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尘劫》免费试读_东有乔木林
序
“咚…咚…”
“隆…咚咚…”
苍凉的北风在呜咽中吹过,将阴霾的黑云压向大地,在那呼啸中、在那暴虐中……一道道沉闷鼓声在苍穹中回旋。
这声音带着魅惑,似可穿透了灵魂,心脏的跳动仿佛也随着鼓声的韵律,随之愈发的沉闷起来。
那大地,是雪白的,冰封千里的白雪,若银装素裹,遍地荒凉,那天空汇聚的乌云,则如来自永夜深渊的凝息,它望着大地,望着那一片雪白,
很快,天空落下了第一滴雨水。
似乎一切有了开始,便在无枷锁,它如决堤的水,倾泻的洪……疯狂的肆虐,无休止的宣泄。
整个世界宛如一副画卷,构成画卷的笔墨,只有苍凉的白……和悲壮的黑。
这似乎是一种极致,也似永恒。
在那银色的大地上,昏暗的苍穹下,濛濛的水气中,有一个城池的虚影,它如永恒存在,斑驳了岁月,沉沦了时间,如巨兽威临。
“坛高起……为阳,坎下陷……为阴,以玄阳为祭,以阴罗为祀,以吾太古三族大祭司之名,铸九塔祭天!”城池正中,有一座九层高塔,这一声喃喃的话语便是由那高塔的正中传出。
夹杂在飘雪中,似与风儿交错,又似与天地融合,隐隐有些模糊不清。
“祭日于坛,祀月于坎,点太古魂……”蓦然间,那声音再次传出,虽然沙哑可却有无尽威严。
祭台下方,此刻有无数模糊不清的人影,望着高塔最上方,默默的站着,他们环绕在高塔四周,平静的凝视祭台,只是,在这平静中,却有一股深深的恨与悲哀弥漫。
他们眉心有一个淡淡的光点,光点不亮,却足以让他们绝望。
随着这一声话语传出,苍穹东南西三个方向,蓦然出现三道巨大的虚影,虚影隐藏在谜雾中,远远的,只能看出轮廓。
但就这三道虚影,似天威存在,每一个虚影的气息,在天地间,苍穹中,轰轰回旋不断,仿似这三座虚影的出现后,整个世界便在无其他。
祭台的最高处,有两座石台,其中一处躺着一位女子,她
双目紧闭,仿佛熟睡一般,在她的另一侧,则是一位男子。
此刻这男子的目光,一只在那女子身上停留,久久不曾散去,三千青丝,碧霞罗衫,柳黛弯眉……男子的目光一一在女子身看上去,似乎要将她的容貌深深刻在脑海。
“阴罗之灵为阴,祭!”
蓦然间,随着祭台走出一人,那苍老的沙哑之声再次传出。这人影全身笼罩在黑袍内,其脖子上挂着三颗颜色不一,散发朦胧之芒的水晶头骨,头骨晶莹剔透,纹路清晰可见,在其声音飘出的刹那,三枚水晶头骨,骤然一亮,祭台下方,无数人影中,其眉心光点蓦然一闪,骤然中轰轰破碎。
仿佛吞噬一般,自头顶至脚底,更是在那破碎中,带着其内的魂,飘向祭塔那女子,最终融入其内。
刹那间,一股悲哀的气息在那无数人影中骤然弥漫开来,不多时,随着光点的融入那人影已然清晰可数。
作为祭品无法反抗,他们没有挣扎,目光更是平静,甚至没有丝毫的反抗,似乎这一切对于他们来说,似有可无,但唯一存在他们目光中的,是看向祭塔上那男子深深的无奈与悲哀。
“太古魂为灯,阴罗灵为引,归!”蓦然间,那黑袍老者一点眉心,同时口中吐出一口精血,一指融入祭台上女子的虚影,肉眼可见的,一个诡异的符号凝聚在虚空。
“以三族,皇尊血脉为源,开源界天路。”黑袍老者再次双手掐诀,猛的一拍胸口,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此时这血液为金黄,右手虚空一划,飞快的在那金色血液中打出指诀,顿时,一圈圈暗红色的波纹四下荡漾,化作无数诡异符号,融入祭台。
随着这诡异符号的融入,女子的身体在缓慢消失,最终化为一盏散发奇异波动的黑色古灯,那古灯悬浮空中,似好似天地一般,再其出现最终凝实的过程中,整个天地似颤抖一般。
大地龟裂,裂开无数深不可见的裂缝,阵阵金黄的熔岩自那裂缝疯狂的喷涌而出,与此同时以祭台为中心,一股股毁天灭地的气息,自那古灯四下蔓延。
古灯出现的瞬间,苍穹下屹立着的三道虚影,也出现了一丝微弱的波动,这波动不是被古灯影响,而是来自他们内心,这气息是一股激动与期待。
虚影的齐齐抬头看向古灯,那目光灼热,甚至带着一丝贪婪,少见的,他们最终却没有抢夺。
“魂灯成,天路开。”黑袍老者再次咆哮,他将脖子上三个水晶头颅,向空中猛的一抛,刹那,三枚水晶头骨,轰然破碎,迅速融入那古灯之中,此时,古灯的光芒不在暗淡,而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发出灼热之芒,同时古灯迅速的颤抖,仿似达到极限一般。
不多时,在最后一个水晶头颅完全融入后,那古灯猛的一颤,发出嘶鸣,猛的冲向天际,似要冲破枷锁,似要打开另一个世界的药匙一般。
其速度之快,转眼间就是万丈高空,轰鸣回旋中,苍穹仿佛破裂一般。
在此时,整个大地的生灵,似有了感应一般,均都神色呆滞,齐刷刷的看向古灯冲破天际,天地震动,轰鸣之声向八方回荡。在古灯达到极限的高度,一层淡淡的枷锁,仿佛束缚一般。
这枷锁,仿佛一张巨网,每条组成巨网的丝线,自虚空弥漫而出,将古灯老老束缚,渐渐的,那古灯最终停下。
此时,枷锁的后面,则是一处朦胧的空域,那空域中星罗密布,无数巨大的星球在缓慢的转动着,而古灯下的世界,仿佛静止一般,就连那雨,也生生停在半空。
但是,这巨网以及组成巨网的丝线,大地上无数生灵,他们看不到……三道虚影同样看不到,唯一能看到的只有那黑袍老者和祭台另一处的男子。
“那是……家的气息……”祭台上,男子目光悲哀,看向空域,看向那由无数星球组成的界域,充满了深深的思念,他留恋的看了一眼女子化作的古灯,最终看向黑袍老者,目光渐渐冰冷。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是如何获得打开虚界的方法,但是在这虚界中,你阻止不了,吾以三道真界极光为代价,施展大梦之术,沉沦时空,
终有一天,它会带着我和她回去的……”张狂中,男子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其眉心一闪,三道金光飞出。
似牵引一般,那古灯无数魂中,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女子虚影,她望着男子,轻摇螓首,双眸好似有泪,但最终轻轻一叹,默然不语。
“大梦,道往昔。”男子口中喃喃低语,随着这一声话语传出,三道金光猛的一闪,蓦然消失了,好似从未存在一般,再也无法找到任何存在的痕迹。
与此同时,天地轰然一动,从静止中恢复,这一静止的过程极为短暂,只有十息,除了那祭台老者与魂散的男子,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察觉。
仿佛,整个世界被生生抹去了十息一般!
“那是……界的气息!它……果然存在。”三道虚影望着空域,目光露出激动之色,虚影一闪,最终凝聚化作三个身穿金袍的男子,他们呼吸急促,目光灼热,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迅速奔向古灯,奔向古灯后的空域。
“不!!!”
不知何时,古灯出现了一丝裂痕,那裂痕自第一道裂缝出现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不一会,便布满整个古灯,同时一股清脆的咔嚓之声随着裂纹,不断回旋。
轰然中,古灯破碎,最终化为点点星光,消弥于空中,与其一同消散的,还有那巨网枷锁之后的,空域。
三道人影心神震动,似无法相信,紧接着身子一颤,生生止住,他们口中喷出道道鲜血,发出凄惨的咆哮之声,洞彻苍穹,似天威般回荡,不止。
“家……回……回……回家……”天地中,一股微弱的声音在弥漫,这声音低沉,几乎难以察觉,唯一的,只有那声音中,深深的执念,似在心神冲击。
第一章 魂牵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秋意微薄,却已透出萧瑟,冥冥的薄雾中,在那山间小道,枝叶早已凋零,天色昏暗,万丈霞披的晚暮下,一群乌鸦落在枯藤缠绕的老树上,发出凄厉的哀鸣。
余晖映照中,整个山头也似金光点缀,小桥流水哗哗作响,不远处的一处山中小村,升起袅袅炊烟。
晚霞的云似乎没有风儿相伴的缘故,那炊烟直上云霄,远远看去,一处处,一排排,炊烟孤起蒸腾,直冲云巅。
一如众多隐藏在山间的村子,百十户人家,依山而立,民风朴实,这是一个极为平凡的一个山村。
不远处,村头的古井旁,有一个少年人正斜靠在一旁的枯藤上,那枯藤枝叶凋零,早已褪去枝叶,蜿蜒凸起的树皮如同古稀的老人,透出一丝迟暮之意。
古井旁放着一个木桶,那木桶不大,但相对于此时的少年来说,颇显沉重,此时的木桶装满了带着秋意澈寒的井水。
那少年眉清目秀,身子单薄,略显羸弱,与这秋意格格不入,身穿一件粗麻的上衣,或许麻衣并不合身,甚至有些过分的宽大,更像是一个壮年汉子的衣服,一束碎步的腰带自胸口系起,将麻衣裹着身子饶了两圈,这才略显与羸弱的身体契合。
他坐在枯黄的草地上,斜靠着枯藤,目光看向天边,神情专注,若不是一双灵动的眼眸,略微闪动,远远的,整个人看去,更多的则是一股呆滞。
晚霞的风,吹过天际,似乎没有任何力气,带着慵懒,带着无力的垂暮,轻轻的飘过,枝头上,最后一片将要凋零的枯叶,也无法掀起一丝波澜。
他坐在那里的双手放在腰间,紧紧的抓着一张泛着枯黄的羊皮革书,革书似乎因为少年无意又或者有意的出神,早已不在平整,变得有些扭曲褶皱。
少年的心不静!
“为什么爹爹一直不同意我学习仙术呢?村里的先生说了,学习仙术可以成为仙人呢!”少年轻叹一声,收回思绪,望着手中的革书,慢慢打开,一字一字的看着。
“可为什么大伯又偷偷的给我仙人修炼的方法,还要我不要告诉爹。”少年神情暗淡,带着久久无法释怀的疑惑,慢慢的放下手中的革书,再次抬起头,看着远处有些漆黑的天空,再次发起呆来。
这革书,他早已记得滚瓜烂熟,若不是他的父亲不同意,少年早已按照大伯的意思学习起来,这是仙术,仙人修炼的法术。
他虽然好奇,虽然渴望,但对于父亲的再三告诫,他不敢违抗,这不是因为乖巧,也不是因为率真…….而是他不想看到,漆黑夜幕降临下,娘亲熟睡后,在冰冷的夜风中,孤独的院子内,父亲一人饮酒,独醉。
少年虽然不理解,父亲为什么爱喝这种苦涩辛辣的酒,可他深深的知道,从记事起,无论阴晴圆缺的月色如何,孤无一人的院子中,在那寒风里,总有父亲萧瑟的身影。
这少年,名叫苏牧。
吹来的秋风,带着丝丝微薄的凉意,少年凌乱的长发,在风中起舞,遮蔽了他的面颊,就连身后依靠的枯藤,也似抗争一般,斑驳着秋意。
蓦然间,天地乌云滚滚而来,不多时,乌云汇聚,晚霞消散后,整个天地已然一片昏暗。天空在咆哮,又似乎在怒吼,敢于反抗它威严的一切,风云残卷,枯藤的枝条仿似到了折断的边缘。
“大黄!”欣喜中,苏牧一把将身旁的大黄狗抱在怀中,轻轻的抚摸着大黄狗脏兮兮的毛发,郁沉的面色一扫而空。
“你这只臭狗,我还说今天你又跑去邻村祸害人家的母狗呢,等你到现在,天都快下雨了,再晚一些,今天可就摘不到药草给娘亲熬药了,等回来看我怎么收拾。”苏牧嘴上虽然严厉,可手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停顿,他一边斥责,一边在大黄狗的身上一遍又一遍的梳理着杂乱的毛发。
那大黄狗摇首祈尾,龇着牙咧着嘴,发出委屈的吼声,但其双目却是透着狡黠的灵动。它伸出滚烫的舌头,在苏牧的手掌上来回舔舐,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再祈求亲人的谅解。
很快,一人,一狗,便在那暴雨来临前,迅速向山中狂奔。
“大黄,快一点,马上就暴雨了,趁着暴雨前如果我还能采摘足够的药草,今天就饶了你,不然就把你送到村头的屠夫家里。”苏牧一边跑着,一边做着鬼脸,回头望着紧追不舍的大黄狗。
“呜呜呜。”那大黄狗立刻身子一颤,发出呜咽的吼叫,疯狂的摇着尾巴,身子一动,如闪电般,一跃至少年前面,爪子放在地面,连连嘶吼几声,一脸的委屈,眼巴巴的望着苏牧。
苏牧咧嘴一笑,那笑容中,带着深深的满足。
很快,在一阵足以惊天动地的轰鸣回旋声中,天空落下了第一滴雨水,转眼间,整个天地便沉浸在一片濛濛的水汽中。
瞬息间,暴雨倾盆,狂风骤然而起!
“娘亲入药的草药还差最后两株。”苏牧双眼露出欣喜之芒,他快速的攀上不远处,另外一处凸起的石块,右手猛地一用力,狠狠的抓住,借着身子腾空的瞬间,一跃之下,将生长在裂缝中的一株药草,一抛到身后的背篓中。
天地中轰鸣回旋,雷光隐耀,一闪中,迅速划过天际,短暂的白昼后,紧接着,天空又是漆黑如墨,一片阴沉。这一片山脉中,远远看去,如同远古神魔将要苏醒的前兆,发出惊天的怒吼咆哮一般。
豆大的雨水自天际垂落,那贯穿的力道,落在苏牧身上,如同巨石落下,宽大的麻衣早已浸湿,和皮肉粘在一起,双眼也被雨水灌入,整个视线模糊一片,仿若朦胧。
苏牧此刻攀爬的动作更快,几乎就在上一波骤然而降的雨水,落下的瞬间,他的身影就已来到了地面,等候多时的大黄狗在苏牧前脚刚一着地的瞬间,发出兴奋的吼叫,一窜到苏牧的身边,紧紧的咬住苏牧的衣角,回头看向村子的方向。
大黄狗双眼明亮,那灵动之色更加浓郁,脏兮兮的身体裹满了泥浆,原本棕黄的毛发,此刻也变得乌黑一片。
“大黄,别急!还差一株药草哩,郎中说了,这药汤可不能少了一味药材。”苏牧伸出双手,拍了拍大黄狗的额头,喃喃说着,他的目光却是没有丝毫停留,望向濛濛水雾中,山体的另一侧。
视线所及,那山体陡峭异常,其上乱石交错,山体向阳,风吹雨化,石块呈现不规则的形状,更是带着尖尖的棱角,看起来触目惊心。
没有丝毫犹豫,苏牧将湿漉的头发挽在脑后,撸起袖子,来到山体下,手指紧扣石块,抬头看向半腰,目光炯炯。
“最后一株药草。”喃喃中,苏牧脚下一动,攀上石壁。
大黄狗呜咽几声,后抓着地,一屁股坐在地面,它抬起头,望着苏牧,那目光似偷着担忧,它一动不动,如同守候遥遥的望着,直到苏牧的身影完全消失。
片刻后,乌云滚滚,雷光已然渐多,轰鸣中,一道道雷蛇自虚空划破苍穹,天空好似也裂开一道裂缝一般。
风更大了……
那狂风呼啸而起,吹动这山石草木,仿佛地动山摇,欲将大地生生拔起,震颤中,带着无可匹敌毁天灭地的场景。
暴雨中,狂风里,苏牧紧紧扣着山壁,他咬着牙,慢慢的挪动身子,本就因风吹日晒而变的有些光滑的石块,此时更加的光滑了。他的右手也在慢慢的攀爬中,被割破了一道裂口,血液的腥味,顿时弥漫在这水汽中。
那鲜血与雨水融合,连城一道淡红的水线,向着下方流淌,此刻苏牧的目光没有分心在右手,而是盯着头顶那一处凸起的石岩,双目露出喜色。
五丈、三丈、一丈……三寸。
石岩的下方,一株散发绿意的小草,这是一株药草,它似乎也因为惧怕风雨般,蜷缩着枝叶,弯曲着根茎,躲在那风雨触之不及的角落。
渐渐的,距离那一株药草越来越近,苏牧内心的喜色更浓,已然流露在脸上,嘴角挂起笑意。
“娘亲的药汤终于齐了。”欣喜中,苏牧猛地一伸手,抓向药草。
但就在这时,却听一声尖锐的嘶鸣蓦然而起,紧接着一道拇指大小的黑影,从石岩阴影处骤然爬出,约有一个拳头大小,半丈长的黑色蜈蚣,一闪而过。
苏牧惊呼一声,身子一颤,脚下的石块骤然脱落,紧接着他身子腾空,而后又迅速落向地面,此刻,他坠落的高度,距离地面足有七八丈,可想而知这一甩之下,不死既残。
惊呼中,苏牧面色一狠,再其落下的瞬间,铆足全身的力气,伸手一抓,那一株药材自根茎折断,被他牢牢攥在手心。
耳畔呼啸的风声回旋,如同厉啸,令苏牧的耳膜胀痛,脑袋也是轰鸣一片,嗡嗡作响。
“呜呜。”苏牧坠下的瞬间,一直守候的大黄狗,哀嚎一声,猛地跃起,狠狠的对着苏牧撞去,借着这股反冲的力道,苏牧的身子硬生生被偏离了几分。
“咔嚓嚓。”
枯枝破碎的声音回旋不断,一人,一狗,最终一同落在山体下的灌木丛中,苏牧也随着心惊胆寒的焦猝,昏迷过去。
大黄狗也重重的落下,与山石撞击,身子发出一阵闷响,它口中发出阵阵低声的呜咽,挣扎中爬向苏牧。
大黄狗口中哀嚎,双目露出担忧之色,伸出长长的舌头在苏牧的面颊,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的舔舐着,似要将苏牧唤起。
- 5星
- 4星
- 3星
- 2星
- 1星
- 暂无评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