独目不识丁者,手无寸铁者,方能自由穿梭,于是在六十年一转中,我们默然等待死亡的轮回,从来没有人出去过,哪怕一点的光茫,都被那无情壁障中的闪电击碎。

我可以选择死亡,但我不想白白死亡,当我此时架在时光的节点上,我想记录点什么,留待后人,哪怕早已清楚无所谓是会毁灭,但是,未知远远好过已知不是吗?

我感觉死亡即将来临,那若隐若现青芒散发着点点星光,是了,没错,我感觉千年回溯的局似乎将要解开,在未知的时空中,我好像看见了那遥远的那边呈现了不一样的天,那里点点星芒,煞是好看。

不会是我们的天,只是因为我熟悉。

文人,墨客,武者,强徒,西天的暮光已然升起,霞光演绎,我们会到哪里?

一生太短,甲子回年,何泣也。

千年已远,谁替我看那之外的人世间?寂灭之外,中土之上。

……

秦然默然合上已被岁月撕扯的不成摸样的书,小心地放进背篓,又从旁别摘下莲子,一起放入背篓。

他喃喃道:“甲子流年,千年回溯?如此长生,不要也罢!”他低头看这一方世界,茫茫漠漠,没有边际,忽然笑了。“我的一生,虽然奇异,可是,我觉得在这里我安稳,这里便是我的家了,谁也夺不走。此番便是守护,几十载岁月也够了,哪里还能不满足。”

他又取出书,放在原处,外面的世界,交给别人看吧!

此番,天高,林海阔。我有它便够了。

第二章 别处人间摇曳

冰棱丛绕的山上,太阳吝啬的吐露出一点点光茫,照耀在如镜的冰面上,反射的光极致炫目让人睁不开眼,听说在这里,一个月只有一天太阳是晴的,其余的天气除了下雪就是阴天,而这个发现至今没有改变。概是因为只有这一天,所以,它们拼命的汲取着光亮,试图消泯这黑暗。正在黑暗来临前有所期待。

说来也奇怪,在峰顶一年四季都是白雪皑皑,而山脚下确是一年长春,茂绿的原始森林铺展开来煞是好看,像妖艳的花朵,有着不为人知的专属秘密。

太阳被扯的变了形,而峰顶的人兀自行动。争抢的战场之外秦然小心翼翼的向下爬岩,右手握着的匕首咔咔的一下一下的插入坚硬的冰魄,左手用布裹挟的手握着冰棱。露出的一点手指冻得红肿不堪。漆黑的眸子偶尔闪过疼痛,但是,风吹过,带起刺骨的寒冷打在脸上,却满是坚毅,丝毫不为之所动。他的动作不减,即便是很慢,仍不停下来。

在这坎坷的山路上由不得他不小心,每一步都力求踏稳,稍一分心,等待着他的只有死亡,或者粉身碎骨的下场。

可即便这样,秦然的脑海里,那蹦跳的字句仍旧牢牢的锁着他的心海,驱之不去。手指传来的触觉仍在,那人的话让他不得不怀疑这是否是有人做的骗局,可是,秦然抬头看了一眼,遂又放弃了他的想法,觉得不大可能,如果有这般闲工夫与能力,怎么会做出这般无趣的事来戏耍人心。

那么如果果真如他那般的说法,岂不是说他只能活短短数载,如果加上以前流逝的岁月,也许下一刻就是轮回,那么我还是我吗?永生不死的不是我,而我只是一段记忆?这太过玄幻与不可思议了。这让秦然有一种三观倾覆的感觉。

不过,既然他都说了,这是非正常意义上的轮回区,那么便不存在什么所谓的轮回,秦然放心下来。每一项精彩必然要付出与众不同的努力才能达到,太过奇异的事情,看似吸引人,可是其中的危险却也不是一般的小,别走别看吧,他倒是不想去牵扯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那里不是他想要的。

秦然向下攀爬着,一把把剑绝地而起,他踩在这剑剑尖上,手指扳着上一把,在这几千米高的山崖上,动辄死亡,说不定在下的瞬间就会被插死,秦然收回了心,不在盘算,到了家里兴许可以问问那个女人。

光芒在秦然未可预料的时间闪现,以光速的手段连接在了侵染的身上,准确的的说是在他的脖子上的玉佩。

这是秦然自身所带不过,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他所属的,因为他的玉佩原本只有它的一般大小,会不会是俩个玉佩的共同属性让他来到这个世界,这很值得商榷。秦然本身就有所怀疑,不过任他如何试探,就是纹丝不动,没有一点反应,没想到在今天有了一丝的变化。

光芒越照越亮,突破了界线,秦然可以很清楚的透过冰山看到得到对面的太阳,光亮与之相争辉,甚至犹胜,下一瞬可以甚至看到了太阳在冰山那面映照下的阴影。

他张大眼睛想看清楚那里面到底有什么,柔和的光茫在这片山脉,在这座山峰照的愈加的不可方物,但是,侵染却有些心惊,因为那所到之处和外面并无俩样,都是数不清的山脉剑刃,与之有所不同的是,那上面几乎都是一个个的尸体,插在了上面,秦然刚才的想法被实现在里面。他甚至能看的清他们的神态,诡异的是个个都散发着狂热的奉献姿态,丝毫没有一点点的痛苦感呈现出来。

他沿着他们的视线而去,一个巨大的人影出现在他的瞳孔里,刚才他并没有注意到,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凭空出现的,因为那么大的人不可能让他忽视,好比擎天脊柱出现在你眼前你不可能再去注视那些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秦然转开视线,那种感觉又消失了,但在你视线投入的那一刻,那人好像被无限制的放大,给你威严,给你压迫,让人忍不住去顶礼膜拜,他撑开了天地,仿若神话里的盘古,秦然有一瞬的恍惚,好想回到了混沌初期,天地俱静的时分,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有巨兽吞下了莽原化成了一片黑暗,有移动的山峦镇压着滔天的威势,屹然不动,那么的不可思议,他好像置身于一个大人国,连河流都成了倒置的天穹,照的见天地万物。

他立身于此,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但却有一种浩渺的无穷感,长舒一口气,他感觉这片大地才是真正的世界,看不见归途,也找不到一条相同的路。秦然立于高空,注视着这个世界。

那个冰山里的巨擎出现,一身青衫长袍着身,头顶发髻,犹如古代的文士,他散漫在不知名的河边,远处,有兽蛰伏,等待着发出致命的一击,草丛滚动,更远处,有黄沙漫天,遮蔽了视线,滚滚濯尘像极了那无涯无际的红尘,让人无处躲避,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但是反观那人却怡然不动,像是没有注意到似的,他的目光忧伤,看着远处的无际茫茫,仿若看透千古,走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什么。倏忽收回目光向秦然这边看来,一刹那间,他一个激灵,浑身被赤裸的毫不遮掩的目光扫视,把他切片一般,他丝毫没有与之对视的勇气,低下了头,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卑怯。脖颈那不完整的玉佩发出的光茫吸引了那人,他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并没有太大的关注。这时秦然感觉像是背负无数座的山在这时被移开,全身都湿淋淋的,乏力站不住脚,命运在刚才又一次的不由他掌控,这让他很是不甘,这种生不由己的捉弄感,秦然无从选择,他想安逸,却不是像这般生不由己的安逸。他握紧拳头不让自己露出丝毫的怯懦感,挣扎着让自己站稳,他直视那人,发出了自己的反抗,证明他还活着,也证明他不会屈服,让自己委屈地活着,是什么让他不惧生死,秦然后来学会了,那时,他无比的感谢现在的自己,让自己‘活着’。

那人没有再看秦然,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秦然并没有懂得他的意思,但不妨碍他认清自己,让自己看到属于自己的天地和力量是多么渺小。

凶兽在这时冲了过来,还有身后的莽莽滚尘,其间露出一双双凶煞的眼睛,带着贪婪,这个人似乎满足一切美味的条件。

却见那人看向前方,眼神古井无波,宽松的衣衫一挥,哪里还有什么风尘,天地一静,片刻那些巨兽发疯般的向后退,奔跑着,秦然毫不掩饰他的震惊,嘴张的老大,忘了刚才的屈辱,过了片刻,青衫男子在没有动作,但是秦然心有所感,

那人好像往这边扫了一眼,不过转身刹那便消失不见。

就在他以为完结的时候,像是给他看的一般,那人单手伸前,一握,这下子天地整得干净了,连一滴血都没有留下,那些山头高的荒兽就此影踪全无,毫无反抗之力,像是去了另一界似的。

青衫男子化作了一道烟消失在侵染眼前,而秦然眉目一闪再次回到了现实,在冰山的中央,一块玉佩静静的伫立悬浮在冰山的中央,有一种万物唯我的尊贵。

倏忽,秦然忽然听到‘咔咔’的声响传来,来不及叫一声糟糕,便从山崖跌落了下去。在脖子连接的光线断了,一切的一切又恢复到了原先的姿态,万物各自生长。剑尖在一瞬断裂,毫无怜悯之意。秦然双手握住匕首,在冰缝间一路插下,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印记,冰渣飞溅,在侵染的脸上留下了一刀右一刀的血痕,但他不为所动,低下头,过了好一会终于到了崖底,所幸的是,断裂的地方离地面并不是太高。

他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并没有少,休息了一阵,秦然拿出了背篓中的斧子,将匕首换手,右手握住了斧子。

他看向黑暗的森林,知道他此行最大的危机远远还没有到达,他神情严肃起来,如临大敌,肌肉颤动,准备出击。脚步轻盈,迈进黑暗。

收起

相关推荐

相关应用

平均评分 0人
  • 5星
  • 4星
  • 3星
  • 2星
  • 1星
用户评分:
发表评论

评论

  • 暂无评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