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寻道决》：降临
降临
不知是何年，不知有多远……
一点一点，一团游离的光点靠近着，靠近着一颗被厚重气态包裹的巨大蓝绿色星球。光速前进着，明明就在眼前，却难以到达。
“哇哇啊”，一阵哭叫，一个生命降临在永恒寂静宇宙角落的一个地方。“青老爹，娃她娘生了，哈哈哈，是个大白胖子。”
一个接生婆模样的人从一座覆盖着枯意茅草的屋里快步走了出来，手里稳稳地抱着一堆棉被，青烈往里面一看，见到了还布满皱意的却红彤彤的脸，还有双眼皮紧贴在眼上。
“先去看孩他娘，我去清理清理”接生婆笑着说，然后走进了旁边的侧屋里。青烈满怀感激地看着接生婆离去的方向，看看碧蓝的天，还有行云笼罩下的百米高树，在热天撑起巨骨的大伞。
猛得一低头，青烈快步走进了接生婆出来的房间，进去后，掀开帘子，一个转身就看见一位中年女人满头大汗地躺在床上，被子快速地一起一伏。“怎么样，快，好好缓缓，别想太多，你可是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
“是个男孩啊，太好了，要是个女孩还得像我一样，若是天赋不够，连找的男人都不行。倒是男孩，怎么着也能自己养活自己。”那中年妇女眼眸微抬，轻弱地说道。
“是，是，是，宝贝夫人，快好好休息。”“我要先看看我儿子。”妇人强睁着眼，似乎下一刻就要睡着了。“接生婆在处理呢，牡丹，我看你很累了，要不眯一会儿也行，孩子来了我叫你。”
青烈慢慢将写满苍桑的手靠近牡丹不算温顺紧致的脸上，轻抚着说。
牡丹似是放心了，想着就睡一会儿，渐渐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轮弯月。青烈缓缓地拍着她的胳膊，不自觉地哼了起来。
无名的小调穿透了卧室，最后落在了西边大厅里。
接生婆手上正环着一个明眸剑眉的小家伙。眉毛虽然淡，但就是觉得霸气从中流出。且只是在那儿一阵阵儿地笑，露出红红的牙基。
“这男娃儿也是奇怪，不过看这样子，以后定是奇男子一个，见过这么多娃儿的成长，倒是没见过如此奇异之人。”接生婆逗弄着寻思。
“我这是在哪，我是谁，我为什么不知道我是谁。”突然，婴儿皱起了眉。“噫，奇怪，真是奇怪。”接生婆两只手指按在婴儿的额头上，往开起弄。
“为什么，我无法思考，啊啊啊，无法控制自己。”“这，这小子的表情真丰富，搞笑的吧。”接生婆逗得更起劲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说:“唉，小烈子，你儿子将来怕是比你有出息，看，他对这世界多有情，表情多彩。
不像我给你接生的时候，只晓得哭，出来后也只在那儿一个劲得哭。”“是啊，我儿子以后肯定比你强，至少也能走出这个村子，当个武人。”
“嘿嘿嘿，那不也是我儿子么，我一定给儿子创造机会。唉，你是那镇上的闺秀，我不能给你舒逸的生活，我也是个粗人，学只是几年，没资格高谈阔论。但我一定让我们儿子跟最好的老师习武学识。”
婴儿脑中，一团记忆正缓缓建立起来。在这婴儿听来三人的讨论声只是叽里呱啦一串串乱码。不知为什么，婴儿困得下一秒就睡着了。
“起个名吧，他娘，他爹。”接生婆看着憨睡的婴儿。“牡丹，你来，你知道的多。”青烈看着半躺在床上的妻子。
隔着窗，外面正是傍晚赤红的巨阳，正缓缓从东方沉下，那株百米高，粗壮的树的黑影直射向远方已灰黑的地平线。
不时在青月山上传来几声清叫，阴影逐渐延伸到男婴身上。牡丹温柔地看着婴儿的圆脸，当影子逐渐触到额头上时，一轮弯月的印记一闪而逝。“这是，天赋异禀么。”
“就叫，叫青影”三个人的眸光落在光影交错处，生出渺小之意。不知是巨影盖人，还是人畏巨影。
浑浑噩噩，懵懵懂懂，春去秋又来，月升月又起，每夜树影都会爬到青影脸上，映出时隐时亮的印记。每到此时，青影总会感到一阵清凉，痒痒的，很舒服。
就这样过去了六年。六年后的某一天，突然，青影意识到了什么，思绪如流水般喷涌。“我现在叫青影，我有这个世界的父母，可为什么我要强调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好陌生，好像也亲切，这儿也有月亮的清寒，有太阳的光热。为什么我要用也，我到底是谁……”
月光漫撒的夜，有一个矮小的身躯在无边寂静中拉着影子。“我记起来了，我好像来自于另一个星球。星球是什么……”青影有些迷茫得看着天上的两轮巨大的圆月。
“卫星，好大的卫星，还是两个……”突然，一股清凉的气息从眉心涌入。从远处看处，好像一缕缕实质化的月华投进了青影的身躯，整个人在用月光沐浴，让人不忍打扰。
明亮的眸子盯着圆月，好像看着它转了起来，青影眸光更盛，逐渐释去了茫落之色，反而不自觉得精神集中，感受起那缓缓在他身上流转的月华来。然后自己不自觉得想用意念去控制。
只见他意念集中的那一缕华光轻微地动了一下，青影顿生兴奋，赶忙又照着之前做的试了一下。这次这缕月华被影响得更明显了，半个部分都探向了另一个与原来不同的方向。
那月华虽然靠近青影，但也是少数，而且速度很慢。但他用意念逐渐地将那不明显的月华一步步凝成似匹练的软条细丝，然后他的身体慢慢将其吸引过来，落在身上。
每当光华轻轻融进身上时，他都觉得有一种清凉，爽心的感觉。“影儿，你跑哪儿去了，该回来了。”母亲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脚处回荡，一下子就惊醒了正乐此不彼玩月华的小少年。
“小云，小毛都回家去了，你一个人在哪儿呢”牡丹又叫到。“妈，呃”小青影站了起来，挠了挠头。“娘，我在这儿呢。”
“你跑那么大一块石头上去干嘛，赶快下来，哦不，我上去拉你。”说着，她就走向家左前面一块嶙峋怪石。“你这家伙怎么上去的，这么高，你还真敢。”她站在石头面前，抬头往上看说。
“嘿嘿嘿，今天云儿和小毛子都回去得早，说是要准备去开始上课业”青隐看着下面的母亲。“所以你就不要命地乱跑是么，我这也上不去，你等着，我去叫你爹来。”
说着，她便转身向着亮着灯的地方走去。“妈，啊娘，等等我。”说着便开始往下爬，时而蹬一下，时而跳一下，身高不够就扒在上面滑，“说来奇怪，自己从下午爬上来也没吃什么东西，但为什么不饿。好像是更兴奋了。”想着想着，已经麻溜地从几十米高处下来了。
“影儿，你怎么自己下来了”母亲闻声转过头，看见青影下来后又赶忙跑到石头旁。“我这不是没事儿嘛”青影站在母亲腿边。“找到影儿了么。”
青烈看见远处两个一大一小并排而站的两个人影，说：“找到了就回来吃烤肉，今天新鲜打的。”
“走了，咱们去吃烤肉。”，“好”母亲拉着青影的手走向隐约灯火处。烤肉的香味飘飘而来，让人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爹，这是什么肉啊”青影用他那早熟的两排大牙齿啃着，满嘴油的嘴说。
“你指望是什么肉，这是野猪肉，你吃的那一部分是最嫩的”父亲接话道。“哦，是最嫩的啊，啊，那岂不是。”青影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对，没错，你的想法完全正确。”
“别人想吃我还不给呢。儿子，多吃点，长肉，长脑子，以后当武者。”父亲一只手拿着大串，一只手端起一壶酒，说道：“不然你就陪我在这老林里打猎吧。”
“呃，云儿她们都要去学堂了么，我什么时候去。”青影转移话题道。“人家满九岁了，你个六岁的小屁孩能学懂什么，赶紧好好吃饭睡觉，把身体长全了。”
“呃，你看我牙都全了，比小毛子他们好多了，还亏比我大岁呢。”“好吧好吧，看你这连我都争不过你，我也不管你了，愿意去就去，反正老子不掏钱，看你怎么办。”
青烈抖着络腮脸，大吃大说着。“你要是认为你猛，明天起开始锻炼，让你知道小屁孩始终是小屁孩。”“不就是炼么，就你一天早上呼哧呼哧在那儿做的，可傻了，一看就会，没什么创意。”
青影满不在乎道。“那就试试，我看你有多厉害。”父亲说道。“要是我比过你了的话，就别管我去哪儿，而且比什么我来定。”青影眼球滴溜溜转。“
好啊，我就看看你的本事和你的嘴一样都是早熟。”父亲看着青影说。“不过，今天么，吃完了就乖乖去睡觉。”“哦……”“你们父子哪真是的”牡丹轻笑着看他们说闹。
柴火弥漫出结束的味道，吐出焦气，灭火的烟缓缓飘散，三个人走向昏黄的灯光里。待一口气吹灭了烛焰后，万籁俱寂。
觉醒
破晓的天，大地刚从冰冻中苏醒，被照耀得一番新洗的面貌。
小青影已开始在这青月山脚跑过来跑过去，时而逗逗地上不知名的小虫子，给它们一个一个起名。
“你，看你头生三个触须，感觉一定很灵敏，就叫三觉。这个七彩斑斓的怎么感觉好怕怕呢，应该有毒吧，长得也奇形怪状，沟沟壑壑的，就叫千彩坑蜈……”
小青影一个个找着，看着，时而皱眉思索，时而想起什么似的突然一笑。
天色将要褪去最后一片黑色，一切的生机逐渐变化起来。小青影感觉好像有什么会复苏。“这是生机么，生机是什么。”
“对了，昨天那月亮凉凉的，照得人好舒服，还很好玩。不知道太阳能不能那样搞。”小青影寻思未果。“试试不就知道了。”既而连自己不知为什么，又去了昨夜那块嶙峋怪石上，三下五除二便跳将上去。“呼!也不怎么累嘛，昨夜一定是玩累了，爬上去才气喘吁吁的。”
自言自语罢，便在昨夜刚好能容一人盘坐下的地方坐下。看着微露出的太阳，集中意念，想着昨夜的清凉，用心把那些好像似有又无的气，现在的应是阳气，聚集在一起。
久而眼睛有些泛酸。突然，他看见了一缕干净纯白的气息出现在自己的意念之中，那是明显区别于周围的颜色，让人不自觉地想趋近。“好漂亮的，好纯的颜色。”
迷醉地看着，他不小心放松了注意。“呀，怎么没了。”他连忙又集中意念。还好很快又凝成了一缕。“看起来都暖乎乎的，不知道进入身体后怎么样。”
说着，他便控制那一缕气缓缓地靠近身体。“咦，我怎么不吸引这个，只能吸引月光呢，这阳气都不自己往我这跑。”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用意念让这缕阳气往身上落。这缕气好像还有点反抗。“你咋还不愿意来，我还就不信了。”他努了努力，使出吃奶的力气，但感觉到眉心突然的一阵灼烫感。
这时，那缕气已经马上就要落在头上了。下一秒，不省人事。
气息入体后，先在他皮肤上浮动，他的脸上时而光华一闪。穿着的青色宽衣也无风自动起来。
缕光流转得越来越快，好像只要一个时机就能钻入体内。这时，他的识海中无数的月华从眉心的印记流出，像日华一般在他身上四处流窜。
周围的日光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直接靠近他，自己凝成一缕缕实体，一丝丝融入小青影身上。等到日月两方势均力敌的时候，又是一个扎子，无数光华涌入了体内，一个神秘之所，丹田。
两方似乎又在里面掐起了架，你缠我一下，彼此都变得暗淡一点。我刺你一下，对方吓得一个激灵。丹田，一个混沌的地方，突然让这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弄得有气机了起来。
一望无垠的黑影被开辟了一个方米大小的空间，随着两方大战的持续进行，这方空间正不断扩大。丹田，在外面的规则中就是巴掌大，到了里面，就是无穷……就如同这外面的世界一样。
天边最后的一片黑暗启开，无名无限处，一缕紫气乘风而来，无意识地径直落入了小青影体中。
丹田处，奇异的一幕出现了，丹田空间中核心处一缕紫气如胶水一样，将阳白与月白一凉一热两种状态揉在了一起，它在中间夹着。从四方看去，都是由两种颜色的气缓缓旋转，看了让人头晕。
又是一刹，丹田中突然迸出了一阵波动，在小青影的两个手心处也有了印记，不过是如日般温圆。
突然，他即使在梦中也感觉到一阵奇痒无比，恨不得快醒来狂挠几下。又是一阵蚀髓的痛，不过之后感觉到好像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剔了出去。通体一阵舒泰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早晨的太阳还不是太毒，虽然是一大轮明晃晃地照着，地上的生物也是四处为生计奔走。
“咦，娃他娘，你看见小影了么，今天一早一起来就没看见他，这小子，一点声响都没有么。”青烈有点担心又有点气恼地问。
“这孩子很聪明的，还是天赋异禀呢，你就别瞎担心了，哪天不是吃早饭的时候就回来了。”母亲看了一下沙漏，上面指着第五个刻度。皱了皱眉，又说：“时间也不早了，这小子的确跑哪去了。”
“对啊对啊，不是他脑门上有个道道就放心了，我还是去找找吧，你先整饭，说不定你弄好饭我就找回来了。”父亲说着就走了出门，接着在村里便响起了嘹远的吼人声。
“这孩子真不教人省心”。说着又看了一眼沙漏，转身做饭去了。
山林中的声音密了起来，青月山角的一块石头上，上面，一点光一闪而逝。“好亮，好吵啊，咦，我怎么在这睡着了。”青影侧身一只手撑着石基，一手摸着睡得疼的脑袋，起了来。“唉哟，好晕，不对，太阳都跑那了
，嘶……”顾不上疼痛，赶快彻底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能跳的两、三米的也都直接跳下去，哧溜烟儿的便到了底。毫不作停留，跑到了家门口。
“你这小子跑哪儿去了，一大早的，找了你多久。”母亲说着便要去掐耳朵。“啊啊啊，我这不是就在那石头上面，只是不小心睡着了而已。”青隐声音渐渐低下去。
“你自己看看，都几刻了，一共就九刻，现在都第六刻了，这一刻你都在睡回笼觉，你父亲找你找到现在还没回来呢。”母亲又温柔下来，说：“走，去找你爹。”说着，拿起旁边桌上的一推肉干，向门外走去。
“我来拿我来拿。”小青影一把抢了过来。“嘻嘻嘻。”“那些重，比你都重呢。”母亲追着已经跑出去很远一的青影。
“爹，我来挑战你啦，快回来啊，回来吃饱找虐。”青影一下跑到这，一下跑到那儿，叫来叫去。“算了，让他们爷俩闹去吧。”母亲停止了追，转头慢慢走向房后那一大片药田。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你过来，我保证不揍你。”父亲不知从哪闻声赶来，边跑边叫。“那这样我们不如就来我跑你追吧，你没追上就算你输，在母亲叫我们之前。”
说着，便滴溜一下，连肉干都扔了，青影绝尘而去，只留一个人在后面吃灰。“咳咳咳，好啊，你等着。”父亲连忙停下来，捡起肉干。“别让我追到你。”
大太阳下，青阳村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一大一小两个人飞快地跑着，前面的小身影虽然腿短，但频率快得出奇。
后面的大人提着一堆东西，甩来甩去，还不敢跑得太快。两个人都叫着，一唱一和的，嗓门一个比一个大。一路不知惊叫了多少小动物。
“你们两个干嘛呢，快停下来。”母亲在药田里起身刚好看见了这一幕。“爹，你输了。”小青影躲在母亲背后。“母亲叫我们了，你输了。”“小影啊，你跑得可真快。”父亲走过来。
“那当然了”青影挺直了小身板。“好吧，算你赢了，看你这么厉害哈，明天就联系人让你去学堂。”父亲看着小青影。“啊，不要啊，去了就不能玩了。再说了，赌约是你不管我了。”
“好了，好了，不管了，不管了，死机灵。”“明明早上就要去打猎的，你这一消失，今天可去不了喽。不然傍晚就回不来了，晚上的青月山，可不是危险能够形容的啊。”青烈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陷入了回忆当中。
“既然这样，七刻后我教你我们这一村的锻炼之法，这是我们村长一脉传下来的，已经有很长的历史了，这一整个村的猎人都在用此法，启蒙也是用此。
我看你跑得挺溜，还脸不红气不喘的。比那些九岁的人还强，就让你试试。”青烈坐在草地上，自顾自地说着，突然一转念，你早上跑哪儿去了，臭小子，差点放过你了。
“呃，不小心睡着了，我先走了。”还没说完便跳起来跑了。“你这小子，又跑哪去，别忘了七刻时，家门口过来，明天老子就要打猎去了。”
青烈朝着快速跑着的儿子说道。“知道了。”青影头也不回地回应着。
正值热季，太阳高悬，早上的清凉已逐渐被热气冲散。热气灼得云草树叶蒸出了一波波汗，整个世界弥漫着一股润泽的感觉。
村后的一大片药田也传来一阵阵奇香，偶尔一处无风自动一下。周围保护的篱笆泛出丝丝萤光。将要准备跳进去的各种生物阻挡在外面。
只有一个人在田里撒着什么。绿萤萤的水光滴滴悬落在晶萤的叶子上，水汽蒸腾，不时有异虫钻出钻进，或红似火，或蓝似冰，黄似阳。
有带钩口器的，有浑身酥软的，通体透明的。一派生机景象。偶尔在村里传来几声儿童的嘻笑。天与云淡得很美。静得很深。
小青影又在这绝佳的地方，在一个不知名的小角落，陪着一个个昆鸟行虫憨睡了起来。这几年来他就是嗜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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