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墓碑记》免费试读_冒黑烟的船
序幕
“理想的女神她有一头长直的青丝,在模糊的幻影之中,我凝视着她的发髻,以一种虔诚的目光。女神摇曳着身姿,肢体的摆动传递到发尖,如同一个做严格周期运动的单摆,左晃,右晃,左,右……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时空。”
——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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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6.8.江苏高考第二天
省锡中实验楼考生备考室
8:30p.m.
语数英都已考完,整个实验室处于一种压抑与疯狂并存的诡谲交织中。没有人讲话,甚至连连窃窃私语也极为罕见,高考早在考完英语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结束,又有几个人会真心在意明天的物化呢?他们沉默,在想些什么也只有本人知道了。
每到考试这个时候,无论是平时的期中期末还是一模二模,杨修就会莫名其妙的伤感起来,只是一种对什么都没有感觉,叫做迷茫可能会好一点。他诗意地将之称为优美的孤独感,尽管这与孤独看似没什么联系。不过有一点他得说,一般当他察觉到这种孤独感时,考的都很不错,如同爱情公寓的墨菲定理一样。
室内灯火通明,却将室外的黑暗挤得无处藏身。实验室前后门紧闭,无法听到外面的声音。后来不知谁出去上厕所回来喊了一句“下雨了。”但没有人回答,全班依旧寂然。
也是该下雨了,高考三天一天雨都不下,反而觉得少了点氛围,要出事情。事实上,杨修是一个很在乎感觉的人,他的感觉异常灵敏,对一些玄而又玄的东西有着十足的好奇与兴趣。当然,他是一个学物理竞赛的理科生,但谁规定理科生必须整天死脑筋的做题,像个傻子一样?他爱读书,尤其是一些科普,哲学,心理学的杂书,高二的时候,他看起了易经,于是在班上掀起了一阵算命的狂潮,当时的热忱,现在也影响着他,偶尔他也会动手给别人算一卦。总之,对意,道,心理这种玄乎的东西,他永远不会否认自己的执着。
说的有点远了,此时的杨修无法集中注意力,他是一个很难专注在机械单调的事上的人。复习有什么用?如果现在复习有用的话,他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时间,但他只认为越复习考得越差。但时间还是那样,一点一点走。杨修手持笔杆,转了一圈又一圈,整个身体斜靠在巨大的实验台上,手臂折成三角,头往上一放眼睛直视着鼻尖。他的思绪似乎又回到他的孤独感上来。
他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但结果往往是用一个假大空的词去解释另一个,他是不会满意的。
他目前比较支持的一种解释是由于命运的不可预测性所导致的一种恐慌。他的数学老师一直强调高考改变命运的观点,它不是很喜欢这种说法,但其实他明白,他被这种说法所控制。
高考不能改变命运,但能通过改变别人眼中你的命运而间接改变你的命运。他相信,高考一旦失利,那句大的恐慌感会将它吞噬,至少整个暑假都无法走出阴影,相反的,如果他考的不错,那他也不会觉得这是一种胜利,只是松了一口气罢了。
他很羡慕那些心大的人,他们很少能将不愉快的事情记得很久,杨修无法通过精神分析出他们的真实感觉,但即使是表面的永远欢快就足以令人羡慕。
他无法判断雨是否还在下,除非他假装上个厕所,但他完全不想动。他看着电子钟的数字隔很久才加一,不知不觉已经快9:20了,要下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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