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臣奴》——吴夫
一 风起
有个朝代,他叫,宋,赵家的天下,也是,道魔蛮勇,粉墨登场的年代。
当今是个糊涂蛋,底下一群吃喝卡要的混账,但不可否认,这也许是大宋百姓最舒服的时候,北面的辽蛮子被压着,西面的西夏还在组建那笑话般的一品堂,而南面总有个不思进取的大理王。
理由呢,只不过是那之前的大老爷王安石遗留下的一点点的惠泽,这让那些大官人觉得大宋还有得救,当今也就正经了个一年,就开始吃喝玩乐,手底下的人也就为了那升官发财,或者光宗耀祖,荣耀门楣。开始无所不用其极,还别说,那都城的汴京还是那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的模样,甚得今上的欢心。
但是,今早的地方急报,被某个不长眼的老爷给递了上去。
喏,今上还是青着脸。像是要吃了人。
底下的大老爷们个个默不作声,不发一言,现在可没有当出头的橛子,一不小心被折了,那么被压着得那群猪也该笑醒了。
“哟,真是的。平常诸位臣公不是都狠不得自己长了三头六臂,好四面威风。我也乐得见得你们在这大殿之上威风凛凛,以一口舌胜这朝堂百公。”今上如同只眯眼的龙虎,环顾着自己底下的臣公
“可现在呢?个个如缩卵的公鸡。啊!这么不给我继续唱唱!这个是什么道理法呢。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本朝自力鼎中原的时候,就说过天下最大的是道理。”
他敲了敲自己手上的奏本,突然觉得甚是心烦,直接将其丢进桌上那几堆无关紧要的御史台的闻风奏报。
底下的臣公,如同木头泥塑,个个眼闭,垂首,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启禀大官家。臣有奏!”
“哦,王卿家,你又有何高见,快与我唱来听听。”
一个红色朝服,圆滚滚的身形,好似一个蹴鞠,但长得威武,浓眉大眼,一身虎气逼人。这位王卿家,本名,王洪。一位文官半路进得沙场,虽说杀了几场贼寇,可惜都是捡了别人的牙惠。但奈何此人见风使舵是把好手,靠山是当今的宠臣之一,姓甚名谁,暂不提,不提。
现在整个朝堂如同闻到血的豺狼虎豹,直勾勾得盯着王洪,像是不说个所以然来,那么就别怪自己命不好,要怪就怪这群人的牙齿太利,心肠太毒。
“臣参那知荆北路事,薛蛮。以及那荆北路的通判,玩忽职守,导致这小灾变成祸害数十县,百姓流离失所。”字正腔圆,满腔热血,寄怀百姓皆在这数十字间,此乃君子风。
但,那些心明的老狐狸,老菩萨耳里,“真的皮,前年的正月十五,是谁和谁在哪鸿彬楼里,吃着山珍喝着陈酿,叫了名角唱曲的。这就开始卖价了?”
但很快他们反应过来了。
好家伙,好一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路子。
现在官家,在气头之上,正等着底下这群人当出头橛子,好好杀杀这群不听话的臣公的锐气。
“哦!”当今疑惑看了眼这个为民请命,整治官场黑暗的肱骨重臣。但那身上焕发出光芒让他都不能睁眼“好。既说是天灾,那就不管他们大事,又不是妖魔鬼怪,又有何大过之有。就罚他们三年的俸禄和炭火钱。”
三年没俸禄,对于一州知事或者通判来说都是件很难活的事,他们府里可不止他们一口人,而是几十口甚至更多,有时候还要出来宴请同僚,打点门路活动活动一下京都的人事。这些都是钱如流水的吞金猛兽。
但是,点到为止。
如果王洪不出头奏这本子,那么好嘛,充军八百,都算轻的。到时候为了当今官人的泄愤。人头滚滚,血满州府衙门都是很正常的。
幸亏当今,曾是个太平闲王,没见过太多的血,要不然和上一位官家一样,杀性上来,那都是轻的。毕竟皇门口养着那群鹰犬,不是羊吃草,也是要见血吃肉的。
“但是!王卿家!我现在求得是对于这场大旱你有何高见!你要想清楚,你在这冠冕堂皇,为民请命处置几个当官的,但你要考虑清楚在这紫宸殿,只有我这个官人,和这几十个臣公。而那大殿之外不到千里的地方则是那面黄枯骨的百姓。不要让我等急了,要不然,我会叫人扒了你这身衣,丢到那北边宋辽边界去。”官人如噬人的凶龙。
哪怕王洪眼睛瞳孔微缩,肝颤的厉害,他都要把这个戏演上去,要不然之前夸下的海口不付诸东流。
他胸有成竹般,站直,直对当今的眼睛。如同倔强的小媳妇般。
“官人,要不下旨,我去请位高人为我大宋解了这场灾”
“如果不能呢!”
“提头来见!”
“好!”
二 诡异
自从接过官人的圣旨,王洪面色红润,原本从不出汗的身体开始出汗了,气也粗,力气也大了。生龙活虎的。
没办法,他换了三匹马,跟丢了八个扈从,从汴京城的紫宸殿,来到了这龙虎山下,这才过去两天。
龙虎山,是宋朝的护龙之所,只要这山门前那松不倒,阁不塌,那么大宋的江山还就归他们赵家的。这是赵匡胤在和龙虎山的龙虎天师在军帐中手谈一夜之后,那位道长做下的批语,或者说是承诺。
这里的道士向来一脉单传,但杂役却是众多,毕竟道士还没渡过那九天的雷劫,上天也没降下神光,那他还是个人,一个需要吃喝拉撒的人。
这里的道士都很有本事,但是有个让大宋的官人们很为难的地方就是,不近人情。人情世故一概不管,只管他道家三清,修得似人不像人。哪怕让他出一个国师出来都是要了亲命。要么找不到人,要么闭死关。哪怕山门之外风雨骤起,万兵临门。也与他们无关。就是这么皮,但是赏赐还是不能少,毕竟太庙那只有官人自己能看的赵训还在那。
王洪下马,身后的手下面色潮红的跟着下了马,但好几个立马趴在了地上。
王洪整了整自己衣冠,深吸了几口气。
上前对着那云深雾里的龙虎山门,大声喝道:
“今,御前之臣,王洪,奉旨,请道长出山,解大宋臣民旱难之苦。”
如旱地惊雷,整个云雾缭绕的山头仿佛一震。惊鸟乱飞。
但,许久,对方表示不接受,并给了你个冷脸色。
“这”王洪低头暗骂一声,想嘴碎冲动,但一个正经的三品大员的素养让他不能这么做。
他只能从自己的衣兜里扒拉出一份锦缎,这里写着天子诏,丢了谁都不能丢了这玩意。
好好捧在自个的手心,郑重其事的走向那条绵延不绝几里地的石道。
话说两头,那山顶的道馆里一个年轻却又不带半点生人味的人,对着门外的弟子轻言道:冯岩,去把那位官老爷请上那龙虎阁内,途中若是那位官老爷发了失心疯去了别地,那么你就给我把他揍了,如果还是不依,那就`……,唉,罢了!罢了!一切随缘,就把他迎去龙虎阁,他要去那就去随他。
门外的冯岩甚是奇怪,揍,不好意思这个令他可不敢接,他虽说是位童子门人,但说实话,如果不是做了这龙虎山的掌教至尊,以及这天下的道门魁首,那么你还是放弃的好。
“好的,三师叔”
应完,就转身离去了。不过如果细看去那土路之上赫然出现了一排下陷较深的布鞋印。可今来风和日丽不曾有半点雨水,哪来湿软的泥土,而且还是这千人踩万人走的山间土路,早就硬得和那磐石一般了。
山径官家客,云深有道人。
王洪,只带了三个随从上了这龙虎道山,希望这位当今龙虎的掌教能卖他王某一个面子,要不然没等他把官家的旨拿出来,被赶了出来,那就不是开玩笑了,自己的人头不保,也徒让那些被自己嘲笑的同行们笑话。
瞧啊,那夸下海口的王司徒,你看现在,脑袋搬家了,真是忠义无双啊。好了,别说了,你也不瞧瞧,呐,接下来谁去请这个求雨的人。
想着以后自己也许只能活在别人那几秒钟的日常嘲讽之中,不禁心头巨颤。
突然,他的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你们有听到什么吗?”
扈从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不,老爷,我们什么也没有听到。”
“是吗”王洪甚是不解,不过既然没有人听到,也许是这几天舟车劳顿,和肩上的担子太重导致自己听花了耳,也是有可能的。
但很快的,他发现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他面前原本还带有一点山雾的,现在却是豁然开朗。
一座巍峨而又雄伟的殿宇出现在王洪以及他的扈从的面前。
“这是?”王洪是又惊又怕。哪怕是这龙虎山派下个小道士来拒绝也罢,或者来一声“恕不见客”的怒喝。也总比这样的方式来得好。他王洪虽然官未进朝堂之上的前十之位,也要留王洪,他一份情面啊。
这倒如何是好。
未见人,未闻声,直接吃了一个闭门羹。
这样真的好吗。
官家,老臣无能啊。臣虽然猜中了开头,却没想结尾居然是这样。
真当王洪发愣的时候。
那看着就十分沉重的木门就开始向内敞开。
与此同来的,也是一股子强风,将他们一行给推进这座大殿。
然后,那殿内成排的白烛,逐根无火自燃。
这昏暗的密室随之亮堂。
笑世间众生百态,叹诸星葬于此间。
伏魔真君殿。
一个道人泥塑盘坐在中。还有一柄宝剑横卧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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