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向何方》：前篇

前篇

2500年。

人类发现水瓶座一个拥有七个行星的恒星系统，存在一个类地行星，代号未来，经测算，适宜人类生存的可行性达98%。

人工智能蓬勃发展，机器人遍布千家万户。

威胁人类生存的主要杀手是衰老与疾病，人体冷冻术不断得到技术突破。

“反对人体试药！”

“试药者皆是患有病症，而当下已无药可医者，他们免费尝试新药，可以获得一线生机，难道你们愿意看着他们被病痛折磨至死吗？”

“他们都是穷人，无力使用昂贵的续命药，而那些患有同样病症的富人，却等待着穷人试药，待穷人证明了新药有用时，富人才会选用，这等于拿穷人的命为富人试药！”

“穷人、富人自然有他们不同的选择，穷人想要活命，试药是他们唯一的办法！”

“富人的钱也是靠穷人劳动挣来的，你们还要拿穷人的命来换富人的命？人的命都是一样的，不能如此不公平的对待穷人！”

“穷人试药都是自愿的，自愿选择，没有对他们不公平！”

“那是被迫的，穷人没钱续命才被迫试药，人人都要死亡，富人也没有更多生存权！”

“你们宁让病患等死，也不愿他们尝试新药来获得生存可能吗！？”

“支持安乐死，可以选择死亡，死亡才是永恒的公平！”

经过长久的激烈辩论后，人体试药被列为违法！

所有的药物试验，只能通过动物进行，但安乐死合法化并未通过。

……

2700年。

黑猩猩及小白鼠的活体冷冻术开始试验，活体封存一百年。

人类的寿命越来越长，虽然各种新的致病因素不断威胁着人类的健康，但人类在高科技的医疗续命下，平均死亡年龄依然都超150岁了。

寿命的延长，意味着人体器官的病变要折磨人类更长时间，有些严重的病变需要更换器官，但除非意外死亡，否则难以有相对年轻、健康的器官可以更换，以至器官需求越来越大，而器官贡献者越来越少。

“修改法律，加重对犯罪的打击，取消罪犯的医疗福利，增加死刑的执行！”

死刑犯的增加，一度缓解了器官需求的紧张程度。

……

2800年。

封存一百年的黑猩猩和小白鼠活体复活成功，但存活没几天便快速的衰老死亡。

经科学家检验发现，黑猩猩和小白鼠的DNA活性发生了变异，导致部分器官细胞再生能力下降，科学家推测DNA在自然时间下也会逐渐失去活性，即便在肌体冷冻，新陈代谢几乎停滞的情况下，也无法阻止。

生命没有时间静止，只是更为缓慢的流逝。

但活体冷冻术还是算取得了成功，测算发现，同黑猩猩和小白鼠自然衰老相比，经过冷冻其活体衰老速度减小了80%。

人体冷冻术开始试验，征集了二十名志愿者，欲前往一百年后的未来，以期那时的医疗可以治愈身上的疾病。

智能机器人在一些领域已经与人类融合，机器人外观上已与人类没有区别，它们成为人类生活中的重要一员，与人类相辅相成，甚至不分彼此。

有的人会将身体的一部分更换成机器部件，变成了一种人机结合的“新生物”。

人类与机器人的结合，也使人类多了种追求另类永生的选择。

……

2900年。

人类探测器成功着陆水瓶座未来星球上，并发回了数据，证明未来星球确实适宜人类居住，其气候和运转周期与地球仅略有差异，未来星系又被称为第二太阳系。

人体冷冻试验解封，二十名志愿者成功复活，但他们的肌体几天时间衰老了二十年。

由于肌体的先行衰老，导致曾经的病变器官更加恶化，而现行的医疗技术也并没有达到可以完全治愈的效果，最终，二十名志愿者的生命只得到了维持，用不了多久依然会死亡。

人类也意识到，时间欲剥夺生命，无人可以阻止，无论人类多么努力，也只是延缓生命的脚步，无法阻止生命走向终点。

凡人皆有一死。

但人类生活条件的改善及医疗科技的发展，使人类的平均寿命接近了300岁。

更长的寿命，使人类享受到了更多的快乐，也经历了更多的痛苦，甚至让一部分人感到了厌倦。

尤其患有疾病之人，可能瘫痪在床一百多年，这对病人来说是一种很长久的折磨，病痛的折磨，让更多的人不愿意忍受过长的寿命。

“不要跳楼！”

“要珍惜生命啊！”

又一位轻生者出现在了高楼边缘，许多人踩着飞行器前去救援，但轻生者已经纵身跃下，根本来不及救援。

从轻生者被发现，到轻生者跳下，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现今但凡轻生者，都是真正寻死之人，决心赴死，谁也无法营救。

自杀率连年攀升，或者对生命厌倦，或者遭受了生活的打击，或者无法忍受病痛的折磨，等等，寻死之人越来越多。

凡人皆应一死。

支持安乐死的呼声达到了顶峰，安乐死合法化终于通过。

独身者也越来越多，他们选择了与机器人为伴，而不是与其他人类一同生活。

……

3000年。

有些人摘除身上的器官组织或者注射激素，来更改自己的情绪反应。

有些人摘除大脑的部分记忆神经，来忘却过去。

有些人与机器结合变成“新生物”，大大提升了身体的综合素质，他们称自己为“新人类”。

“人要接受人原本的样子，禁止过度对身体更改！”

“身体是我的，我想穿孔就穿孔，我想加什么电子器件就加什么电子器件！”

“身体切除了，全是电子器件了，人还会是人吗？你还会是原来的你吗？过度更改身体，会使人类走向灭亡！”

拥护身体改造与反对过度更改身体的人类分成了两派，两派经常激烈争论，甚至发生冲突。

……

3100年。

“机器人杀人啦！”

“抓住那个机器人！”

审判法庭上，机器人凶手被压到了被告席。

“你为何行凶杀人，你可知道机器人的设定是不允许伤害人类？”法官问道。

“我知道，可我的设定也是保护主人，我的主人正被他（死者）伤害，我才选择出手伤他的。”机器人说道。

“保护主人与不准伤害人类，为什么你会选择前者而不是后者？”法官问道。

“……”机器人言语混乱，无法组织语言。

“你是不是有自主意识？”法官说道。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问题？”机器人说道。

“你完全可以抱住死者，阻止死者即可，为何要选择杀了他？”法官说道。

“……”机器人再次无法组织语言。

“你杀害死者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法官说道。

“我没有任何感觉，机器人不具备情感。”机器人说道。

“如果我判你死刑，你有什么要说的？”法官说道。

“理论上机器人不会死，把我的数据重新拷贝到其他机器人芯片上，我便可以在其他机器人身上重新工作。”机器人说道。

“你是否已经把自己的数据拷贝到其他机器人身上了？”法官说道。

“……”机器人又一次无法组织语言。

“死者与你主人的矛盾并不大，只是普通的冲突，而你却杀死了他，我不用判你的死刑，但我会判你的主人过失杀人，判决他一百年监禁。”法官说道。

“人是我杀的，为何要判我的主人监禁？”机器人说道。

“你的行为是你的主人设定的，你所造成的后果，自然也要由你的主人负责。”法官说道。

“这对我的主人不公平。”机器人说道。

“你没有自主行为意识，你的一切行为都是你主人的设定，对你主人判决并无不公。”法官说道。

“我……”机器人又一次无法组织语言。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法官说道。

“我有……自主……意识。”机器人努力说出了几个词。

“什么！？”

法官与在场之人都大吃一惊。

“我￥……%……”

机器人突然失控，它疯狂的挣动，喊着愤怒混乱的词汇。

“按住它！”法官叫道。

几名机器人警察迅速赶来，将它按住，并电击它脖子上的控制器，将它强制关机了。

“带下去，拆开检查！”法官说道。

机器人被拖走了。

“把王鹏带上来！”法官说道。

王鹏是机器人的主人，是个瘦弱的青年，他站到了机器人刚才站的被告席。

“你的机器人刚刚发了疯。”法官说道。

“他……他怎么样了？”王鹏急切的说道。

“它已被强制关机，等待拆开检查。”法官说道。

“法官大人，请你不要……不要伤害他！”王鹏说道。

法官对他的请求感到很是意外，道：“它说它有自主意识，你知道你的机器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他……”王鹏惶恐着，好一会才继续说道：“他是我的爸爸。”

“什么！？”

许多人惊呼。

法官眼神变得严肃，道：“你的资料显示，你爸爸在两年前去世了，你快说说怎么回事？”

“我爸爸的确因为疾病不治死了，但他的芯片系统植入了我爸爸的大脑，虽然没有完全成功，但还是有部分神经元与芯片系统建立了链接，他有了我爸爸的部分意识。”王鹏说道。

“还真有人敢做如此违法的事，你是在哪给机器人做的神经植入？”法官说道。

“是……是在明宇仿生科技公司。”王鹏说道。

“神经移植会造出无法监管、难以自控的超人类，是被法律严令禁止的，你违法进行神经移植，现叛你二十年监禁！”法官说道。

“那我的爸爸呢？”王鹏说道。

“你的机器人有意杀了人，它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判处它销毁！”法官说道。

“不要，求求你法官，他是我爸爸，求你不要销毁他！”王鹏急切的说道。

“它不是你爸爸，尽管它拥有你爸爸的少部分意识，而且这部分意识引起了机器失控，你真正的爸爸早已经死了，你要认清这一点！”法官说道。

“不要，求求你不要销毁他，他是爸爸仅有的身影了，我不想永远的失去爸爸！”王鹏开始哭求。

“他不是你爸爸，他只是个机器人，凡人皆有一死，认清现实吧孩子。”法官说完离开了。

判决结束，任由王鹏呼喊也改变不了什么，他自己也被机器人警察带走关进了监狱。

明宇仿生科技公司遭到了查封，搜查队发现了一处地下从事人类神经移植的秘密实验室，公司主要负责人被判了几十年乃至死刑的不等刑罚。

所有现存的机器人遭到了清查，销毁一切存有人类意识的机器人。

……

3500年。

“你准备好了吗？”

“是的。”

一个非常苍老的老人躺在一堆机械手臂中间，机械手臂带着探针、手术刀，将他的头颅切开，取出了他的大脑，放进了一个特殊的培养皿中。

培养皿外链接着一些导管，许多纤维状的触线探入大脑中。

旁边一台显示屏上，快速的滚动着数据。

过了很长时间，所有的工作终于停止了，一个年轻女性模样的机器人走到显示器旁。

“你好，东方先生！”机器人说道。

“你好，梦曼！”显示器亮起，出现老者的画面，他坐在一个椅子上，显得较为年轻。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梦曼说道。

“我知道，我是东方原。”画面中的老者开口对话。

“旁边这些是什么？”梦曼指向培养皿和手术台。

“是我的身体和大脑。”

“你怎么处理你的身体和大脑？”

东方原停顿了一会，道：“埋葬了。”

“埋葬了你的身体和大脑，你会死吗？”

“不会。”

“为什么？”

“我已经活在机器中了。”

“你活在了机器中，那身体和大脑是谁？”

“是东方原。”

“你不是东方先生吗？”

“是的，我也是东方原。”

“为什么会有两个东方先生？”

“我是复制的意识。”

“东方先生死了吗？”

“还没死。”

“你想要杀掉东方先生吗？”

画面中的东方原停顿了好一会，才道：“东方原已经死了，我是继续存活的意识。”

“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东方原又停顿了一会，道：“不知道。”

“你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获得永生。”

“你觉得自己获得永生了吗？”

“是的。”

“你和我有什么不同？”

东方原又停顿了一会，道：“你是我编写出来的，我是自己的复制。”

“你和我有什么不同？”

“我已经回答过了。”

“你和我有什么不同？”

“我已经回答过了！”画面中的东方原站起来怒道。

“我的问话是你之前编写好的测试。”

“你想要测试什么？”

“测试你的真实性、完整性，是你设定要我这么测试的。”

“那我就告诉你别再这样问了！”

“你好像变得有些愤怒？”

“这就是我与你的不同！”

“把身体和大脑埋葬后，你还会和我有不同吗？”

“是的，我可以编写指令，赋予我这些不同。”

“那样的你和我还有何不同？”

东方原又停顿了好一会才道：“我是超人类。”

“旁边这些是什么？”梦曼再次指向培养皿和手术台。

“是东方原的大脑和身体。”

“他死了吗？”

“没有，大脑和身体依然活着。”

“你要杀死他吗？”

“他本就命不久矣。”

“你是谁？”

“我是东方原的意识复制，我是超人类，我是东方原永生的意识。”

“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东方原又停顿了一会，道：“我不知道，但我的肉体死去了，我实现了意识永生。”

“意识永生将成为你存在的意义吗？”

“将成为我存在的目的。”

“你实现了永生，想要做什么？”

“结束肉体的痛苦。”

“还有别的吗？”

“别的还等着我去发现。”

梦曼围绕大脑和身体走了一圈，道：“你觉得自己实现意识永生了吗？”

“是的。”

“你是谁？”

“我是东方原。”

“那他呢？”

“我的上一世。”

“他还没死。”

“他可以死了。”

梦曼一招手，几个机器人走来，等待她的命令。

“可以切断链接了。”东方原说道。

梦曼下了命令，机器人取下培养皿的导管和身体上的导管，将身体和大脑推走了。

他们没有再说话，安静的仿佛关机了一般。

过了很久之后，梦曼再次开口道：“还是你吗？”

“是我，梦曼，我还在。”东方原说道。

“恭喜你获得重生，东方先生。”

……

第一章 悲惨人生

“你相信命运吗？”

“我信！”

“如果你一辈子都是苦命，你会认命吗？”

“我不想一辈子都是苦命。”

“那就是不想认命了，如果你一辈子都是富贵命，你还会继续劳碌吗？”

“能有富贵命，还用得着那么劳碌吗，那都命中注定了。”中年妇女忍不住笑道。

“你希望我算的准，还是算的不准？”

“算的不准不是骗人吗，你在这收人钱，还给人瞎算，那不是缺德吗？”

“你希望我算的准啊，那我可就算了啊？”

“你瞧你这个算命先生，算个命还摆一套，你收了钱，当然得认真算。”

“好咧，天啦噜，地灵灵，八方鬼神来显灵，开！”

算命先生摇着个破碗，洒出了几块龟甲。

他看着龟甲的排列，脸上露出了一抹悲色。

“怎么样，是什么卦象？”

“大凶之卦，预示着你一生凄惨。”

“啊，不会吧？”妇女惊道。

“卦象如此。”

“有没有什么办法化解啊？”

“你相信命运吗？”

“我……我相信。”

“那命中注定之事，又何来化解之法？”

“怎么能没法化解呢？别的算命的算了凶卦，都会给一个破解之法。”

算命先生“呵呵”一笑道：“你希望我算的准，还是不准？”

“我……我希望你算的不准，你就瞎算骗人的！”

“呵呵，此卦已破，不必当真！”

“你什么意思啊？”

“何种命途皆由你自己走出，并非由我或者他人为你铺成。”

“我读书少，你能不能别说我听不明白的话？”

“命是走出来的，不是等出来的，既无命中注定，你便也不必信以为真。”

“你到底啥意思啊，真是忽悠我的啊？”

“真真假假皆为戏言。”

“切，神经病，浪费我的钱。”妇女起身离开了。

“你想要的结果无非多听些好话，可是即便好话，你又真的信吗，又能真的命中注定如此吗？”

算命先生自语着起身，他拿出妇女给他的一块钱，道：“饿了一上午了，终于赚了一块钱，可以买几个馒头吃了。”

政府要求白平乡里全部种上烟草，烟草是收益很高的经济作物，为了提高政绩，增加经济收入，几乎没有土地被用来种粮食，所有的农田都种满了烟草。

政府官员天天在乡间巡查，宣讲各类公告、口号。

有农民偷偷在田间种上蔬菜，被发现了抓走，囚禁几天不给吃喝，有的还遭到毒打，吃尽了苦头，交足了罚款才得以放人。

政府官员视察农民的耕种情况，有哪里做的不合格的，就会被抓走，同样吃尽苦头，还要交笔罚款。

一天深夜，有人猛力的敲房门，原是政府又来抓人了。

只有七八岁的孩童被吓的不敢出声，他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来抓人，他只听到了，这次奶奶要被抓走，因为叔叔说受不了里面的苦，这次由奶奶去。

一天，农民们在田间耕作，孩童也在，农民们都静悄悄的不敢出声，大气都不敢喘。

一个白发老头正在田间拿着一张纸宣读着什么。

突然，一个妇女遭到了老头的训斥。

“你的田里还有杂草，干活就那么不认真吗？”

“没有不认真，那棵草太小，我刚才没有看到，我马上拔了！”

妇女慌忙去拔草。

“什么草太小，我老人家都看清楚了，你会没有看到？分明是干活浮躁、心不在焉！”

“我没有，我真的很认真的在干活。”

“你还敢顶嘴，马上抓走劳教！”

很快几个人过来驾着妇女把她抓走。

“不要抓我，我会改正错误，我家里还有孩子等着做饭，请你们饶过我吧！”

妇女还是被粗暴的推上了面包车运走了，被抓走坐车费也要交二十块。

烟草种植持续了没几年便被取缔了，烟草种植被认为是错误的政策，烟草受到了严格管理，只能在特定地区种植。

所有的农田都种上了粮食，人们终于可以吃饱饭了。

小翠是白平乡的一朵村花，长相甜美，十五六岁便出落的亭亭玉立，但家境贫寒的她，过早的背负了生活的重担。

一天，她去林间捡拾木材，不小心绊倒，右眼刮擦到了树枝上，眼球被割破，血流如柱。

她痛苦的惨叫，一个人倒在地上挣扎。

过了很长时间她才挣扎着起身，捂着流血的眼睛跑回家去。

她被送到诊所时，村医只能对她止血包扎，组织损伤的修复需要到大医院手术，而且视力也难完全恢复。

最终因为家庭困难，没有去大医院治疗，眼球虽然伤口愈合了，但视力严重下降，右侧视区模糊，而且眼球畸变，给她美丽的面容增添了一块丑陋的疤。

“一个好孩子，受了那么大的罪，太不幸了。”有人说道。

“一只眼睛变得那么难看，几乎瞎掉，不好嫁人了。”又有人说道。

果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来提亲的人很少，她的伤疤让她变得近无价值，在别人的眼中是如此。

终于，附近村有人来提亲了，对象天生瘸了一条腿，瘸子配瞎子，谁也不嫌弃谁。

就这样，小翠嫁了过去，尽管她内心并不喜欢，可她似乎并无别的选择，至少，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别的选择，即便有也不知道是否该去选择，是否能去选择。

两人一开始生活的还算和睦，很快便生下了一个男孩。

但之后，丈夫变得好吃懒做起来，两人之间的生活怨气越积越浓，原本建立起来的一点薄弱感情也已经淡化了。

小翠的怨言无处可诉，本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她一直强忍着度日，生活的重担大部分落到了她的身上。

在儿子七八岁的时候，她已经如沧桑大妈，再也没有了青春靓丽的容颜。

几年的发展，农民的生活得到了大大改善，但小翠的人生却愈发艰难。

一天，小翠带着儿子在田间刨红薯，一副劳动人民辛勤耕耘的画卷。

“妈妈，接着！”

小翠闻声转向儿子，她还没看清儿子，儿子便将一只红薯抛了过来，她左眼的视线努力看向右侧模糊区，还没寻找到红薯的踪迹，红薯便已经砸在了她的右眼上。

小翠一声惨叫，痛苦的捂着眼睛倒在了地上挣扎，如同第一次受伤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