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天鹅》——Doomy

第一章 王重之死

荒芜的沙漠，炙热的阳光烘烤着这片焦灼的大地。沙石堆里，干枯的草木劈啪作响，滚滚的热浪不停地向上翻滚着，裹挟着一股尘土与尸体混合的臭味。

一条被沙土几乎掩埋的破旧柏油路出现在视野中，路边堆满了锈迹斑斑的汽车零件。路边是一颗已经干枯的白杨树，扭曲盘旋的树干如同一个正在遭受无尽折磨的奴隶。

这里没有一丝风，所以那些挂在杨树树枝上的尸体也没有任何抖动的迹象。在炎炎烈日下晒干的尸体足有十几个，他们有的身批麻布衣服，有的浑身赤裸，每个人的脖子都被绳子紧紧的绑着悬挂在树上，脸上是一种极为痛苦的可怕表情，嘴巴大大的张开着，舌头已经全部都被割掉了。

一道断断续续的血迹从路的尽头一直延伸到树下，树下是一个正在地上艰难爬行的男人，这血迹便是从他的腿上和腹部带出的。男人似乎是经受了非人的虐待，他赤裸着沾满泥土和鲜血的上半身，下身穿的是一件已经破旧的不成样子的牛仔裤，右腿的裤管已经撕裂，露出了腐烂的右腿。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已经重伤到如此程度的人能够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爬行这么久。在人类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似乎是任何事情都有能够做到的可能。但是王重此刻做不到的，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活到第二天。

他已经明白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剧烈到无法言喻的疼懂每时每刻都在撕扯着自己的意志。他也不知道这样继续爬下去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是那种本能并没有让他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太久。而后面的人，即将带给他死亡的人已经出现了。

柏油路的尽头，大地与天空的交汇处，出现了两辆老式的吉普车。黑色的车身在烈日的照耀下十分刺眼。吉普车在热浪中缓缓的向着王重的方向开过来，不紧不慢，由远而近的发出一阵引擎与车轮压碎地面沙石混合的声音。

吉普车停在了正在路边艰难爬行的王重旁边，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戴着墨镜，从副驾驶上探出头。他戴着一顶棕色的牛仔帽，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了很多疤痕，最大的一条从他的右边嘴角一直延伸到眼角处。

老人看了看还在继续爬着的王重，被墨镜挡住的眼睛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清了清喉咙，一口痰吐在了王重的身上。然后用沙哑的嗓音笑了起来。那声音是如此难听，仿佛地狱中的恶鬼。

王重还在爬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干枯的嘴唇死死的咬紧着，直到渗出鲜血。他面无表情，好像身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就连那口象征着侮辱与蔑视的痰也没有在意。

老人就这样笑了片刻，随即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这时吉普车后面的车门也打了开来，走出一个身上穿着黑色风衣的健壮男人，将一根拐杖递给了老人。

老人拿过拐杖，拖着似乎是已经瘫痪的左腿缓缓的走到王重面前。

白杨树上，几只正在啃咬尸体的秃鹫发出了几声嘎嘎的怪叫，然后继续他们的进餐。

老人蹲在王重面前，如同在看着一只渺小的蚂蚁。他皱起了眉毛，一副疑惑的表情，但这种疑惑是一种虚伪的，经过很多修饰的暗讽。

“何必呢，大侄子。”老人扯起了王重的头发，将那张紧紧咬着牙齿，满是血迹和汗渍的脸朝向了自己。王重干枯开裂的嘴唇微微的动了动，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他的脸已经扭曲成了一片。

“何必呢，何必呢？不过是一颗小小的石头，我觉得你真的没有必要为此丢掉小命。”老人声音很慢，他打量着王重，如同在教训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

“你既然什么都不肯说，我现在，我就当不认识你好了！”老人向着身后的男人摆了摆手，男人立刻走向吉普车的后备箱，抱出了一个正在奋力挣扎，穿着白色花裙子的小女孩。小女孩的双手双脚已经被粗壮的麻绳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稚嫩的皮肤被粗糙的绳子磨出了一个又一个血泡。男人将女孩抬到老人面前。一看到地上趴着的王重，女孩哭的更厉害了。

王重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个老人已经残忍到如此的程度，看到女孩后，他先是极为愤怒的死死盯着老人，然后整个神情瞬间萎靡了下来。他似乎是想说什么，但也只能在喉咙里发出一阵难听的气体摩擦喉管的声音，老人将耳朵凑过去。

“放……放过我的女儿，东西在……在孙伦手上，我并没有能够偷到它。”为了能让老人听的更清楚，王重伸出颤抖的手抓住老人的手臂，想要让他凑的更近“求……求求你……”说到最后，王重几乎哭了出来。

老人听完后拍掉王重的手，接着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然后便放声大笑了出来，好像是听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笑话。那难听的笑声将杨树枝头的秃鹫都吓得惊飞了起来。

他拄着拐杖走到小女孩旁边，女孩看向老人，恐惧的摇着头。被破布堵着的嘴里发出一阵呜呜的声音。

“可能……你觉得我是在干伤天害理的事情，”老人用干枯的戴着一枚绿色翡翠戒指的手摸着小女孩的头“但是我想你也知道，我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

旁边的男人拿掉了堵在小女孩嘴里的破布，女孩瞬间就朝着王重哭了出来“爸爸救我，救我……”但只说了一句，就被男人捏住了嘴巴两侧，力气很大，让人感觉下一秒女孩的下颚骨就要被他捏碎了。

“以前我也教过你，干我们这一行的，几个最后我们都要面对的事情，或许你以前不够了解，但是现在，”老人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匕首“我会给你上最后一课。”

“求你了……”王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了出来，嘴巴里带出一道喉咙撕裂的鲜血。干涸的眼眶冒出了最后一道眼泪。

老人左手伸进女孩张开的嘴巴，捏住女孩的舌头，紧接着右手的匕首在舌头根部轻轻一划，整个喷着鲜血的舌头便被割了下来，拿在了老人的手里。

女孩痛苦的扭曲着身体，嘴巴里的血如同喷泉一样疯狂的向外涌了出来。剧烈的疼痛很快便让这个不到十岁的女孩昏了过去。

老人拿着舌头，扔到了王重面前，仿佛是做了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他背对着王重，掏出手帕擦了擦被血染红的手。

王重痛苦的看着地上丢下的舌头和已经昏过去的女儿，双手死死的抠住地上的沙子，直到锋利的碎石割破双手。

按紧女孩的男人似乎有些不适，他双腿微微的动了动，好像要走向王重。老人只是轻飘飘的瞟了他一眼，男人便打消了想法。

“该做的事情你应该知道，解决以后去洛都。”老人最后看了一眼王重，重新坐进了副驾驶位置。

汽车重新启动，载着老人的吉普车转了个弯向着天际驶去。

被留下的男人看着吉普车逐渐消失在远方，除下了戴在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沧桑但却坚毅如同风割般的脸。

他将女孩抱起来放在王重身边，随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对王重说：“王哥，老头子的性格你也知道，当初为什么你就这么不开窍呢？”

王重好像聋了一样，没有听到男人说什么。只顾着抱紧女孩，抚摸着女孩的头发，为她擦去脸上的血。

男人安静的看着，找了一个旁边的大石头坐了下来，点起一根烟抽了起来。一边抽一边从腰带上取出一把银色的左轮，往枪膛里装上了一颗子弹。

“我也跟了你十几年了，大大小小的事情我们也一起经历过。不说是亲兄弟，但也是胜如亲兄弟。如今虽然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出卖了我们，但我也能够略微猜到你的苦衷……”装完子弹的男人放下左轮，再次狠狠地抽了一口烟。

“现在老头子让我来亲自送你上路……我也希望你能够理解我……”

四周再次安静下来，直到王重发出一阵呜呜声，似乎是在叫男人过去。

男人疑惑的走了过去，只见王重艰难的向着男人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点，然后弓起身子，左手伸进了腹部巨大的伤口，脸因为剧烈的疼痛，表情扭成了一团。

男人很惊讶，想要上前阻止，但却被王重拦住了。王重的手在自己的肠子里不停地掏着，如果是一个正常人看到这一幕早就吐了。

很快，随着一阵搅动的声音，王重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带着鲜血的巴掌大小的铁盒子，交给了面前的男人。

“老罗……小韵……帮我……照顾。”王重说完最后一句，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叫老罗的男人拾起了铁盒子，并没有打开，他已经意识到了里面的是什么东西。看着面前已经遭受了如此苦难的兄弟，老罗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举起左轮，眼神中透着无奈和悲伤：“也许我们都会有这么一天，今天，就让我先送你吧……”

荒原上一声剧烈的枪响，不停地在天空和远处回荡。一阵微风吹过，树上的十几具尸体跟着晃动了几下，便又不动了……

王重死了，他的死在一个经历过无数核弹洗礼的大陆上也许无足轻重，因为像他一样的死亡每天都在发生着，在每个人类庇护所的角落里，在每个大陆的废墟上，但对于推翻这个建立在废土与战争上的腐朽国度来说，一个无名小卒的死和他留下来的东西，就已经足够了……

荒漠上，两辆吉普车早已经开走，只留下几排已经快要消失的轮胎印。太阳逐渐西下，蛰伏在沙土底下的东西发出一阵阵让人头皮发麻的闷吼声，恐惧将伴随着黑夜，重新席卷整个废土……

第二章 残血佣兵

布满了整个大陆的荒芜废土上，有两件事情你不能做，第一件事——呆在同一个地方超过一个小时，第二件事——一个人没带任何武器走在旷野里。因为只要你不幸完成了其中一件事情，等待你的，将只有死亡。

眼前是无尽的黑夜，与白天不同的是，现在的气温下降到了零下十几摄氏度，这种巨大的温差发生在大陆的每个地方。

这时，人烟罕至的地方变成了一些经过辐射变异的生物活动的最佳场所。它们悄无声息，隐藏在黑暗与巨石后面，等待着那些路过的愚蠢猎物自己上钩。

路边，一只淡蓝色的蝎子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放下了原本正在食用的一只被钳子切成两半的绿色血液昆虫，飞快的退回到黑暗中的洞里。

月球在两千年前已经因为战争被毁灭的残缺不堪，此刻只剩下破碎的大半截留在天空。不知道如果古代那些赞美月亮的诗人们，看到如此场景，会说出怎么一段话。

有人说，每个孩子的灵魂都是一个诗人的灵魂，但诗人与孩子，在残忍的乱世中是无法活下去的。诗人没有机会看着天上残破的月亮发出自己的感慨，孩子也没有机会在死亡与饥饿中幻想那些只存在于童话与传说中的美好事物……

眼前是无尽的黑暗与恐惧，四周传来各种毛骨悚然的野兽嚎叫，女孩蹒跚的走在路上，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她并没有被某个生物盯上。

女孩因为寒冷和恐惧不停地颤抖着，身上原本白色的连衣裙此刻残破不堪，上面沾满了不知道是谁的血迹，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苍白的小脸面无表情，一头淡红色的长发毫无生气的遮住了半张脸。她赤着双脚，就这样不停地走着。

女孩脑中不停的浮现着就在两个多小时前发生的一切，两个多小时前，她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当老罗的子弹狠狠地打在父亲的头上时，当那个曾经对着自己微笑的脸碎成肉块飞到自己脸上时，那一刻，女孩的心似乎被一种巨大的力量扯开了，再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是的，老罗并没有将灵韵带走，甚至在走之前产生了要再一枪解决掉灵韵的想法。他眼里的悲伤与无奈不过是逢场作戏，演出一场让他自己感动和释怀的戏，但是他带走了王重临死都不会交给了老头子的东西……也带走了王重残留在世上了唯一一个希望。

老罗只是解开了灵韵身上的绳子，说了一句“小韵啊，你也不能怪叔叔，叔叔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没有取走你的性命，你也应该感谢我。”便开着车走了，没有再管灵韵的死活。

在确定老罗不会再回来之后，灵韵才爬起了身子，忍着舌头的剧痛，抱着面前的父亲哭了好一会儿。当眼泪哭干的时候，她站起身子，捡起了王重飞出去的半张脸的碎肉，想要将那张脸重新拼起来，拼出以前那张微笑着的父亲的脸。但肉块实在是太散了，最后灵韵拿起了王重飞出去的左脸的眼珠子，攥到了手里，头也不回的向着太阳落下的地方走去……

刺骨的严寒和绝望吞噬着这个才刚刚八岁的女孩，但任谁也想不通为何这样一个身体如此娇小的孩子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忍受这么久，而且，还能继续这样忍受下去。

幸运并不会总是眷顾一个人太久，最终，灵韵身上的血腥味还是吸引来了一些可怕的东西。一只浑身毛发掉光，长着丑陋的三只眼睛的恶狼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找到了这个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这只恶狼的模样十分丑陋，第三只眼睛像是一个肉瘤一样凸在了右边眼睛的上方，空洞呆滞，但原本的两只眼睛，却发出了让人胆寒的绿色摄人凶光。它小心谨慎的慢慢靠近灵韵，从肮脏的獠牙缝隙中向外流着恶臭的涎水。

借着黑暗的掩护，恶狼来到了灵韵的身后五六米处，它将身子伏的很低很低，为了能够获得进攻时更快的速度。

然而正当它已经准备出击扑向猎物的时候，异变发生了，原本寂静的大地陡然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破裂声，一声巨大的嘶吼声随着被冲开的大地爆了出来。

那是一条身体足有两米宽的黑色巨蛇，张着汽车大小的血盆大口，带着飞溅的碎石从地底下钻了出来！将飞在空中的恶狼狠狠地这么一咬，顿时绿色的血液像下雨一样从恶狼的伤口中喷涌而出。

灵韵被冲开的泥土掀飞出去，跌倒在一旁，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她大大而空洞的眼睛里只剩下了恐惧和绝望。连逃跑的想法都没有了。

那巨蛇说是巨蛇，更不如说是一只变异的蚯蚓，头部所有部分几乎被那张血盆大口沾满了，嘴里的牙齿多而锋利，内牙跟外牙加起来足有几百个。十几只小眼睛毫无规律的长在嘴巴上方，让人感觉十分恶心。

它不停地啃咬着嘴里的恶狼，发出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血液混着口水流到地上。很快，那只恶狼便被啃食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巨蛇蠕动着身子，从嘴巴缝隙里吐出了比头还长的血红色信子。紧接着，它飞快的把头转向了灵韵这边！

没有丝毫的停顿，巨蛇探出更多的身子飞快的向着灵韵游了过来！

几米的距离几乎瞬间就到了灵韵的面前，口中恶臭的气息喷到了灵韵的脸上。

就在这时，四周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口哨声，紧接着，黑暗中，一根速度奇快的铁链一样的东西狠狠地钉在巨蛇的眼睛上。巨蛇扭动着身子，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吼声，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更多的铁链从四面八方像下雨一样飞了出来，全部都刺进了巨蛇的皮肤里面，然后死死的勾住了它。

“丫头！还不快跑！愣着干什么！”身后一个中年男人打开了一盏光线十分强烈的探照灯，对着灵韵吼道，灵韵愣了一下，随后爬起身子飞快的跑向灯光处。

巨蛇发现自己无法摆脱这些讨厌的铁链，随后便开始愤怒的吼叫起来，然而这么大的生物力量终究是远远超过人类的，随着它头部猛的一抖，一个黑色人影便惨叫着跟着铁链被甩了出去。

“操你妈的陈兽医！说好的能用的麻醉药，你他娘的竟然耍了我们一道！刘二要是死了，我他妈的先一枪崩了你！”黑暗中另一个声音听起来十分焦急。似乎事情正向着坏的方面发展。

“不要急！先稳住！这深土巨蟒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药肯定管用，再撑会儿！”叫陈兽医的也是急的满头大汗，声音都喊哑了。

更多的探照灯亮了起来，将这块地方照亮的普通白昼，四周的人影也在黑暗中显露出来，他们一队人有十几个，全部穿着遮住整个头部的棕色风衣，此刻他们手持着黑色的巨枪，那些铁链便是从这些枪里发出的。很显然为了这头巨蛇，所有的细长铁链头部都安置了强烈的麻醉药。

就在所有人都快坚持不住的时候，巨蛇发出了最后一声嘶吼，找准了一个方向猛的冲了过去，身后的五六个人被这一阵巨大的力量拉扯的飞了起来。巨蛇向着喊话的陈兽医冲了过去，陈兽医吓得手中的枪瞬间脱手，举起了双手，双腿一抖，便尿了裤子。

然而麻醉药的效果实在是太强烈了，巨蛇那看似凶猛的冲击也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的发出的。还没等张开大嘴咬死陈兽医，便砰的一声巨响，带着满天的灰尘倒在了陈兽医的面前。

看到巨蛇倒地，所有人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那些倒在地上的人揉着脖子和肩膀爬起身子，全都向着蛇头这边聚拢过来。

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将枪抗在了肩上，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听声音正是刚才大骂陈兽医的男人。

一切都过去了，灵韵才看清了眼前的这帮人，他们各个身体健壮，就连女性也是如此，一身棕色的风衣里面全是莫名其妙的奇怪装备。另外一点，几乎所有人的双手，都是粗壮的机械手臂，黑色的机械手臂表皮上，一些黑漆已经被磨光了，发出淡淡的蓝色光泽。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十几个人能有这么大的力量拖住如此巨大的怪蛇。

那个男人似乎是所有人的队长，此刻他来到还在发愣的陈兽医旁边，看到陈兽医的老脸扭成了一团，下面的裤子也湿了，便大笑起来：“他娘的陈兽医，你也有今天，哈哈！要是这件事给老子我抖出去，看你以后怎么在洛都混！”

陈兽医此刻也是有点回过神来，不由的脸色一阵难看，他摸了摸下体的裤子，然后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说了一句“妈了个逼的”，踢了一脚巨蛇便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