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志怪录》——鹅厂研发部

第一章 追逃

伴随着一阵沉重的呼吸声，道左渐渐恢复意识，从昏迷状态醒过来。他努力睁开双眼，却发现光线异常昏暗，什么都无法看清，眼前影影绰绰像是有几道黑影渐近，他提起力气喊了一句“有人吗？”，黑暗里无人应答，直到突然出现的一团火光刺得他举起手来遮挡。

“嘻嘻，大哥哥醒了！”一个稚嫩的童音欢声叫道。

“小哥，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又一清脆的女声问道。

道左缓缓放下手掌以适应光源，眼前正站着三个人，一个是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双手捧着一盏烛台，另外两人像是一对年轻夫妇，男的憨厚，女的秀美，几人正处于一间破败不堪的小屋里。

迎着三人热切的眼神，道左靠墙坐了起来，虚弱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那男子开口回道：“这位小哥，我天黑时分挑柴回家见你晕倒在附近，于是就背了回来，让我夫人给你喂了些粥。我看你面黄肌瘦，身上也无包裹，莫不是别处逃荒至此？”

道左边听边回忆了一会，只觉得脑子不太灵光，一时无法想起昏晕之前的事，迷糊之下赶忙向夫妇二人道谢：“大哥大嫂的救命恩情，小弟没齿难忘!”

夫妇二人听了，皆是苦笑，那妇人更是直道：“当今天下不稳，虽说还未发生战乱，但天灾连年，再加上苛捐杂税沉重，匪盗流寇不止，致使近来流民颇多！能救下小哥你也是天意，无需多谢。”

听得妇人这几句，道左这才想起自己晕前的事，便向几人说了出来。他本是弃子，被一鳏夫遇到抱回家去，因被遗弃在道路左边故取名道左，爷俩相依为命十余载，前段时间老人家过世，尚不足自给的道左便随流民迁移，不想途中饿晕，所幸得眼前贵人相救，这才活了下来。

“大哥哥好可怜啊！”那小女孩同情道。

“荒唐世道，人莫如此！”憨厚男子接着说起自家身世，他本是不远处井中城里大户人家，名叫柳正，身旁是妻子芝兰，那小女孩是他侄女，叫柳青。

柳正父亲年轻时是一名江湖郎中，有天游医途经井中城外偶然发现了一株异草，单是暗香飘溢都让人神清气爽，碾成粉末入药后更是神异非常，大病者服用延寿增元，小病者服用即刻痊愈。可惜此草培育颇为不易，存活率较低，一年下来也不过几株成药，不过即便如此，柳正父亲还是凭此起家。随着家境渐丰，他便在井中城内娶妻安下家来，还育有两儿，此后夫妻二人守着铺子，专心卖药。

如此安稳富足光景过了二十来年，柳家草药在这井中生意火热，甚至在整个恒州都名声渐起。

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半年前洪州一大有来头的王姓将军调任恒州，听闻此事后兴趣不小，以贺天子寿诞进贡奇珍异宝为由强收了一整株草药，在亲自尝试过功效后，决意独占此草药以作自家产业，用来讨好皇帝。于是王将军私通久受挤压的其他几间药铺陷害柳家，随便找来个死囚换身衣服灌下毒药，死后半夜扔在街上，次日一早发布谣言说是被柳家卖出去的草药毒死的。此事在城中闹得沸沸扬扬，寻常百姓不知真相人云亦云，地方官府畏于王将军权势，收押柳正一家老小不审不问。几日后在王将军授意下，县令直接结案，宣判柳家误诊害人，主事男子发配易州充军，其余人等放回，全部家产充公。柳正父兄当天即被押送上路，母亲狱中气绝身亡，回家当晚大嫂也自缢于后院。待柳正草草处理完家人后事，即被轰出原宅，辛亏当年他父亲为了培育异草，在发现草药的地方盖了间土坯草房，之后柳正便带着妻子和小侄女在此苟活至今。

一番话语，屋内莫名无声，直到烛灯爆响，柳青不知何时放下烛台，已然睡熟，不过小脸上多了几道泪痕。芝兰见状，赶紧吹灭烛台，珍重收起。

黑暗中柳正叹道：“我夫妻二人至此再无别想，只可惜了我这侄女。唉！”

道左虽幼年遭弃，没见过父母，但正因此对家庭没有什么概念，除了爷爷去世令他伤心，旁的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今天听了柳家人的遭遇，也是感慨万分，不过他年少历浅，也不知该如何宽慰这比自己更凄惨的救命恩人，只好沉默无言。

“唉！睡吧！”柳正再叹一声。

房内也无其他物件，几人就着地上铺好的干草无声睡去。

天色刚亮，道左就听到外面人声嘈杂，他心想这荒郊野岭哪来如此人数，于是连忙推醒柳家几人，大家刚刚起身，那半截破门就被人一脚踹飞，进来个身着玄铠满脸刀疤的汉子。

“尔等可是柳家残余？”此人声重如鼓，配上那满脸狞像，着实吓人。

“在下柳正，这位官爷寻觅我等，不知所为何事？”柳正沉声应道。

“是就对了！来人，给我全抓起来！”刀疤男子大声吩咐，门外许多脚步渐近。

“快跑！”

眼看情况不对，柳正大喊一声提肩撞向后墙，年久失修的土坯直接破出一个洞来，几人相继冲出，却发现屋外各出口都有差役把守。

刀疤男子疾步走出屋来，大喝：“哪里跑！”

“快过来，这边！”柳正急喊。

房子后面有个一人多高的土坡，是面天然墙障，左右皆是荆棘杂草，翻过土坡便是一片老林，进了深林，纵是眼前十数差役也难围捕。

“快上去！”柳正蹲下身来，示意道左踩他肩膀翻上墙去。

“柳大哥，我......”

“别啰嗦，带着青儿快跑，他们的主要目标不是你！”柳正喝断他。

道左知道此时再说废话也是无用，只得踏上柳正肩头，柳正腰腿发力站起身来直接将道左送了上去，旁边芝兰也将柳青高举过头，道左连忙伸手将其拉上来抱起，转身拔腿就跑。

“正叔！兰婶......”柳青趴在道左肩头哭喊不止。

“快跑，别回头！”

“道左，照顾好青儿！”

柳家夫妇哽咽喊道。

这一会功夫，不远处的差役都围了过来。

刀疤男子怒道：“上去把他们抓下来，一个都别想跑！”

差役这边几人应声而出，就要上前翻墙，柳正夫妻见状急忙冲上前来厮打，想给身后二人多争取点时间。

可惜两人身体孱弱，哪是这些穷凶恶极的差役对手，不过片刻便被制服绑起，所幸道左跑得够快，这会已听不到柳青的哭喊声了。

丛林深处，道左这边一手托抱柳青，一手护住其头部，狂奔不已，无暇择路，不一会就被树枝荆棘割得满身猩红，而肩头柳青仍在哭喊不止。

“青儿，快别哭了......呼！”

“呜呜呜......道左哥哥你放我下来，我要去找正叔兰婶！”

“胡闹，你叔叔婶婶放弃逃跑，把机会留给我们，怎能这样白白浪费掉！”

“那正叔和兰婶怎么办......呜呜......谁去救救他们？”

“官差抓大哥大嫂回去定不是为了取他们性命，我们先躲过这劫，以后未必没有机会救他们出来。”

“哥哥说的是真的么，真的有机会救出正叔兰婶嘛？”

“当然，道左大哥绝不会骗你！”

道左心里也不知官府为何又来抓捕柳家这余下几人，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救出柳正夫妻，不过眼前为了带柳青逃出生天，也只有先哄好这孩子了。

听他这么说来，柳青果然不再哭闹，只是趴在道左肩头小声呜咽啜泣着。

道左一路连哄带骗，脚下却是不停，在林中不知不觉已跑出几里开外，再也不见任何人类踪迹。这时乏力感也涌遍全身，他本来就是被饿晕的，得柳正夫妻所救也只灌了一点稀粥，这样空腹跑下来早已是汗如雨下、气喘如牛。他看身后并无来人，索性放慢脚步，调整气息。

眼见道左如此疲乏，柳青有些不忍，劝说道：“哥哥放我下来吧，青儿自己能走。”

“没事，我不累，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就好了。”

密林深处树木格外高大，郁郁葱葱直遮住整片天空，偶尔才有斑驳阳光漏下，地上也是杂草灌木丛生。在这种环境下，东西难辨，每前进一步都很困难。看着眼前这深山老林，道左只知道不往来时方向逃跑，其他根本顾不上，现在连自己在哪都难说了。

“哥哥，前面好像有水流声。”柳青好心提醒道。

透过层层灌木荆棘，前方似有一条小溪，道左几步冲出，来到水旁。

“来，青儿，喝点水休息会。”道左放下柳青。

“嗯！”

两人掬了几口水喝，再整理下衣容。柳青还好被道左护在怀里，身上除了些杂草树叶也没什么，道左本人则是衣衫破烂，满身伤口划痕，有些尖刺树枝还插在肉里。

“哥哥，疼嘛？”柳青看着道左拔出木刺清洗伤口，肉颤血流，十分心疼。

“没事，哥哥不怕痛。”道左安慰道。

“都怪我，我要是能自己走就好了，哥哥你就能少受点伤！”柳青自责道。

“哈哈，真不怪你，哥哥已经习惯了，这点小伤没什么的。”看着小女孩自恼的可爱模样，道左忍不住笑起来。

“哥哥都伤成这样了还笑！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嗯......”

“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啦！哈哈哈！”

溪旁草木丛中突然冲出几名官差。

第二章 连遇贵人

正是之前围捕的差役，一共来了五人。

“好小子，跑得倒挺快，让差爷我一路好找！”一高瘦差役满脸邪笑地戏弄道。

“还废什么话，张宝、赵伟，速去绑了他两，回去交差。”一个看上去像是头目的差役不耐烦地催促手下。

五名差役中上前两人，其中一个正是之前开口的那位。他们慢慢朝道左柳青走去，看样子也不怕他们再逃。

道左此刻面如死灰，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追上，心中懊悔不已，早知就一直逃跑，不停下休息了！

柳青躲在道左身后，小手死死攥住道左衣服，直吓得浑身发抖。

就在张赵二人即将碰到道左的瞬间，那领头差役暴起出刀，从背后两下结果了二人。

事发突然，道左直接就惊呆当场，柳青也尖叫一声，捂住了双眼。

余下两位差役则立马抽刀出鞘，跳开一步，隐约夹住那领头之人。

“卢老大这是何意，为何打杀自家兄弟？”

“呸！屁的自家兄弟！”卢老大朝死尸啐了一口，接着道：“这两人平日里仗着官差身份，欺凌百姓，我早就想了结他们！”

“就算他二人平日里确有不堪，那也罪不当死，为何卢老大现在要暴起杀人？还请讲个明白。”一差役沉声质疑道。

卢老大收起佩刀，恳切说道：“实不相瞒，我想放了这两个孩子。”

在场之人俱是一惊。

“这怕是不妥吧，王将军的亲信还在那等着我们带人回去呢！”

“我记得你二人都有亲友染上过恶疾，最后是被柳家救治好的吧！反正我是受过柳家恩惠的，男子汉大丈夫岂能知恩不报？而且据我所知，王将军只是想要柳正夫妻二人，带这个小女孩回去只为求个万无一失。那亲信并非我们顶头上司，我们私下将她放了，上面也不会怪罪下来，顶多呵斥一顿。”

“话虽如此，但我们五人出队，不仅没抓到两个小孩，反倒损失两个兄弟，这话谁会相信？”

“是啊！”

那两人收起刀来。

见两人有所动摇，卢老大细想一会，说道：“这样，咱们三人各自弄点伤口，回去就说在林中追人时遇到猛兽，张赵二人顷刻即为猛兽所扑杀，我等三人丧胆，只得逃了回来。”

“这……”一人有些犹豫。

“还有何问题？”卢老大催道。

“老马，干了吧，就当是报当年柳老爷的恩德了！”另一人劝道。

“唉！好吧。”

见二人答应后，卢老大喜道：“二位兄弟都是明事理的人！事不宜迟，你两赶紧把尸体扔远一点，这样即使王将军要查，尸体早被这林中虫兽噬光，到时候也没有物证！”

那两人当即领命而去。

眼见两人拖着尸体走远，卢老大这才来到道左二人跟前。

之前几人还杀气腾腾的要抓自己回去，现在反倒三言两语要放人，就算听了他们之间的对话，道左还是有点发懵。

那卢老大看道左将柳青护在身后，和颜问道：“这位小哥，你是柳家什么人呐？之前怎么没见过。”

“我……我是个逃荒的，昨天在路上饿晕了，正好被柳正柳大哥救了回去”

“那柳正怎么就放心让你带着柳青跑呢？”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柳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就是拼死也要护住青儿周全！”

“道左哥哥是好人，你看他为了保护好我自己都伤成什么样了！”柳青从道左身后站了出来，为道左辩解。

卢老大看着道左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点了点头。转头又对柳青说道：“你这小家伙还挺机灵，有点你父亲的样子。”

“我父亲……”

“说来惭愧，我这条命还是你爷爷救的，当年你父母大婚我还去喝过喜酒，如今看他们身陷囹吾，我却半点忙也帮不上……唉！”

听人提起父母，柳青神色一黯，不过她还是坚强道：“卢叔叔，您能救救正叔和兰婶嘛？”

卢老大一脸愧疚地说：“柳正夫妻的事我也没办法，他们是王将军点名要抓回去的。我也有妻儿老小，偷偷放你走已是冒了很大风险，不能再做更多了。”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我听说王将军之前收缴的药草由于不懂栽培枯死了大半，抓柳正夫妻回去是为了救活你们柳家的药草，所以应该不会杀了他们。”他接着又补充道。

柳青听了，稍稍心安。

“这片林子我多年前来过，你们顺着溪流往下，半天就能走出去。这些银子带上，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以后再想办法离开恒州吧。”卢老大说着掏出些碎银子塞在道左手上。

“卢大哥今日恩情，小弟绝不会忘！”道左正色道。

“快走吧，我还要回去复命，迟了恐遭人怀疑。”卢老大催促。

道左抱拳一谢，转身抱起柳青，快速离去。

眼见道左消失在视野中，卢老大收拾下现场，又在林中附近伪造出几条人过痕迹，这才去找那两位同伴回去。

道左这边行过半日，树林边缘果然隐约可见。

此时正值当午，骄阳似火，知了也有气无力，更别说空腹跑了半天的道左，不过他也不敢停下，唯恐再被追上。

出了林子，正好有条小径，像是常有人迹。

“道左哥哥，放我下来吧，我能自己走。”

道左确实疲乏，况且这小路也不难走，便放下柳青

“现在去哪啊？”柳青问道。

“我们先沿着这条路走，看看有没有人家，到时候问下路，去大城里再想办法离开恒州。”

确定好方向后，道左牵着柳青，两人慢慢前行。

走走歇歇约有一个时辰，道左眼冒金星，只觉得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了。他这几天都没吃饭，到现在完全是靠意志在撑着。

柳青也明显饿了，她之前的生活也好不到哪去，每天稀饭野菜。不过小姑娘还是很乖巧，知道现在不是哭闹的时候。

随着小径转了个弯，道左发现前方不远处有片建筑，房子全被栅栏围住，门口树底下好像有两个人。

“急鬼，前面来了两只小羊。”

“你小子是不是几天没出去劫道闷傻了，我们这老窝荒山野岭的，又不是大路边上，哪来的羊？”

两人中的瘦子直接踹了另一个披头散发的一脚。说道：“快起来看，真来了两个！”

急鬼不情不愿的缓缓爬起来。

“你小子要是敢骗……哟，真来了两个送上门的，老子可是好几天没见荤腥了！”

话还没说完，急鬼人已经冲出去了，倒挺配他这外号。

瘦子见状，也撒丫子跟了上去。

道左也不知那两人为何就直接跑过来，不过那两人凶神恶煞，披头散发，活像饿死鬼投胎，看着也不像好人。

见状不对，他抱起柳青转身就跑，不过身体虚弱，跑得自然是慢，还没几步就被身后两人追上。

急鬼飞起一脚，将道左踹翻在地，柳青也被甩了出去。

柳青又痛又怕，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道左挣扎着爬到柳青身边将其护住，回首怒道：“你们两个混蛋，追着我们想要干嘛？”

“干嘛？哈哈，大爷我是劫道的，今天运气真好，你们两个小鬼也真是，自己送上门来，快把身上的钱财通通交出来！”瘦子猖狂叫道。

急鬼骂骂咧咧道：“你他娘啰嗦什么，直接带回去杀了吃掉，到时候他们身上东西不都是咱们的。”

虽然以前听说过流民饿极食人，不过听到自己要被杀了吃掉，道左还是吓得脸色惨白。柳青更是哭不出声来，瑟瑟发抖。

“呕……你们几个真是恶心，怎么老想着吃人！”

“要是有牲口老子会吃人？这两个瘦不拉几的，估计没几口肉吃，到时候馋死你。”

“饿死我也不吃人肉，我可不是你们那种野人！”

“怪不得你那么瘦……”

两人竟然旁若无人地吵了起来。

就在此时，天上突然一道赤焰流光出现，速度之快，可谓破空弃声。待赤霞溢散，出现一个年轻男子。此人身着素袍，背负长剑，身高七尺，头戴星冠，面如温玉，好似神仙人物。

这边几人吓得是目瞪口呆。

“是谁要吃人啊？”年轻男子开口问提问，虽声线微怒，但也让人如沐春风。

听得提问，瘦子赶忙跪下，指着急鬼道：“神仙大人，是这孬货要杀生吃人，小人我只是拦路打劫，从未害过人命啊！”

急鬼反应过来，也马上跪下求饶：“大仙，小人也是一时糊涂啊！只是这世道艰辛，不吃人难以为活啊，小人以后定要洗心革面，再也不敢了……”

“哼！世道艰辛就要吃人为活？真是邪说歪理！”年轻男子打断急鬼，一道赤芒闪过，不见他如何出剑，急鬼已人头落地。

道左见了赶紧捂住柳青眼睛，不过柳青还是看到并尖叫一声，缩进道左怀里。

瘦子吓得直不停磕头，带着哭腔求饶：“仙人饶命，仙人饶命啊……”

年轻男子却不理他，径直走到道左跟前，对他说：“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见这神仙人物对自己说话，道左下意识地点点头，待回过神来，那年轻男子竟单手拎起瘦子，直奔匪窝去了。

一阵人声杂乱后，那片建筑里就再无异响，只有年轻男子一人走了出来。

道左抱着柳青连忙迎上去，开口道：“多谢神仙救命之恩！”

那年轻男子笑道：“我哪是什么神仙人物，也是跟你们一样的凡胎肉体。”

“那哥哥你怎么会飞天遁地，御剑杀人呢？”柳青好奇问道。

“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先说说你两吧，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怎么流落至此？”

道左仔细跟他讲了一遍自己和柳青的身世来历。那年轻男子听了唏嘘不已，沉思良久后，对两人说：“我带你们回宗门去吧。”

道左跟柳青欣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