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囚》:第001章 你们这是抢!
第001章 你们这是抢!
“哐当……哐当……”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都来看看咯!一级灵兽大甩卖,只要数百灵币,就有机会获得价值上万灵币的黄核,绝对物超所值,走过路过的朋友,都来看看咯!”
热闹的集市,几个刚刚狩猎回来的壮汉当街叫卖十几只一级灵兽的头颅。
随着炼丹术的广泛流行,和对兽核价值研究的深入,兽核的价格越来越高。
但是并非所有灵兽都有兽核,即使是同种类型的灵兽,也有些有,有些没有。而同一级别的灵兽,有些拥有价值数百灵币的赤核,有些则拥有价值数千灵币的橙核,还有极少数甚至拥有价值上万灵币的黄核。
“喂,大叔,糜猴多少钱?”
“嘿,小哥一看就是识货的人,糜猴是产核多的一级灵兽,价钱也合理,不高,就三百,要几只?”
壮汉一脸实诚,瘦黑的脸庞一道伤疤格外显眼。
“三百?”一副落魄颓丧模样的徐洲低语重复,握着钱袋的手紧了紧。
一夜豪赌,输光了父亲留下的所有财产,手中仅剩的一点,还是赌坊老板施舍的。
三百?徐洲摇摇头,太高了,虽然刚刚够,但是就剩这点灵币了,输了怎么办?
曾经随便出手就上万的他犹豫了,虽然多年养成的赌性让他有种强烈的欲望,但是现实令他不得不低头。
他转身,穿过人群,出了集市,此番过来,只是想讨个温饱,顺便找个生计。
说好了不再赌,徐洲狠狠咬住牙关。
通往远方的路很遥远,没有目的地的路更是漫长,已经无家可归的徐洲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只是一路走走停停,想着走到哪算哪。
“嗨,听说了吗,张大嘴发了笔不错横财。”
“啥横财?捡到钱啦?”
“差不多,前两天他捞了个灵兽头颅,一级的,好像是齿猿,你猜怎么着?里面竟然有一颗上品的橙核,拿到商铺一问,值八千灵币,我的乖乖,八千灵币啊,一百五变八千,直接变土豪了。”
“这么爽,说得我心里都痒痒的,要不我们也去试试?”
“试试?额,好!咱也试试,说不得一不小心捞到一颗黄核,那我们哥俩就发大了。”
一高一胖两青年,边走边说,还越说越兴奋,好像黄核已经到手了一般。
徐洲耳尖一抖,迈开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擦身而过的两人,左手再次伸回腰间,取出钱袋看了看。
嗜好什么就对什么敏感,心里放不下那颗糜猴头颅,走在人来人往的小道也能轻易捕捉到这方面的信息。
“唉,最后四百,再省吃俭用也就撑上半个月,到时候还是身无分文,反正已经一无所有,也不在乎这几百了,干脆试试,说不得运气好转,一下子来个鲤鱼翻身。”徐洲自言自语,思量再三,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
再回到当街的那个摊位,摊主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十几颗兽头只剩下两颗,围观的人群都已经散去,偶尔围上来的人也只是问问价,估计是卖不出去了。
“大叔,剩下这两个怎么卖?”陈洲走上前去,看了看地上放的两颗兽头,问道。
“又是你啊?看你也是想买,两个一起三百五,要就給你拿去。”伤疤壮汉仰起头,看着徐洲,说道。
“能再便宜一点吗?”徐洲试着讲价,今时不同往日,能省一点是一点。
“要就拿去,不要算了,要不是剩得不多,没个两三百一只,谁会卖赤目狼头给你?”旁边一个裸着半边肩膀的摊主插嘴说道。
“就是,你以为这东西是地上长的吗?我们翻山越岭,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三百五已经算是便宜你了,要就拿去,不要拉倒。”又一壮汉不耐烦的插嘴说道。
徐洲颔首,流离失所大半个月,他已经深刻体会到挣钱是件多么困难的事。体会了一番人间冷暖之后,公子哥的习性也收敛了很多,虽然对方的话有些难听,倒也没有太多反感的情绪。
盯着两颗兽头看了半响,反复斟酌,徐洲还是决定最后再赌一把。
徐洲把挑出来的三百五十灵币递上,说道:“三百五就三百五,给我装好。”
伤疤男子接过灵币,实诚的脸毫不压制内心的喜悦,说道:“好嘞,您稍等!”
简单的绑扎之后,伤疤男子把两颗兽头交到徐洲手中,不忘祝福一声,说道:“祝您好运。”
徐洲接过东西,说道:“谢谢。”
转身就要离开,一声爆喝在人群中响起,“慢着。”
徐洲寻声望去,只见三个手拿短棍的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徐洲不认识他们,但是几个常在这一带出售东西的壮汉却认得,彼此互望一眼,低语一声:“周聪卫?”
伤疤男子放下东西,上前几步,拱手道:“不知周少爷有何吩咐?”
作为老江湖了,他一眼就看出徐洲是个落魄的公子哥,这周聪卫仗着叔父是松阳城的镇守,常年在集市收保护费。
既然是自己的顾客,周聪卫他熟悉,如果周聪卫乱来,他不介意搭把手。
“黄祖帆,这里没你什么事,我找他。”周聪卫看了伤疤男子一眼,挥手说道,眼中有点忌惮。
周聪卫曾经在黄祖帆手中吃过亏,卧床三个月才恢复过来,心里有阴影,这也是他迟迟不出来,直到兽头交到徐洲手中才出来的原因。
黄祖帆闻言,看了一眼徐洲,又看了一眼周聪卫,还想再说什么,他的同伴白流非急忙上前把他拉回了摊位。
几人常在这一带讨生活,虽然不惧周聪卫,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周聪卫识相不惹自己,自己也没必要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自找麻烦。
徐洲的父亲曾经也富甲一方,作为公子爷,他的手下也有一帮类似周聪卫这样的人,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意图。
徐洲挺了挺腰身,看着周聪卫,问道:“你们想怎样?”
周聪卫眼中疑惑一闪而过,对方眸中竟然没有丝毫畏惧之意,这不符合常理。
“你知道这里的规矩吗?”周聪卫不答反问道。
徐洲清楚这一套,规矩什么都是假的,却仍明知故问道:“什么规矩?”
周聪卫一挥手,左身后那尖嘴猴腮的男子走了出来,吩咐道:“猴老三,跟他说说我们这里的规矩。”
猴老三双眼一眯,盯着徐洲摩擦了一下拳头,才阴声怪气的说道:“小子,你听好了,这集市的规矩,就是我们周爷的规矩,初次出入先缴纳保护费,买卖完成要纳三成的赋税。”
徐洲虽然知道对方想要敲诈,闻言,依然不自觉冷笑一声,道:“你们这是抢!”
猴老三一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拳头用力一握,道:“嘿,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这胡说八道,今天你三爷我还就真让你看看什么叫抢。”
话没说完,人已到了徐洲身前,左手五指作擒拿状,直取徐洲手中的兽头,右手反手拍出,意在打脸。
“啪!”
手打在脸上,响起清脆的声响,还隐隐有牙齿磕碰断的声音。
黄祖帆强行刹住急冲而出想要援助的身体,看着站在原地貌似未曾动过的徐洲,和被打得发蒙的猴老三,暗道:“好快的出手,至少有练体五重的实力吧?”
练体五重?黄祖帆目光闪烁了一下。
作为练体三重的武夫,黄祖帆隐隐能判断徐洲的实力,其他人却看不出来。
猴老三仗着学过几年的花拳绣腿,跟着周聪卫混迹集市数年,有周聪卫的叔父做靠山,也极少遇到什么事,这两年已经眼高于顶,此时吃了不明不白的亏,不曾思量对手实力如何,只道是纵身出手动作作老,方站稳身子,左脚一跺地,人又冲了出去,这次出手夹恨而动,招招凌厉直取对方要害。
徐洲不想猴老三还敢出手,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上打打杀杀的事从不参与,经验有限,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手忙脚乱。
周聪卫见猴老三久攻不下,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侧身对牛二招呼道:“你也上,我要活的。”
个头高大,看起来有些笨拙的牛二“嗯”了一声,冲着徐洲走了过去。
黄祖帆站在一旁,看到牛二加入打斗,不觉有些担心起来。
虽然练体境每提升一层,身体的强度和速度都有一定提升,但是生死博击经验同样重要。
徐洲也被逼得火大,冲着牛二和猴老三叫道:“你们再不住手,可别怪我不客气啦。”
猴老三越打越来劲,闻言同样大叫:“不客气?老子让你不客气!老子看你怎么不客气?!”
牛二不语,但是每个动作都像要掰下对手身体的一块,对徐洲来说,他的威胁性反而比猴老三更大。
徐洲越打越着急,武到用时方恨浅,早知当初就不该贪玩,听从父亲的话,跟着武师好好修炼。
唉,过了那个村,就没了那个店!
第002章 能不难过吗?
周聪卫同样很着急,看着两个手下久攻不下,而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由不得他不着急。
他可以在集市里面收收保护费,但是不能扰乱集市的正常秩序,更不能让民众造成恐慌,否则影响了集市的收益,他也没法跟叔父交代。
流动的外地人口,往往是一次****过来了,宰宰可以,但若是因此而影响了当地的民众,这个锅他背不起。
但见他愤愤怒骂一声,道:“两个废物。”人也冲了出去。
周聪卫已是练体一重,初窥武道的他自信满满。
在周聪卫面前,猴老三和牛二确实只能算是废柴,不需要太花哨的攻击,在力量和度的压制下,轻易就能重伤他们。
而作为练体五重的徐洲,输在不知如何使用力量,只一味依靠度来躲闪攻击。
“砰!”
周聪卫后发先至,一拳击出,不但撩开了猴老三和牛二,还出其不意的击中了徐洲的胸口,将其击退三步。
武者的强悍,就是能将力量全部集中在一拳一脚之上,徐洲虽然依靠坚实的身体没有受损,但是脚步却被打得连连后退。
周聪卫见一击不能撩倒对方,爆喝一声,“再来。”人又冲了出去。
徐洲这次有所防范,周聪卫拳头未至,他的身体已经挪到了一边。
然武者的攻击有若连绵的波涛,一击不中一击又至。
徐洲匆忙躲闪,衣角却仍被拳风撕裂一块,本来就落魄的样子显得更加狼狈。
周聪卫越打越来劲,徐洲则越闪越被动。
又是一击重拳打出,徐洲脚步凌乱,已难躲避。
危急之中,旁观的黄祖帆忙出言提醒道:“集中拳劲,以爆制爆。”
集中拳劲,以爆制爆?徐洲一愣,脑海中不自觉回忆起练武场的一幕。
……
“徐大少,你的身体强度已经达到练体五重境界,一般人再难伤你,只要再勤加练习武技,当能自保无疑。”
“白老头,别扯那没用的,练什么武,本少爷没兴趣,武功再高,有灵币管用?狗屁的练体五重,要不是家里那老不死的整天在耳边嗡嗡嗡的念叨谁家谁谁谁又练体几重了,本少爷才懒得去练什么体。本少爷不需要自保,你就表演刚才那一掌断兵器的招式我看看。”
“唉,徐家主也是为你好啊。”
“废话少说,你表演不表演,不表演我走了。”
“别别别,我这就示范给你看。看好了,运气于丹心,劲走八脉,凝于掌壁,迅速击出,就这样,集中掌劲,以爆制爆。断!”
“咔嚓!”
“嘿,这个有意思,好了,你表演也表演完了,我也看完了,我现在要出去玩几把,不和你扯了。一会老不死的回来,你知道怎么说啦?”
“大少,先试试呗,这招挺管用的……”
“没空,等我赢了回来再说!”
……
“砰!”
周聪卫又是一拳击在徐洲胸口上,这次用尽力道的一击刚好击中穴位,徐洲气茬,一口鲜血喷出,正巧射在周聪卫的衣服上。
“找死!”周聪卫见对方没有还手之力,还能弄脏他的衣服,顿时爆怒而起,本来只是想抢夺东西,不想伤人性命,现在夹愤而动,再无顾忌。
又是一拳打出,这次攻击的不再是胸口,而是徐洲的脑门,这一拳击中,不死也重伤。
徐洲面露凝重,无故受击,已经激起了他的怒意,不管如何,他决定不躲了。
白老头是这样说,黄祖帆也是这样说,不管是否管用,他决定赌一把。
运气于丹心,劲走八脉,凝于掌壁,“断!”
徐洲后发先至,左掌迅速击出,在对方拳头离面门不及十公分的刹那,掌壁击中了手腕!
“啊!我的手!”
周聪卫惨呼一声,断拳依据惯势仍然向前,只是受侧击力影响,偏离了方向,没有击中徐洲。断臂前击停在徐洲面门前,只差五公分。
“我的手,呜呜,爹爹,我的手。”
周聪卫痛失一拳,抱地痛哭不止。
旁观者纷纷匆忙散去,松阳城镇守的侄子被人伤成了这样,这事总要有人负责,旁观者都不愿牵扯其中。
猴老三和牛二大惊失色,也没了主意,一人拣起断拳,一人扶着周聪卫匆匆离去。
徐洲抚摸手掌,目送三人狼狈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果然管用!”
黄祖帆见徐洲仍愣在那里,忙上前提醒道,“你惹祸了,快跟我们走!”
出了这样的事,黄祖帆等人也算是无故受了牵连,不过他本性实诚,临走前仍不忘稍带上徐洲。
徐洲反应过来,也意识到了什么。现在不比当初,那时候富甲一方,小小的地痞流氓根本不放在眼里,别说断其一掌,就是杀了也不算个事,现在则不同。
匆忙捡起掉落地上的两颗兽头,跟着黄祖帆等人出了集市。
半盏茶时间不到,猴老三跟着一中年男子带着一大群人出现在了黄祖帆等人先前摆摊的地方。只是现场除了一滩血迹格外显眼,哪里还有徐洲等人的影子。
中年男子一脚踢翻猴老三,怒斥道:“人呢?”
猴老三爬起来,战战兢兢道:“小……小的……这就带人去追!”
中年男子又是一脚将其踢翻,“老子要活的,断其双手给老子带回来!”
猴老三唯唯诺诺,三步一倒,连滚带爬,带着一群手下寻着徐洲等人离去的方向追了去。
黄祖帆等人一离开集市,立即抄小路而走,这一带他们混迹了十几年,跑起路来那叫一个熟悉。
徐洲看着黄祖帆的几个同伴个个脸色不怎么好,知道有人心里对其有怨恨,虽然事出有因,但毕竟祸是他惹出来的,只是黄祖帆似乎有些威信,大家又忙着逃跑,故而没有人公然说什么。
这一走就是一天一夜,直到离开集市数百里,众人才在一处竹林中停了下来。
饶是几人都是武者,连续的奔跑也让人有点吃不消。
简单的烤食了只野猪,几人围坐火堆旁。
有人先发现了端倪,忍不住问道:“黄大哥,我们怎么往这方向走?”
“是啊,黄大哥,难道你还想……?”
黄祖帆微笑,看了一眼正在琢磨要不要破开兽头的徐帆,才不急道,“有徐公子,未必不能成。”
众人闻言,皆目视一脸犹豫不决的徐帆。
看到徐帆如此不堪的模样,即使目睹他击伤周聪卫,也有人产生怀疑,“他?行吗?”
黄祖帆点点头,不答反问道:“至少五重,有我们牵制,你说能成吗?”
众人惊咦,“啊?五重?!”
黄祖帆坚定的点点头。
“那就难怪,这小子害我们受了牵连,黄大哥还一意孤行的带上他。”有人理想当然的想着。
黄祖帆宽慰了徐洲一番,将计划和他说了一遍,在反复洽谈并许以报酬的情况下,徐洲最终同意和黄祖帆等人一起。
奔波了这么久,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吃饱喝足,各人自寻角落歇息。
徐洲手提兽头,也找地方坐了下来,看着两只兽头,犹豫不定,自语道:“先开哪一只呢?”
好赌的人都有这怪癖,都讲究起个好头。
先赌的赢了,心也就定了。
从旁边折了十几根竹枝,又自定了左边的为单数,碎碎念念,“单、双、单、双……双、单。”
依据投掷竹枝的结果,徐洲选了先开左边的兽头。
但见他运劲于掌,对准兽头,爆喝一声,“中!”
兽头应声而裂。
徐洲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裂开的兽头。
“呼!”
徐洲倒吸口凉气,运气终究是背,一两百的灵币就这样打水漂了。
“你大爷的,我还就不信了。”徐洲念叨着,掌起掌落,咔嚓一声,另一个兽头也被劈开了。
“没有吗?”
说话的是从身后走出来的黄祖帆。
徐洲不语,只盯着地上裂开的兽头。
黄祖帆拍了拍他的肩膀,紧挨着坐了下来,看着兽头中间没有兽核,轻叹一声,宽慰道:“不用难过,就当作买个教训。”
徐洲心里很烦,想骂娘,就这样不见了三百五十灵币,它奶奶个熊的,大部分身家啊,能不难过吗?当初输了几十万都没这么难过!徐洲欲哭无泪。
黄祖帆无奈摇摇头,意味深长道:“赌,是有讲究的,盲目的碰运气只会输得一穷二白。这赌兽头,也有窍门,若是那么容易就能捞到黄核,我们会轻易拿出来卖?”
黄祖帆捡起半边兽头,翻转后指着说道,“每只兽头在皮毛上都有不易察觉的纹路,从纹路上有时候能捕捉到一点信息。就拿这只兽头来说,正常的斥目狼,这里的三条纹路是交叉相连的,若是遇到个别纹路是平行的,往往就是有兽核的。你再看这里,这里的毛发比较疏,纹路呈现泉眼状,若是过几年再宰杀它,说不得它也已经产生了兽核。而另外一只,同样部位的毛发浓密,除非有特殊的际遇,否则终其一生也很可能无法产生兽核。”
黄祖帆再次拍拍若有所悟的徐洲的肩膀,站了起来,说道:“一无所知,仅凭运气,十赌九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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