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陨天歌》——沉锈

第一章 少年自荒渊来

吼！

一声雄浑的吼叫回荡在雾森里，惊得许多低级凶兽慌乱逃遁。

一个巨大的身影飞速略过，本来厚重无比的雾气都是直接被荡开来，它速度虽快，身法却不高明，所过之处，合抱之木都纷纷被其狂暴的罡气撞得折断。一些来不及躲散的小兽几乎是瞬间便被踩成肉泥。

这是一头百年罡猿，向来栖息在雾森内围，可现在它却是向着外围奔逃。

一只灵耳兔似乎并不觉得体型巨大的罡猿能对它产生什么威胁，它可以灵活遁逃，因此有恃无恐。它在一颗大树旁停下，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黑暗。那是雾森深处的方向。

突然，它耳朵一竖，淡白色的灵光在它眼中流转。

下一刻，灵耳兔的喉咙里发出极其尖锐的叫声。它拔腿便跑，化作一道白光射出。

地面震动。

雾气被撕裂。

吼叫不绝于耳，一双双大小颜色各异的眼眸渐渐从雾森深处显现。

……

……

“怎么回事？”

雾森外围，来此狩猎的灵修纷纷讶然看向雾森内。

“叶哥，发生什么事了？”一个红衣女孩问向身边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脸上却没有多少表情。

他们一行五人，都来自附近的大荒城，此行前来，是为了猎获雾森偏内围的强大火系灵兽，骨火蟒。

一个体型微胖的圆脸男子轻摇着他那相比于他肥硕的手掌来说，显得格外“瘦小”的折扇，笑着对红衣女孩说道，“妍儿，不要惊慌，灵兽暴动罢了，每隔几年就会发生一次，这很正常。”

“你以为就这么简单？”一行人中另外一个女孩吕柔音嗤笑道，“灵兽暴动是这声势？也不动动你那猪脑子！”

宋知书收了折扇，脸色有些难看。张嘴准备要说些什么。

“好了！”此行的领头人陈饶喝道。他面色阴沉，看向宋知书，“少说点话！”

又用严厉的目光扫向吕柔音，“还有你！”

两人讪讪，皆不敢再说话。

陈饶乃是大荒城主麾下精锐营的一个校尉，一身修为已经达灵修第三镜，造化境，实力深不可测。临行前城主念宏枭对几人说过，此行一切听从他的安排，便是城主二女儿王妍儿也不能例外。

陈饶一向以铁面无私，机敏谨慎闻名，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也正因为这样，城主才放心让他来带领，同时保护女儿安危。

“那现在该怎么办？饶叔？”王妍儿问道。

“静观其变。”陈饶对王妍儿倒是温和了许多，但也谈不上和蔼可亲，一张脸仍像是别人欠了他钱似的苦大仇深。

“这绝不是简单的灵兽暴动，刚才传来的吼叫，有几声连我听了也觉得心惊，想来是雾森深处的那些灵兽……”

陈饶面色凝重。

他又看向被王妍儿称呼为叶哥的叶青羽，后者淡淡点了点头。这一幕如果被外人看在眼中会觉得不可思议，看起来……陈饶是在征询叶青羽的意见？！

宋知书撇了撇嘴，却也见怪不怪。对叶青羽的来历，连他父亲都不太清楚，还有些讳莫如深。

“先找安全地方修整一番，观察情况。”

陈饶下令。

……

与此同时，整个雾森都“热闹”了起来。

灵修们发现数不清的灵兽从雾森深处涌出，潮水一般。先是一些小灵兽，威胁不大而且能轻易捕获，数量又多，对于大多数以狩猎灵兽赚钱为目的灵修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想到这一点，他们欣喜若狂。

但立马他们就高兴不起来了。

他们随即感到很多股强大的气机，并且正快速接近，振聋发聩的吼声令人心悸。

“这是……”无数人为之色变，“契约灵兽！”

契约灵兽，顾名思义，便是到了能与人族订立契约的境界。此等灵兽，一般都开启了灵智，实力也十分强大，相当于灵修的造化镜。

一般而言，灵兽暴动只限于雾森外围的灵兽，最多内围的外部。而现在，竟是连内围的一些连人族强者都有些头疼的存在都暴动了。

很多人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无论如何，他们知道，这不是他们这个层次的灵修能应付的了的，他们也要逃命了。

一颗古树旁，有一团雾气总是缭绕不散，与周围如败絮一般的稀薄不似平常的雾气相比，倒显得格外古怪。陈饶一行人，就藏身此处。

这是一件品阶极高的隐匿灵器，等闲灵修都发现不了，遑论灵兽。

“这么大的动静，恐怕城主那边也察觉到了。”陈饶说道，“这次的狩猎就此中止，我们准备返回城里。”

几人都是点头，毕竟这情况谁也没有料到。只有王妍儿微微蹙眉，有些不满意，但又无可奈何。

在他们准备离去之时，吕柔音突然叫道，“你们看！”

一条巨蟒赫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巨蟒全身布满火红色的鳞片，像是烧红的陨铁。它巨大身躯滑过的地方，皆留下灼烧的痕迹。

“骨火蟒！”王妍儿惊喜地叫出声来。

她看向陈饶，要表达的意思很明白。

陈饶沉吟不语，似乎在考虑。他本就万事谨慎小心，王妍儿看在眼里却有些着急。这骨火蟒对她实在是有大用，就是冒着生命危险也想得到手。

“快速解决，然后离开。”这时，竟是叶青羽开口了。

“叶哥。”王妍儿感激地看向叶青羽，眼眸泛着异彩。

眼见那骨火蟒越来越近，陈饶也不再迟疑，说道，“好。我主攻，你们配合，按计划来，若速战不得，被它缠斗，则立马放弃，逃离此地。”

见几人都是点头，陈饶手臂上黑色灵纹一亮，一杆泛着冷厉光芒的玄铁枪出现在其手中。

气势瞬间攀升到巅峰，陈饶一上来便使出全力。枪出如龙，灵力汇聚于枪尖，直射那骨火蟒的眉心。

“好强大的气机！”附近灵修一瞬间骇然变色，不过旋即一怔，“是人族灵修？”

“这就是造化镜的强大么？”宋知书和吕柔音都心底一凛。

王妍儿面色如常，她本就地位高贵，眼界非常人可比。而叶青羽也是不动声色，他毕竟来历不凡。

“动手！”叶青羽低喝一声。

四人各自施展灵术，朝骨火蟒攻去。

那骨火蟒先是大惊，未想到有此变故，它心说我逃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出现这等危机？

然而事发突然，它只能匆忙应付，护体罡气瞬间笼罩全身，同时尾巴扫向空中的四人。

这时陈饶的枪尖已经欺近它的眉心。

势不可挡的枪势被护体罡气阻了一瞬，然而也仅仅是一瞬，下一刻，枪尖刺破罡气，直抵巨蟒眉心。

破开了鳞片，眼看就要刺入它的脑袋，此时却金光一闪，不知为何，枪尖突进之势陡然停止，竟然是再难进半寸！

四人的攻势倒是有些许效果，给骨火蟒的身躯上造成了伤势，一部分鳞片尽落，漏出猩红的血肉来。然而宋知书和吕柔音躲闪不及之下，被尾巴扫到，王妍儿也被蹭出轻伤，惟有叶青羽不知施展何种身法给避开了。

“什么？”陈饶大惊，“这是……”

骨火蟒的眉心处，枪尖刺入的地方，竟是流出一滴金色的血液来。

“它竟然是半步化蛟？”陈饶那张有些黝黑的脸突然变得很是苍白。

叶青羽听了这话，脸色也不禁变得十分难看。

半步化蛟，对于蛇蟒类来说，是个分水岭，这代表着它们有成为蛟龙的潜质。而一旦跨过这个临界之境，则如海阔凭鱼跃，成蛟化龙，登临世间巅峰。

而在半步化蛟这个境界，也强出等闲造化境灵修不少。

“走！”陈饶大喝。

骨火蟒彻底怒了，气机陡然暴涨。它张开血盆大口，发出怒吼，音波怒浪一般四下荡开去，树木被齐齐震得斫断！

……

……

“城主，雾森那边？”

大荒城楼上，城主念宏枭负手伫立，遥望雾森方向。他的身旁，是三大将军之一的且明，此时正毕恭毕敬地垂手而立，等待城主的命令。

“派追影骑，精锐营一队，十个玄灵卫，前去探明情况……”念宏枭充的声音低沉厚重，充满威严。

“是。”

“还有……给那十个玄灵卫说，他们的主要任务，是确保妍儿的安全。”

“是。”且明是城主心腹，该知道的他都知道。

念宏枭目光悠远，面上看不出悲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雾森深处。

“怎么还会有这种存在？”

“不可能，这世间就算有，也不应该出现在这小天域才对。”

“……”

雾森的中心地带，有几个声音窃窃私语。但准确地说，是它们的神念在互相交流。它们并没有逃散，作为这雾森中最高等的存在，不至于到那惶然无措的地步。

可尽管如此，它们的身躯仍然不可避免有一丝轻微颤抖，那是来自血脉上的威压，令它们不由自主感到敬畏。

“你们在说啥？”

脚步声。

林中静悄悄的，连飞鸟都没有。

“他……察觉到我们了？”

“不可能，我们的神念不是人类可以觉察的。”

“他好像……也不算人类。”

“喂喂，这么明目张胆说着以为别人听不到的话真的好吗？”是少年的声音。

一双穿着草鞋的脚踩在地上，停下了，这是一个身着麻布带兜帽衣服的少年，此刻他四下里张望，脸上微微有笑意。

近处，有一面湖泊。

如镜的湖面突然破碎，一个黑黝黝的脑袋冒出来，双眼炯炯，头生犄角，鳞片泛着金光！

这竟是一条真正的蛟龙！

“你……究竟是什么？”它不再用神念，而是口吐人言，用嘶哑低沉的声音问道。

“我吗？”少年对此并不意外，笑嘻嘻指着自己，“我也不知道。”

“你从哪里来？”这是另外一道神念，显然，它们已经接受了他可以“听到”它们神念这一事实。

“荒渊。”少年说出两个字。

第二章 我叫余野

“荒渊！”它们一惊。

“是啊。”少年一笑。

“……你听说过这个地方吗？”

“我以为你知道，你不是自诩真龙后代么？”

“荒渊……到底是哪方天域？”

“要不问一问这个少年？”

“不要吧，那样岂不是显得我们很无知？”

它们竟然又“窃窃私语”起来。

“喂喂，我能听见啊。”少年哈哈大笑。

“……”

终于。那头蛟龙问了出来，“荒渊，是哪里？”

少年一愣，想了想，随即漏出洁白雪亮的牙齿，答道，“荒渊就是荒渊啊。”

似乎是觉得这回答确实不算是回答，少年摸了摸脑袋，“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是从那里过来的。”

他指向一个方向。

这下它们才真正骇然大惊，“那里！”

它们突然沉默不语。

那里是哪里呢？

雾森深处有一块断碑，断面齐整，像是被刀切过。碑身上隐约可见一些文字，图案。大部分模糊不清，像是被岁月侵蚀后留下的斑痕。

那块碑孤零零的，矗立于一个荒废了的，生满杂草的祭坛中央。它们对祭坛很熟悉，却从未上去过，甚至不敢靠近。

那是一处无比神秘的地方。

眼前这个少年，竟然是从那里出来的？

“你不知道你浑身散发着一股惊人的威压么？”一道神念说。

“威压？”少年不解。

“……”

它们又沉默了。这少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要走了，就这样，不要送我。”少年转身就要离开。

谁要送你了？！它们没敢再交流，暗自腹诽。

“等等……”蛟龙开口说道。

少年回头，就见一团光朝自己射过来，少年没有躲闪，因为他知道那没有恶意。

伸出手，光芒消散，出现在手中的，却是一块金色的鳞片，成人身躯般大小，微微悬空，让人感觉不到重量。

少年疑惑地看向它。

“拿着。”蛟龙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然后竟是直接潜回水面了。

这下少年更摸不着头脑了。

“问题是，我怎么拿啊？”少年有些哭笑不得。

像是回应少年似的，话音刚落，鳞片化作流光直接融入了少年的身体。少年只感觉胸膛一热，微微有些灼烫之感。他急忙拉开衣襟，发现左胸的位置赫然出现了黑色的玄妙纹路。

“这……应该没多大问题吧？”少年本就是个心大的性子，当下不多想，高声喊道，“谢谢你啊，还有，我叫余野，这个……礼物我收下了，等我再回来时，请你吃饭。”

除了请吃饭，他也实在想不出其他感谢别人的方法了——虽然要感谢的并不是人——毕竟村里人就是这样做的。

这句话着实令此时诸多强大存在啼笑皆非，可谁能想到后来他真的就请了蛟龙一顿“饭”。

那顿饭后，紫气东来，天雷降临，蛟龙成真龙。

当然，这都是后话。

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

确认他应该“听”不到它们的神念交流了——

“你居然把本命金鳞给了他！”它们惊叫道。

蛟龙的本命金鳞，拢共有三片，每一片都珍贵无比，同时对于蛟龙而言，可以说是三分之一的命。

所以，蛟龙的举动，实在石破天惊。

“我……”蛟龙“说”道，“我突然想到，当年老先生要等的人，会不会是他？”

“不可能！”一道神念断喝，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言论，“老先生说过他要等的是一位活了沧桑岁月的人，就算不年迈，也不会是一个少年。而且他明显未踏入修行大道，还有一身古怪的血脉。”

蛟龙沉默。

“那血脉……何等高贵，我们都是被他稳稳压制，只怕是达到了真龙那级别……”

“算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谁又说的清呢？我们龟缩此地，也许万年难遇大的浩劫，索性相信自己的感觉一次，都当是……赌一把吧。”蛟龙开口，声音竟有些落寞。

……

……

陈饶面色阴沉，身上的几道凌厉的伤口触目惊心。在他身旁，则只有叶青羽一人，他似乎毫发无伤，可也有些狼狈。

“该死！失算了，那孽畜居然是半步化蛟！”陈饶狠狠说道。

“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妍儿他们。”叶青羽说道。

陈饶点头，这正是他面色难看的原因。刚才在那骨火蟒狂怒之下，加上周围灵兽暴动，一片混乱，众人已是被打散，不知道各自的位置。

灵兽之中，不乏强大的契约灵兽，没了造化境的陈饶保护，他们时刻会遭遇难以预料的危险。

“放心，妍儿有城主赐予的护身灵器，没那么容易遭遇危险。”叶青羽看出陈饶的担忧，淡淡说道。

陈饶点头，服下几粒疗伤丹药，然后说，“事不宜迟，我们分头去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叶公子，你的实力应该能达到造化境中阶吧？与我相当。”

陈饶目光之中有惊艳之意，毕竟这叶青羽如此年轻，有此修为，实属天骄人物。他隐隐猜想，他可能是某个大势力出来的弟子。

叶青羽不置可否，说道，“不必，我有一道灵术，可延展灵识，应该能找到妍儿他们……”

“那好，我来驱逐这些灵兽，不让它们近你的身。”陈饶丝毫不拖泥带水。

与此同时。

一处小石潭。

水里两团黑影越来越大，终于，破开水面，露出两个脑袋。

却是王妍儿和宋知书。

“妍儿，灵兽好像少了许多。”宋知书四下里张望。

王妍儿点头，发现确实如此。

两人一跃，来到地上。

王妍儿眉头微蹙，不仅在猎获骨火蟒时发生了意外，失手了，而且混乱当中又遇到一些强大的灵兽，匆忙避让之下，倒是与其他人分散开来，而且不知怎么，身边居然跟着个宋知书。

两人修为都不低，宋知书是灵武境中阶，王妍儿是灵武境初阶，而论实力两人却是相当。这就是底蕴了。大荒城三大家之一的宋家的底蕴自然比不得城主府的底蕴。论功法灵术还有灵器，王妍儿还要胜过宋知书一筹。

“先要找到饶叔他们。”王妍儿说道。

两人身法灵动，往雾森外掠去。

……

……

余野步伐缓慢，却走得坚定，不曾走曲折之路。因为他所过之处，灵兽纷纷让道，更有甚者直接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少年脸上始终有淡淡笑意，一路走来，好似散步，观赏风景一般。

走了大半天，似乎是饿了，他停在一棵树下，抬头望去，树上结满了白色的果子，看着甚是诱人。

摘了几个吃着，余野看向周围，突然一怔。不远处赫然有一条火红色的巨蟒，盘着身躯，头颅朝地，眼眸有些暗淡。

它应该是受伤了。余野想着，不过没管，不说有没有这个必要，他也没救治它的能力。再者，弱肉强食的道理在他很小的时候大叔就教给了他。

吃得有些饱了，拍了拍手余野就准备继续上路。

就在这时，他听见一声娇喝。

“你是什么人？！”

余野愕然侧头，发现一个身着橘色束腰衣裙的女子在不远处盯着他，手中拿着一柄冒着寒气的长剑。

只是，女子模样狼狈，身上衣裙竟有多处开口，有些地方血已成痂，有些地方则只是漏出雪白的皮肤来。

她不仅“衣冠不整”，连头发都是乱如蒿草……

这女子，正是吕柔音。

她也许是一行人中最倒霉那个，接连遭遇了许多强大灵兽，还遇到了一只堪比造化境的契约灵兽，若不是她有自家老祖赐予的护身灵器，恐怕已经命丧黄泉。

好不容易逃命此处，本欲休整一番，就看见一个少年……在树下吃果子。她隐约记得这果子叫什么迷魂果，是用来炼制一些效力强大针对灵修的迷药的……

他吃了……居然没事？！

吕柔音其实观察了一阵，看他要走，才急忙出声。

“我吗……”余野心想这里的人们咋这么喜欢一上来就问人来历呢？你是谁？你从哪里来？难道我每次都要一一回答？那还不得烦死。

然而没等余野回答，一声满含怒气的吼叫突然响起。

吕柔音小脸立马煞白。

骨火蟒支起庞大身躯，头颅昂扬，一双大眼恶狠狠地盯着吕柔音，怒火似要喷涌而出。

她惊恐地看向余野的身后，暗道我命休矣。

它居然也在这里？！

吕柔音先前疲惫不堪，根本没来得及用灵识观察四周，加上骨火蟒也刻意隐藏气机避免其他灵兽乘虚而入，所以她根本没有发现！

余野是天生对这些特敏感，不用灵识，也能清楚地探明周围灵兽的情况。

骨火蟒记得这人族女子正是先前那伙人之一，虽然未对它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但也不可饶恕。

这一刻，它暂时忘却了余野的存在，一心只想将这人族女子灭杀。

它作势欲扑，势不可挡。

“喂。”

一只白皙的手，出现在吕柔音的惊恐万分的俏脸和骨火蟒巨大而狰狞的丑脸之间。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下一刻，一阵无形的激荡自少年手中散出，潮水一般。

然后吕柔音惊讶地发现，巨蟒庞大的身躯，竟然直直被震了出去。骨火蟒惨叫一声，身体连连撞断数根大树。

“我在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可不能就这么被你杀死了……”余野认真说道。

吕柔音彻底惊呆了，这……是什么实力？

堪比造化境，不，是隐隐堪比造化境巅峰的半步化蛟的骨火蟒，一个照面便被击飞？！

“你……”

余野回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我叫余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