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刃》: 七里河亭
第一章 七里河亭
桃山犹如一条被斩断的巨龙,龙首卧于南池,龙尾匐于极北,而那中间的缺口刚好是这八百里桃山林海。
桃山林海有个更为响亮的名字,叫乱魂林,顾名思义,这是一块乱魂之地,生者的禁区,亡魂的归宿。
先不说这乱魂林,因为它太过诡异,太过神秘,太过不为人所知。
乱魂林往西五十里,雄关盘踞,一座伟城拔地而起,近十丈高的石墙连绵不绝,纵横四方一百二十余里,墙外三条护城河环环相抱,八大城门朝开幕合,城墙之上每隔百步就有石台碉堡且驻有禁军,城内无尽楼阁高耸入云,数百条青石大道纵横交错,其间车马如龙,门庭若市,凡人百万,修者万千,这便是传奇之地,西山之城。
西山城不可不谓之大,其中各大家族名门世家多不可数,商楼贾市帮派宗门亦立其间,繁华程度世间少有匹敌。
西山城之所以被称为传奇之地,是因为它位于桃山以西,地理位置十分特殊,当今天下,以桃山为界,妖族居于西野大荒,人族立于东土之地,这西山城在桃山西侧,地属云雾水泽,是现知唯一一座在妖族境内的人族城池。
妖族领地建城池,或许是千年来人类最为辉煌的历史了,不过西山城虽然建在西野大荒,但也仅限于五百里之内,云雾水泽何止万里,因此这区区弹丸之地,妖族高层怕是不会放在眼里,况且再往西还有那大龙山与陨日仙谷,相比之下人族所占也不过尔尔。
西山城外,村镇遍布,所居之人不下千万,住于城外的多为凡夫俗子,因为西山城内早已人满为患,拥挤不堪。
由西城门往西三百里,一座矮山孤立水泽,名为曲山,曲山脚下一条小河缓缓北上,如是七里便汇入东去的沧水大川,七里一条河,七里一座村,因此这河便叫七里河,这村便叫七里河亭。
站在曲山之上,七里河亭可谓美不胜收,错落有致的房屋,静静流躺的河水,再加上那一排排的红枫树……说这里是人间仙境也并不为过。
此处地肥且水缓,稻谷茂,鱼虾盛,百姓安居乐业,年年都有余钱,生活算得上是富足,但近日,不少民众却是人心惶惶,离家弃业,因为镇上出现了不祥之物,而且死了不少人。
夜深人静,秋风略寒,头顶上的月亮还算皎洁,一大一小两道人影落在了青石路面上,被拉的老长老长。
“姐夫,我身上的石头用完了。”
“…………”
“雨儿姐说等我当上了城主,她就给我做媳妇,姐夫,你说我修炼到通灵境做不做得了城主?”
“…………”
“姐夫,这么晚了我们出来干什么?还随身带着东西,难道是镇上出现了妖怪?”
“…………”
“姐夫……姐夫,我想我姐了……!”
“……”
“……”
小孩儿慢声细语,大人儿不厌其烦,只是,小孩儿询问,大人却沉默不言,不知过了多久,大人展了展眉目轻声说到。
“子鸣,你今年多大了?”
“我……?我十一岁半了,怎么,姐夫你忘了?”
“十一岁半了!算来已有四年了没见到你姐姐了!”
“姐夫,我姐姐到底去哪了?这么多年她怎么从来不回来看我们?”
“你安心修炼,等你修为高了自然会见到的,还有,我还不是你姐夫,你以后别乱叫了。”
“怎么不是?一直以来你就是我姐夫,是姐姐亲口告诉我的。”
“…………”
大人儿没有反驳,小孩儿也不在说话,诺大的街道上就只有他们二人与地上的身影,远远望去,不免有些孤寂与落寞。
大人长发黑衣,背上一刀一剑,标准的侠客装扮,听其声音低沉却不失雄厚,估计有个二十五六岁。
小孩儿只有大人胸口高,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盒并不停地把玩着,小木盒只是普通的木盒,然而抓住小木盒的手却不是普通的手,一双巧手泛着赤黄色的金光,仔细看去极为不凡,金光在这黑夜之中尤为显眼,若是让他人看到定会被当作异类。
小孩儿玩了会木盒觉得无趣,于是手掌赤红一闪,木盒就已经化为灰烬,带着点点火星落在了青石路面上,冷风吹来,烟消灰散。
“别玩了,把手套戴好。”
“嘿嘿,姐夫,这大半夜的又没有人看见,你让我再玩一会。”
小孩儿贪玩,大人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警示着四周,不放过一丝动静。
第四章 王落雨
一个时辰匆匆而过,天边也开始泛红,白夜洗漱完毕后正坐与桌前,木老端来一大碗粥饭,放在了桌上。
“公子,先吃碗饭吧。”
“子鸣还没起?”
“恩,这不!昨夜睡的晚,公子你就让他多睡一会吧。”
白夜眉头一皱,这小子越来越会偷懒了,晨炼都敢不放在心上,迟早有一天我得好好教训他一番,昨夜居然把锁妖环口诀念错,我教了他至少不下五遍,就是头猪怕也记住了吧!他怎么就记不住?都怪他那光头师傅,对,肯定是因为那光头,自己不务正业还带坏子鸣。
白夜心中如是想着,脸上表情换了又换,看的木老莫名其妙,心道公子昨夜捉那雪山冰蟾定费了不少力,于是盛了一碗粥放在白夜面前。
白夜顺手端起并开始喝起粥来,然而刚吃两口便难以入肚,桌子上这一大碗小米粥乃是木老亲自煮的,火候欠佳,水少米多,有点稠,也没个下饭的菜,因此味道实难苟同,木老大口喝着,无管其他,白夜看他喝的有滋有味,也不好意思说难吃,最后硬是扒了两口方才放下碗筷。
“白大哥,吃饭呢。”
还未离桌白夜便听见一句甜彻心底的白大哥,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落雨那那丫头来了。
一个半大姑娘穿着花衣,提着竹篮,正慢步走进屋,她便是河对面王叔家的闺女,王落雨了。
王落雨今年十五岁,算是成人了,整整比白子鸣高了一个头,生的是相当俊俏,虽然不懂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但洗衣做饭,铺床叠被,那干的可是让人没有二话,亭子里多少人红着眼,想要把这娇滴滴的小美人娶了回去,于金屋藏娇,以享天人之乐。
晨间露水颇多,为了避免弄湿了裤腿,王落雨可是提着裤子走过来的,但鞋子却是湿透了,白夜看的心疼,这丫头这么早来就是为了洗几件衣服?
“落雨,等会从我床底下多拿些银子,回去后到镇上给自己买双漂亮的鞋子穿。”
“恩,知道了白大哥,那我去洗衣服去了。”
王落雨转身去了楼上,将白夜这两天换的脏衣服统统拿了去,然后又到木老房里,最后才去了小子鸣屋里。
“白子鸣,快醒醒,快醒醒……太阳都晒屁股了,赶紧把裤子换了我好拿去洗。”
白子鸣被王落雨吵醒,然后裹着被子如临大敌,雨儿姐竟然要脱他裤子,堂堂男儿怎能如此不堪?而且眼前这人可是他发誓要娶过门的未来媳妇。
“雨儿姐,别动手,别动手……你先出去,我自个脱。”
“呦!白子鸣你还怕羞不成?去年我还帮你洗澡呢!你脱的光光的,什么地方我没看过?”
“雨儿姐,你……”
白子鸣欲哭无泪,不过王落雨说的倒是实话,这几年还真多亏了她。
听着这姐弟俩的欢声笑语,白夜心中尤为安宁,想想这些年来所做所为,所闻所感,他内心深处早已平静如海,难起波澜,但是像这样片刻的宁静却是他渴望而触之不及的。
屋内,白子鸣最终还是被王落雨扒掉了三角裤,躲在被窝里不敢出来,之后王落雨提着竹篮,去了河边,槌起衣来,木老收起碗筷开始在柜台里写写算算,白夜把大厅内的桌椅板凳统统摆齐后便无事可做。
“子鸣,该起来练功了。”
“姐夫,你让我再睡一会。”
白夜无语,这小子……
沧南渡口位于七里河与沧水的交叉处,岸边停着大小船只,不下五十来艘,岸上建有几排仓房,加起来足有十数亩,用来临时囤货。
“啧啧!这是谁家的闺女,这么水灵。”
一位黄衣精瘦男子盯着正于河边洗衣的王落雨,两眼发直。
“我说老弟,你干活就干活,瞎瞅什么?那姑娘可是全爷看上的,你想想就行可别乱来,不然惹祸上身。”
“全爷?哪个全爷?”
“怎么,老弟你新来的?连全爷都不知晓?”
“这不,刚来不到半月,老哥你和我说说这位全爷是哪路神仙,以免小弟不知,冲撞了人家。”
“也好,晌午你做东,去那醉翁楼请我喝上一壶,老哥我就与你细说如何?”
“好好,全听老哥你的,小弟初来乍到,还望老哥多包含。”
“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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