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最后一批妖怪》——小小了尘

第一章 十年之约

雷，轰鸣不断，像是它对这人间最后的告别。

风，簌簌作响，像是奏起了一曲送别的哀乐。

按理说这个时候更应该是大雨滂沱，才能撑托起此时此景。

可是偏偏没有，就连一丝水汽都没有，更不用说狂风暴雨、雷雨交加了。

雷声越来越响，风声越来越大，维持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直至达到了一个巅峰。

“轰隆”一声，响彻天地，如果是心里有鬼之人定会被此吓破了胆。

奇怪的是，就此之后，雷声骤然停止，连风声都渐渐消失。

如此奇特的自然现象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因为它们只是在一个范围之内发生，出了这个范围之外是什么都听不到的。

而在这范围覆盖之地，是一处山林。

在这山林之中，只有一座巨大的古宅。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俨然不是一般人家。

古宅最深处的一处房间，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出斑斑点点细碎的灯光。

细细一听，能听到匆忙的脚步声、急促的命令声、起伏的仪器声。

门外，是无数望眼欲穿的人，他们或站立门前，或端坐于地，或斜倚栏杆。

人虽然很多，却无一说话的，就连生性活泼好动的小孩们，也是一言不发。

或是被沉重的气氛吓到，或是他们也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这也不难怪他们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如此奇特的自然现象了。

全部心神都在门后，又怎么会在意其他事情呢。

就在最大的雷声过后，门外那群人就快望穿房门的时候。

“吱呀——”

门开了，所有人都汇集在了房门前，里面率先走出的是一个医生，他隐藏在金丝眼镜背后充满血丝的眼睛成为了他工作已久的佐证。

他看着满屋子热切期盼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摇头，说道：

“对不起，我们已经……”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人拽起了他的衣服领子，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那人牙齿咬的“格格”作响，眼睛里充斥着悲伤，眼泪不住的流了下来，随之眼里又闪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接近咆哮道：

“对不起？！我请你过来可不是为了听一句对不起！！”

“二弟！放开陈医生，他已经尽力了，老爷子什么状况你还不清楚吗？”

一股苍老而又坚定的声音响起，那是一个身穿唐装的老者，白发苍苍，看着七十来岁。

看着二弟还算听他的话，缓缓把手放了下来。

他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围绕在门口四周一张张伤心难过的面孔，原本难过的心情竟又掀起了一丝欣慰，说道：“怎么，还愣在这里干嘛，不打算进去看老爷子最后一面吗？”

那个冲动的西装中年人听到这句话后，放弃了继续找陈医生的麻烦，率先进了房间。

唐装老人看着为了老爷子一天一夜没休息过的陈医生，充满歉意道：“实在对不起，二弟他也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陈医生摇了摇头，说道：“没事，请节哀。”

说完，就带着几个护士走了。

唐装老人点了点头，也走进了房间里。

而门外的那些人，就像等待的士兵，听到了将军的一声令下，一个个井然而有序的进了里屋。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是听话的士兵。

这不，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就没有进去。

她个儿不高，大概七八岁，精致的脸蛋上有着一双仿佛会说话的漆黑发亮的眼睛。

她本来也想跟着大家进去的，可是那双星辰般的眼睛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便迈开了脚来，往一旁蹦蹦跳跳的走了开去。

本来之前压抑的气氛之下，她就快被憋坏了，这下大家都进去了，她当然就不跟着进去啦。

她走起路来，又轻快、又活泼、无忧无愁。

……

……

在离那房间不远处的地方，也就是另外一间房子里面，突然传出了说话的声音。

“哈哈，太感谢你了，现在大概就只有你有能力这样了。我啊，活那么久了，什么心愿愿望都实现或者看淡了。就想着死的时候，能够轰烈点，壮观点，这样才配得上我的身份嘛～”

并没有人回他。

他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总是被雨淋。所以我一直都讨厌下雨，所以我就要大风大雷就够了，大雨就没必要了。对了，老板，这没有麻烦到你吧？”

“没有。”一股低沉的声音响起。

听到老板这样惜字如金，他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有点太话痨。

“实在不好意思啊，让您在这里听我这个老头子话痨，实在是因为之前在床上躺太久了，好久都没有说过话……”

“你，喝茶不？”老板的声音打断了他。

“喝！”虽然被打断了说话，却并不恼怒，他坚定说道。

“了却平生事，余生一杯茶。”老板低沉的声音越发的低沉，低沉的仿佛来自九幽之下，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

“此茶是甜是苦，是酸是辣，请君自品。”

……

……

“刚刚明明看见爷爷走出来了呀，怎么突然间就不见了呢。”小女孩歪着头苦恼想着。

对了！爷爷一定是想要跟我玩捉迷藏，爷爷最喜欢跟我玩游戏了。

小女孩又开心了起来，开始了她自以为的抓迷藏的游戏，心里想着一定要找到爷爷。

只是不知道找了有多久，她粉嫩的脸蛋都红了几分。

正当她准备放弃的时候，不远处的门里传出了爷爷的声音。

哈哈，找到爷爷了。

她那好看的大眼睛笑着眯了起来，就像是两轮弯月。嘴角上扬，泛起好看的微笑。

没什么是比游戏快赢了更高兴的，真不明白大伯二伯他们为什么那么难过。

要是爷爷在的话，肯定会骂他们的。

嘻嘻，我这就去告诉爷爷。

她边跑边跳着，只想快点找到爷爷。

“还请自品。”

她推开门。

只见门后站着的是爷爷，还有一个长的挺好看的大哥哥。

不过，

黑衣。

黑裤子。

全身上下都是黑的，看起来怪吓人的。

在一旁的爷爷正在拿着一杯闻起来很香很舒服的东西正准备喝了下去。

而这时候她发现那个哥哥正盯着她，心里一怕，赶紧往爷爷那边跑去。

双手张开，宛若黄鹂般的声音响起：

“爷爷，我抓到你啦～”

一扑，倒地。

想象中抓住爷爷的双腿，然后爷爷就会把她给抱起来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只有扑倒在地时的痛觉，让她不知所措，顿时哭了起来。

……

……

这个小女孩的突然出现，让老板心中一紧。

是状态又下滑了吗？

还是说这个小女孩有什么特殊之处……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难道是……

找了那么多年，终于是找到了吗？

总得试一下。

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手。

在小女孩扑倒在地上哭的时候，他抬起了右手，手上酝酿着一股黑色气体，就要打了出去。

似乎是小女孩的哭声，又像是冥冥之中的感觉。

这个时候，老爷子从茶香中醒了过来。

他看到地上的孙女时也是吃了一惊，更是看到老板手上酝酿的真气。

心里是连连叫苦。

老板他怎么跟传说的不一样啊，动不动就要杀人灭口的吗。

嘴上连忙说道：“老板，这个是我的孙女，你就放过她吧。”

神色复杂，带有几分惧怕更多的却是坚定。

哪怕是灰飞烟灭也要护得孙女周全。

老板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说道：“放心，我只是让她睡着而已。”

说完，就挥了挥手，只见一股黑烟飞到她的身上绕了一圈，她的哭声就停止了。

老爷子发现她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才放下了心来。

“谢谢老板宽容大量，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找到那样东西的！”

说完，还没等老板开口，就拿起了茶杯，把那杯茶一口饮尽。

像过了一个世纪，又像只过了一瞬间，待他从茶味中醒悟了过来的时候，泪已满面。

人生如茶，一杯尽，一生过。

他抱拳对老板行了一礼，说道：“此茶果然名不虚传，它于我而言，是甜。”

老板冷酷的神情并没有改变，只是点了点头。

老爷子继续说道：“我去了，我一定会帮您找到它的。”

说完，身躯发出无数亮光，轰然而碎，随后凝成一片长河，往天空之中汇去，慢慢消失不见。

只剩下一滴晶莹透亮的眼泪悬浮在原地。

老板抬了抬手，把眼泪收了起来。

看着地上熟睡的小女孩，冷酷的脸上泛起笑意。

若是让认识的人看见，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也不愿意相信老板会笑。

他喃喃道：“我们，十年后见。”

说完，整个人都消失不见了。

……

……

“小月，小月，你醒醒。”

耳边传来妈妈的声音，她慢慢醒来。

“你这孩子怎么在这里睡着啦？”妈妈问道。

“我刚刚在跟爷爷玩捉迷藏呀～”她回答道。

“你这孩子一定是累坏了吧，好了，别说了。”妈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第二章 茶馆与老板

穿梭过一间间充满现代气息的商店，一股若有若无的清苦香气扑鼻而来。

越来越近了。

抬头一看，只见一座充满古朴气息的茶馆坐落于此。

按道理来说，它要不是处于旅游景区就是在街道的拐角处，这样才对。

可偏偏不是如此，它就这样坐落在两座充满现代气息的商铺中间。

你却不觉得它突兀，仿佛它本就该在这一样。

古朴而又典雅的茶馆牌匾上书着“余一茶馆”四字，左右两边各有一句话，正是“了却平生事，余生一杯茶”。

字很普通，你越看却越觉得韵味十足，久看之下仿佛灵魂也会深陷其中。

茶馆的门并没有开着。

轻叩带有岁月痕迹的古老门环，门自己开了。

门后面是一片漆黑。

她并不害怕，坚定不移地走了进去。

果然，店里面什么人都没有。

有的只是小时候看见过的那个身影。

黑衣。

黑裤子。

一身的黑。

“你究竟是谁？”她恼火道。

又是不回答吗。

“好啦，赶紧让我醒过来吧。”

没错，这只是一个梦。

一个，她做了无数次的梦。

一个，她做了十年的梦。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能改变很多事情。

一个摔倒在地就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女孩现已变成一个跌倒无数次都可以笑出来的小姑娘了。

所以，她并不怎么害怕。

哪怕这个梦之前只是一年一次而已，现在却是频频出现。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去看心理医生，只是心里认为不应该跟其他人说。

她看着眼前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心里面有一种预感，说不定很快就可以知道真相了。

正当她眯起眼睛，想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一句很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是他的声音，低沉犹如置身于深渊的声音，一个她十年前就听过的声音。

“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了。”

……

……

猛然睁开双眼，宿舍的天花板倒映在眼前。

很快就会再见面吗？

心里五味杂陈，既有一种对真相即将到来的兴奋感，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算啦，管他呢。

她对自己打气道。

今天可是要趁周末的时间去找兼职的呢。

起床，洗簌，换衣，出门。

轻手轻脚，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舍友。

……

……

漫无目的的走在商街上，好看的脸蛋上好看的睫毛微微皱了皱。

明明只是苦哈哈的表情，却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只是想找份兼职而已，没想到是那么的难。

哪怕是生性活泼好动的她，此时也是苦不堪言。

那一双修长水润均称的秀腿像是装了铅一样，走不动了。

好想找个地方坐一下，休息一下啊。

她心里想道。

这时，一股淡淡的清苦香味从远处飘了过来，若有若无。

这，是梦中那茶馆的味道？！

她先是一惊，之后立刻往四周看了看。

发现所有人都像没有闻到一样，走走逛逛，神色如常。

是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了，

还是说，只有她能闻到而已。

寻着清香的味儿走去，连原注了铅似的脚也轻快了许多。

越来越近，清香的味儿也越来越浓。

走的越近，脚步就越发的轻快。

如果能喝上那么一杯茶，一身的疲惫应该都会消失不见吧。

没有任何征兆，茶馆突然出现在眼前。

那清香味还在不断的散发出来。

那招牌，那左右两边的对联，那门前栽种着的几株梧桐，那青石铺成的门前路，都跟梦中的所见毫无差别。

清风拂来，树叶飒飒作响，偶尔的几片树叶慢悠悠地飘了下来。

此时此景，比梦中所见多了几分灵动。

与这四周喧嚣喊闹的商铺相比，此处的幽静更是十分难得。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陶渊明所说的，莫过于此了吧。

而四周，川流不息的人群并没有为此美景停留半分。

是现在的人太过匆忙，已经没有偶尔停下的时间。

还是说，这一切也都只是她能看见而已吗？

重复了在梦中已经演练过上千次的动作，走了进去，轻叩门环，推开大门。

茶馆的布局跟电视上所常见的并没什么不同，只是更具历史的沧桑感而已。

每一张桌，每一张凳，每一个茶杯，每一个茶壶，都在向人们诉说着它们的历史。

如果是懂行的收藏家看到这一幕，应该都会赖着不肯走了吧，或者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些东西带走。

因为每一件东西，在他们眼里都应是无价之宝。

她不懂这些，也没有多诧异，因为这一切在梦里也都是习以为常了。

唯一让她惊讶的是，

此时的茶馆里面并不是空空如也，虽然也不是坐满了人，人声鼎沸。

却也是有好几桌人在这里坐着。

有独自一人静坐在那的品茶者。

也有时不时落下一子的下棋人。

……

然而，

为什么还要有！！！

与店里环境气氛俨然不同的音乐。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一小厮模样的年轻人还摇头晃脑用着蹩脚的粤语跟唱着。

“咔嚓”

她觉得心里面好像某种东西快要碎了。

这完全不是她心里面那茶馆的模样好吗！！！

不是应该很有仙家气息，不是应该有着坐看云卷云舒的逼格在里面才对吗？

这个摇滚与跟着摇滚的人又是什么鬼啊？！！

这时候，倒是在下棋的客人发现了她，

拍了拍站在他们旁边沉溺于音乐世界的年轻人，

说道：“好啦，别鬼哭狼嚎了，有客人来了。”

虽然被打断自己的激情演绎很不爽，不过还是看向门口发现了她，快步走来。

问：“客官，看你是个生面孔，第一次来吧。”

她愣了愣，挠了挠头，回答道：“应该，算是吧。”

虽然在梦里已经来过无数次了。

那小厮点了点头，说：“那行，先登记一下吧。”

说完就从身上快速的掏出了手机，一边滑滑点点，一边飞快的打量着她。

啧啧称奇道：“好久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了，你不会是个狐狸精吧？”

哈？我？狐狸精？？

她一脸懵逼，本来就想不明白只是个茶馆而已，为什么要登记了，现在被说是狐狸精更是头上一群乌鸦飞过。

正当两人相顾无言的时候，小厮的耳朵动了动，像是听到了什么。

好奇的看着她，说道：“好啦，等下再登记吧，老板让我带你上去。”

他微微一弯腰，侧身，让开一条道路来，想把她引向二楼。

这下子，她更加的好奇了。

明明就没有听见有人说话啊，他怎么就说有人请我上去呢。

难不成是小说上说的隔空传音？

难不成他们都是武林高手？

或者是说传说中的修真者？

哈哈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可得好好把握机会啊，看能不能像小说那样御剑飞行。

这样，她就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今天飞法国，明天飞美国。哈哈哈哈哈哈哈或或。

“小姐，请。”小厮道。

从幻想中回过神来，自作镇定的点了点头，咽了咽口水，跟着小厮走上了楼去。

二楼应该是一个个单独的雅间，在梦中的她可是从未来过。

她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看见的却只是一间间紧闭的房门。

小厮也没有多说话，一直把她带到了最深处的一间房前。

敲了敲门，问道：“老板，人我带来了。”

“你们先等一下，我还在忙着。”

听到这个声音，小月知道就是他了，那十年前她就见过的人。

紧张吗？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无论是多年以来缠着她的梦境，一路上所发生的种种奇异，还是虚无缥缈的修真者。

每一个都足以让人紧张万分。

害怕？

没有，无论是出于本能还是理智。

她都知道这个老板不会伤害她的。

本能的觉得这个老板是个值得信任的人，理智知道一个拥有那么多神奇手段的人，想要害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所以没必要花那么多心思就只是引她过来再害她。

然而，这个时候只见那小厮伸手进耳朵里，扣出了一个微小的耳机。

就像是电影里面那些特工经常佩戴的那种。

她楞了楞，问道：“这是耳机？”

小厮回答道：“对啊，这是一个客人送的，老板看着挺好玩的，就留了下来。”

那么，这就不是隔空传音了。

“咔嚓”一声，

她感觉心里面的某样东西已经在碎的边缘了。

小厮掏出手机看了看，

“哎呀，你先在这里等着吧，我追的那部剧更新了，我要下去看了。”

说完就不顾她自己往楼下走了。

这个时候，只听见房子里面传出一声怒吼。

“你TMD到底会不会玩ADC啊，这都能被翻盘，我真的是日了**了。”

得了，关于这个客栈的长年以来形成的观念已经在那声怒吼中轰然而碎了。

“好了，可以进来了。”

小月无奈的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黑衣。

黑裤子。

一身漆黑。

跟梦里的一样。

那俊俏的面孔跟梦里，记忆里，十年前的样子一样。

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

还是那样的冷面如霜。

此时的他，坐在沙发上，正在专心沏茶。

并没有抬头看她，而是说道：“你来了，先坐下吧，茶很快就好了。”

这才是原本的剧本的嘛，这才是之前心里面对茶馆对他的印象的嘛。

如果没有旁边电脑上显示的大大“失败”二字的话......

她原本在心里准备的开场白已无用处，仿佛有一股什么的力量支配者她，她很自然的就坐在了他的对面。

习惯，嗯，那是习惯的力量。

自然，熟悉，就好像早已经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看着他把茶慢慢沏好。

“茶好了，请。”

“嗯。”

茶汤清澈，香味四溢，正是吸引她来此的清香。

她捧起茶杯，轻轻汲了一口。

苦！比平常陈年普洱还要苦上很多的茶。

仅仅一小口，就已经让她苦不堪言，苦到眉头都皱了起来。

但奇怪的是，虽然很苦，却让她瞬间神清气爽，今天一身的疲惫都随之消失了。

“这是什么茶啊，怎么那么苦。”

“苦茶。”

“我知道是苦茶啊，我问的是这茶它叫什么名字。”

“它就叫苦茶。”

“我觉得改个好名字的话，肯定会大卖的！”

老板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说来也是奇怪，就这样一杯苦涩的茶却把紧张的气氛都消弭干净。

不过现在却又陷进了另外一种奇怪的气氛当中了。

她说完那句话之后，看见老板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茶杯，想要把眼前的茶杯望穿。

气氛越来越凝重，她再也受不了了。

直接了当问道。

“十年前的那个是你吧。”

“嗯，那个时候我就看上你了。”

卧槽，他怎么那么直接！

这人，怎么会如此无礼！

她的脸仿佛烧了起来，白玉般的脸颊爬上了无数的红霞。

连忙拿起那杯苦茶往嘴里灌。

似乎忘记了之前的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