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世界》——lapis

第一章 落魄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毫不留情地炙烤着这片土地。偌大的演兵台上，青年安静地盘坐着，汗水沿着他的侧脸轮廓滴落下来，单薄的上衣已被浸透。灼热的光线烤得人肌肤发疼，青年依旧不为所动，双手结印，微阖眼眸，静静地坐在那里。

“这都多长时间了，他还是没能成功”

“可惜了，多好的苗子”

“连源力都感应不了，真是废物”

“他这样的废物也配和谨言站在一起，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周围的人群逐渐躁动起来，不时传来窃窃私语声，虽有替他惋惜的，更多的却仍是嘲讽和不屑，嘲笑他是个连源力都感应不到的废材，嘲笑他的不自量力。站在人群中的少女双拳紧握，眸中神色变幻不定，少顷，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少女挤出人群，径直离开。他没去理会那些早已听惯的嘲讽，再次变换手印，感受着周身天地，却依旧感应不到哪怕一丝源力。良久，他睁开眼，强光霎那间涌入视野。许是为了适应光线的强度，他低垂着眸子，站了起来。对着站在他前方不远处背着手的威严军人拱了拱手“弟子无能”

那军人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看了他好一会儿，方才走了几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罢了，你也无需太在意，势在天为，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你还有机会”

“是”如此应承着，慕扬扯了扯嘴角，踱下演兵台。围观的人群自动为他让出了一条路，他神色如常的穿过去，周围是纷杂的议论之声。

“这不是慕大哥吗，怎么，我看您心情不很好啊”一个稍显轻浮的声音响起，假意问候正要穿过人群的青年，挡住了他的路。慕扬闻声，心下已明了不善来客是谁，抬头与那少年视线相接，眼眸微眯。挡路的这人名叫赵哲，生来一副英俊的长相，天赋也算不错，两年时间便已登临原阶第七天阙。家里又据说是荆州大族赵家，来此只为历练。心性高傲，素来轻视营中其他的人，在军中人缘颇差，但因着他不错的实力和殷厚的家境，身边倒也时常跟着一批人，这时见他拦住慕扬，便都跟着哄笑起来

“承蒙赵师弟关心，不知师弟有何赐教？”微微挺直本就已经笔直的身体，慕扬开口道，语气不咸不淡

“您是南宫的大哥，自然也是我的大哥。我观兄长无力感源，特来相助，”赵哲笑道，慕扬挑了挑眉，并不开口“想当年慕大哥天纵之姿，何其英武，却未料竟连源力都感应不到，每每念此，弟心甚惜”刻意将‘天纵之姿’四字咬得极重，赵哲看向眼前的青年，嘴角上扬。

欲散的人群又围了上来，他们素知赵哲与慕扬尤其不和，也都知道个中原因。先是，慕扬深孚众望，风头总是压着赵哲，眼下赵哲已是原阶第七天阙的修士，而慕扬却原地踏步，连起步的感源都是没能做到。况且谁不知道荆州赵家的名声，这扶风城已是不小，却也只是偌大荆州的偏东一隅，那赵家既能在整个荆州都赫赫有名，可想而知其势力之大。众人各怀心思，都等着看一场好戏。

“是吗，劳师弟费心了，不知师弟将若何”慕扬回道，静静地看着笑得极其开心的赵哲

闻此，赵哲笑得愈发灿烂“其实很简单，哲向来不喜为难于人，更何况是慕大哥您呢，”他顿了一下，抱臂而立“只要你现在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我就拜托族中长辈为你寻源，虽然以大哥的天赋有些困难，但说不定就能感知源力，踏上修炼一途呢，那可比你在这扶风城做一辈子劳工要好太多啊。如何？我为大哥提供的这条路”人群哄笑起来

“考虑一下吧，慕扬，多好的选择啊“...........“赵兄倒是费心”............

慕扬看着含笑的赵哲，嘴角扯动，刚欲开口便被一个悦耳的声音打断

“终于找到你了！慕大哥。”青衣少女径直越过赵哲等人，站到慕扬身前，自然地拉起慕扬的手。这少女乍一看或许并不足以惊艳众生，却也青春靓丽，娇俏可爱。青丝随意地束成马尾垂于身后，没过香肩，衬得少女精致的面容愈发动人。她站在慕扬面前，周围便静了，少女时常含笑的翦水秋瞳里现在正倒映着一个人的影子。

扯出笑容，慕扬点头致意，任少女拉着自己的手，微微用力

“能陪我走走吗，我有话对你说”吸引了人群目光的少女再次开口，又引发了一些骚动

“南宫小姐，好久不见了”自少女出现，赵哲的目光就再也没从她身上离开过，眼下急忙正了正衣领，热络地问候道

“原来是赵师兄，实在抱歉，我找慕大哥有些话要说，先失陪了。想来你应该不介意我打扰你们吧”南宫回头看了赵哲一眼，扯出一个明丽的笑容，看得赵哲一阵失神，未及回答，便见少女拉着慕扬的手，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之下转身离开。人群议论着，赵哲的脸沉了下来

“赵哥，这个废物竟然敢动嫂子，小弟找几个人教训一下他”为了取悦赵哲，他身边的人已然自动把对南宫的称呼换做嫂子，当然这也只敢在赵哲面前这样叫，他们是决计不敢在正主面前这样喊的，营中谁不知南宫大小姐的名头？她是这一期士兵里已突破至辰阶的两人之一，也是历代士兵里最早突破原阶的两人之一。南宫曦，周谨言。这两个女子的名字注定要让无数修士折腰，真正的天纵奇资。前途无可预计的两人又都怀有足以令人浮想联翩的姓氏，更有甚者，据说连那位西王都已是听闻了两人的名声，更遑论在这小小的扶风城内。少女也并不单是修为压众人一头，在这玄武营中，怕是除了老教官和那位周谨言外，所有人都领略过南宫小姐的脾气，新兵们想要奉承她尚且来不及，又有谁敢触怒少女？谁不知在营中人缘极佳的南宫大小姐独独与三人交好，其中关系尤甚的，便是人尽皆知的废物，慕扬。赵哲也是因此，尤恶青年。

“用不着，时间还长，咱们慢慢来”扯动唇角，赵哲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不再多留，带着人离开，人群便也跟着散了。

任她拉着走，两人一直沉默着，转眼已到了慕扬住的木舍。

“刚才谢了”抽回手，慕扬率先开口

“这算什么，那人素来让人讨厌，你无需在意他”南宫曦回过头看他，眼里掩不住担忧之色

“无妨，我习惯了”揉了揉少女的头发，慕扬扯出一个笑容“你去吧”

少女仿佛很受用地应了一声“那我先走了，你有事就找我，向泽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

“好”目送少女离开，慕扬转身进屋，眸中终是掠过一丝凛然

第二章 世界

慕扬所住的这间木舍一共四个人住，好巧不巧的是，其余三人皆是慕扬至交，因为身负试炼任务，故不在此。环顾了一下空荡得略显寂寥的房间，慕扬把自己的身体扔到床上，枕着手臂，视线在天花板上飘动。

这已是自己参军的第二年了，回想两年前，四人一同投军，当时之志何其远，又怎会料到出现现在的局面，四人中的其余三人，向泽，景皓两人均已身践原阶第四天阙，可堪化蝶，不久前又承接了试炼任务，或许不日又将突破，南宫曦更甚，只用了两年时间就已突破辰阶之关。然而自己呢，到现在为止，连源力都未曾感知到，更不必说修炼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何无法感知源力，每次试图感应时，便总如入了无尽虚空，空虚而冰冷，没有一点依托之感，仿佛自己与这世界脱节一般。

他今年二十岁了，世界又何其广袤，他不甘于此，他想走出去，弄明白自己到底是谁。慕扬没有自己十三岁以前的记忆，他的记事点仿佛是从十三岁开始的，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想去探究，想去求索，想去看看这个世界，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这个无比广袤的世界由人族统治着，相传上古年间，人族是统一的，不知从何时开始，人族分裂为东部人族和西部人族，两族互不认同，于是便时常开战。东部人族，即是慕扬等人所属之族，有‘九王拱卫’，‘三王临疆’之说。所谓九王拱卫，是指这东部地域由九位王分别治理，慕扬所生活的扶风城隶属于荆州，而包括荆州在内的九州皆由西王统领，这西王尊名周严，乃当今圣上的叔父，在九王中颇有威名。实力强绝，手段狠厉，但勤政爱民，极为时人爱戴。而三王临疆则是说有三位王的国土临近西部人族，三位王莫不是最受圣上信赖的，他们管制着自己的封土，护御着东部地域的西疆。在这九王之上，便是东部人族至高的统治者，皇族周家。统治了东部人族不知多少岁月的皇族历来神秘，没有人知道皇族到底有多强，也从来没有什么势力能够推翻皇族的统治，无论天下宗门势力如何变动，皇族总是巍然如山。九王中有六位，都出自周家，当今圣上亦如是。这位新皇最为神秘，从未在世人面前显露真颜的她有着太多的传说，世人传她有开天之能，七年前的大星殒落据说便是她与一未知的至强者交手所致，说者言之凿凿，不由听者不信。还传她有倾世之姿颜，容颜绝美，举世无双。。。。

无论东西人族，皆崇尚实力。在东部人族，踏上修炼一途的人被称为修士，为世人所敬，且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修炼，唯有豪右与王族之子方可踏上修炼一途，对于凡人来说，参军便是唯一的能触摸修炼门槛的途径，无数少年意欲借此成龙，是以参军之风盛行。

对于修士而言，修炼一途分为六道关卡，第一关，也即修炼一途的门槛，曰感源，凡可感知源力存在的人便可入原阶，在体内形成源境，炼化或生成的源力借此流徙于五经八脉。其后分别为辰阶，星阶，王阶，乃至第五道关，又称天关的圣阶，至于第六层，便曰成神，因近几万年来人族从未有成神者，故一般不提，只说有五道关卡，通五层天。自辰阶始，源境内便可自然产生源力，但量极少，修士唯有借此源力方可提炼星辉。这五阶每一阶均有九重天阙，尤以第三天阙和第五天阙最难，有太多人止步于第三天阙，不能前越半分。这两层天阙虽极难，但突破之后修炼之途便犹如火之借风，完成蜕变。是以修士称突破第三天阙为破茧，身践第五天阙为化蝶。化蝶之后，自是重生。修炼的等级制度虽十分简单，只因五道关卡一层难于一层，及至成王入圣，更是难如登天，九重天阙又有两层禁绝。故修士虽多，强者却少之又少，大部分修士都止于星阶，唯有天资异禀之人方可汇聚星光，于源境内凝结灵心，问鼎王阶。分治天下的九位王便均为王阶强者，至于圣阶，相传当今圣上堪堪入圣，除此之外，皇族还有一位圣者。至于隐世的圣者是否存在，无法考究。只因修士欲入王境要从辰阶开始提炼源力化为星辉，直至星阶第九天阙汇聚星光方可突破，而初入王境者凝结灵心后又唯有凭天地造化将之转化为圣心才可入圣，彼此之间联系紧密，环环相扣，一步不当，便是难以登峰，是以修炼者将辰阶与星阶合称为星辰之耀，而将王阶与圣阶的尊名合二为一，称为圣王之心。

几乎所有修士都希望有一柄趁手的武器以此让自己能爆发出更强大的战力，实体的兵器一般分为天地人三阶，每阶又分为三品，一共九层等级，世间存在的兵器大多为人阶兵器，地阶罕有，天阶兵器更是只存在于传言之中，被称为神器。但也并非所有强者都是如此，天赋奇绝者会尝试锻造以自己的源力为主要组成，以各种珍稀材料为辅助的兵器，这种兵器能完全服从于锻造者自身的意图而隐于虚空或破空而出，是仿若己身手足一般的存在。因其炼制之难，威力之奇，历来成功者不过十之一二，因此也称这种兵器为‘虚无之兵’。世人皆传，‘欲成天阶神器，必起于虚无之兵，凡兵俱不可得’，但凡修士，大都怀有对神器的渴望，因此尽管困难，能拥有虚无之兵仍是很多修士所向往的，包括慕扬

“啊啊啊，气死小爷我了，”翻身，将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慕扬现在的内心十分戏剧。这世界何其令人向往，修炼一途又何其让人心旌摇曳，还有太多的问题想要去一探究竟，然而现在的自己连源力都感知不到，一想到自己这两年来只能修习体术，却完全无法触摸修炼的门槛，而马上又将面临秋九月的试炼，慕扬便总觉一阵头大。倘若秋九月的演武试炼上自己依旧如此，则该何去何从？微眯着眼，慕扬陷入沉思

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蓦地，木舍的门被敲响。

“谁”一翻身坐起来，慕扬问道，暗中提高了警惕

“是我，南宫”悦耳的声音响起，瞬间打消了慕扬的疑虑

“稍等，我马上就来”起身，犹豫片刻又转手简单整理了一下被自己弄乱的床铺，慕扬将南宫曦让进屋里，却不料又看到了其他两个人，向泽，景皓。

看着三人进屋，林中转过一个人影，静静地看着那间亮灯的小屋，借月色看时，竟是白天一直未曾露面的周谨言。

“小慕，有没有想哥哥我”景皓刚一进门就给了慕扬一个熊抱，一边不忘开口恶心人。向泽则只是点头致意，脸上难得挂着笑

“边玩去，谁是你弟弟”推开景皓，慕扬的心情忽然明媚起来“你们回来了！任务如何，顺利吗？”

“嗯，还好，你最近怎么样”向泽应道

“老样子，”慕扬后退几步，让出位置“坐下来说吧”

“喂，你们是不是忽视了今晚的主人公啊，”见三人聊得火热，南宫曦忍不住插了一句，三人同时看向她，她愣了一下“额，怎么了”

“南宫小姐在啊，我们真是失礼，”景皓率先开口，眼角含笑“快请南宫小姐坐上座”

“南宫小姐有何指教，我等洗耳恭听”向泽也开口道，一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慕扬含笑看着，在挚友面前，总能让人不知不觉中明媚起来

“你们讨厌啦，”南宫曦似乎脸红了，紧走几步，坐在慕扬身边，抬手布下了隔音结界，这一手段看得其他三人一阵惊叹“南宫小姐威武”，南宫曦毫不客气地回道“别闹，现在开始说正事啦”

眼见她严肃起来，三人也都收了笑，就看她掏出一张卷轴在桌上展开，似是一张地图。“慕扬，我刚才已经和向泽，景皓商量过了，我且问你，你对今后怎么想”她看向慕扬，语气罕见的严肃

“我绝不甘心于此”

“那好，眼下有一条路可以尝试，但或许危险，你要冒险一搏吗”

“自然”正视着南宫曦，慕扬回答得干脆利落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样说”忽然笑起来，南宫曦回道，转头看向向泽两人，两人都点了点头

“那就决定了，”“自明天始，是营中的三日休，今晚准备一下，明日寅时我们上山”

“连天山？”慕扬感觉自己的思维跟不上南宫大小姐的速度了

“不错，”看了慕扬一眼，南宫曦接着说道“众所皆知连天山脉危机重重，异兽横行，但也正因此蕴生有无数奇珍异宝，其中或许就有能帮到你的。我知你的担忧，放心，我有招摇山西麓的地图，即便我们实力不足够，也可安全下山”

“风险固然有，但回报却是丰富的。而且就我本人而言，也许要上山一次，采些药草”见慕扬沉默下来，南宫曦补充道。

“谢谢，”........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没有让慕扬说下去，南宫曦含笑应道“准备一下吧，现在也不早了”

“我来大致说一下我们的路线”指点着地图上被明确标记的地方，南宫曦看了三人一眼，开口道，木屋的门突然响了。瞬间收起地图，四人警觉起来

“谁”慕扬问道，语气不善

“周谨言”门外那声音颇为清冷，让慕扬立即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即便她不报出名字，慕扬也知是哪一位。

四人相视一眼，向泽和景皓转身坐回床上，南宫曦则挥手撤了结界，后退半步，坐在慕扬床上。

“请稍等，我现在就来”看了三人一眼，慕扬应道，起身去开了门。门外，周谨言一身白衣，月色下映得愈发出尘。“打扰了”

“大家都在，”进屋后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遍，周谨言含笑开口道，“谨言冒犯了”

“不敢当，周小姐客气了”南宫曦回道“不知周小姐深夜来此，有何赐教”。她自动忽略了自己也是这间房子的客人，嘴角含着颇为危险的笑意。

“自是和南宫小姐相同的目的”周谨言微笑不改

“哦，是吗。我正与三位好友叙旧。周小姐莫非也欲如此？”南宫曦回应地不留余地，她自然知道周谨言与慕扬相识不过两年，丝毫不可能有叙旧之说，因此出言。不知为何，每次看到眼前含笑的白衣女子，她便总觉心中不快，周谨言的优秀她无可否认，但心中总觉不悦，也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

“自然”感觉到南宫话里的挑衅之意，周谨言针锋相对

慕扬三人彼此看了一眼，有些尴尬，终是忍不住开口打断两人的对峙“好了，不知周小姐来此有何吩咐”站到两人中间，慕扬开口问道

“唤我谨言便好”看了一眼南宫曦，周谨言的心情有些愉悦

“我来此，”扫视了屋内的人一眼，目光重回到慕扬身上，同是抬手设下结界，周谨言道“欲邀诸位山上一行”将众人的神色变化尽收于眼底，周谨言一双翦水秋瞳含笑，转过目光看着稍显惊讶的南宫曦“南宫小姐，应该也是为此吧”

“我说过，我与南宫小姐目的相同。南宫小姐是为什么，我便是为什么”

南宫曦沉默着，没有答话，眼底闪过一丝异彩

“上山之途，多一个同伴便多一份保障。如何，南宫小姐可愿与谨言同去？”等了片刻，周谨言再次开口

“周小姐妙算，南宫佩服”许是不愿意过多说下去，南宫曦没有反驳“若周小姐愿屈尊同去，明日寅时便请来此吧，我等四人必在此恭候大驾。时下已晚，周小姐请回吧”南宫曦再次极其自觉地把自己当成这木屋的主人之一。

“如此，实是谨言的荣幸。谨言告辞”屈身一礼，周谨言含笑离去，留下屋内四人

“当何如？”沉默了一会儿，景皓问道

“让她同去亦无妨”眸光闪烁着，南宫曦回道“我们继续”.........

将路线说完已是深夜，眼见夜色深沉，慕扬三人便挽留南宫曦于此将就一晚，恰逢同舍第四人未归，慕扬便将床铺让了出来给南宫，自己则在舍友的床上闭目养神，心里怀着难掩的激动，竟有些期待明天的到来

眼见月色已沉，残夜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