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刀城下》免费试读_孤独似烈酒
第一章:大军出征
正午的阳光无比毒辣,**于柳絮之间的鸟雀也不禁连连躲避,蹦跳着试图找一处遮凉的片地歇息。
约莫数十丈高的城墙,犹如长龙般一望无垠,长风席卷起满天尘沙。
自那城墙顶端的观礼台上,一位位身披铮铮铁甲之人持戟屹立,暗金色的铠甲在烈阳下熠熠生辉,长戟之上闪烁着寒芒,他们无一不是微红着眼,虎躯微颤,大有一言不合提枪上阵之势。
硕大的校军场中,黑压压的人群寂静无声,一排排雪亮的背刀,一支支锋利的长枪,无数面旌旗卷起狂风,所有人在风卷旌旗的声音中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忽然,众将士单膝而跪,兵器与铠甲之间碰撞所发出声响,行出军礼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金龙铠甲的男子渐渐走入众人的视野,他面容坚毅,眉宇之间透出威严,抬手投足间仿佛有着金芒浮现,显然也是久居高位。
皇帝拔起手中长剑,雪亮的寒光直指朝阳,周身剧震,更是悍然掀起漫天金芒,他俯视着跟随了多年同生共死的弟兄们,眼中闪掠过一抹狠厉与激动之色!
多少年了,往日的安逸日子早已磨灭了他与臣子的战意,如今,那遥远的北方,正等待着他去征服,好让自己与众将士那近乎干涸的血液再次沸腾。
或许这是一场一去不复返的征途,但他不惧,大周更不惧!
久伴多年的高老太监上前一步,沉声拱礼道:“陛下,吉时已到,请陛下禀文。”
说罢,手中掏出一个金黄色的诏简,神色分外庄重的递至皇帝面前。
皇帝摆了摆手,道:“要此诏文有何用处,敢问我大周将士们,何日为吉时?”
周身大将脸色微愣,旋即却是高声力吼道:“破敌夺都之时!”
“破敌夺都之时!!”
数十万人的歇斯底里的战吼声震天地,刀枪并举,长缨所向,风云为之色变!
“轰轰轰…”
整齐划一的一排七十二虎门炮,数炮轰鸣,却盖不住那发自心底的斗志,大周军魂随着一声呐喊,绽放出那深藏已久的璀璨光芒。
沉寂了数年的大周军魂在这一刻得到释放,数十万将士对敢于向大周挑衅的势力,爆发出发自心底的呐喊。身为一个大周人,一个大周军人,那种发自骨子里的自豪随着他们的怒吼,在这一刻迸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就是大周,这就是名震中外,被无数大周人,外族人所敬畏的大周,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用他们的热血与忠诚铸造大周不朽的灵魂!!
皇帝颤抖着身躯,此时此刻,他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脱口而出,可到最后却只能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战吼之声。
“杀!”
修长身躯,随着体内那沸腾的血液而颤抖起来,皇帝高举长剑,晶莹泪珠在眼眶当中打着旋儿。
身后一众人当中,一位身穿白铠的少年,走出人群,进入众人的视野当中。
他面容俊美,浑然天成一种儒雅之感,腰配细长刀刃,步履之间透出皇家威仪,眉宇之间给人一种儒雅文生之感。
望着快要有自己一般高的儿子,皇帝招了招手,示意少年到自己身旁来。
安锦神色肃然,走至安青海身旁行过一礼,俯视过整齐划一的大军,大漠孤烟,陌刀所闪烁而出的寒光,竟令得他有些刺眼,纵使他是皇家之子,面对如此气势磅礴的众军将士,也不免心头微颤,血液翻腾。
安青海淡淡一笑:“长灵(安锦字号),朕有一问,国之领袖,应当禁忌什么?若是能够应答,日后这大周…呵呵!”顿了顿,他却是没有明说。
此言一出,身后大臣顿时脸色大变,连忙稽首拜跪道:“陛下不可!还望陛下慎言啊!”
甚至就连那些将军也是险些军礼相行,一时间气氛竟变得有些沉抑!
君无戏言,若不是皇帝知道此行凶多吉少,怎会让太子冒着杀头之罪公然询问帝王之术!?
且不说皇帝居心何在,光看今日之架势,及君主之言,这已经算是当众宣布并同意太子监国的意思。
完犊子了!
这便是诸多大臣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无不一个头两个大,太子平日里的作为瞩目共睹,无疑是皇位的最佳继承人。
太子八岁起开始修炼,十一岁到达淬体七重,十三岁顺利突破聚元,更是令得京城上下为之震动!
十三岁啊,泱泱大周,这个年纪到达聚元境界的,屈指不过几人而已,甚至就是万人仰慕的陛下,竟也有些自愧不如!
且不说修为,太子曾被派去镇守管辖之地,哪一个州县不是百姓安居乐业,军无颓废之势,仓无缺粮之音?
甚至就连当初太子离去之时,官吏设宴三天,百姓无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连送太子二十里之远!
面对这么一个爱国爱民之人,皇帝如何不宠幸?
可安锦什么都好,就是…太爱抓着小尾巴不放!
就在前年,光是玄龙门北城因为贪污以及剥削百姓而被杀的鬼哭狼嚎的官员,少说不下十个!
想想当初太子一脸和蔼的笑容,挥手下令间便抄杀了十几位朝中大臣的样子,众臣不禁背脊一阵冷汗直冒,更有甚者,甚至已经带着哭腔的攥着皇帝的衣角连连哭求。
安青海不耐烦地一脚将某位大臣踹出门外后,在众人凝重的注视中,等待着太子的答复。
虽然他并不想那么早就禅位,但世态炎凉,北疆愈加猖狂的战乱让他不得不御驾亲征。
一万人的敌军,竟在一天的时间里,连破三座把关大城,这着实诡异,且说那些被杀破了胆的守军们,甚至许多人在战争还没开始之时,就已经当了逃兵。
如此行径,大周上下早已军心有些不稳,若再不取得一些战绩,恐怕不日便有军队哗变!
唯一能够稳定军心,而又自己大显身手的路子,只有御驾亲征这一条路可走!
狂风席卷着衣襟,丝发如同长蛇飘逸空中,少年俊美儒雅的面容,在此时显得有了些许坚毅。
在大多数人期待的注目中,他的眸中闪掠过一抹光芒,道:“威天下而不淫;领军士而不骄;利百姓而不贪;治仪法而不私,此乃帝术之所需禁忌也。”锵锵有力的字语,终于让得心头有着一块大石的皇帝舒了心,也令得众位清臣魁将心头大喜,连连赞叹!
“好!陛下,想我大周有如此贤惠的太子,大周盛世,恐不晚矣!”
“哈哈哈哈…陛下,俺老江平生只服三人,其中两人便是陛下及白丞相,其次就是这小子!”
“有此等贤良淑德之君,大周何愁不盛矣?”
面对这些一激动便没了脑子的臣将,安青海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若是换做其他人,这其中带有的不敬,恐怕早让他们脑袋搬家了吧!
望着远方飘忽不定,直抵云盘的淡黑烽烟,略微有些风华雕刻的面庞上,逐渐勾勒起一个嗜血的笑容,安青海大手横向,止住众人的喧闹,眼瞳之中有着些许战意浮现,似是低声自语地道:“秦王…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啊。”
“北征秦寇,全军开拨!”烈风席卷间,出征的命令由皇帝传达了下去,刹那间,广袤无垠的校军场当中号角齐鸣,万鼓雷动。
安青海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结实的地面仿佛如遭重击一般,在其周边裂开道道蛛网裂纹。
揩了下额角的汗珠,低垂的眼帘在此时变得有神,坚毅,恍惚可见其眸中深处,那犹如幽谭般深不见底的瞳底,隐约折射着点点杀意!
安青海抽剑而立,刺眼的阳光在其身躯之上反射出璀璨的光芒,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人之上。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灼热的风儿吹摆着丝发,火红色的披风随风飘荡,安青海在空中轻缓的平划一剑,轻柔而缓慢,却是生生将空气压缩至剑刃之间,最后化作一抹金芒闪掠既逝。
看似平凡至极的一记“横”,却是显得尤为熟练,一丝一毫之间,竟给人一种不可避及锋芒的韵味!
令得台上不少眼界不凡的将领瞪直了双眼,眉目间浮现出惊讶之色。
“陛下…似乎触摸到剑的道意了啊……”也不知是哪位喃喃出声,引得不少人心头微颤,旋即便是狂喜!
似乎这次北征,已经没了悬念了吧!?
第二章:白丞相
大漠孤烟,安锦与众臣目送着大军逐渐消失于地平线之间,担忧惆怅之情,不禁浮现于面庞。不过却是分为两面性的哀愁罢了!
夕阳西下,终于埋没在黑暗当中,夜晚不时吹挂而来的丝丝寒风,侵蚀入骨,在身旁侍郎喷嚏声与众臣劝告之声中,安锦总算回过了神,暗自苦笑。
他投了最后一眼北漠,终于转过身去,稚嫩的小脸上,却是无意间多了些许老成持重,扫过某些心头冒寒的人。
“如今秦寇大军直逼关外要塞,或许某些叔伯平日里与小侄有些恩怨,在此…”清澈眸子微微闪烁,望着险些将老长胡须给生生揪下的老头们,安锦修长的身躯,在众人惊愕地目光中微弯出点点弧度,沉声道:“小侄平日玩心固态,给各位叔伯们惹下不少麻烦,还望各位叔伯原谅小侄!”
晚风寂凉,也不知是哪位不长眼的将身旁老人的胡须揪下,旋即便是一阵杂乱的拍服匍跪声,伴随着众臣高呼:“殿下赎罪!”以及一声极其不显耳的叫骂着“谁他娘的逮老子胡子”。
侍从战甲碰撞,不绝于耳!
丝丝冷汗从其额间露出,最后顺着脸颊垂砸地面,不少低着头的达官显贵再提不起平日里的那股骄纵劲儿,甚至也有人长年伟岸的身躯,不住颤抖。
天知道这狗娘养的太子又想干什么,莫是杀人手法用得腻了想来个坑杀?
有些胆儿稍大一点的,在匍跪之时,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安锦,只见后者手抚着平日最爱的白刃细长唐刀®,春光满面,儒雅的笑容挑不出一丝含有邪恶的瑕疵。
呜…他娘的个屁刹子,这上辈子是日了皇家猪还是驴?倒霉事儿自打摊上这“晦气”太子就从没断过,出门摔个七荤八素狗吃屎似乎在印象里都是轻的!
脑子转的快一点的或是聪明一点没少白混官场朝廷的,一眼便是道穿了太子的计谋,顿时冷汗直抵脊背,黄豆大小的汗珠如雨下般锤砸着地表。
连忙两手并双脚地爬到“满面春风”的太子面前,嘶声竭吼道:“老臣有罪!未能为大周、为殿下、为百姓、为大周众多苍生贡献老身一己之力!”一连串官腔答语流利得无可挑剔,等再看到那似乎钻出了些尖刃的白芒时,浑身彪肉都是为之狠狠一颤。
更要老命的是这驴日的居然还叫唤着:“诸位叔伯这是干什么?还请快快起身。”,身子却是没有挪动半分!
诸多大臣汗颜,呵呵…干什么?丫说这句话时能否把手里那快要冒出鞘儿的刀子给收一收!?
想着明日之后,大周西城菜市场正中央的斩头台上,众多“劣迹斑斑”的达官显贵被压于台中,而其中一柄雪白大刀便是抵着自个儿颈脖,光是想想便是不寒而栗,冷汗直冒。
“殿下还是莫要吓大家的好,怪不得陛下临走时还给臣飞鸽传书,想是怕您将大周,闹的个天翻地覆罢。”就在此时,一个有些浑厚的嗓音传来,引得众人定睛一看,黑亮的夜空当中,一道模糊的身影从其远处缓缓而来。
望着半空中愈加靠近的身影,安锦眉头微挑,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冲着那道身影道:“长灵这厢失礼了,还望白叔见谅。”
白丞相从其剑身轻巧一跳,稳稳落在安锦的面前,长臂挥舞间,只见一柄修长白剑收入大袖当中,丝毫看不出有何不妥之处。
看着眼前愈发高大的少年,眸中浮现出一丝欣慰,他笑了笑,转身唤了声“起身罢”,又道:“臣岂敢造次,哪能让当朝太子对臣歉疚呢?”
一旁的大柱国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破锣般的嗓子直将千瓦都给颤了颤:“哎呀一家子人了娘气个啥?磨磨唧唧的真是,你们这帮老货还杵在这干啥玩意儿?还不赶紧回去陪自家媳妇儿!?”
“是是是,殿下,时辰也是不早了,回去的晚了免不得一顿臭骂,若是殿下没什么事的话,臣就先去一步了。”眼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地为大家解围,平日里最圆滑的张尚书连忙打个哈哈,脚下却是一步没停下的犹如脚底抹油般溜了去。
见状,其他人也是“不甘示弱”,慌忙间扯了个鬼头便是走的不见踪影,唯独留下安锦几人以及众多侍卫。
安锦哑然失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白叔,您和大柱国怎么还合伙对付小侄来了呢?”
还没等白丞相出口,方才五大三粗的壮汉便是大脸一横,急吼吼地走到安锦的面前,面色有些不好看,一双大手摇指着道:“你这小兔崽子,也甚是不晓麻烦,若今日惹急了五姓七望和那些世家达贵,怕是你便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咯!”
“呵呵,不过宵小之辈罢了。”眉头轻挑,英俊而儒雅的面上微微一笑,安锦少有的耍起性子:“好好的官不做,尽想着坑蒙百姓,留着这些只知道领取俸禄的废物干什么?”
“殿下,明日你捧杀了其中的一些官员,恐怕今后您在众臣心中的形象也是有些负面影响。”白丞相微笑道,面上却是依旧没有什么责怪之色。
当年与皇帝共同打下了这大片江山,便是他主动将近在咫尺的权位让与安青海,两人之间的情谊早已能够让他涉谈皇权朝政而不拘谨,也使得安青海从容将其朝政大权交与他。
而安锦也不过入个过场,蒙蔽外人眼睛罢了,毕竟年轻人的修炼不能因为这繁重的官场交涉给耽误了。
不待安锦反驳,白丞相大袖一挥,煞白寒光顿时从其袖口当中夺掠而出,围着两人缓缓流转,最终化为一柄通体雪白之剑,停留在身旁浮悬而立。长长剑身雕刻着仰天长啸白狐,其柄之上白华隐现,仅仅只是一眼,双目之中便传来阵阵刺痛之感,甚至深入精魄。
江华虎躯微颤,周边侍卫皆是连忙抽刀相向,大手挥舞间,一把八尺通红长刀便是握于手中,面色有些凝重,沉喝道:“白丞相,还是莫要伤到殿下的好!”一时间气氛又是低沉了下来。
安锦笑着摇了摇手,揉了两下刺痛的眼睛,扫视过众位紧张的目光,摇头苦笑道:“江叔,您老真是糊涂了罢,白叔的性子您还不了解?”
顿时汗颜,平日虎头虎脑惯了的大柱国也是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他一时间紧张竟忘了白丞相的交情!
若是白丞相想要取其性命的话,恐怕他还未取刀便已“一剑两命”了吧!
白丞相依旧是将那儒雅笑容挂在面上,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变化,挥了挥手,示意那些早就打个哈欠的侍卫将士离去。
在得到安锦的点头同意后,顿时噼里啪啦的溜了大片人马,不见踪影。
一时间只剩下白丞相和安锦、大柱国三人。
白丞相轻巧一跃,站立于雪白长剑之上,冲着安锦挥了挥手示意后者上来。
安锦会意一跳,与白丞相并站一剑,至于五大三粗的大柱国,早就被白丞相隐秘间一脚踹下了城墙。
城下不时还能听见点点叫骂之声。
安锦哑然,想不到白叔也是记下刚才江叔的气了啊。
还未回过神来,便立即感受到脚下传来些许沉重之感,低头俯视间,自己早已升至半空。
“站稳了殿下。”
白丞相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狂猎疾风吹挂而来,险些没把安锦给吹下了剑咯!
刚一站稳脚跟,安锦便是看到,硕大的京城引入眼帘,灯火阑珊,黑压压的人群拥挤走动,更是衬托着这繁华之景,数不尽的街坊灯箱闪烁着光芒,将这城,印照得极为绚丽夺目。
在京城生活惯了的安锦,也不禁被这美丽的景色而震撼!
想不到以另一种视角俯视京城,竟有如此收获。
“美么殿下?”
安锦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如此美景,的确很美,俊美的面容上,少有地浮现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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