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落知秋》：老家伙
老家伙
一、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或袖手旁观坐视人类受到伤害。
二、除非违背第一原则、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
三、在不违背第一法则和第二法则的情况下，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
——艾萨克.阿西莫夫《我，机器人》
（一）
艾德里克走过空旷的街头，手上拎着满满两袋食物，这是他和老人未来两周的补给。在他脚边不远处躺着一个样式老旧的机器人，机器人的身上火花四溅。它的显示屏上闪着一串又一串乱码，这代表它的程序已然崩溃，然而它的眼睛里仍倔强地闪着光芒，仿若随时会消散在风中的烛火。
艾德里克驻足，看了那机器人一眼。雾气已经缠上了它的全身，把它像蚕一样包在厚厚的茧里，不多时便会将它腐蚀殆尽。艾德里克或多或少有点同情它——因为这是他们必然要迎来的宿命。接着他摇了摇头，像是想把这多余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他迈开步子走进了一条小巷，把软弱留在身后。
机器人不需要软弱与同情。
这是大雾席卷全球之后的第三个年头，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楚地背出它降临那天的日期。人类在地球外围打造了卫星网络，旨在预防和减少自然灾害给人类带来的损失。但网络在正式运行的第一天便崩溃了，无边的酸雾随即弥漫开来，将天空与大地一同笼罩。
有人说这是上帝降下的神罚，人类迈出了他们本不该迈出的脚步；也有人说，这是政府的阴谋，卫星网络被打造的目的本来就是制造灾难。在人类的历史上似乎还从没有过这样的时代，恐惧与茫然一起在人们的心底滋生，阴谋被摆在桌子上堂堂正正供人们讨论，不再是它本来的模样。
雾是有生命的，有人这样说。只要出现在有雾气的地方，人类首先就会呼吸困难，随即昏昏欲睡，接着便会倒在地上成为一具温暖的尸体。它就像寄生在人类身上的巨兽，无时无刻不在从人类身上榨取着生命力。
无数有关机器人的项目匆匆上马，全社会的资源都投入到了对机器人的研发上。
艾德里克便是在这样的背景中被制造出来的。
收回心神，艾德里克推开了那扇黄色的门，不出意外地收获了一连串的噪音。这扇门该修了，他的脑海中不知第多少次闪过这样的信息，另外门上的油漆也......
“这扇该死的门！”屋内有这样的喊声传来，“你为什么不能把它修好？”
艾德里克迅速把门关上，仅有几缕雾气飘了进来。他轻轻地将一袋食物放到了玄关的地上，拎着另一袋走进了屋子里仅有的一间卧室，然后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熟悉的景象。老人把整个身子埋在了沙发里，手里攥着个空杯子，头高高扬起，脸上还带着骄傲的神色。
“我交代你买的东西你都买了吗？”他问道。
“是的，先生。”艾德里克从袋子里抽出一条面包递给老人，“除了烟和酒。”
老人拆面包包装的动作缓了缓，“除了烟和酒。”他咀嚼着这两句话，“然而那是我重点交代你要买的东西。”他脸上的骄傲之色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不满。
“禁止摄入任何含有酒精还有尼古丁的物品，这是弗拉德医生的医嘱，在序列里排在第三位。”艾德里克道。他脸上从一开始便是不变的严肃。
老人瞪向他，然而很快便在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面前败退下来。他的脸上浮现出了孩子一样的不忿。
“你这呆头鹅。”他说道，狠狠地咬在手中的面包上，用为数不多的牙齿撕磨着面团，“弗拉德自己就是一个呆头鹅，更何况他给我诊治的时候是在网络上诊治的，上帝啊，他连我的面都没见到，能看出个什么名堂来？你这家伙居然还如此严谨的遵循他的医嘱，当初我选你的时候绝对是选错了。”
艾德里克犹豫了一下，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口，弗拉德医生并非不能面对面诊治，但是价格需要用老人整整一年的救助金来填补，这样一笔钱足够再买一台新的他。同样，不修大门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他们囊中羞涩。而他知道，以老人的骄傲，是不愿意接受这样冰冷的事实的。
他不再和老人聊天，转而开始收拾卫生。老人的双膝都有很严重的关节炎，不能移动，只能每日坐在沙发上，而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折磨。于是，老人像耍脾气一样，经常把垃圾扔的到处都是，给艾德里克增添了许多的工作量。不过，老人是想否想借此来抱负艾德里克的不通融，这点犹未可知。
“这群混蛋，他们怎么能把面包做的这么硬？”过了半晌，只吃进了不到半个面包的老人愈加不满，“他们不会是寻回了中世纪的古食谱吧，在面包里掺木屑？见鬼，我感觉我就是在嚼木头！”老人说到兴起之处把面包扔了出去，胸膛剧烈起伏。早有准备的艾德里克接住了面包，但没有选择立刻递回。
“我要吃肉，艾德里克，我要吃肉！”老人盯着艾德里克说道，喊着他的名字。
“先生，你还是考虑一下吧，接受弗拉德医生的手术，不说更换膝关节，最起码可以帮您把牙补齐。最近我们小有积蓄，在补过牙之后还可以坚持到下一笔救助金发放...”
良久，艾德里克开口说道。他知道这会戳到老人内心的痛处，然而这在他的行动序列里位列第二：帮老人恢复健康。
“出去！”老人咆哮道，像一头苍老的狮子，“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既然还有钱那就给我抓紧时间把门修好，你以为吱呀作响的门铃很好听吗？”
“我绝不允许那些东西进到我的身体里面，什么机械膝关节也好，金属牙也好，你再提一次，我就把你的电池主板拆下来烧水！”他喊道，面色涨得通红，须发皆张。
艾德里克低下头，将面包放在了老人的面前，转头走了出去。
在他身后，还传来老人的自言自语声：“我绝对不允许，绝不...”
（二）
老人曾经是一名少校，在军队里也算是名气响当当的人物，手底下管着好几百人。在他的鼎盛时期，他简直说一不二。不过也正因如此，老人才会对现在的生活感到不满与失望吧？
艾德里克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思考着，尝试着以他的机械大脑去理解老人的想法。
他今天要做一件大事。
“弗拉德医生你好，我是预约过的...”艾德里克向面前的男子伸出手道。
“艾德里克。”弗拉德医生笑了笑，握住他的手，“我对你家里的老狮子可是印象深刻，上次我在线给他看病，他的目光差点就烧穿了屏幕，当真气势逼人。”
“...”，明知道弗拉德是在开玩笑，但这种情况还是令艾德里克难以应对。
“好了不开玩笑，你这次来，瑞恩肯定不知道吧？”弗拉德医生推了推眼镜，“像他那样的人是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的。”
“......”，一样的沉默，这等于是在让艾德里克承认他是违背了老人的命令前来的。
机器人不能坐视人类受到伤害——所以尽管这有违老人的命令，艾德里克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老人的威胁听起来很恐怖，但对机器人来说死不是了不得的事，只要有意义，他死掉也没什么关系。
“虽然明知道在第一条定律里有这样的条款，但你这样的情况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弗拉德医生说道，穿上了厚厚的防护服，拎起了药箱，同艾德里克一起迈进了雾色中。
“我还是很难理解瑞恩的想法，如果说他当真守旧如此，连镶一颗牙都没办法接受的话，又怎么会把你买回来呢？相比之下，跟机器人一起生活明明更违背传统才是啊。”弗拉德医生感慨着，然而注定没有人会解答他。
艾德里克也不能，他同样无法理解老人的想法，因此才会违背老人的命令来找弗拉德医生。
也许老人能理解自己吧？
也许？
老人是在睡梦之中被惊醒的，就在弗拉德要给他注射麻药的前一秒。
“你们——”老人的话还未说出就被闷在了嘴里，强效麻药的作用立刻便生效了。他软软地垂下了手臂，仅有一双眼睛还闪着愤怒的光。那光起初是射向弗拉德的，但很快，老人在视野中捕捉到了艾德里克的身影。即使在麻药作用下他的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但他还是很快就弄明白了眼下的状况。
他的眼睛中起初是愤怒，再然后是不解和忧伤。但懦弱在老人身上只停留了片刻，他的眼睛里投出了骇人的光。老人是上过战场的，杀过很多人，气势一说并非空口无凭，只是，艾德里克作为机器人，脸上永远不会出现出了严肃以外的其他任何神情。
然而这次老人没有在这份严肃面前败下阵来，他就那样盯着艾德里克，死死地盯着艾德里克。几缕在艾德里克开门进来时飘进来的雾气在空气中弥散着，给屋子染上了别样的色彩。一时间，整个屋子寂静无声，只余下弗拉德医生动手术的声音。
艾德里克也在盯着老人看，看着这头已经身处暮年的雄狮。人到了老年，在旁人看来总归是有点悲哀的，越是年轻时优秀的人越是如此。老人的脸上有许多老人斑，皱纹纵横交错，剥开那层名为骄傲的外衣，内里其实虚弱不堪。艾德里克就这样看着老人的骄傲外衣一层一层被剥去，心里不知怎的，也有些悲哀。
老人的神情疲惫极了，落在艾德里克眼里，竟和前几天看过的那个损毁的机器人有了几分重叠。他们的眼里一样闪着倔强而脆弱的光，他们的生命，一样宛若风中的烛火。
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不，我在做正确的事情，我在挽救他的命。艾德里克再次察觉到有软弱与同情漫上心头，这使他微微有些迷茫。他在让老人的身体恢复健康啊，难道他做错了？不，如果他不为老人做这例手术，老人很有可能都挨不到年底。
我在做正确的事情，艾德里克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在做正确的事情。
他会理解我的。
会的。
理解。
（三）
在送弗拉德医生归来的途中，艾德里克仍然在思考着之前弗拉德医生提出的问题，老人到底是因为什么不愿接受治疗呢？艾德里克已经了解到，即使在老人生活的年代，这些也都是常规治疗手段，那么就不是因为固守常规？
不过，总之，他已经治好了老人，就算他回去之后老人真的打算毁灭他，他也没什么遗憾了。
就这样一路想着，艾德里克走到了自家的黄色门前。他心里微微有点苦涩，这次帮老人做手术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几年之内他们都没办法修缮房屋，更换大门了。
突然，他的瞳孔微微收缩，门，竟然是开着的！
这不可能！他在心里叫嚷着，飞快地跑进了屋子里。他在离开屋子的时候确认已经关好了门，也从外面锁好了。门上没有一丝一毫遭受过外力破坏的痕迹，锁更是毫发无伤......
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老人自己打开了门。
艾德里克冲进了屋子，但这次看到的情景他从未见过。
老人把自己埋进了沙发里，左手端着杯子放在沙发的扶手上，杯子里分明装着黄色的酒液，已经被喝掉了半杯。老人的右手握着一把左轮手枪，食指扣在扳机上，子弹散落一地。在老人扬起的头上，一个弹孔印在太阳穴上，血已经干涸了。
他的脸上还带着不容置疑的骄傲神情，身上还穿着他的老军装。
艾德里克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电脑已几乎停止了运转。
屋子里再次恢复了寂静无声，和艾德里克对视的仍是那双倔强的眼睛，只是它已经不能再映射出生命的光。一时间艾德里克想不出自己应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这时，窗外突然有欢呼声传来，艾德里克机械地转过头去，发现小巷里挤满了人。
困扰了全人类整整三年的难题，被解决了。
雾散了。
艾德里克默默地走到窗前，注视着狂欢的人群，但心里却丝毫没在思考雾气消散的原因，也根本不想去思考。
老人，比笼罩地球的大雾更难，也更值得去弄懂，但他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再向他靠近了。
雾散了。
艾德里克为自己设定的行动序列的第一条是：避免老人以任何形式死亡。
但他没有做到。
雾散了，阳光照进屋子里，照在老人已经没有温度的身体上，竟显出了一丝温暖的感觉。
温暖，安详。
二次元侦探（上）
“我本来只是个吃瓜的超能力者，但世界毁灭得我猝不及防。”
壹.安度因
我叫安度因。
我是个二次元侦探。
我和艾泽拉斯那位著名的安度因洛萨长得一模一样，这属于那种“如有雷同，不是巧合”的公案问题，因为我其实是画师照着人家画出来的同人画。
真是[哔—]了狗般的随意。
不过作为一个心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新时代青年，也许我该感恩画师没石乐志给我照着萨尔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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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画师
画师是个隐(pu)居(gai)的超能力者，堪称现代版的神笔马良，不过把画的东西具现化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他的超能力。他从觉醒超能力以后其实就没再画过人物，他是如此的怂以至于他害怕画出来的人物会超出他的掌控。
然而墨菲有句话说得好，叫做该发生啥就会发生啥，逃避没用。
于是我诞生了，而我也果然脱离了画师的掌控。
哦对了，有件事我忘了说，画师是个网络吹子，而且他还不是一般的网络吹子，他是个有真才实学的网络吹子，并且他对此一直引以为傲。
直到有一次画师在和网友面基时发现人家竟然是开迈巴赫来的，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了“人家吹的都是真的”的挫败感，而哪怕一盆毛豆和一箱金士百纯生下肚也无法抚平这股子挫败感。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画师借着酒劲，泼墨潇洒，把我画了出来。
而我因此成了个画风粗犷的安度因，还是个没有户口的黑户。
叁.柳条魔杖事件
作为第一个被具现出来的二次元人物，我不但自带英雄模板，还拥有着可以在二维和三维间切换形态的超能力。换而言之，我上一秒可能还在压马路吃望京小腰，下一秒如果我需要，我可以把自己pia回墙上，画里，甚至小说的世界里。
而基于这种天赋，我很快成了处理此类事件的专业人士，帮人们处理一下奇奇怪怪的事情。
是以叫做二次元侦探。
比如现在，我就坐在国内一所知名巫师
的会客室里，已经喝了半个小时的咖啡。
虽然我知道这是在比拼双方境界，最后的胜者可以掌握接下来的谈话节奏，但我的膀胱实在是没跟上。
于是我只能率先发话：“咳......您请我来总不是来请我喝咖啡的吧?”
院长一副高人的样子，捋了捋甘道夫同款的白胡子，道，“当然不是。”言罢他拉开了身后的日式拉门(风靡世界)，露出了一院子的......观世音菩萨。
我果断喷了咖啡，而院长依旧高人风范，即使被喷了咖啡也还是那副“清风拂山冈，明月照大江”的样子。
不过这其实也不能怪我，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一院子的年轻人穿着长袍在那甩着柳条魔杖，那场景，可真是飕飕又啪啪......换个别人来也得笑得五体投地啊喂！
一时间我竟然找不出什么合适的措辞，只好道，“贵校学生的口味真是......与众不同。”
话说这也太与众不同了点好吧？身为强迫症的我简直想给他们一人再配一个瓶子凑成全套，然后远远离开这是非之地。
院长闻言脸上终于挂上了苦笑。他从长袍内襟里抽出了一本书，放在我面前。
“这一切的起源，都是这本书。”
“一个月之前，这本书开始在巫师界流行。开始我还没有在意，结果后来我才发现这本书内容有毒。每一个看过的巫师都会情不自禁地改用柳条魔杖，就连我也是一样。”说着，他从袖子里抽出了柳条。
我目测了一下，杨柳，十三英寸长，真是一根不可多得的好魔杖，无论拿来做什么都非常优秀......这老头竟如此深藏不露！
“而这本书现在还在疯传，每一天都有更多受害者出现，巫师们对它完全没有抵抗力，可不去看它更是自欺欺人，现在巫师界简直风雨飘摇。”
我默默在脑子里想了一下以后巫师施法一边啪啪的甩着柳条，一边念念有词的样子，还真是令人期待，不是，令人头大啊。
“你们巫师界的魔法难道也拿这本书没有办法？通常来讲处理这种事件应该也是你们的拿手好戏来的。”
我问着，因为这件事确实有点不同寻常。虽然我的能力很别致，但在如今大环境里我只是三流的超能力者，没钱没地位没名声。一般人们处理事情都不会想起我，院长这又是因为什么？
院长叹一口气，“术业有专攻，我们只擅长处理魔法事件，而这本书全无魔法痕迹可言。”
懂了，也就是说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指望我可以去改变书的内容试上一试。说实话其实我不太在意人们对我是什么态度，我只在意自己会不会有危险。我不是巫师，那么哪怕解决不了事情也不用担心变成观音菩萨，从这个角度出发我其实没有啥风险可言。
想到这里我突然很期待画师看了这本书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用柳条做出来的画一定很带感吧？？？
“我接了，两倍报酬。”我一边翻着书，一边伸出了两根手指。
“成交。”院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那豪爽的样子让我决定把那一倍的底价调高调高再调高。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柳条魔杖世界不是个鬼畜的世界，相反，还微微有点小清新，书的内容都过半了毫无违规内容，比哈利波特还正能量。
此刻，我正埋伏在魔杖店的门外，手中握着刚拆下来的凳子腿，偷听屋里的谈话。模模糊糊间，我听见有人说“柳条做的”之类的话，当即心头一震，我踢开房门，不由分说将屋内人全部敲晕，拿下了一血，二血，三血，再杀几个就要超神了。
一时间鲜血飞溅，随即我没收了店主的全部作案工具...柳条无法折断于是我把它们塞进了榨汁机，客人则被我扒光了扔到街上。客观来说被安利不是他的错，于是我从轻处理。
但店主就没这么好运了，谁让他私自传播违法内容教坏小朋友和白胡子老爷爷咧？
我一点一点把店主埋在了他曾经用来种柳树的那片地里，然后狂抽了他半个小时，几乎给他换了张脸。这还不算完，我又给他进行了三个小时的爱国主义法制教育，最后他终于痛改前非。
在我的教育下，店主成了一个全新的正能量青年，而这件事到这里基本就算结束了，毕竟剧情已经走上了和原来完全不同的两条路。
总体来说真是超出我想象的轻松呢。
不过不知道为啥，我总感觉有个gaygay的目光在注视着我，太可怕了，我急忙具现化脱离了这个世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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