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游》: 毕昇的理想

时间:2019-03-10 01:38:13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虚诞519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 毕昇的理想

毕昇在还没有发明活体印刷的时候,生活一直过得不太顺,从家里逃出来后就一直在一家书肆里做刻工。老板姓张,是个肥头肥脑的粗人,之前靠着餐饮生意发了财,每天出入一些将相府,自认为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偶然听见府上一些幕僚嘲弄他没文化,愤愤不平,回家后想了想又好像是实话。于是索性关了连锁店铺,开了家书肆,印一些文人新出的书。

杭州城里文人多如牛毛,有钱财出版自己书的却没几个,因此便赖着脸皮上张老板的店来,一见张老板的面便是直呼久仰久仰,夸赞着张老板的德行堪比古时孔子,聊着聊着已经开始喊张圣人了,张老板被夸的云里雾里,脸上也忍不住的笑呵呵。过了不久,彼此间便开始称兄道弟,聊起了出版自己一些新文章的事宜了,张老板满口答应的就给接下来了。久而久之,杭州城里的文人们都喜欢来张老板这里喝茶,张老板也口口相传地成了苏杭地区第一文化大家。

毕昇那时还只是个小伙计,文人们夸完张老板意犹未尽,又谈起这个小伙计眉清目秀,看似满腹经纶之类的话。不料毕昇回敬道各位都是达官贵人之流,不如给小的打赏几匝交子,好让小的也能穿点体面的衣服。文人们见他不上当,还反过来被讽刺了一顿,觉得这小子还真是有点意思,不像店老板那样没脑子。一来二去,毕昇结识的文人朋友也多了起来。

毕昇在店里每天要刻两本书的底板,刚开始从早到晚都刻不完,经常不能按时出版,弄得张老板感觉脸上圣人的名号挂不住,便天天在他边上督工,嘴里还咒骂个不停。毕昇很烦躁,因为他就是因为忍不了家里长辈的絮叨才逃出来的,结果又摊上这么一个老板。

好在很快他的技艺就精湛了起来,一般在申时前就能全刻完了。刻完后他就会收起工件,换件淡色的长袍去街上闲逛。他的家乡不像杭州城这样繁华,初来这边时有些看花了眼,在勾栏瓦舍里厮混了几日,钱财散尽后,被人赶了出来。恰巧此时遇上张老板招募伙计,由于长的比较像个读书人,手脚也麻利,便被招进来了。

他是一个比较崇拜李白的人,在那个时代有无数像他一样崇拜李白的年轻人,想要潇洒的行走四方,每日诗酒相伴。但最终除了那些富家子弟能一直闲玩到继承家业,像毕昇这样没什么家庭条件的只能和家里闹崩掉然后逃出来。逃出来后日子其实也不太好过,每天刻字让他头昏眼花,双手也磨了厚厚的茧。他计划在这边先攒一些钱,然后找一个姑娘,再一起跑去其他的地方。

不过目前他还没有认识什么姑娘,和他一起逛的只有平时在店里认识的文人们。和他玩的比较熟的里面有一个叫柳永的瘦弱男子,他和其他那些穷光蛋不一样,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不过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平日里还是更乐意和这些穷光蛋朋友们一起闲谈。柳永虽然和毕昇一样背井离乡,但他带了足够的盘缠,家里也会时不时的派人送些银两过来,所以生活过得要滋润很多,没事就在杭州最好的醉花楼里和姑娘们探讨人生理想。下午酒足饭饱了正好出来陪毕昇闲逛,这就是毕昇每天间接接触到胭脂气最多的时候了。

宋朝时的杭州已经相当繁华,后世有过统计,咸平三年时,人均GDP就有四百五十美元了,比世界上的其他地区要高出好多倍。杭州城又是最富庶的江南水乡,因此奢靡之风盛行,亭台楼阁建的俯仰可见。毕昇跟柳永出来划船时,每每隔着钱塘江,看着岸边的灯火就会感叹自己的凄惨,柳永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的答应着,一边构思着明天讲给歌妓们的新词。

毕昇拿起一枚铜板,透过中间的小孔,岸上的灯火在他的脸上凝聚成了一个小点,认真的说道:“等我有了足够的银子,我一定要去云游四方。到时候写本游记,就叫做《毕昇游》。”

柳永看着他笑道:“多俗啊,就跟毕昇到此一游似的。”

毕昇纠结了,他想要改名叫做《毕生游》,但是想了想自己已经过了小半辈子了。琢磨了片刻,决定道:“那就叫《半生游》吧。”

江风吹了起来,他们的小船慢慢朝岸边靠去。毕昇仔细地用江水搓着指甲间的墨迹,柳永神情荡漾的哼着曲。月亮出来后,江边响起了曲调,然后他们就上了岸。

第二章 灵隐寺的任务书

毕昇每天靠灵隐寺的木鱼声当闹钟,久而久之已变得无可替代。入冬后灵隐寺和尚们做早课的地方装了新窗户,隔音效果比以前好多了。毕昇早上听不到木鱼声,便赖着没起,误了去做工的时辰,被张老板狠狠数落了一顿。毕昇郁闷地跑到了灵隐寺打探原因,看到新窗户一下子明白了。便急忙跑去找方丈商量,询问能不能早上开个窗户。方丈道了几声阿弥陀佛,回到:实在是天气严寒,还望施主体恤寺内弟子。

毕昇无奈地挠挠头,看到堂上的佛经大多破的不像样了,便提出免费给寺里刻一批新的经书。方丈紧皱的眉头一下子舒展了许多,到后院里召集了正在劈柴做饭的众僧人,给他们讲述了毕昇刻字求佛的精神,众僧人潸然泪下。方丈顺势号召众僧以后早上开窗念经,磨练意志,不仅如此还要多出来喊一喊操。

毕昇总算又能按时早起了,他现在每天满怀着激情,相信自己正一步步地向着理想迈进着。最近找张老板的人更多了,按之前的速度书又刻不过来了,于是张老板要求毕昇一天要刻三本。毕昇心里叫骂着嘴上却不好多说,好在他的技艺更加精进了,再一想到那些文人出门买一袋米都要感时伤世一番,胡乱刻错几个字也无碍。他每天就这样刻着字,无聊时就统计哪些字被刻的次数最多。刻的越多他越熟,因此一下子他就给整理了出来。“画”“鸟”“月”“桥”“风”“楼”“舞”……刻多了后毕昇觉得自己也能写文章了,无非是把这些字随便组合一下,再加几个感叹词。

他从小就没有认真读过书,他觉得那些仁义道德多是糊弄一下百姓,自己的生活里满是欺凌霸占之事。于是从小就和孔夫子的思想合不来,他更喜欢的还是做一些木工、泥匠的事,没事就造一些小器械,这是他能够最大限度发挥自己天才的地方。家里人责怪他没出息,于是他一气之下就跑了出来。

毕昇攒了一个月的银子后,决定去找寻一下自己和姑娘的缘分。柳永便带着他上了醉花楼,红烛绸缎又让他花了眼,擦肩而过的姑娘一颦一簇,都让他不知所措。柳永见毕昇面露难色,摇摇头笑着把他带了出去。毕昇出来后恨自己太羞涩了,柳永开导他:你紧张什么呢,这里又没看得上你的,就带你过来闻个味。

毕昇深呼吸了几次后,终于坦然了许多,又跟着柳永走了进去。一进门就被几声“官人这边请”环绕着,稀里糊涂的就进了小隔间,还被换了一身花花绿绿的衣裳,面前沏了茶摆了点心,听姑娘们咿咿呀呀地唱了半天,才满面红光换回自己的衣裳出了门。毕昇出门一摸口袋空空如也,才意识到自己又得过一个月才能过来再续缘分了。柳永带着他晃晃悠悠拐进了小巷子里,找个摆摊的老妇舀了几斤米酒,又晃晃悠悠到江边,分半喝了起来。

夜市口在摆摊斗茶,东新桥上一群人在附庸风雅,来往的小贩叫卖着糕点。毕昇从没有这样想哭过,于是他就哭了起来,哭完后也不记得怎么回的住处。

喝完酒后他睡得很香,以至于第二天又没有听到木鱼声。好在他之前就跟张老板请过例假,心想这群和尚又在搞什么,窝着火便上了灵隐寺。上来后发现窗户确实没关,不过里面加了一层厚厚的幕布,拳头打上去都没褶皱,毕昇只好又去见方丈。

方丈已经八十多岁了,面目慈祥。早年在大灾时主张赈灾,让寺里得了不少褒奖。年岁到了后,名正言顺地当了方丈。见到毕昇来,笑呵呵的“阿弥陀佛”了几声。毕昇指着幕布满脸不高兴,方丈解释道:这是朝廷赏下来的御布,还望施主理解圣恩。

毕昇没了辙,总不能犯着杀头的风险去拆布。偶然瞥见方丈的书案上放着块残破的砚,便提出给寺里刻一批新砚,算是报答佛光。方丈平淡的目光一下子像是有了火花,到前院召集了在打扫的众僧人,给他们讲述了毕昇刻砚报佛的精神,众僧人无不动容。方丈顺势号召众僧做早课时要打开佛堂的门,好让佛光更早的普照到世间。

毕昇又能按时早起了,他现在觉得自己这样子下去不是个办法。张老板给的酬劳够糊口,但实在无法让自己找到缘分。于是他决定刻完这一批给和尚们的砚后,便去另谋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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