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安和》免费试读_Iris林惜
/開始/
安和日记:
/我常常会盯着电视发呆,我常常会走着走着走到迷茫,我常常在脑海中设想各种远方,不同的梦想,我常常不知原由地哭,不知原由地笑,泪流到一半,却不减悲伤,笑着笑着房间里空空荡荡,我常常在想,人的一生,到底为了什么?可是我从不曾找到答案,也从不曾,真正地快乐过。
为了爱你的人,为了恨你的人,为了嫉妒,为了感情,为了羡慕,为了痛苦,为了快乐,为了欲望,为了友情,为了家,为了不同于动物,为了掩饰伤疤,为了疯过狂过,为了不忘记,还是为了心灵的籍慰,为了曾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初衷,为了那些向往与惧怕的模样,为了结局/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
明天的面试,是今年的最后一场,过了今年,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能进入到那个大公司工作了。
——“安和啊,日子是你自己的,就算有再多人阻挡,你也要一直坚强地走下去啊...”
“知,知道了。”
.........她迷糊的双眼扑朔。
“你,,是你吗?...”
—‘嘟嘟嘟......’
‘叮!叮......’触电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像失去什么之后地恐慌。
‘噔噔瞪!’
“谁啊?”
“我!”
暗淡的房子里透进一点光,手机的屏保亮着,高大瘦弱的身影在面前嬉笑不已,红润的脸上,两行泪滴下,眼角的被冲逝过的假睫毛,黑黑的眼影,整张脸如同小丑般难堪,不忍直视。
“怎么,你也觉得我难看是吧!”
她指着自己左边被撕裂的裙子,露出一半大腿,她醉得不醒人事。
“说什么呢?你,你每次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谁给你一个地方的!谁收留你啊?真是的!......”
安和拖着她的狼狈样,往她脸上狠狠拍着,两人颤颤巍巍,往房间去了。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连个衣柜都没有,墙上粉的是还没干的水泥,地上几个喝完没喝完的酒瓶子,到处凌乱不堪。
安和喝的不比萧萧少。
萧萧四脚朝天,两人往床上一倒,疯狂转身侧翻,一脚蹬上一面墙,净是没干的泥水,脏成一片。
“嘿!你这屋子还能不能住人啦!墙上什么啊?弄得我一脚都是,这什么啊?......”萧萧拼命坐起来,埋头在脚上胡乱擦着。
“诶!你干什么呢?叫你小心点,我这刚修好的一块,,,漏风!呵呵,漏风,你,你拿这纸擦擦,擦!”
萧萧接过纸,脸上一顿乱擦,安和笑她,指着她的手摇摇晃晃,“呵!呵呵!叫你擦擦脚,你怎么拿来擦脸啊?啊?哈哈哈!”
萧萧也笑,脸上一道灰迹,纸团一扔,相互抱在一起,相互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摇摆不定时落在窗户前,狭小的空间里,令人无法呼吸,她们抱在一起,对着外面吹气,“呵!呵!”
“你干什么呀,你干什么?”
“呵!呵呵呵!”
“哈哈哈......”
“我能干什么,我什么也干不了。”安和的眼神飘忽,扶着她的肩膀塌下头去。
“你,你好傻啊!你好傻......”
说话声越来越低沉,直到消失。
“诶!诶!安,安安,和,和和,,,”
安和扭头认真地盯着她,萧萧又说,“我陪你去面试呗!”她的眼睛噗通着取巧,安和往她肩上一推,“算了,你不是这样的,何必这样,别勉强!”
她转身毫不犹豫地关门离开。
“我,我没勉强!......”
打车,上车,下车,进门。
“你好,你是安和小姐吗?这边请!”
今天安和打扮得还算体面,往中央的位子一坐,面试官提问着各种问题。
这样的场景,在印象里已重演过无数次。
“这位小姐,请问你今天来面试,会紧张吗?”
“不会!”
在他说完的第三秒,紧凑得逼人。
面试官们互相看了看,“小姐你,,,”他冲自己打量了一下,轻巧地再问,“我们公司是业界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我们挺惊讶为什么你初次面试却丝毫不紧张呢?”
恐怕惊讶的不是面前的这个人,而是这个身份。
“我来到这,是第一次,而我面试,已经事过有三,所以,我不会紧张!”
他们像是明白什么,“好吧,安小姐,你请回,有什么事我们会以电话的方式联系你!”
“好。”
她走得轻描淡写。
安和走着回家,不多不少,按动手机,屏幕的时间最末,从56跳到57,阵阵香气从矮楼房的每个窗户里飘出来。
“咔!”门打开时,萧萧瞬间扑上来,“面试顺利!面试顺利吗?”
安和向里进得不动声色,她依附在身后絮絮叨叨,进入屋子,一盏亮灯的光从天花板透到地板,屋内的每个地方。
“大白天,开灯干嘛!”
安和放下布袋往沙发上坐下,萧萧向前走,一下往沙发上跳,“咔哒咔哒!”
她的表情不知是谁尴尬,不过连沙发都习以为常。
萧萧强行把安和的脸往这边放,“当然是希望你面试顺利啦!你面试怎么样,还好吧!”
“还好,他们说如果通过了会打电话。”
“喔,那太好了!”
“你吃饭了吗?”安和认真地问着。
“我,,,七月啊,我给你做饭去。”她起身就往厨房,被安和拉了回来,“算了吧,我来吧...”
“哎呀,我就知道,我的七月啊,全世界,只有你对我最好。”萧萧后面抱着她,塔拉着两人移动向厨房。
/遺憾/
“亲爱的,你觉得我穿哪件去好?。。。”
萧萧转个弯来到安和跟前,“七月,七月,怎么了?”
“萧萧,你还是回家去!”
“怎么了?”她把衣服顺势一扔,托着安和的脸,安和把她的手挪开,轻悄悄。
“我已经把这个月的房租结了,过几天我就得回家,所以,你考虑考虑,还是回去吧。”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讨厌和她们一起生活吗?”萧萧用力扯着安和的袖子。
“可她毕竟是我妈。”安和果断起身要走,走出几步停住,“你......也不像是我认识的安和!”她托着三两条长到地上的裙子,卷起包就甩门而去。
安和背对着。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说再多都是说谎,而就像干枯的双眼懒得酝酿情绪滴出泪来。拖着步子往门口去,鞋子散落的四周,一双用藤蔓结起过的拖鞋。
萧萧,一个从小锦衣玉食,却活得像普通人一般的姑娘,还能和安和玩到一块,这世界上似乎只有她了。她讨厌周围人的任何一句奉承,因为她说那些都是些说给她爸听的,她喜欢每天的花红酒绿,因为她觉得酒是唯一可以麻痹人的武器,像是能伪装的东西,她从不穿高跟鞋,和安和一样,因为她足够高,这一点不同。
安和提起它,放回鞋柜,过去的日子里,自己无时无刻不在给她提鞋,整理,才会在喝醉那天被她说成是另一个自己。
——‘嘿!你这屋子还能不能住人啦!’‘呵!呵呵!叫你擦擦脚,你怎么拿来擦脸啊?’
那双拖鞋,直到现在她还在穿,一天安和扬言要把它扔了,被她拦了回来,‘这是你给我做的,不能扔!’
她说出的每句话,让人听来都觉得有道理,因为,她每每说的都是真话,每每都要肆无忌惮地说出来,而相反的自己,怎么都做不到。
——‘你们干什么!’一群小学生四处乱窜,女孩趴在地上。
‘你怎么了还好吗?’
扶起她,她却连连没事,一直低头盯着自己的脚,‘怎么了?脚受伤了?’安和蹲下来正要触摸,她立马退后,‘我只是,只是跟老师说了他们上课看漫画,他们就把我的鞋子弄坏了!’
她又沉下头,拖拉的鞋子已经不能穿,可她好像并不甘心,‘好吧,我帮你!’
果然是安和,三下两下鞋子缠上了藤条,‘这绳子很结实的,不会坏了!’
‘谢谢你。’她微笑,一直低头看着。
从画三八线起,安和和萧萧也分离过各自上高中,直到上了同一所大学后来又一起租了房子。
她不想靠爸妈,毕业后在一个不错的公司做起了总监,这几天却又被要求回父母公司上班,她是独生女,没有哥哥,也没弟弟,就更没任何理由让别人替自己挡一挡,以后她爸的财产都会是她的,可她却偏偏一心抗拒。
其实她的心情安和能理解,她的处境,与自己相差无几。
萧萧领着包,走在暗黑的大马路上,手机的屏幕打开,弹出一条消息,‘萧and帆2219天’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她使劲戳动着,屏幕一亮一暗,“怎么会?怎么会,,,”
耳边的耳机音量愈加,树影不停闪动。
眼前是斑驳的车辆,萧萧所触手不及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暗淡,
一双手仿佛又把自己从绝境中拉了回来。
两人相互支撑的身影愈来愈深沉,渐行渐远。
“我们有多久没见,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萧萧酒醒之后,开始承认,承认自己的借口,和只会在安和面前显露的过往。
“我和他在一起三年,分开了三年,不知道以后,还会错过多少。”
电视的屏幕里一闪而逝,仿佛从前的许多画面都浮现眼前,那时的她们约好每次难过时,都会一起看电影......
她说她的初恋,满是遗憾,如果当初不是自己的懦弱,也想过为了彼此,奋不顾身。
窗外的天,笼罩着灰沉和不安。
“滴,滴,滴!”
清晨的第一面,是为了繁忙的工作而奔忙,“萧萧,我走了。”
安和穿上鞋出了门,车子到了楼下,平时从不愿意浪费,今天是上班第一天,怎么都不能乱。
听说每个人的积极向上,都表现在脱离现状的下一刻,安和也一样。
她进入旋转门,一齐进入的是结伴同行,在自己眼里,他们只是一群不同于萧萧的人们,一段时间里的自己,失去了与之不同的交流方式,只想静静地待着。
‖
“你好。”安和俯身问好。
他们没回头,沉寂着。
“组长。”
“哦,来了,你的位子在这。”
从门口进入,宛如陌生人的空气,安和还是冷静的。
无味地穿行都是徒劳,安和选择留在原地,“怎么了?进来啊!”
组长和同为实习生的几人诧异的表情在她的脸上却毫无影踪,安和答应得平静,上前几步,箱子抱在身前。
引路的便不再是他,而是总裁助理。
“President(总裁)!”她的眼神往里。
分秒之间。
“Please(请)!”
安和和她们一路向前,被忽地叫住,“箱子放下!”
她的眼神向一边。
安和被排在最后,还能得以亲眼见到这位站在云端的总裁大人。
他转过身来,宽敞的向阳大厦半空楼顶之上,窗外的极致风景,似乎一切都更吸引着她。
他嘴角没有弧度,一束光投射下,一张忍俊不禁的脸,扫过最边上的安和,“First(第一位)!”
安和集中注意听到的所谓,是他说的第二句,英文。
“是的。”
他们投过如同组长,总裁助理一样的诧异,这就发生在上一秒的起始。
和他不再沉寂的双眼。
可如果说现实与未来交汇的终点是短暂的平息,而它并不一定是不好的开始。
离开时,她拿回了箱子,相安无事。
“OK,I'll arrange it as soon as possible(好的,我马上去处理)!”
安和已走出半晌,像熟悉地处理着手头的工作。
“滴,滴,滴!”
“滴!”语音接入,安和连上耳机。
“七月,晚上我不回来了,回家去。”
沉默片刻。
下班的公交站拥挤不断,晚灯的墙边人来人往,安和唯独倾心疲累后的清醒。
——‘让我再看你一遍,从南到北像是被五环路蒙住的双眼,请你再讲一遍,关于那天抱着盒子的姑娘和擦汗的男人,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我知道吹过的牛皮,也会随青春一笑了之,让我困在城市里纪念你......’
‘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一个安和,还有这样一首歌呢?’
‘这本就是个无声的世界,无声地来,无声地走,无声地唱,无声地活。’
脸贴着窗,似乎能感受这座城市的一丝温度,
——‘让我再尝一遍,最后的酒,一直往南方开,不会太久,让我再听一遍,最美的那一句,你回家了,我在等你呢。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我知道吹过的牛皮也会随青春一笑了之,让我困在城市里,纪念你。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你一样回不来,我也不会再对谁,满怀期待——我知道那个夏天,每天都有太多的遗憾,所以,你好,再见......’‘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所以,你好,再见。所以,你好,再见......”《安和桥》
再见的,即是不再见。
“诶,你叫什么名字啊?”
领桌的女生伸手过来打招呼,相比她的热情,安和显得平静许多,“安和。”
“哦,你好。”她的眼神闪躲不定。
难免与之同类的比比皆是,恶人虽多,善意犹存。
“你好。”
‖
“他,回来了。”
安和清楚地知道,那个人是谁,“一个人?”
“嗯,还是我爸合作公司的CEO。”
有时候,安和不得不佩服人的勇气,那是无畏又无穷的集中表现。电话那头,该有的迟疑。
“回来吧,我买了鱼,你喜欢吃的。”
“嗯。”
安和做鱼是把好手,也不知是从哪学的,可能是天赋秉异,萧萧却觉得没有比她更会擅长的了。
“你见到他了?”
“嗯,在我爸的公司。”她倒了酒,一饮而尽。
“萧萧,,,”
“没什么,都过去了。”从她脸上就能看出的不自然,再见到孟子凡的那刻似乎也是一样。
孟子帆,萧萧的初恋,以前的他有着和名字一样文质彬彬的外表,也是过去时光里公认的好学生。
“我爸把他的一个子公司给了我,说要和他合作。”
虽然当初他根本不起眼,萧萧更不可能会想要和他在一起,但事实是,他的确是她至今也无法放怀的那个人。
“你们......”
“陌生人,我们已经是陌生人。”对于他们之间的是,安和并不想过多了解,因为生活,总会存在着各种可能性。萧萧举起的酒杯碰击出声音,昏黄的夜幕中,窗户投射出不同寻常的每段故事。
“当初,当初是我爸把人家赶走的,怎么他,他还有脸,有脸和孟子帆谈合作!”
安和静静地看着她宣泄,酒喝大半,“呵,呵!他妈的,真,真要得起脸啊!”她还颤颤巍巍地举着杯,靠倒在椅子上,泪止不住地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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