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血在燃烧》——讲故事的胖纸

第一章 倒霉的王凡

六月的雨，很大，也很难得，它总能在炙热的夏季带了清凉。

第二高中的高二（19）班中。

窗边的少女看着窗外的雨，随意的马尾，简单的衣着，却独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王凡看的有些失神，他忽然想到了卞之琳的《断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桥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王凡的笔在纸上轻轻划动着女孩优美的轮廓，嘴角勾起了一丝幻想。

“呦，王凡，你在干嘛呢？快给我看看。”就在王凡忘我时，他的身旁忽然挤过来一张好奇的脸，一把将王凡笔下的纸抢了过来。

抢过来纸的男孩笑嘻嘻地看向手上的纸，眼睛渐渐瞪大了：“我去，不是吧！这是。。。詹梦谣？！”

纸上是一个女孩的漫画，女孩坐在窗边，嘴角挂着丝丝的笑意，虽不是栩栩如生，却也有六七成相似。

吃惊的叫喊声，引起了周围同学的注意，当然也包括王凡前排那个看雨的女孩。

“不是不是，吕钟，快还给我。”见这么多人看了过来，王凡有些急了。

特别是见女孩的目光投了过来，本就因同桌出乎意料的动作而吃惊的王凡，此刻更加紧张，伸手便想要拿回来，却被同桌灵活地躲了过去，反而因为用力过猛让自己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二人的争夺中吸引了更多同学的注意，同时纸上詹梦谣的素描也被所有的同学都看到了，周围一时间一片窃窃私语。

詹梦谣不知是羞恼还是什么原因，涨红了脸：“吕钟！你干嘛啊！”

“哈哈，我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见詹梦谣也生气了，吕钟赶紧将纸扔给了刚刚从地上爬起的王凡，连连摆手。

狼狈的王凡终于拿回了素描，他赶紧将纸塞进了口袋，周围的议论声此刻越发清晰。

王凡不知道此刻应该怎么办，他甚至不敢看詹梦谣，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王凡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在自己暗恋的人面前丢了脸。

“王凡，你是喜欢我吗？”

王凡的耳边响起了詹梦谣的声音，很平静，这样直白的话语反而让他更加不知是好。

就在这时，上课铃响了，王凡从没有觉得上课铃这么悦耳。

“回答我。”詹梦谣不依不饶。

“我。。。我只是随便画画。”王凡低着头，编了个敷衍的理由，只是口袋里攥着素描的手越发用力。

。。。。。。。。。。。。

王凡不知道自己这一个上午是如何度过的，只是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家。

家里还是熟悉的场景，随意摆放的酒瓶，茶几沙发的酒渍，漫天弥漫的酒气，躺在毛毯上的酒鬼父亲。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家庭环境，王凡才会自卑，一直暗恋着詹梦谣，事到临头却不敢坦白。

“嗝~~你回来了啊，钱在柜子上了，你自己买点吃的吧。”酒鬼打了个酒嗝，指了指门口旁的柜子。

王凡没有说话，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能回家就是为了拿到午饭钱吧。他默不作声地拿起了柜上的钱，走出了才走进的家门。

“臭小子，真没礼貌，招呼都不打一个。”酒鬼嘟囔了一句，之后又拿起不远处一瓶未喝完的酒，向自己的口中灌去。

离开了家，上午下过的雨又开始继续下了。

王凡独自撑着伞在街上晃荡着，他没有明确的目的地，脑海中总是不断浮现上午自己狼狈的样子。

“烦死了，怎么会这样。”王凡摇了摇自己的头，似乎想把这些不愉快的回忆给甩出去，“真是倒霉。”

“哥们，生活总是有烦恼的，我们能做的就是放大每一刻的幸福。你说是不是？”

王凡听见声音，向身后看去，发现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跟了三个社会青年模样的人，为首的是一个银色大背头的瘦高个，一身的烟气，开口的人正是他。

王凡下意识的向后面退了两步，拉开了自己和那三个人的距离，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子里。

银色大背头轻笑了一下，旁边的两个社会青年堵在王凡的身后，而他又向王凡走近了几步。

“你想干什么？”王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还是有点颤抖的话语暴露了他心里的紧张。

“这还用我多说吗？借点钱花花呗。”银色大背头的右手背在了身后，对着王凡笑道。

右手背在身后干嘛？身后是刀吗？我这个小身板能跑得掉吗？

王凡的脑海里一时间闪过了许多念头，他环顾一周，没有路人经过。

“耳聋啊，没看见金哥跟你说话。”一个社会青年猛地推得王凡一个踉跄，手中的雨伞掉落在一旁，雨淅淅沥沥地落在王凡的脸上，王凡感觉发热的大脑终于有些清醒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王凡把自己刚刚才拿到的午饭钱交了出来。

“就这么点？”银色大背头点了一下王凡上交的钱，皱了皱眉，向旁边一个小弟使了个眼色，小弟会意，直接开始搜王凡的身。

小弟轻车熟路地搜完了：“金哥，真没了。”

“就这么点，真是晦气。走了。”银色大背头招了招手，带着两个小弟离开了小巷子，临走时不忘拿走王凡的伞。

“靠，一帮混蛋。”

见三个社会青年已经走远，王凡恨恨地踢了一脚街边的垃圾，骂道。

王凡觉得自己今天的运势是真的背，怎么会这么倒霉？上午才刚刚闹了个笑话，中午就被打劫。

不过现在想这个也没什么用了，关键是自己接下来给怎么办。

雨越下越大了，王凡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回去？

这个念头刚从王凡的脑海冒出就被王凡掐断了。

一想到家里那个酒气熏天的酒鬼，王凡便没来由地感到很是厌烦，他也不想让那个酒鬼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那么自己现在身无分文，该到哪里去避雨呢？

同学家，超市，学校。。。。。。许多地点在王凡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还是去图书馆吧。”王凡想起来最新的市图书馆距离这里似乎蛮近的。

王凡的两只手遮住头顶的雨，向市图书馆的方向跑去。

第二章 图书馆失火

市图书馆虽然是新开的，但是因为其独特的古色古香的设计，里面的人还是不少，几乎没有什么座位了。

湿漉漉的王凡很容易地挤开了一条道。

图书馆里有空调，这也是王凡来这里的原因之一，他觉得自己的衣服应该可以在这里晾干。

“咦，王凡，你也来了啊。”

王凡想找个座位休息一会儿，这时听到了女孩轻轻的声音，王凡看过去，竟然是詹梦谣。

詹梦谣向王凡招了招手，拍了拍身旁的座位。

她怎么也在这里？来看书的？

王凡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坐在詹梦谣的旁边。

“好巧啊。”

“是哦，很巧。你怎么来这里了啊？而且还这么。。。”詹梦谣看着满身是雨的狼狈的王凡，捂嘴轻笑，“你是来避雨的吧，可我今天上午好像看见你带伞了啊。”

“伞。。。丢了。”王凡可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在小巷子里被打劫的事。

“是吗？那过会儿我们一起去上学吧，我带了伞。”詹梦谣对王凡说道，“正好，过会儿路上你可以跟我说说这个班级的情况。”

“哦，好。”王凡点了点头。

詹梦谣是前不久刚刚转学过来的，现在连班级里的人都认不全。

可是很奇怪，詹梦谣其实长得也不算是特别的国色天香，也就是有些小家碧玉的感觉，王凡见到詹梦谣不久，就感觉她的身上有一种很吸引自己的魅力。

可能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毕竟是在图书馆，公共场所禁止大声喧哗，詹梦谣也不可能一直跟王凡聊天。

王凡离开了座位，想去找本书看看。

在木质书架中穿梭，王凡忽然看见一个奇怪的人。

那是一个老者，脸上的皱纹很是柔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人不自觉地就想要亲近。

说奇怪，是因为老者的穿着，略微弯曲的白发露在高筒帽的边沿，黑白的格子衬衫隐藏在褐色的西服里，脚上穿着铮亮的精致皮靴，像是一个穿越时空而来的上个世纪上流社会的老绅士。

但现在可是六月，就算天上飘着点小雨，也不至于穿的如此正式来图书馆吧。

可能是王凡看向老者的目光太过直接，老者的目光从书上移开，望向了王凡，倒也没气恼，只是向王凡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低头又继续看起了书。

奇装异服的人又不是没见过。

王凡摇摇头，自己实在有些大惊小怪了，有这时间，还不如赶紧选好书，詹梦谣可是在等着呢。

想到这里，王凡也懒得再找书了，随意从书架上抽一本。

王凡捧着书，像是认真地看着书，但，心思却被身旁詹梦谣若隐若现的体香所撩拨。

王凡情不自禁地偷偷看了一眼詹梦谣专注看书的侧颜。

窗外雨后初晴，光线柔和，万物沐浴，一切都是刚刚好的模样。

“嗵！”一声巨响打断了王凡看痴了的目光，詹梦谣也从书中世界惊醒。

王凡想起自己刚刚的模样，不由暗自自责：我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最近犯春了，幸亏没人看见。

在王凡自责的同时，图书馆里的人都陷入了关于刚刚的那声巨响的讨论，感觉像是什么爆炸了。

“等等，这是什么味道？”王凡抽动鼻子，他嗅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这是烟吗？”

答案很快揭晓了，炙热的火舌伴随着滚滚浓烟从门口闯了进来，贪婪的热气威逼着图书馆里的每一个人。

先前便说过，这家新的图书馆的设计理念是古色古香，所以采用了大量的木制品。

而此刻，无论是木桌椅，木书架，木制地板，抑或是木书架上大量的书籍都成了这团烈焰的帮凶，这场火灾越发壮大。

人群经过不到一秒的寂静，便如同眼前的火焰一般炸开了，凌乱的脚步声盖过了惊慌的叫喊声。

嘈乱的人群中，王凡也惊呆了，从未经历过火灾的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王凡发现自己的右手被紧紧抓住了，是詹梦谣。

王凡感觉得到，他右手握住的那只娇小的手此刻很是冰凉，微微颤抖的是内心深处的惊慌。

王凡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他用左手护住詹梦谣的头，挤进了人群，尽量阻挡住所有的冲击，就这样在人群摇晃着坚定着前行。

但是，现实不是小说，一腔的热血抵不过残酷的现实。

王凡的小身板终于在一次推搡中跌倒在地上，詹梦谣的头也重重地跌到在王凡的手臂上。

大量的烟雾被吸入肺部，王凡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他凭借着最后的意识用力摇了摇詹梦谣，但詹梦谣似乎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

“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王凡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自己站起来了，可他还是努力撑起眼皮，他还不甘心。

一个逆着人流的人突然闯入了王凡的视野。

这个人，王凡认识，是吕钟。

他怎么会来这里？王凡下意识地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不是不想呼救，但是他没有了呼救的力气，剧烈的浓烟让王凡口干舌燥，嗓子像是要被撕裂了。

不过，吕钟已经看见王凡和他怀里的詹梦谣。

吕钟先用力拉起了詹梦谣，将她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脖子上，又拉起王凡，想一起带走，可是他即使再强壮，也不过是个高中生，想一次带起两个同龄人还是太勉强了，三个人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只能带走一个人。王凡和吕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把她带走。王凡想对吕钟说，可口中都是浓烟。

吕钟皱了皱眉。

时间不多了，来不及多想了。

“王凡，等我回来。”吕钟抱起了詹梦谣，向出口跑去。

王凡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不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他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好，闭上了早就想闭上的沉重的眼皮。

这下可能是真的要死了吧。这是王凡最后的意识。

人群都挤了出去，图书馆的这间房子里几乎没人了，除了王凡先前看到的那个古怪的老者。

那个老人向昏迷倒在地上的王凡走去，浓烟丝毫没有干扰到老者，老者摘下了帽子，低下了头：“抱歉。”

随后一只手轻飘飘地拉起了王凡，另一只手向虚空推去，那个空气此刻像是一道门，竟然被推开了。

老人搀着王凡走进了空气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