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肩而过》——我的孤独老猫
第一章
我总以为把自己放在一个偏远不知名的地方就会忘记那些不愉快的过去,我想也许记忆会是有距离的吧,走的远了就慢慢淡忘了,于是,我便辗转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小镇,我尽量将自己的圈子控制在很小的范围,结果就小的只有那么三四个人与我保持着不定期的联络。
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一般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走路,原来一个人可以做很多事情,一直很安静,除了它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外其他还挺符合我的要求,它的那个缺点就是这个小镇属于青岛的下辖范围,所以它经常以青岛自居,街头到处都是叫卖的小商小贩,流浪狗和垃圾随处可见,但是一提到青岛,好像人们脑海里首先想到的永远都只是那一大片碧蓝的海湾以及一栋栋现代化高楼大厦,这样美好的画面。
一旦有朋友听说我在青岛,他们在电话那头总是表现出一种颇具惊讶的口气“啧啧……青岛耶”,在他们看来一提到青岛那就必须是像有着青岛奥帆赛,海滨浴场,海底世界那样的地方,每一次我都很尴尬的告诉他们其实我所在的地方只是与青岛占了个边罢了,就一个很普通很小的镇子,到处都能听到狗的叫声,早晨起来不用闹钟便有公鸡将你唤醒,就是那样的一个小镇,老实说他与青岛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也不知到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就像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将要去哪里结束一样,一毕业就陷入了深深的泥潭,从学校出来,我就像渔夫培育的鱼苗,终于被噗通一声倒进了江海,在那样一个新奇的地方我拼命的游来游去却始终找不到一块安静的水域,游荡了好久好久,终于决定在这个小镇上安静找份工作了。
我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服自己,于是在精神上困乏的我找了一份合适自己体力的活,我总结一个道理:不能让自己闲的时间太长,闲下来就会想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前对未来的美好幻想总是在不经意间重现在脑海里,只有让自己不断的忙起来我才会暂时忘记一切吧。
在这个地方待了一段时间渐渐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就像当年去很遥远的北方上大学一样,我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跑的那么远。有时候我在想这两者到底有什么样的差别呢,也许当年走那么远是为了去实现自己的梦想,而现在躲的远远的却是为了逃避曾经那死去的梦吧。
目前的生活很是简单,每天都是机械的上班,吃饭,下班,然后在上班,吃饭,下班,就像集市上卖的电动机器人一样就只会重复那几种简单的动作,周而复始,不知疲倦。偶尔想起远方的家,便会随手打个电话,但是让我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电话那头老爸无休止的催婚,每当说到这个话题我就莫名的沉默了,就像突然被偷走说话的本领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老爸没有办法也只好叹了几口气就匆匆的挂掉了。毕业都两年还没找到女朋友着实让老爸很上火,他经常说我“头不秃,脸不麻的怎么就没能找个女人”。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学的确是个培养感情的好地方,我努力的回想自己曾经的四年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但是不久便被那片灰色的天空笼罩了全部,我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算得上谈过一场恋爱,我只记得那个女孩青涩的脸庞,现如今也只有从梦里偶尔才能邂逅她的的样子,不管怎样都是模糊的,再也没有校园里的那样清晰了。来到这个小镇就是为了让自己尽快忘记过去,想从新开始另一种生活。
我上班的路上会经过一个邮局,走过一条两边长满高大山毛榉树的水泥小道就可以远远望见我工作的地方了,每天在我忙完的间歇期间我都会望一眼斜对面的一户人家的门楼前的一位将近古稀之年的老人,我之所以对他产生兴趣是因为他有一项本领很是让我佩服,就是他可以一整天坐在一个地方眼睛盯着某一个点直到黑夜逼近看不见为止,我去的时候他就那样坐着,中午休息的时候他还没有动,晚上下班的时候依然执着的那样盯着,从来不跟任何人说话,好像他要从那个点里寻找到什么似得,我想至今还是没找到什么吧,仿佛一尊雕像,他的表情始终如一的定格在那一张因为岁月而扭曲的五官上。我突然意识到这样的晚年是多么的悲凉啊,那个年代的人,他们既不识字也不会上网,就只能这样空对着影子孤独终老,一想到那样的晚年我的脊背就像被人灌进了冰凌一样战栗不止。
不知为何我越是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就会越想的很多,工作的地方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经理,他是我的领导,一个女汉子,还有一个姓林的实习生,我说过我的生活圈子里仅有的就这寥寥数人而已,对于他们我暂时不想扯得过多,我其实是一个不愿意过多关注别人生活的人,喜欢活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一个人过清净的日子。在我没有打算去郑州之前一切都是那样的顺其自然的被时间安排着,一年前我刚从郑州逃离到这里来,并没有想到很快的又要回去了,只是觉得一切都是一场梦而已。
每当我路过邮局门前的时候都不会忘记看一眼那个漆着绿色油漆的大邮筒,生活在这样一个数字化的时代里,写信多半以显得有点过时了,之前我也只是偶然的机会看见过姑姑上学时的家书,几张泛黄的格子纸,还有那带着墨水味秀气的钢笔字,其实那不仅仅是几页纸那样简单,在那个年代信就是他们的全部。到了我这一代信似乎已经被淘汰了,我也从未写过信,就算写了也不直到要寄到什么地方,或者说寄给谁。那一天我突然很想写信,虽然不知道写点什么,又要寄到什么地方,但是对邮筒产生浓厚兴趣的我就要寻找一下往里塞一封信是什么样的滋味。
于是我就回去胡乱写了点东西,然后把信纸折成四四方方整齐的形状,小心的放进信封里,没有贴邮票,没有地址,也没有署名,就这样站在邮筒前轻轻一推,信封就轻飘飘的钻进了那个黑漆漆的缝隙里。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了,起初我还很是兴奋,总是期待着有一天我会收到来自远方的回信,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日子还是老样子,路过邮局的门前我依然不忘看上一眼那个矗立的大邮筒,空空的等待了好多天,想想自己那可笑的行径却又无端的伤感起来,后来又陆续写了几封投进邮筒,结果可想而知都是石沉大海。
还是每天都路过那个绿色的大邮筒,清晨它静静的等候在那里,估计除了我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它的存在,邮局门口往来的人们也都是揣着钱进进出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邮局竟然失去了它原有的本能吗?人们匆忙的脚步始终都是为了钱而奔波着,那个绿色的箱子于是也成为了一个象征性的摆设,我想除了我向里扔过几封无名信以外它应该不会再有任何其他的奢望了吧,也许那个一动不动的家伙会像我一样觉得很孤独呢。
我在这个匆忙的社会里挥霍的仅仅是些许似水年华,而邮局则埋藏的却是整整一个时代。
有时候看着它我还会幻想会不会突然有一天收到某人的来信呢?我很期待那样不切实际的想法在某个美丽的黄昏来临,我于是买了啤酒一个人坐在窗台上,一边啜着冰凉的青岛啤酒一边等待着我那个远方梦,可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收到任何有关信的消息,眼看着那绿色渐渐的侵蚀了整个大地,只是我的世界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混沌。
第二章
准备去旅行了,我特意向老板请了几天假,也不是纯粹为了旅行,因为觉得心里有股莫名的伤感想出去散散心,在网上定好了票,还好我出行的时间段不是黄金期,有多余的座位,不至于像往常那样一站就是一整夜,想想都很可怕。
事出有因,真的是那么回事,渡边不是因为直子的死一个人漫无目的横穿了整个RB,还好RB国不算大,转一圈也不过是从天安门到BJ的那段距离罢了,我并不是因为像渡边君那样悲痛才出去旅行,其实我倒觉得自己有点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一幅可怜楚楚的样子,常常是望风悲秋,触物伤情。也是啊,快而立之年的人了,事业没有,爱情遥不可及,这多少都会在心底刺痛某根神经。也许这对于一个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到没有过多的阴影,可是关键自己却背负着一个大学的虚名,以前为了那张纸费劲了心血,后来才发现那张薄如蝉翼的文凭像是一座大山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在加上电话那头不安的的催促,有时候真的让我坐立不安,夜不能寐,索性我就决定外出放松放松。
脱掉工作服,换上一套干净整洁但不算全新的衣服就直奔火车站。汽车一路很是颠簸,就像漂在风浪里的轮船摇摆晃动,还好,不论坐车还是坐船,我一贯都是稳如泰山,这好像是上天特意眷顾给我的唯一才能。我要提前半个钟头到达火车站,在这个城市坐火车跟别的地方有点不一样,乘客检票后要沿着车道走上长一段距离才能坐上火车。这里的人不是很多,拉着各式各样的箱包,穿着缤纷的服饰,我们大概向前走了一里多路程还不见有火车的影子。傍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意肆意的透过衣领往我的脖子里灌,一股女人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然后一个长发飘飘的倩影拉着一个紫色的皮箱掠过我的身边,那女的个头跟我差不多高,只是步伐有些急,匆匆而过,我到没有机会看看她张的什么样子,不过身材和个头倒是搭配的很是匀称。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我们被要求站在路桥上等待火车的到来,桥下是一条宽阔光滑的柏油大道,飞驰的汽车从脚下呼啸而过,不久便消失在路的尽头。此刻的天空空旷而又深邃,西方边际大如磨盘的一轮夕阳正在给这座城市缓缓的拉上一天的帷幕,四周的云层和高楼大厦被残阳烧的火红,不久只剩下淡淡的剪影渐渐的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一个声音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只见一位苗条的女生,背着一个深蓝色的双肩包,站在我的不远处,她正在和身边的女孩聊着什么,花白的牛仔裤搭上一件淡黄色的紧身衬衫,正好彰显她那曼妙的身姿,丰满的臀部让她的线条更加突出,一蓑马尾辫随着她身体的动作摇摆上下跳动着,很是可爱。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厉害,当我在注意她的时候,她也时不时的扭过头看看站在桥栏杆边上的我,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看了不禁心动,也许男人见到漂亮女孩都是这种反应吧。
她用的是古龙香水,淡淡兰草的幽香更显女孩的端庄,不似刚才那个女的那般张扬。她一会把手插进裤兜,一会又踮起脚尖望向远方,一会用手捋一捋跳动的马尾,一会又转过脸跟身边的女孩搭讪,她一定还是个学生,我心里想着。而在我左边的这位女士显得就不那么招人爱怜了,一身淡绿色的连衣镂空短裙,与这个四月的黄昏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一头金黄色的等离子卷发就像没有修剪过的藤蔓一样杂乱无章的攀付在墙壁山,耷拉下来,左右摇摆,两条白皙的大腿透过裙摆若影若现,因为那身脆弱的装备无法抵抗这黄昏的凉意,那位女士正从皮箱里翻出一件灰色的呢子大衣往身上披,能够直面周围不时抛过来异样的眼神,看来她穿的已然是一种境界了,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旁人再不理解,再觉得另类,对已自己来说都是正常的,这个世界外人走不进去,同样自己也懒得出来。
一声长长的汽笛划破了我们这个小世界安宁的秩序,这才看见不远处的那个庞然大物缓缓驶来,不一会人们就四散开来,带着行李奔向各自的车厢,先前的几位姑娘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也拿着票找到了自己的车厢,此时又一位白净的女孩出现在眼前,白色的毛领让她显得更加俏皮可爱,双手十指上染的是粉红色指甲油,就如同十朵鲜艳的小花点缀在指头,她不时用手捋一下滑到额头遮住右眼的长发,那动作好比是西施在清溪边浣纱般迷人,我走在她后面很显然升起了怜爱之心,就如同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睁开眼睛一样,看见美女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抱着那么沉的行李,
让那个走过身边的男生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帮她,于是我提起她的粉色皮箱跟着走进了车厢里,女人漂亮的脸蛋莫名为男人鼓足了上前谄媚的勇气。挤上了火车,那姑娘朝我笑了笑,连连说了两声“谢谢啦”,额头上的流海一卷卷的滑过眉梢遮住了右边那只骨碌碌的大眼睛,我很显然被那海浪震撼了,愣愣的站在原地忘记了该怎么表达“不客气”,但是我依旧故作镇定,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所有能用在此刻的词语,这下才后悔自己怎么不多读点书,一会语无伦次的从唇齿间挤出了“没关系”三个字,这三个字廉价的声音低的差点连自己都没有听见,还好总算圆了场。我们一前一后缓缓的在车厢里移动,没走多远她就找到自己的位置,我只好继续往里挪,终于我也顺利的坐在了松软的椅垫上,放下背包,靠在椅垫上长长的松了口气。
一抬头很自然的又瞥见了刚才那个姑娘,可能是因为车厢内燥热的空气,她随手脱掉了那件带有白色毛领的外套,手里抓着那只粉色的皮箱,有力无气的试着提了两次想把它放到行李架上,但是都失败了。此刻刚才车外的那一幕附带着巨大心里波动的场面悄悄的又在车厢内上映了,坐在姑娘对面的一个帅小伙立马战了出来,撸了撸衣袖很是利落的将那个皮箱举过头顶,干净利落的放到了行李架上,看来那皮箱也因为姑娘的颜值受宠若惊了,然后姑娘同样给了男孩一个甜甜的微笑。
火车慢慢的滑动了,车厢内的空间也因为清凉的新鲜空气注入而让人顿感细腻,清爽。
我做的是三人位,三个大男人,我坐中间,有点紧凑那是肯定的了,我起身将背包放到行李架上,复又坐下来注视着周围的人群,我的右手边也就是靠窗子一边坐的是一个约莫四十岁上下的男人,长得粗壮结实,黑黝黝的皮肤锃亮的发着光,如同刚上过油的皮鞋,袖子卷在胳膊肘上,左手臂上有一块很深的烫痕,一大块皮肤因为坏死扭曲褶皱着,他手里拿着老式的诺基亚手机,眼睛一直很专注的盯着屏幕。我的左边是一个瘦高大概五十多岁的男人,当然他并没有里面那个男人黑,但是那张脸分明刻满了岁月艰辛的痕迹,双手也因频繁的劳作而显得干涩枯黄,指甲缝里深深的嵌入黑色的污渍,不是他不爱干净,那种黑色是长年累月干活所造成的,它已经成为指甲的一部分了,怎么能够轻易洗掉呢,他朝我裂开嘴问道“去哪里啊,小伙子?”操着一口浓浓的HN普通话,听着甚是亲切,眉宇间的皱纹也因为笑容而扩散开来,就如同大雨过后的黄土高原,沟壑纵横,绵延千里。
“郑州”我简单的回答了一句,
“你是HN人吧”他不经意的笑着说,
我心中微微一震,就两个字,而且我自认为自己的普通话说得还可以,但他却立刻分辨出我是那个地方的人,真是印证了那句古话“姜还是老的辣”。
他很善于言谈,我得知他是HN开封人,在SD打工。坐在我右斜对面的是一个戴着一副眼镜西装革履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看起来像个有识之士白皙的肤色,一看就是没有经历过多少风吹日晒的人,他不时从口袋里掏出iphone把耍,他的坐姿和面部表情依稀透露着他为人处世的圆滑和老道,第一眼看到他我就无油的心生不快,可能是因为曾经或者目前我对自己身边像这种人内心由来的厌恶所致吧,我总觉得这种人是披着华丽的外衣,一幅道貌岸然的嘴脸,只是在上司面前玩弄虚假的手段,通过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来满足内心膨胀的欲望。开封人和我对面坐的是他的工友,他们聊得很是投机,座位下面摆满了几个白色的塑胶桶,开封人从里面拿出泡面和火腿递给对面的两个男人,位置下面堆了太多的东西,我伸不开腿,只好把自己蜷缩成一个舒服的姿势安静的听火车发出的哐当声。
火车在漆黑的夜色里穿行,呼啸而过,时而驶过城市的边缘,路边的明灯像是摄像机镜头的闪光灯,忽闪而逝,时而驶过荒山野岭,窗外的山石,森林淹没在恐怖的夜色里如同一座座石雕期期艾艾的默不作声。夜已经很深了,车厢内也安静了许多,我靠在车窗前望着空洞的窗外那里什么都没有,一块小小的玻璃将这个世界分割成两个空间,一边是明亮温馨的世界,另一边却是无尽的黑暗,而我就在两者的边缘,目视着外面那个漆黑的空间,原来黑暗目视着黑暗也只有黑暗罢了。
我此行郑州的额外目的是去见一个人,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家里给我介绍的一个对象,听说是老家亲戚介绍的,我们相互交换了聊天方式,其实我和她聊得并没有想象的要好,这一点我并没有告诉老爸,而老爸一直催着尽快去郑州见面,貌似我过去就能马上结婚,老爸的心事就可以落地了。我向来是一个比较腼腆的的人,不善于和女孩子搭讪,到了这个尴尬的年龄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很主动和对方聊起了qq,我白天没有太多的时间,主要是晚上下班以后,等我忙完差不多都八九点了,就给她发个表情或者一句问候,从文字里我能感觉到她也是一个不愿意多说话的人,我问一句她便简单的回答一句,有时候等了很久才给我发来一句简短答非所问的话,我们之间的对话就像是老师问学生回答问题一样枯燥无味,接触了一个星期,每次都是我主动找她,好像谈恋爱只是我一个人的事,跟她没有多大关系一样,有一天晚上我故意没有像往常那样给她发消息,结果就这样没有下文了,说实话我有点心灰意冷,这种关系很微妙,我俩之间有一层看不见冰冷透明的屏障,把彼此隔离开来,我在寒冷的冬日生火取暖,眼看着那一条脆弱的火苗即将消失在酷寒的白色世界里,我于是拼命的往上添柴,可她却又在此时让天空飘起了寒霜,为了保存那仅有的一点点星火,我只好踏上了去郑州的旅途。
旁边的开封人正在和他的老乡聊着什么,手臂上有烫痕的男人任然翻着手里的诺基亚,这回我瞥见了他看的东西,原来是一部小说名字叫“春外春色”,要是不注意咋一看还给当成了“村上春树”了,寂寞无聊的男人也只有暂时借着淫秽的文字刺激神经来打发空虚的时间。那个有识之士始终一言未发,只是在听到开封人鄙陋的对话时嘴角偶尔微微煽动,漏出鄙陋的笑意,那副卑劣的面孔就连克洛德弗罗洛都难以比拟。
顷刻之间一曲优雅的声乐从车厢内的喇叭流出,那是一支英文萨克斯乐曲,我上大学的时候听过,翻译成中文的意思就是《昨日重现》,车厢内的喧哗随之淹没在着优美的乐曲当中,仿佛被施了魔法一样大家同时哑口无言深深的沉醉其中。开封人也安静了下来,摸出手机翻起来照片,我把头侧过去看了看那些画质不是很好的相片,开封人没有停下来继续翻着看,当看到某两张的时候还不经意的会声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压的很低,仿佛藏在心底,但那绝对是纯真的笑容,是幸福的笑容。那些照片是一对新人的婚纱照,有所不同的是照片上经常会出现一个胖嘟嘟可爱的小崽子,大概一岁左右,我便好奇的问了一下,开封人告诉我那是他的儿子和儿媳,两年前结婚因为当时没有钱拍婚纱照,所以今年特意去SH补的,那个不到一岁大的小崽子就是他的小孙子,照片背景很美丽,有几张是在SH外滩取的景,我也明白了开封人为何笑的那么甜蜜。
不知道什么时候乐声戛然而止了,夜已经很深了,我感觉很困,两个眼皮貌似有千斤之力在压着于是就靠在椅背上昏昏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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