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咖啡的悲剧》——寒林X

第一章 而是（上）

人世间没有不散的宴席，即便是恩恩爱爱了十几年的夫妻，也可以说散就散，说离婚就离婚。在签离婚协议时，更是丝毫不顾往日的情义，撕破脸来争夺财产，两人谁都不肯退让一步，最终只能在法庭上相见。这件事看似十分荒唐，可就发生在我的亲生父母身上。这件事闹得邻里邻外议论纷纷，我出门还要被指指点点。所幸的是在学校里并没有人提起，可以让自己发热的脑浆冷却一下。

我呢？我是一个高三党，而且高三已经过去大半，高考也即将降临。有人说，高考是人生的一次华丽蜕变，只不过最后是鲤鱼跳龙门呢？还是癞蛤蟆吃不到天鹅肉呢？就不知道了。谁也不敢为你在高考这件事上打包票，毕竟谁知道你会不会在考场上昏死过去。高考对很多人都很重要，为了能考上名牌大学，可谓是悬梁刺股，求香拜佛。自然高考对于我来说也很重要，因为只要考上一个大学，就可以离开这个破地方，在外面世界任意遨游，这辈子恐怕都不愿回来了！

虽然高考对我很重要，但也引起不了我多大的重视，先不说我那点可以考上一个不错二本的成绩，就说我现在还不知道我到底归谁呢？当然这是他们要考虑的，我也懒得管。高考对我来说，无论考得好坏，我都会上大学，至于复读滚他妈的。我想只要离开这里，上什么大学也无所谓。我的父母也懒得管我，毕竟自身还有一堆事要处理，比如打官司，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我离开学校时，已经晚上十点了，天空漆黑一片，只有几颗星辰惨淡地闪烁着，皎洁的月亮不知躲到了哪里。校门外可不似夜空那般凄惨，灯火通明，每一个发光体都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这些发光体除了远处排成一条街卖小吃的，还有接学生的汽车，一个个都开着灯，生怕主人找不到自己这个爱车。来往的学生熙熙攘攘，叫喊声不断地传来，呼朋唤友地去买小吃。家长的叫喊声也丝毫不逊于这些正值青春年华，面对巨大压力，刻苦学习，愣是饿了一个晚自习的发愤之声。只不过大多数喊叫都得不到回应。

我家离学校不算太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当然跑着更快，骑车就更不用说了。我喜欢慢慢地走着回家，准确来说回我妈家，房子已经基本被确定下来了，归我妈，我爸已经搬走了。对我来说该怎么说呢，说什么也不好说，也不想说，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反正我也管不了。

我喜欢慢慢走，可以让我欣赏这个地方的夜景，每一次都不一样，每一刻过往的人都不同；可以让我幻想自己的未来，一片辽阔的天地，我自由地驰骋；可以晚一点回到这个如今支离破碎的家。有人说，家是你停靠的港湾，这话真是一点没错，只不过可惜的是这个港湾似乎年久失修，耐不住风吹浪打，最终摧崩离析，你说这样的家让我如何依靠？

心里有太多想说的，却无处宣泄出来，尤其还要面对频繁的考试和繁琐的试题。整个人呆在学校里就已经很累了，自然不会有太多时间聊天，再说我也不可能和其他人谈起“港湾”的事。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小区，抬头揺望星空，仅仅只有几颗星星散发出惨淡的光芒。我感到自身就如同夜空中一颗星星，被周围的黑暗侵食着自己微弱的光芒，却无力反抗，任由黑暗肆虐。我久久望着星空无言，不让自己去想什么，享受着这刻的安静。

回到家中，不见一个人影。桌子上有一个便条，显然是我妈妈留下的。上面写到她有事要出去几天，给我银行卡里打了钱，让我自己解决伙食问题。我看着这个便条，发呆了几分钟，眼神恍惚地看着便条上的字。

其实，我曾经想到过我会被抛弃。我知道这不算什么抛弃，她又不是不管我了，而是出去办事，暂时不管我了。就像我爸爸一样，虽然离开了这个家，但决不会不认我这个儿子，而且我还不知道最终我将花落谁家？

我这样想着，想着，我知道他们决不会抛弃我。可是，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流，我控制不住，心里一股酸意，我咬紧牙，不让自己失控。我真的不明白，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让这个原本风平浪静的家变得现在这般模样。他们离婚更是不顾及我，我现在上高三了，还有一百多天就要高考了，难不成迁就我一下，不行啊？

我擦干眼泪，不留下一丝痕迹。洗完澡，便上床睡觉了。这晚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充满甜蜜回忆的梦。我梦到初中时，我和爸爸妈妈出去野餐，妈妈为我和爸爸做了许多好吃的，我们之间彼此嬉闹，和和睦睦。那次野餐，我还遇到了让我一见钟情的女孩，她在我的梦中身影模糊，我看不清她的脸，想抓住她时，突然醒了过来。

我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现在才三点，不过我的睡意全无，心思一直缭绕在这个梦中。我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好好回忆刚才的梦，又让自己努力记起让我一见钟情女孩的脸。首先映入我脑海的不是她的脸庞，而是她倾斜而下的乌黑长发，然后是她的齐流海，最后是她的脸，一张白稚的脸，两侧浅浅的酒窝，脸庞不时有些红晕，还有她细甜的声音，绕梁三日而不绝耳。她的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不由得让我心动，将我俘获。她和我在一个学校，一个年级，但不是一个班，不过我们时常会相遇，我们之间也吃过几次饭，我猜她应该知道我喜欢她。我也只有在想起她的时候，才能忘记那支离破碎的港湾。

我翻下床，穿着睡衣跑到书房，找到这里的一条玉溪烟，我三下两除无的拆开，从里面抽出一根烟，坐在椅子上，用打火机点着。我没有放到嘴里，而是静静地看着它燃烧。我不喜欢吸烟，更不喜欢猛顶一口烟，吐出一片烟雾，然后傲娇似的看着其他人，自诩着自己烟技无双，着实让人恶心。我不喜欢吸烟以及所谓的烟技，但喜欢看烟慢慢地燃烧，微弱的火星燃烧着烟卷的边缘，慢慢往里面扩张，散发着缕缕细烟，直至燃尽，火星熄灭。

我掸了掸不小心崩落在身上的烟灰，把烟放了回去，离开书房，回去继续睡觉。睡觉之前，我整个人有些兴奋，因为就在刚才，我决定了一件事，这件事关乎我的人生大事，我决定要向她表白，向我心中那个美丽无暇的人儿表白。我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涌起了这股莫名的勇气，我似乎想开了，像我这样，坐等着被黑暗一点点侵蚀，还不如投入幸福的海洋。可是，就是这股莫名的勇气，让我幸福的海洋里翻船了，我本没想那么多，我向她表白，只是渴望得到她的温暖，却让我深刻认识了这人世间的险恶。我当时想到的太少了，我没有想到我和她成绩的差距，我没有想到我和她班级地位上的差异，我没有想到我根本一点都不了解她，我更没有想到她竟是那样做，我没想到的太多太多。

我只想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让我在甜蜜里被暖化，忘记成长给我带来的代价，忘记支离破碎的港湾，忘记即将到来的高考，让我在这份温暖，这份甜蜜里睡去，做一个美梦，不愿意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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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眼前我约来的那个她，心里惨杂着几分欢喜、几分怯意，还有几分紧张，我努力地控制自己，鼓起勇气对她说道：“那个……我喜欢你，你当我女朋友好吗？”说到最后，声音就有点嘶哑了。

她皱了皱眉头，有点诧异，不过又很快调整了过来，用她细甜的声音说道：“对不起，你应该知道我们已经是高三了，马上就要高考了，一些事情你应该明白了，一切以高考为重，至于谈恋爱，我想根本不是我们现在该想的，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知道，可是……”我看到她脸色有些阴沉，我知道是因为我贸然向她表白造成的，赶忙道歉道：“对不起，是我没想的周到，对不起。”

“我知道你是无意的，只不过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件事，我不想声张，这件事，对你我都没有什么好处，明白吗？”

“我明白了！”我失望地叹了口气。

之后，这顿饭吃得糊里糊涂，她还提前走了，后面逛街的事也泡汤了。好不容易学校放了一天假，就这样荒废过去了，早知道就不表白了。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心里十分的失落，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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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结束之后，回到班里，明显发现班里气氛不对，看我的眼神都有些怪异。这时，我在班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友中的胖子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急啊，你知道吗？你向校花表白被拒的事，整个校园可都知道了，也包括教导主任哦。”

“什么，这不可能吧！”我整个头皮有些发麻，不明白这件事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的，当时明明只有我们两个人，其他人又没在我们身旁。

我刚想开口询问这件事时，一个女孩冲了进来，环视一周，看我的眼神明显不对。她右手里攥着一封信，抬起右手用信封指着我，鄙夷地说道：“就是你吧，看你那寒酸样，就知道是你。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被人拒绝了，还死皮赖脸的贴上来，弄得这件事沸沸扬扬的，你有没有羞耻心吗？就算你没有，别人还有，懂吗？也只有她才能原谅你这种癞蛤蟆，要是换我，早就把你大卸八块。这是她给你的信，给我收好了！”说完，将信扔到桌子上，转身就走，不愿再在这里停留一下。

我依旧没明白到底怎么了，在哪里发呆。胖子过来拍了拍我，说：“喂，你没事吧，这女的可真厉害，还有你，你怎么搞得，平时看你也不傻啊，怎么弄出这件蠢事啊？”

“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得嘞，这位爷！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可是你捅的篓子。”

“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说完，不再理胖子了，拿起桌子上的信，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心里十分的乱，谁能告诉我究竟是那个混蛋说出去的，不对啊，好像当时就我们两个人，旁边确实没有人啊！她肯定不会说出去的，也不可能是我，我又不是傻子，这样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不对，也有好处，我整个人有些混乱了。

我看着桌子上的信，心里也猜了个大概。不由得苦笑一下，这什么事啊！我打开信，信的内容果然与我想的如出一辙，什么太让我失望了，什么高三为重，什么……

我把这件信看完，心里不免有些激动，因为她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过于责备我，只是适当地说了说我，让我不由得松了口气，心里美滋滋的，对这件事也不计较了，这应该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一天的时间匆匆而过，虽然这一天中没有遇到她，但也没有被教导主任抓去审问。因为那封信让我一整天美滋滋的。放学回家，走在路上，总感觉有人跟踪我。

走到一个没有监控的巷子里，直接被几个前后夹击的人拉扯到里面去，几个人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为首的还是斗鸡眼，斗鸡眼之所以叫他斗鸡眼，就是因为他斗鸡眼。我和斗鸡眼有仇，在一次考试上，他用高科技工具很快做完题后，就在那里呲毛周围一片人，说什么做题跟绿毛龟似的慢，不会你们以前就是绿毛龟吧，于是，我就举报他了。然后，他就被他爸带走了，听说打的不轻。自那以后，我们之间就结下梁子了。

“绿毛龟，你也太看不清自己了吧，人家是天鹅，是校花。你呢？一个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做梦吧！”斗鸡眼盘着双手，头一伸一缩，嚣张地说道。他除了那双斗鸡眼，就属他的嘴贱了。

只不过我没想到居然是因为我和她的事，让他们对我下黑手。

“绿毛龟，你不说话，是害怕了吧！哈哈。”斗鸡眼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后，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斗鸡眼，你想干什么？”我说道。

“我想干什么，你丫的吓傻了吧！我今天要新账旧账一起算。哦……当然如果你求饶的话，我会考虑放你一马的，毕竟谁让你那么可怜呢？你说说你，父母离婚先不说，就说说你吧？听说你还不知道归谁呢？我看里面绝对有猫腻，说不定你有可能是个杂种呢？”

斗鸡眼话音刚落，仰头准备大笑时，我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他身子猛往后一仰，显得十分慌张，在他看来，我不可能出手的，毕竟他人多势众。不过，他这张嘴太贱了，总得要付出点代价。他直接被我摁倒在地，我使劲扇他的脸。旁边人一看不妙，出来两个人往后一拉我，一个人直接踹我胸口，将我和斗鸡眼分开。周围其他人对着倒地的我猛踹，我本能地防御。奈何人太多，我如同砧板的鱼肉，任人宰割。

“好了，都给我停下来，别把他打死了，妈的，绿毛龟，打的我还真疼啊！要不是我脸皮厚，还不被你打死啊！好了，打他这样也差不多了，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和他说。记住，这件事不要声张。”其他人在斗鸡眼的命令下离开了，斗鸡眼打了打身上的泥，蹲在我的面前，看着我的惨样，摸着自己红肿的脸，笑嘻嘻地说道：“绿毛龟，你还真是可怜啊！”

“给我滚。”我怒视着他，吐了许多嘴里的血水，整个身子很疼，抬起手来都给费劲，否则还得再扇他一巴掌。

“唉唉唉！你还真是可怜啊，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啊。你知道吗？”他下面说得话，可以说是颠覆了我以前的观念，也是我人生中第一个转折点。

“你知道吗？就在昨天，我在商业街的一个冷饮店里看到了谁吗？没错是校花，她和一个我不认识的女生在哪里聊天。我偷偷靠近过去，你知道我听到什么吗？校花她在哪里说你，说你只是一个顶多考个普通一本的，还是那种还不如一个好二本的学校，像她这种随便都能考个重本的人，岂会在你这个垃圾身上浪费时间。”斗鸡眼这番话让我有些发懵，我不敢相信她会这样说，咬紧牙，嘴里蹦出了几个字：“这不可能。”

“哼，怎么不可能，我告诉你吧！你知道别人为什么知道你表白的事吧？就是校花吐露出来的，她和那个女的打了个赌，说看看你什么时候在第二次表白，是高考前，还是高考后，输的人可要请吃一顿饭哟！哈哈，校花选的是高考后，自然要不能再让你表白，所以就散播了你表白的事。也可以这么说，你对她所谓的狗屁情义才值一顿饭，你说你可怜不？还有，知道我们为什么揍你不？说到底，还是你的校花指使我们干的。哈哈，你就在这里慢慢认清现实吧，我就不奉陪了。”

我整个脑袋彻底发懵，我不敢相信他说的，但我知道他说的是真话，除了我和她，很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就算有人看到我们俩个一起吃饭，也不会知道我向她表白，除了她，又有谁知道呢？我整个人因为这件事有些浑浑噩噩，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从地上爬起来，什么时候回到家里，什么时候上床的。我的脑海里只有斗鸡眼说的那几句话，它们像魔咒一样的缠着我不放，我挣脱不开。直到我缓缓睡去。

第二章 而是（下）

当我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天已经彻底大亮了，学校不知道上了几节课了。现在对我来说去他妈的狗屁学校，老子不上了，反正就我这破成绩，高考随便考个二本就行了，反正在学校里也学不了什么了。

我从书房里拿了几根玉溪烟，点着，看着烟慢慢地燃。我算是日了狗了，对自己嘲弄了一番。斗鸡眼的那些话，我不愿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容不得我不信。我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很可惜这不是梦，还特他妈的真实。其实，我很想找她问一下事情的原委，但我知道她根本不可能说，反而会好好嘲弄我一番。本来以为她在我心里是一个纯洁高尚的人，却没想到我只是她的一个赌注，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顿饭。我还真想知道这顿饭到底是什么？就因为这顿饭，将我像一个玩偶一样戏耍。

我浑身不自在，想找个地方发泄，就去了一间酒吧。酒吧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无论好人还是坏蛋。我独自找了个角落，要了几瓶酒，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和音乐，自顾自乐。

在这个酒吧里，我呆了得有四五天，每天早上起床就来到这里吃点饭，喝点酒，一整天都在这里，直到晚上才回去。期间，胖子打来几次电话，无非是那几句关心的话，我直接了当地告诉他，我不去学校了，等我疯够了再说。我妈听我班主任汇报我的情况之后，本想马不停蹄地赶来，奈何她和我爸的财产争夺战开始了，明日开庭，只好把回去的念头作罢。我一个逍遥自在，自然不会回去那个弥漫着下水道气味的学校。

我在酒吧里和一些人慢慢熟络了起来，通过喝酒，知道了不少鲜为人知的事，这让我对酒吧更感兴趣了，虽然每次吐的天昏地暗。在这里也见识了许多异样的人，最常见的就是来来往往的“小姐”。这些“小姐”一个个浓妆艳抹的，还不如酒吧服务员长得漂亮，在酒吧里到处拉客人，自然我也是她们的目标之一。只不过我对她们并没有什么兴趣，虽然我正值青春年华，欲火中烧，但每次她们过来，我就提醒自己，你想想她们不化妆是什么样子！我立马就蔫了。所以，她们一直都在怀疑我到底是不是男的。

我如往常地来到酒吧，找到自己的老地方自顾自地喝起酒来。快到晚上时，往往会有事情发生，就比如现在我听见有吵闹声传来。只见远处三个混混拦住了酒吧的服务员，酒吧的服务员虽长得不太漂亮，但也可以，身材也差不多，经常被骚扰。不过像这样拦人的，不常见。那三个混混的老大站在服务员面前，一嘴淫笑。他拿出一根烟，点着，叼在嘴里，猛顶一口烟，吐出一片烟雾，然后用傲娇似的眼神看着其他人，他的小弟居然还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实在受不了了，毫不犹豫地我拿起两个酒瓶走到那个老大的跟前，举起一个瓶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在了他的头上。

“你……”他刚说完一个字，我另一个瓶子又砸在了他的头上，顿时头破血流，昏死了过去。几个小弟见大哥这个样子，赶忙拉到医院去，走时还留下了一句千古名句“我们还会再回来的”。

服务员也很感激我，在这里难免会遇到这种事情，每次都不好处理，最轻也要被浑身摸几下子。不过，她也不担心报复，这种事见多了，就算报复，也轮不到她，而且开酒吧自然有后台。

过了一会，她坐到我身旁，说感谢我刚才为她做得那件事，帮她赶走了那些人，想邀请我去她家做客。当时我喝的有点高，也没多想，就在酒吧关门后模模糊糊地跟她回她家了。然后，就更模糊了，不知怎么地就和她上了床。

直到清早醒来，看到身旁有一具赤裸的身体，才慢慢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不由得对自己“啐”了一声，顿时有些恶心，很不能明白服务员为什么这么做？至于什么居心，也懒得想了，赶紧离开吧。我匆忙地穿上衣服，走之前在桌子上扔了几百块钱。

外面下着蒙蒙细雨，我没拿一把伞的就冲了进去，任凭雨水冲刷，好让自己清醒清醒。由于服务员这事，我不能去原来酒吧了，只能另找一个了。

就在这时，几辆摩托车奔驰过来，停在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为首的人说道：“妈的，就是这个小子，把三哥打成那样的。”

几个人先是下来，追上了逃跑的我，之后一顿拳打脚踢，打的我不醒人事，就把我带走了。

当我被一桶冷水泼醒后，发现周围几十号子人围着我。一个头上绑着绷带的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我冷笑着，抓住我的头发，对我猛踢，一边踢一边说：“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吧，敢跟老子抢女人，敢打伤老子，不是挺厉害的吗？哈哈。”

我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了起来，动弹不得，根本还不了手，只能任他这个畜牲宰割。妈的，又是这样，心里骂道。我的嘴也被封上了，大口大口的血水咽进肚子里，十分难受。

“哼哼，对了，你不是什么高中的吗？你说要是把你打残，扔到学校门口会怎么样。哈哈，小二，小三，就交给你们了，把他打残，给我扔到他学校门口。”说到最后时，可谓咬牙切齿。

小二开着摩托车带着我，小三紧随其后，将车开到一个小巷里，就停了下来。小二将我丢在了地上。

“二哥，怎么处理他。”

“处理什么呀，你以为真像三堂主那样说的呀！帮主支会了，说了随便打几下，让他长长记性就好了。再说你也不想想，一个整天泡在酒吧里的小孩，背后万一有点什么背景，把他儿子打残了，你觉得我们俩个担待得起吗？懂了吗？随便打几下就行。”

“懂了，懂了！但怎么向二堂主交代啊？”

“哎呀，你真不动脑子啊，就说这小子骨头硬，没打断不就行了。”

“哦……我知道了。”

他们避开要害部位，把我痛扁一顿，扔到了东门。虽然他们避开了要害，但也打的我根本站不起来。雨势渐渐地变大，打在我的脸上，我却没有什么知觉。我头一低，便喝到了地上囤积的脏水，我立马反应过来，将嘴里的血和脏水吐了出来。

周围的学生和家长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我，没有人上前询问，或者帮助，只是在远处对我指指点点。甚至连车都为我让路，没人敢靠近我。我平淡地笑了笑，不含任何含义。

一道靓丽的身影从远处走来，她穿着雨靴，打着雨伞，在这大雨中像是雨中精灵一般的快活。我知道她是谁，虽然我的一个眼袋肿了起来。她也认出我来，毕竟我几天前刚见过，当然她依旧与他人无异，明显与躺在地上的我划分界限，眼中的鄙夷浓厚，不知积攒了多少年？她的眼神仿佛她就想一个高贵的公主，审视着一个肮脏的乞丐，真是令人可笑。我发现所有人自诩有良知的人，大部分这样人的心肠还不如一个“小姐”，也就是他们说的婊子，没错，他们连一个婊子都不如。

她走后的几分钟，我终于恢复了一些体力，咬着牙，忍着疼痛，慢慢朝家里走去。旁边路过的行人不时朝这个在雨中蹒跚步行的我丢一个冷眼。我对他们的行为早已麻木，提不起来一丝怒意，现在的我只想回家。

到了家中，依旧空无一人。我迈着迟缓的步伐，走进浴室，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至于疼痛，早就麻木了。我回到卧室，先是包扎伤口，再是吃消炎药、感冒药之类的。吃完之后，我舒服地躺在床上。

我突然受不了了，受不了这个世界对我的折磨，泪水哗哗的往下流，用卫生纸不停地擦去脸上的眼泪，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许本来就是这样，只是原来的我看不到罢了。

我渴求自己赶快睡去，希望梦里寻求一个温暖的港湾。我不知道他们的财产分得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最终我归谁，我也懒得想了，现在的我只想睡觉。

在睡觉之前，我忍着疼痛，起身到了洗手间，用水洗去了残留在脸上的泪痕。回到床上，我没有立刻睡去，而是默默地许下了一个愿望，我希望在我醒来的时候可以看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