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罪十字》免费试读_脖子一拧就断

第一章 苏醒

新历四百九十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极东之地，兽巢。

兽巢这个名字据说是从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来历已不可考。虽说是兽巢，这里却也并非怪石嶙峋、洞穴遍地。相反，这里是人类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大的森林，而平均高度高达五十米的古树也向人类宣告着这座森林历史悠久。不仅如此，这里一年四季温度宜人，风景秀丽。

可惜的是，这等美景人类无福消受。首先，森林所处的位置与大陆并不联通，要上岸得跨过百米宽的大江。而这里距大海不远，所以无数魔物游荡在江中，渡江难度极大。其次，森林里温度宜人，对魔物也一样，这么多年不知滋生了多少魔物，人类根本无法抵挡。新历一百年，群英荟萃的探险队满载整个王国的期望出发，最后却落得个险些全军覆没的下场，全队一百多人只有两个逃出生天。从此以后，这片森林再也无人问津。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这里看不见人影。

杰西卡一如既往地穿着一套女仆装，静静地站在粗大的树枝上，这棵树说来也怪，竟然通体呈墨绿色。杰西卡黑白相间的服饰加上她银白色的头发，与周围以绿为基调的景色格格不入，然而盘旋在树干上的巨蛇似乎压根没发现她，还在吐着蛇信子等待猎物上门，全然不知大祸临头。

古树四周一片空旷，在繁密的森林里硬生生的出现这么大的一片空地。

这棵树大约需要十个人才能围住环身，高度恰好有五十米，而巨蛇弯弯曲曲的身子缠住了整棵古树。

迅猛蛇，可变换自己的外表颜色，与周遭环境适应。它们肉身强悍，不仅能防利器，还能抗一些魔法，加上会一些辅助用的风魔法，让它们行动起来无比轻盈，实在难缠至极。迅猛蛇一般缠绕在一种叫迷幻树的树上，迷幻树能散发特殊的气味，吸引植食性动物过来，而等到植食性动物接近，迅猛蛇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猎物囫囵吞下。遇到难缠的，少不得搏斗一番，最麻烦的时候得将猎物用毒麻痹了再勒死，然后再饱餐一顿。

而今天，它遇到了一个同样难缠的对手。

来的是一只雪白的兔子，蹦蹦跳跳地游荡在森林里。这只兔子外表大致和家兔相仿，唯一的区别就是头上生了只白色的角，不过看上去依然很可爱。

迅猛蛇死死地盯着兔子，而兔子仿佛一无所觉，优哉游哉地向迅猛蛇所在的那棵树靠近。

兔子蹦蹦跳跳地越来越近，只差几步就会进入迅猛蛇的攻击范围，可以看见迅猛蛇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如离弦之箭般迅速攻向目标。

在这紧张刺激的时候，兔子莫名停了下来，杰西卡立马跳离树枝。就在她跳起来的一刹那，兔子突然消失了踪影，紧接着传来迅猛蛇痛苦的嘶鸣声，以及古树“咔嚓”一声之后轰然倒地引起的巨大响声，在这安静的森林里，格外刺耳。

杰西卡默默地走到一旁，席地而坐。

烟雾散去，霍然可见正在对峙着的迅猛蛇和兔子。迅猛蛇的身体上开了一个大口子，汩汩的流着血，而兔子的白角上缓缓滑下几滴鲜血。

一击兔。无论多么强大的敌人，只要被命中，便会一击丧命。一击兔只会两个魔法，短距离冲刺和消声，在短距离内用魔法将自己的速度瞬间提到超音速，再用消声消除破空声来隐匿行踪，加上它那无坚不摧的角，可以说难逢敌手。事实上，一击兔虽然是兔子，但是是杂食性动物，这一套连击大多用于捕猎。

就像刚才那样。

也亏得两者之间隔了三百米多米，还算是一个比较远的距离，当一击兔消失之后，迅猛蛇发现不对还有时间闪躲。虽说有时间，但一击兔跨过这个距离也就一秒钟左右。好在迅猛蛇作为食物链的顶端之一，本身的反应速度并不慢，在短短的零点三秒内了解到发生了什么，然后靠着本能迅速移动避开要害，这才只是被划了个口子，不然现在它已经像迷幻树那样变成两截了。

两个顶级猎手之间的较量往往就在分毫之间，这次，迅猛蛇侥幸死里逃生，而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对峙。

一条巨蛇和一只兔子相互盯着对方，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是唯有身在其中才知个中凶险。一击兔刚用掉魔法，需要等待皮毛的冷却，如果强行继续使用魔法加速到超音速，后果就是变成烤全兔，所以它现在只能选择防守，提防着迅猛蛇暴起发难。而迅猛蛇也深谙一鼓作气的道理，知道如果不能将一击兔一击毙命，那么那颗迷幻树便是它的榜样，而现在一击兔已存提防之意，贸然出手很可能自食恶果，所以它在等待着一个最佳的时机，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一击兔皮毛冷却完，刚使用魔法的时候，那时一击兔会有短暂的僵直时间。成败之分，也会在那时揭晓。

时间流逝，一大一小一动不动。突然，一击兔的呼吸声消失了，而迅猛蛇紧接着窜了出去，一边张开血盆大口，獠牙直指一击兔。一切都在须臾间发生，两者间的距离已不过几厘米，眼看着迅猛蛇就要把一击兔分成两半，报仇雪恨，一把飞刀从天而降，穿过了迅猛蛇的脑袋，接着穿过了一击兔的身体。

“双杀。”杰西卡淡淡地说，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听不出高兴的情绪。不知何时，杰西卡已升到了空中。

位于食物链顶端的两个霸主，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轻易死去了，死之前甚至完全没有发现有人旁观，也完全没有注意到有把刀从天而降。它们根本没有感知到杰西卡和她的飞刀的存在。

明明刚刚做了一件足以在外界引起轩然大波的事情，杰西卡表现得非常淡然，好似那只是稀松平常的事一样。她从空中落下来，走近两具尸体：飞刀上施加了魔法，会加速生命的流逝，短短几秒钟两者便死了个透彻。她拿出一个透明的水晶，轻轻放在了一击兔的尸体上。一击兔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不一会儿变成了骨头架子。此时水晶泛着淡淡的红光。杰西卡如法炮制，迅猛蛇也变得只剩骨头，而水晶已经呈鲜红色了。

杰西卡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水晶收入怀中：“今天的目标达成，可以回去了。”

说完，她莲步轻点，已出现在百米之外。

……

穿过最后几棵树，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一座古堡陡然出现，颇有拨云见日之感。古堡的城墙已经破破烂烂，看起来饱经沧桑，不过好歹能继续坚守职责。引人注意的是，古堡的城墙上整齐排布着血红色的水晶，围绕城墙一圈，不知其数。

杰西卡走近城墙，找到一个空缺，将今天收集完毕的水晶嵌在墙上，脸色柔和下来。

漫长的等待终于要有结果了。

她怔怔地盯着水晶，脸上看不出表情。良久，她长出了一口气，走进了古堡。

偌大的古堡内空空荡荡，不过却异常整洁。万籁俱寂，杰西卡行走在古堡中，脚步声本应清晰可闻，但事实上没有一丝声音传出，古堡一直保持着沉默。

在沉默中，古堡注视了杰西卡五百年。

都说时间会冲淡感情，但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一颗被深埋着的感情的种子，不知不觉间发了芽，到现在已长成参天大树。

她来到古堡的主卧门前，习惯性地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才进去。主卧的装饰并不豪华，甚至可以说朴素，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这些家具看上去也并不是十分精致。

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双眼紧闭，身高一米七几，身上还穿着黑色的贵族服饰，与他黑色的头发配在一起，显出一股子英气。他的脸棱角分明，大抵是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称得上英俊。

杰西卡站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把椅子挪到床前，凑近了看男子的睡脸。

杰西卡发着呆，恍惚中时间飞逝，夕阳已经没了影子，一轮皎月高悬空中，大地被黑暗笼罩。

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古堡悄无声息地开始运转。明月慷慨地将月光洒向大地，经过镜子的一系列反射，照射到红水晶上。红水晶汲取着月光，颜色逐渐由血红变为原本的无色透明。同时，一根根血红的细丝从水晶中钻了出来，穿过重重阻碍，交错着汇聚在主卧中沉睡的男子身上。

细丝越聚越多，将男子团团裹住，成了一个血色的茧。杰西卡小心翼翼地退去一旁，似乎生怕打扰到仪式的进行。

随着细丝的末端收入茧中，茧仿佛活了过来，有节律地一张一缩，宛如一颗跳动的心脏。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茧跳动的速度慢了下来，颜色也不似刚才那般鲜艳。又过了一会儿，茧停止跳动，颜色也从血红色变为了纯白色。只见它忽然间就化为了烟雾，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而床上男子的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

杰西卡凑了过去。看着他不再苍白的面庞，长年没有表情的脸上破天荒露出一丝微笑。

“父亲……罗莎……”他突然喃喃自语，眼泪划过脸颊。

随即他猛然睁开双眼。

看着熟悉的天花板，他愣了愣，才慢慢清醒。感受到眼角的湿润，他自嘲地笑了笑：“终归只是梦啊……”

杰西卡看着塞西尔还沾着泪水的脸，有些恍惚。相处的时间并不算短，她却从未见过显得如此脆弱的他。塞西尔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似乎永远不会被任何人击败。而现在，在梦中的他，卸掉了伪装，竭力掩藏的另一面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她的面前。

她的心情复杂之至，心疼、自责、羡慕，甚至……窃喜。

“杰西卡，好久不见。”塞西尔笑得很灿烂，脸上的泪痕已被擦掉。他刚说完，发觉不对，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对，你应该天天见我吧。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主人。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杰西卡回过神来，声音没有丝毫波动。

见塞西尔还有些魂不守舍，她适时说道：“您刚醒来，需要多休息一会儿，我就不打扰您了。”

塞西尔微笑着点了点头：“行，那我就再休息一会儿吧。晚安，杰西卡。”

“晚安，主人。”杰西卡微微鞠了一躬，接着走出房间。

屋内，笑容不复存在，塞西尔望着窗外，怔怔出神；屋外，杰西卡独倚栏杆，默然仰望夜空。

一门之隔，两颗孤独的心躁动不安。

第二章 任务

“那我们出发吧。”确定东西全部准备好了之后，塞西尔朝杰西卡点了点头，随即走向古堡的地下室，杰西卡紧随其后。

曲曲折折走了半晌，他们来到目的地。地下室并不大，也就二十平方米，但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放。两人走进地下室，杰西卡默默守在门口，塞西尔则绕着墙走了一圈，时不时地在墙上敲几下。一圈下来，塞西尔示意准备已经完成，杰西卡见状顺手关上门，两人一起走向房间的正中央。

两人刚站定，他们的脚下就亮起了一圈白光。白光逐渐扩散开，刚好相切于房间的四边时停了下来。接着，圆的内部波动起来，好似水面泛起了涟漪，晦涩的符号一个接一个浮出“水面”，密密麻麻不可胜数。等到符号挤满整个圆，它们又开始迅速地在圆里调整位置，而圆则开始逐渐收缩。符号排列完毕，圆也刚好圈住两人，耀眼的白光随即充斥了整个房间。

两人闭上了双眼。

……

睁开眼睛，面前是一条河。

白雾飘荡在河上，朦朦胧胧，远方笼罩在未知之中。河水是灰色的，并不流动，一眼看下去无法得知其深度。抬头往上看，天空以正对着河岸的地方为界限，分成两种不同的景象，他们所在的一边惠风和畅，万里无云，而另一边则天色灰暗，乌云密布。

塞西尔并不言语，看上去满怀心事，杰西卡也就跟着沉默。两人如泥塑般一动不动。没过多久，从迷雾深处隐隐约约传来摇铃声，而目力所及之处的河水仍然一片平静。

铃声越来越清晰，却无法得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乍一听，好像就在他们前方，细一听，四面八方又似乎都有铃声响起。

铃声清脆悦耳，塞西尔听了顿觉心神安宁，隐隐有种物我两忘的意味。而杰西卡则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股冲动，想要什么也不顾地跳进河里，游向摇铃者。杰西卡深呼吸，将这个奇怪的想法抛之脑后。

一艘船破开迷雾。这是一艘木制摆渡船，样式十分老旧。船尾立着一个人，宽大的黑袍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他的全身，不知是否是光线原因，脸也看的不真切。他的双手匿于黑袍中，也不见有其他什么东西操控船桨，船就慢慢飘了过来，水面平静如初。

铃声的余音弥散在空气中，船稳稳地停在了岸边。船刚停下，塞西尔便大步上船，面对着摆渡人坐下。杰西卡先给对方鞠了一躬，然后才上船，坐在塞西尔身后。

这次没有铃声响起，船自动调整好方向，驶入迷雾中。

船上一直保持着安静，而这条河似乎也没有终点，行驶良久始终不到尽头。塞西尔上船之后一直看着摆渡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强忍住没有开口，终于，那个摆渡人打破了沉默：“你还带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声音沙哑，听起来年岁已高。

塞西尔愣了愣，显然没有预料到对方会提到这个。他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没关系，她不是外人。”说完他一脸急切地看着摆渡人。而一旁的杰西卡微微侧目。

摆渡人沉默片刻，说：“这次让你过来，是要布置任务给你。”

杰西卡本来微微低着头，这时把目光移向了摆渡人，她没想到这位就是这次要拜访的正主。

“在进行仪式之前，我需要你去收集散落在各地的七件物品。”摆渡人一说完，塞西尔的脸色沉了下来。

摆渡人道：“你似乎对我很不满。因为我违背了当年的约定？”听起来摆渡人完全不把塞西尔的态度放在心上。

“不过我想你可能忘了，对你来说眼睛一闭一睁的时间，世间可是过了五百年。五百年间产生的变化不可谓不大，当年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事情，现在可就不见得了。”摆渡人继续说道。塞西尔听了这番话，缄口不言。

“当初的约定是，你复活之后准备好一击兔的角和沼毒蛙的毒液，剩下的交给我处理。可是现在，”摆渡人顿了顿，长叹道，“沼毒蛙已经灭绝了。”

塞西尔蓦地站起来，神色大变。小船因此而剧烈晃动。

摆渡人伸出左手轻轻往下一按，小船乖乖地恢复了平稳，接着他收回左手。杰西卡脸上保持着平静，内心却不免悚然，因为随着摆渡人收回左手，她竟然完全记不清刚才那只左手长什么样了。

“稍安勿躁。”听到这句话，塞西尔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顿觉自己平静许多。

摆渡人等到塞西尔完全平静下来，这才开口：“如你所知，我不能轻易离开这里，所以沼毒蛙被人类大肆捕杀，直到灭绝，我却无能为力。说来也是我考虑不周，当年没让你提前准备好材料，谁知道后来发生了这种事情，现在悔之晚矣，不提也罢。不过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出了另外的办法，而这个办法就和我给你安排的任务有关。”

塞西尔闻言顿感惭愧，正想道声歉，黑袍人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塞西尔只好把话吞回肚子里，不过脸上已经恭敬了许多：“我让你寻找散落在各地的七件物品，事实上，这七件物品由遗骸炼制而成，并且这遗骸的来历并不简单。”

塞西尔暗暗心惊，只听摆渡人又道：“这七件物品都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但是由于它们的特殊性，具体在哪里我倒是无法得知。我只能告诉你，先一路向西走，到达大陆的极西之地或许会有收获。”

说完一个物件被摆渡人从黑袍中掷了出来，塞西尔伸出手接住，低头一看，赫然是一个十字架挂坠。他眯起双眼，情不自禁地狠狠攥住了它。

“这把大罪十字我就物归原主了，我在上面做了些调整，可以帮助你感应到那七件物品的存在。”摆渡人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要复仇，假如你能杀掉那些到处兴风作浪的家伙，我拍手称快。这把武器对你来说不可或缺，不过，我虽然把它还给你，但是也希望你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摆渡人停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说：“你不是为了复仇而生。”

塞西尔闭上眼睛，缓缓松开手，低头向摆渡人应道：“是。”

摆渡人轻声叹了一口气，不知想起了什么，默默无言。塞西尔脑袋里一团乱麻，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十字架挂坠，霎时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而杰西卡面无表情，规规矩矩地坐着，虽然不明白两人谈论的很多细节，但是也并不好奇。

周围除了迷雾还是迷雾，永无休止，河流也一直往前延伸。小船行在水上，无声无息。

杰西卡环顾四周，发现迷雾似乎更浓了。

摆渡人轻咳一声。杰西卡恍惚了一下，等她再看周围时，刚才的发现又似乎只是错觉。

摆渡人打断了塞西尔的沉思：“刚才倒是忘了告诉你，你现在已经达到炼魂于骨了。”

“炼魂于骨？”塞西尔疑惑地重复了一遍，随即瞪大了双眼，“黑魔法里的炼魂于骨？”

摆渡人嗤笑道：“好一个黑魔法。你自诩魔法造诣高，结果连这种无聊的把戏都不能识破么？”

塞西尔闻言缩了缩脖子，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触了雷。

摆渡人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但是也不解释，只是说：“毁去肉身，将灵魂融于骸骨，是为炼魂于骨。早在一开始我就给你完成了这些事情，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可以复活了——以骷髅的形态。”摆渡人笑了笑，接着道：“剩余那么长的准备时间，是用来在不妨碍魔物正常繁衍的情况下，收集它们的血肉精华，给你塑造一个完美的肉身。不过不用觉得不妥，虽说你的肉体是浓缩的魔物血肉构成的，但是在你的灵魂的影响下，身体中属于魔物的部分会被剔除，你的身体和常人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

塞西尔勉强地笑了笑。虽然安慰是这么安慰，但是他总觉得浑身开始难受了……

“由于达到了炼魂于骨，少了肉体的阻碍，你反而能发挥更强的力量。具体的我就不啰嗦了，有空你可以自己体会。”说到这里，摆渡人话锋一转，“不过，由于骨与魂合为一体，骨头受创灵魂也会受创，使用的时候自己把握。”

塞西尔严肃地点头应是，然后诚恳地道了声谢。

摆渡人却道：“不必谢我，举手之劳罢了，况且我也是存了私心的……”话说半截，他又止住不说，最后只是道：“好了，我就不送了，你们自己小心。”

转头一看，河岸只有几米之遥。

等到船身靠在岸边，塞西尔向摆渡人挥挥手，跳下船去。杰西卡习惯了摆渡人的神秘莫测，倒也没有大惊小怪，向摆渡人又礼貌地致了句谢，便跟着塞西尔下了船。

两人目送着小船渐行渐远，最终被迷雾吞没。

塞西尔将挂坠挂上，看着挂坠却又开始出神。杰西卡站在一旁，心神微微有些不宁。她分明感觉到，摆渡人转身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察觉的，直觉告诉她确有其事，理智上又不禁否认这种想法。她深呼吸了好几次，心情却始终没法平复。

因为临走那一眼，让她心疼得差点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