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兽之心》——逆光X而行
〔白〕楔子——雪原
雪原上白茫茫的一片,放眼望去,大地被白雪和冰川覆盖,狂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卷起大量的雪,漫天飞舞,入目皆白,仿佛没有生命的迹象。
风雪渐小,似有人声传来,断断续续的听不太真切,凝神去听,声音似乎从一处背风的山石后传来。
“新纪29年3月7日,今天刚刚进入雪原,这次任务一旦成功,我们一定就赢了”
“新纪29年3月9日,没有得到任何的线索…这任务…怎么可能成功…连队长都不一定有把握啊。”
“新纪29年3月12日,我们很害怕,食物补给一天天减少,而任务还毫无眉目…我们导航设备已经损坏,也就是说我们已经迷路了…我,我不想死。”
“闭嘴!”一个男子压低声音训斥道:“别念你那该死的日记了,被队长听见会…”他还没有说完,却被另一个男声打断:“被听见会怎样?本来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还不允许别人说?几年前就有人尝试过了,至今那些人还下落不明!线索也几乎没有!抱怨下怎么了,谁知道我们会不会这样莫名其妙的死掉了好吧!”他啐了一口,接着说到“要不是已经回不去了,我还真不想多呆在这里一秒…”
…
远处,裹着厚厚大衣的二十岁出头的男子满脸的冰霜,他抬手揉了揉冻的通红的鼻子,慢慢走过来,对着吵杂的人群一脸平静地说到“走吧,翻过雪山去找。”他的神色平静,语气中却隐隐带上了一丝无奈与茫然。没办法,连身为队长的他,也不知道这个任务到底应该怎么完成,但现在人心浮动,他只能装作没听见,也做出队长的样子,下达了一个隔靴搔痒的命令。
队伍终于开始有了第一场小规模的暴动,有人高声喊着:“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回去想想怎么样对付新纪的人!”然后就有人附和道:“没错,这样毫无意义!赶紧收拾东西回去吧!”
显然,队里的人对于这个无能的队长并非很满意。
眼看着队伍即将暴乱,有人正清检着自己的物资,男子缓缓闭上了眼睛,咬了咬牙,猛的把眼睛睁开,大喝一声:“谁敢多言!”先前叫嚣的人都安静了下来,队长的积威犹在,周围骚动的人群平静了下来,四周一片寂静。
突然之间,地面猛烈的晃动起来,前方不远处的雪丘因为声波的冲击开始崩塌,大片大片的雪砸落下来,奇怪的是,雪并没有向四周蔓延形成雪崩,反而在原地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口,队长顿时一阵欣喜,他吩咐众人:“呼~这运气,没谁了…大家准备一下,留7个人在上面接应,剩下的跟我下去!”
也算是因祸得福,全队压抑了这么多天的精神,终于能松了一口气了,人群里已经有了开始欢呼了起来。
然而队长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地面又开始晃动起来,身后远处的大面积的雪山开始崩塌,砸出了漫天狂飞的雪屑,他们所处的地方正是较为低平的避风处!队长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他甚至来不及好好的吐出一口气,神经又开始紧紧的崩了起来,他回头朝着队伍大喊“往雪坑走!全员兽变!”
“准备好各位,祝你们好运。”
队伍里的人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变化,兽化的人群飞速向着雪坑中奔去,雪原上拉开了一场生死时速。
可怕的白色巨浪正在飞速靠近,漫天的雪与寒风更快的到达,鞭笞着兽化的躯体,眼前就是雪坑了,队长高喊一声:“跳!”接二连三的兽化人凌空跃起,凌空于黑洞之上,然后坠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身后的雪浪奔涌而来,瞬间吞没了整片乱石避风处。四周重新回到的死寂,雪上方圆百里,再无人的踪迹。
…
.是谁说有梦想就一定有希望?努力了就一定会成功?尝试过就一定会无悔?
.呵,坚信这些的人啊,
.残酷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样貌,
.你,是否做好去揭开这些美好假象的真面目的准备了?
.那么,欢迎来到这个真实的,残酷的世界。
〔白〕正章(1)接令
.星辰,总是在悄无声息地坠落着。
.陨石表面划过大气层,破开越来越浓的空气,和气体的摩擦越来越剧烈,下端逐渐变红,开始燃烧着,解体着。
.“轰!”它坠地了,在一处盆地的中央砸出了一个巨坑。尘土从缝隙之间迸出,飞撒在了弥漫着硝烟味道的空气里。
.而,在我的面前却是:血,残肢,头颅...一具具尸体摆在我的面前,而再往前,就是那颗枚巨大的陨石。它并非黯淡无光,也并没有炽热通红,相反,它的表面透出了淡淡的白色雾气一般的光----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它像光一般,没有任何触感。随着白光的褪去,一个身着白色绒毛披风的女孩出现了。她笑着,笑容很甜,和周围压抑的气氛全然不同。而笑容过后,则是嘴角缓缓流出的鲜血。
.“咚,咚,咚咚…”看到了她的血,我的心跳变得急促起来,气管里瘙痒的感觉让我一度无法呼吸,眼前还微微带着笑容的女孩在我眼前见见模糊…
.女孩倒下了,她的背后,站着一个戴着恶魔面具的男人,那张面具背后的脸似乎还在大笑着,一声声的尖锐的笑声深深刺入你的每一寸皮肤,神经末梢传来撕裂般的痛楚,直教人痛得抽搐…
.“呼!”我一下从床上坐起,大口而贪婪地喘着粗气。后背早被汗水浸湿了,心脏疯狂地跳动着,似乎被这梦境扰得难以平静,梦里的女孩,这个月第几次出现了?记不得了,只是每次起来之后就总感觉心上像压着一块石头,连出口气都似乎堵塞的,梦里的感觉就算是醒过来仍然难以忘却。
.缓缓拉开窗帘,漆黑的夜空中,并没有什么陨石或者碎片,甚至,没有一颗星星:“呵,毕竟哪来的这么多陨石啊...”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个梦,那个血腥的梦。
.突然脑供血不足,眼前一花,却又好像浮现出了什么…
.那个女孩!
.脑海里的影像断断续续,根本看不清楚她的任何特征,只有一袭纯白的披风。
.用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思索着这个女孩到底因为什么而反复出现在我的。我倒是放弃了,几次尝试都记不起来,那就算了吧…
.但是心中惴惴不安,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而且这种感觉,逼得我心神不宁。
.回到床上床上,翻来覆去好容易挨到了天渐渐亮起,翻身从床上起来。“嘟~”通信器突然震动了一下,我正在换衣服,回头,从领口瞥见了来信的人--羽
.“啧!”果不其然,有事了。
.太阳还未完全升起,走廊里仍然是阴暗的,而尽头处,就是会议厅的大门。我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扇们,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微光在我身上闪烁着,就像炸弹爆炸前上面的灯光那样闪烁着。“滴…滴…滴…”仿佛下一秒就要炸掉这个世界。
.“吱呀~”我推开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张背对我的黑色的椅子,周围的椅子都安静的杵在那里,仿佛空气都凝固了。“呦,好久不见了,二当家的,你这么快就来啦。”黑色椅子缓缓转过来,上面的人用手一圈圈地绕着自己很长的头发“这么久了,你还是一点点,一点点都没变…”坐在上面的是一个面目清秀,留着长发的男人--周羽峻
.“大当家的,你不也是?……而且,天还没亮的就给我消息,我还敢怠慢不成?”说完我们四目相对,同时笑了起来。“说吧,有什么事还得这么早的把我单独叫过来。”我停住了笑,一屁股在和他相对的椅子上坐下。我翘起了腿,看着对面的他。
.“嗯,这次找你,确实有事…”他泯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记得--髻吗?”同时,他摆弄着自己的头发----他视为一切的东西,不是很能理解一个男人为何视自己的头发为命。
.“那当然,”我脱口而出,“传说中的自由之光啊,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略带嘲讽地笑了一下,因为我知道,他叫我来做什么了。髻,这个人--或者只能叫一个任务,曾经送走了一位位渴望力量的勇士,后来,就再没有企图找到髻的人了。听到这个名字,许多人都会望而却步。
.他侧着头,眉头紧锁又抿了抿嘴唇,终于说了出来:“虽然我知道很难…而且很危险…但是近来,我们内部的权力分割越来越严重,再这样下去,怕是会重蹈那帮人的覆辙,违背自己的初衷!而且他们最近换了新首领,变得越来越狂傲,扬言要剿灭我们。”他口中的那帮人,就是打算守住自己阶级地位的人,称自己为-新政。
.“我们必须抓紧节奏,不然…”他突然停住,两眼圆睁,牙关往死了咬。脸上的青筋越来越凸出,指甲开始慢慢变长,手背上的毛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
.“遭了。”我心里默念,立刻坐正,右手也长出棕黄色的毛发,虎变开启,额头上冒出汗,感觉自己背后一阵一阵的凉意,随手准备应对。
.“如果他控制不住了,我就得杀了他了?”我心里问着自己“呼呼呼…”我喘着气,我虽然身为身为一个名义上的战士或者杀手,却没有一次那残忍而荣耀的经历----杀戮。
.我摇了摇头,把思绪拉了回来,现在不是能够分心的时候!我绷紧了弦,而他突然伸出手,颤抖着做了个停住的手势,颤巍巍地伸向旁边的药,扣开盖子就往嘴里送。
.整个大厅安静了,除了,他喉头发出的“咔咔”声,也就只有药片掉到地上的沉闷响声。他把瓶子一松,瓶子掉在地上“咚”的一声,只用双手撑着,脸快要贴到桌面上。好久,他才低着头,或者头发挡住了他的脸,吸着气说到“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已经接近于狂化的边缘,药物已经快没有用了,只有髻才能救我…”他一字一句说的很慢,似乎是后余的影响,而且每说几个字就要咳嗽一声。
.面前的他,已经不再有了刚刚的清秀帅气--虽然他本来就快四十了,脸上沾着控制不住的唾液,让人有点反胃。而这时他的长发,倒像是常年未修剪了而非故意留长的了。
.“可如果我拒绝呢”我脱口而出,“确实,你对我有恩。可是一.毕竟我没有什么好处,二.你也说了,任务艰巨,很危险,三.如果我想而且我能占有髻,你怎么办?”他在我低谷的时候收留了我,还让我成为了自由党的副首领,不知为何----纯属慌张了,我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突然开始后悔,因为我知道说错了话,但是,也不知道怎样,更没有机会去解释了...
.“不会的!”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突过了两手抓着我的双臂,我来不及躲闪被他抓住了。他晃着我:“我相信,相信你...”也许是冷,也许是药物副作用,亦或是确实被我的话惊到了。他连声音都在颤抖,好像是不敢相信却又没有理由不相信,却又不想让我发现这种情绪。沉默了下来,尝试着压抑了一下自己的,他又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脸上露出令人近于癫狂的笑:“而且,而且,我们是为了自由对吧,自由!”他的语句开始混乱“而且你也说了我对你有恩…为了自由,去tm的自由…”
.他的头慢慢垂下去,浓密的头发无力地搭在了脸上,头发后穿出呜咽的声音“这么些...年...我帮你的...能不...能换你...救我一...次。”他的声音,因为抽泣变得断断续续。声音里透露出的情绪让我心里一阵阵地难受,而我现在就好像是看着一头受伤的可怜的棕熊。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比他高半个头的我,泪似乎难以控制地还在流,鼻涕也快要滴下来。脸上已经是难以形容的表情:“求你了。”
.虽然他的一句“去tm的自由”让我开始怀疑他对自己坚持的事业的忠诚,但是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理由所以也不可能拒绝他。而之后眼前所见的,让我懵了,甚至开始迷茫,甚至于有了一丝害怕。因为这么几年,纵使时光流逝,经历了许多,即使他不会像当初那样一腔热血为了自由,即使他的眼眸里没有了当年的那种刚强热血,我也坚信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并且泪水根本无法说明什么,它,太常见了。
.但是,这是我第一次,从他那闪着光的眼睛里里看到了--
.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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