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围》:1,这次穿准点啊
1,这次穿准点啊
蝉声聒噪,千百不曾改变的曲调,却也被它唱的抑阳顿挫,此起彼伏。
白花花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炙热而干燥的风,有一搭没一搭的招惹着一座新坟上的纸幡,发出哧拉哧拉的声响。
四面环山的小山村,古朴破旧。村中青砖灰瓦,屋檐走兽的房屋在岁月的侵蚀下,显得暮年老矣。无声的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村西头的一户人家,门口的白幡已经推倒,零星的黄纸钱从门口一直向村外延伸。
两尊石狮陪衬着身后朱漆斑驳沉旧的两扇木门。
两只白色的奠字灯笼,挂在大门两侧。
一位身穿破旧道袍的老头踏着纸钱走来,他站在门口,叹口气,犹豫着。
他身上的道袍不仅破旧,而且泛着乌色的油光。这件道袍他很久没有洗过,也许穿在身上之后根本没洗过。
灰白的头发挽成一个道髻,用一根乌木簪别在脑后。额头上的皱纹因为犹豫而紧锁着。深陷的眼窝中,一双略显浑浊的眼透着迷茫。松驰的面皮,蒜头鼻,一张干瘪的大嘴上蓄着几缕长胡须。
他向大门挪动下脚步,脚上的鞋子由于破旧,已然不跟脚。因而他又退回来,重新把脚塞入露洞的布鞋内。
“唉……”
深叹口气,他终于下定决心,走到门前,伸出一只白净细腻的手按在大门之上。
“吱呀。”
沉重的木门发出一声呻吟,裂开一条足够瘦老者进入的缝隙。
老道闪身进入,大门又吱呀一声关上。
老道望一眼熟悉的院落。
青砖铺就的走道中央放着几口装水的大缸,缸中的莲叶青碧,几支嫩白红尖的荷花含苞待放。
走道两旁是种着青菜与花草的田莆与一座小凉亭。
五间青砖灰瓦的房屋,流檐飞瓦。两只螭吻兽蹲在屋檐之上。粗壮的原木柱展示着老屋的风采。
两侧的厢房诉说家主曾经的意气风发。
这个院落在小山村里,也已算得豪宅。只是院落荒凉空寂,此时,只有一个脏兮兮的老道。
“死绝了好。做人太累。”老道感慨一声,坐在凉亭的石登之上。
他的双眼欲发浑浊……
“咔嚓!”
一个炸雷在晴朗的天空中炸响。没有风,也没有云,天竞然瞬间暗了下来。
刺眼夺目的阳光徒然消失,天空中的太阳只剩下一圈柔软的光环。
“天狗吃太阳了。”
寂静的村里忽然发出一声惊叫。
“了不得了……”
“大难将临……”
“咚咚……”
“嚓嚓……”
整个山村惊叫,大喊。
敲锣,打鼓,摔碎瓷器,大人们惊叫,小儿啼哭……
吵杂与惊慌无助杂揉在一起……
老道没有反应,他在沉思……
一刻钟过后,太阳被天狗吐了出来。
小山村又陷入沉静,只是偶尔有几声狗吠不甘的传来。
“哇,龙吸水!”
有胆大的人爬上房顶驱赶天狗,太阳得救之后,他突然发现,村子东南的小湖之上,一团白色的螺旋状云,从天际直插湖面。
越来越多的人爬上房顶,惊讶感叹。
黑云从山后悄无声息的涌上,当人们发现之时,只剩下山村头顶的那块蓝天。
“要下雨了,快点下来收衣服。”
房顶的男女陆续下去,只剩下顽皮的孩子坐在房顶嬉闹。
“咔嚓!”
炸雷炸响。
孩童们又哭喊着下了房顶,躲到大人的身后。
没被天狗吃掉的太阳,却被乌云吞没。
铜钱般大小的雨点急速的砸落,践起一层水雾灰尘。转眼间,天地间只剩一片水帘。
“他妈的,又漏雨。”
魏长宁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招谁了,一下雨这房子就漏,等老子有钱了,非得盖个别墅住。”
“他妈的……”
“唉,真他妈的……”
倘若此时,有人从坟前经过,一定会被其中传来的叫骂声惊吓过度,甚至当场晕厥。
魏长宁突然感觉不对,他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
他想活动下身体,却突然发现上下前后左右都是木板,而且……
“什么情况?”
“这是哪儿?”
“不对,不对呀!”
“冷静,冷静!”
魏长宁极力的安慰自己,他在回想。
“不对啊,我明明在修炼五雷符……”
“我是在我的家里啊……”
“我去,难道我穿越了?”
他来不及多想,骂道,“大爷的,穿不穿越,先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再说。小爷脾气再好,一觉醒来,竞然躺在棺材里,任谁也得暴跳如雷。”
“我手机呢?打开手电筒先照个亮。”
他在身边摸索一遍,哪有手机的影子。
“唉,既然是穿越,手机应该也穿过来啊,没有手机,生活多没意义。”
“咦,这是什么?”
“我去,还有陪葬品。看来这家条件还不错。”
他凭借着手掌的感知力,确定手里拿的是一柄短剑。
他拔出短剑,顺着漏水的木板向外斩去。
好在短剑够锋利,木板够薄,几分钟后,他就挖出一洞,从里面爬将出来。
“老天,你待我不薄。”魏长宁摸把脸上的雨水,他借着闪电的光芒看了看坟墓四周,除了被他挖坏的坟墓,与倒在泥水的白幡,连一样证明他身份的东西都没有。
“我是谁?我的墓碑呢?”
“这下苦逼了,我究竞是谁?”
魏长宁不甘的把坟墓又挖了个底朝天,除了几块薄棺材木板和一层单薄的寿被,再有就是他手里的那柄短剑。
他颓废的坐在雨中,在脑海中搜寻关于这具身体前世主人的信息。
他彻底绝望了。
“老天爷,我他妈到底是谁,你给个提示好不好?
不是每个穿越者都会与前世主人的记忆融合,或者身具奇脉,又或者身藏异宝金手指,然后开启无限装逼的新征程。拳打镇关西,脚踹快活林,一路高歌猛进,征服世界,唯我独尊。怎么轮到我,一切都他妈的与众不同。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他把湿透的寿被披在身上,瑟瑟发抖的站起身,顺着湿滑的山路向山下走去。
脚下一滑,他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顺着泥水滑出五六米远,头重重的磕在一块石头上。
“这次穿准点啊!”
这是他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2,我想借钱
老道浑浊的双眼陡然清明,他仰天长啸一声,榴榴的声音尖锐而悠长。
雷声大作,雨狂乱的倾泻而下。淹没了老道的声音。
魏长宁挣扎着从泥地里坐起,他摸把脸上的雨水,揉揉头上的伤口,手上的血迹瞬间被雨水冲刷干净。
“闪电,大雨,意外,这特么多好的穿越条件。怎么老子还没穿回去。”
魏长宁用力的在寿被上撕扯下一块布条,简单的把头上的伤口包扎一下。
“既来之,则安之。”
他无奈的紧紧身上的寿被,幸好是夏天,要是冬天,小爷岂不是被冻成冰棍。
“这个小人有意思。”一个穿白袍的俊俏青年笑着对身边的黑衣青年说到。
魏长宁循着声音望去,他惊讶的看着几米开外的二人。
一个白发,白袍,蜡白的脸,却生的异常俊俏。
一个黑发,黑袍,灰黑的脸,也算五官端正。
奇怪的是,他两人身上却没有一丝泥与雨水。
“的确有意思。”黑袍青年说道,“他这么盯着我二人,莫非能看见我们不成。”
白袍说到,“从坟墓里爬出的活死人,他若能看见我们,还能这么镇定。”
黑袍说道,“看他也就十一二岁,生的还算俊俏,只是瘦了些。”
白袍说道,“活人与我们无缘,走吧。”
魏长宁起身,丢了身上的寿被,向他们二人挪动了两步。
黑袍诡异的一笑,“也许我们与他真有缘。他身上的道袍真不合身。”
白袍说道,“不要多事,我们走吧。”
黑袍应了声,他二人转身就要离去。
“哎,等等。”魏长宁突然开口。
“你叫我们?”白袍倏然转身,蜡白的脸上写满惊讶,竟然有白色的粉末簌簌落下。
“你画妆了?粉涂的有点多。”魏长宁认真的说道,“有时间,我可以教你画妆,虽然我不专业,但我经常帮人画的,多少懂些。”
黑袍笑了,“小人,你真看的见我们?”
魏长宁故作高深的说道,“这有什么稀奇,我以前见的多了。”
“咦,有意思。”黑袍笑到。
“呵呵……”白袍的笑声仿佛堵在喉咙里,阴森森的。
魏长宁不自觉的抱紧双臂,周围的空气一下子阴寒起来。
“你用不着这样,我只是给你提个见议。”
“我在这雨里泡了这么久,估计明天会得重感冒。”
“你再把气温调这么低,你以为你是空调,风扇,还是冰镇啤酒透心凉。你这么一搞,我没个十天半月恐怕下不了床。”
“我这次来的匆忙,感冒药也没带。我也不知此处有没有药店,医院,还有美女护士。”
“说起美女护士,我想我还是去吊个瓶。打个屁股针也是可以的。既养病又养眼,万一聊的高兴投缘,还能帮她打一针。”
“人生啊,处处是奇缘,就像我遇见你们二人。相遇就是缘份,二位若不嫌弃,我们找个小店,要两个小菜,弄个油炸花生,再开瓶二锅头。瞧两位的气质,不一定喜欢二锅头,我估计红酒最是应景儿。”
“说起红酒,我们再去小店就不合适,我估摸着得找个西餐厅,烤两份牛排,这样才好。”
白袍脸上的粉掉的更多,笑的更诡异。
黑袍惊讶的张着嘴,露出两排整齐森然的利齿。
气温越来越低,魏长宁惊讶的发现,雨水已然近不了他的身,在他的周遭竟然飘起了冰晶。
魏长宁平静的说道,“二位打算吃了我?我只不过是想教你画个妆,捎带脚再吃个饭而已”
白袍说道,“你废话真多。”
魏长宁说道,“其实我话不多。我说那么多,只是想跟两位解释一下,我初来乍到,身上又无钱财,万一感冒,我连药都买不起。我只想与二位交个朋友,因为,我看两位仪表堂堂,风流潇洒,想必二位定是江湖中行侠仗义的那类人,所以,我想……”
黑袍森然说道,“你想干什么!”
魏长宁不好意的搓搓手,嘿嘿一笑,贱兮兮的说道,“我想跟两位大哥借点钱。”
白袍一个踉跄,险些跌到泥水之中,幸亏黑袍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黑袍说到,“你可知道我二人的身份?”
魏长宁说道,“我能看见二位,自然知道二位的身份尊贵。风雨不侵,雷电不染,二位肯定是修行得道的神仙异士。”
“我看过很多关于你们的传说,踏空而行,呼风唤雨,天地之间任由穿行。”
“行侠仗义,济危扶困,喝一声剑来,便可飞剑笑傲斩敌首。”
“哈哈……”白袍笑道,“小人,速速退去吧。我们还有要事要办,身上不曾带的钱财,就算有,你也花不得。”
魏长宁一看有戏,心道,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没有钱财,如何安身立命。先不管身世,至少得找个小店大吃一顿,先填饱肚子再说吧。不管这二位是仙是妖,聊了这么久,也没有要杀要吃的意思,那就得寸进尺,先借零钱花花。听他的意思不是没有银两,而是我花不得。那就是灵石异宝了,万一再弄本修仙宝典,我也不白穿越一回,我也学着玄幻修仙小说的主人公来个异世崛起,岂不无限牛X。
想到此,魏长宁不禁笑了,笑的异常闷骚。
“你这小人,速速回避。”黑袍不耐的说道。
“二位仙长,你们收徒弟吗?”魏长宁突然双膝跪地,纳头便拜,“二位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白袍和黑袍赶紧跳到一旁,无奈的相视苦笑,仿佛说,“我们怎么遇到这么个二货。世人皆避之不及,这傻缺上赶着投拜。”
“不会真是傻缺二货吧。”
“这可如何是好?”
“收了吧。”
“如此也好。”
……
魏长宁从地上跳起,说道,“拜师礼我已行过,二位师父,总得给徒弟些见面礼吧。什么灵石,宝典,飞剑,我一概不嫌,请师父成全。”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带你走也好。”白袍笑着飘到他的身前,“闭上眼睛。”
魏长宁乖乖的闭上眼,心中却是乐开花。老天真特么待我不薄,虽未穿走,可送了我两个便宜师父啊,哈哈……
白袍伸手穿透他的胸膛,在他的心脏处一握,立刻惊恐的把手缩回。他惨白的手掌之上竟是一片焦黑。
“天遣!”白袍惊呼道,“怎么碰上这么个玩意。快走。”
黑袍掏出一锭银两扔在魏长宁脚下,二人即刻隐去。
“啊!草你么!”
“你这个坑货,老子绝不放过你……”
魏长宁惨呼一声,再次晕死过去……
写在末尾:之前写了两本书,可惜没人喜欢,只好停了另开这本。并非我有意断更,只是我想写一本让大家喜欢看的书。希望大家能喜欢此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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