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中的奇怪东西》——荒野三四

时间:2019-03-12 05:13:26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荒野三四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001.难以言语的重逢

才五月份的天气就已经热得出奇,倒也不是说温度的绝对值比较高。而在相比在十天前左右,我还会在早上犹豫要不要穿棉毛裤,所以今天的确是热过头了。

我把喝完的冰镇可乐的空易拉罐丢在地上,然后一脚踹向远处。

在空旷的马路边上,等着那许久不来的公交车,甚是恼火。这个公交站头,荒凉得很,马路周围也都是树林。

让我感觉前后十公里除了山路就是站边这一家小店,而诡异的小店究竟是靠什么样的客源,才能存货至今也让我琢磨不透。

我对于公交的等待向来是不耐烦的。这几年也有所改善,不再会像小时候那般对着公交车站牌拳打脚踢了。毕竟作为国家栋梁预备军的大学生,做出这样的举动估计会被损坏公共财产的名义逮捕吧。

就算没有被逮捕,也会引来群众围观吧。

天生怕麻烦的我,今天即将去处理一件估计会成为我活到现在最麻烦的一件事情。

将去接回那十年来没有见过面的妹妹回家。

咽了咽口水,不知道等会对面只有在小时候有印象并且早就忘记其相貌的妹妹,该说什么。因为我连她的名字都忘记了,如何称呼她。

父母因工作繁忙的缘由把这个事情推脱给了我,这个周六在家无所事事的大专学生。

父亲公司的上班无规律我是从小就知道的,可是母亲这个家庭主妇在这种关键的日子里竟然也以以前公司要求她帮忙回去顶几天为由。让我一个人去解决这种麻烦事情。

这是一个离上海很远的江苏的小镇子,公交车不但极少,连每班车之间的时间都很长。

我看了看手机上记载的地址和路程公交说明,在上了这班不知道还有多久才来的公交后,还要颠簸一个半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

加上之前四小时的长途汽车,和半小时的公交,在我心中早就不断在念叨着麻烦死了麻烦死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生妹妹,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心中也有这样声音在告诉自己。

即便这真的是一件非常麻烦非常讨厌的事情。厌恶到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比如奶奶或者外婆向你抱怨你的衣服,头发,行为等等种种问题的时候,你也必须忍着,不可以发火掀桌子也不可以还嘴说他们的抱怨是没有理由的。因为这是必须的事情。

对于妹妹的印象,真的是十分单薄。印象里就只有爱哭这样一个形容词而已了。小时候,父亲一直是个很优秀的人,各个方面都是。所以凭着“虎父无犬子”的古话,对我和妹妹的要求一直很高。

只要回了家,就可以听见妹妹的哭声,她总是会因为一些这样那样不努力或者其他原因被父亲责怪。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一直很本分守己。时常会在妹妹犯错的时候被父亲拿来作比较。

每次妹妹被父亲责怪的时候,我总是会逃进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做自己的事情,看着从学校门口漫画出租屋借来的漫画,消磨着夜晚的时间。

小时候,妹妹是和我住在一个房间的,甚至是睡在一张床上的。每次她被责备完后红肿着眼睛回到房间,就会直接躺在床上,然后马上就会安稳地睡着。

我一直也佩服她这种没心没肺的少根筋,或许就是在这种地方,父亲一直看不惯吧。妹妹总是不把很多事情放在心头上。比如妹妹不论遇到怎么样的责怪,都会吃得下饭,睡得着。

妹妹的哭声让小时候的我很烦躁,所以我也没有很多去搭理过她。

父母在我们小时候开始就忙于工作,母亲成为专职太太也不过是这两年的事情。小学的时候,父母也从不在早上照顾我们上学的事宜。我和妹妹都是六点半起床,各自吃好母亲隔夜买好的早饭。

然后向父母房间里向还睡得迷糊的他们喊一声“再见”,便牵着她一起去上学。并不是因为兄妹之间的感情有多么好,我只是单纯地觉得,如果把妹妹弄丢了,要解释起来。

还要麻烦。

上学路上的时候妹妹倒不怎么哭,就成了一个话痨,叽叽喳喳和我说个不停,不过我也从不在意其内容,只是用“恩恩啊啊”之类的声音应付过去。

而妹妹总是会让我理解不能地说出一句,“哥哥真好”这样的语句来。

那时候感觉一整天里,最开心的时间就是上学了。因为妹妹比我低一个年级,在楼下。所以我既不会听见家中那样的漫天哭声,也不会听见上下学的时候那烦人的,话速犹如机关枪,根本不让人用时间去思考其莫名其妙语句内容的话。

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学校成了我的放松心情的地方。

然而每天却也只有这仅仅的几个小时清静而已,每当放学回家的时刻,妹妹是一定会站在我的教室门口等我,似乎他们的老师总是比我们的老师早放学那么几分钟。几乎没有缺席过。那时候我眼中的妹妹,犹如瘟神。一个让我不得安宁的瘟神。

但不管怎么说,这终究是我的妹妹。

坐着三三两两的公交上,阳光从窗里晒进来让我想打个盹儿。但是那强烈的空腹感让我无法安稳地合上眼。

虽很想见到妹妹的时候骂她个狗血淋头,不过那是不现实的。因为估计到时候连正常的交流估计都不能。

妹妹,现在究竟长成什么样了呢。

看着车外周遭的环境,坎坷不平的山路和放眼无际的树林田地。

估计会长成一个村姑样的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妹妹住的地方是一个小镇,没有预想中的那么荒凉。

非要说的话,倒是和上海的川沙之类的小镇有几分相似。

绕了好几个弯路,才走到了妹妹的住所。一个随处可见的公寓,大约有十层左右高。年代似乎有些久远,外墙上灰蒙蒙的,好不爽气。同时公寓也没有任何特色。

我本想按楼下的门铃,发现大门是敞开的,便径直走进了楼道。楼道里放满了杂物,行走起来有些困难。

看来这个公寓的人似乎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妨碍他人。

扶手也很旧,似乎是长期没有人清理的样子。甚至连楼道的采光也不是很好,有几次我都差点踩空。让人感觉像是可以拍恐怖电影的场景。

爬到六楼,刚想按下地址上所描述的妹妹家门铃的时候。身后楼道里响起了电梯到层后“叮——”的响声,我才发现我自己为什么不坐电梯而是爬楼梯上来。

所以楼道里的杂物也可以解释了,因为那里根本不用走人。顿时为自己的愚蠢感到悲哀。可能对于这公寓的外表太破旧的关系,我完全不会觉得这个公寓会有电梯。

我自嘲般地摇了摇头。

然后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吧,虽然很麻烦。看着这和地址上一样的门牌号。

我敲了敲门,浑厚的木板门发出低沉的声响。

屋内没有响应也没有来开门的脚步声。

专注于想着这扇木门究竟什么时候会开的时候,背后传来了脚步声。我也没有太在意,脑海中徘徊着刚才在车上不断想着的开场白。

“不好意思,可以让下么?”背后传来少女的声音。

“恩,不好意思。”我侧开半个身体,给她让路。脑中还在思考开场白。

“谢谢。”少女从包包里拿出钥匙,打开了我在等待的门。

“你……你就是……”我顿时目瞪口呆,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对于这样的突发事件,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

这个少女穿着一件很随意的T恤和牛仔短裤,手里拿着一个保温袋,可以从逢里看见“可爱多”这几个字样。估计只是下楼买了些冷饮。

“哥哥,你什么时候成长这样没用的人了。连和自己的妹妹好好说话都无法进行了么。”少女微笑着说完。

少女这样平静的对话,仿佛是只是几个月没见而已。却让我更加无所适从。不过对于她的话的内容,我却是有异义的,因为就算在以前我貌似也没有好好地和妹妹对话过。

“啊,好麻烦,不知道该说什么。”当然这只是我在心里说的话,我口上则是艰难地把“好久不见。”完整地说了一遍,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任何其他话语。

“进来吧。”

门开了,少女换了双像是家用拖鞋就进门了。然后又朝地上丢了双拖鞋,自顾自地朝厨房走去把冷饮放进去。

我畏首畏脚地进了门,换了鞋后,站在客厅里不知所措。这种感觉仿佛是经常犯错的中学生被老师邀请到老师家里补课一样难受。我只好扫了一眼家中的装潢,大约只有八十个平米左右,两室一厅,非常普通。另我惊讶的是,屋里除了餐桌上留有一个泡面的盒子,几乎竟然一尘不染。

“那个……”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久别重逢的妹妹。因为实在是忘记了她以前的名字,而用“妹妹”这种套近乎的称呼更是欠妥当。

“我现在的名字叫柳夏惠。夏天的夏,贤惠的惠。”她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听王老吉,然后走进自己的卧室。紧接着传来了电脑开机的声音。

“还真是旁若无人呢……真是麻烦。”我心里嘀咕着,看来她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很难应付的角色。我尴尬地继续站在客厅,“我今天是来……”

“客厅里有电视,你自己开吧,沙发也随便坐。你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好了。”她从卧室放大声音打断了我的话。

被自己的妹妹这样说还真是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呢。

“我说,我今天是来……”

我也再次放大分贝,但还是被打断。

“告诉你爸妈,我是不会回去的。你的话,想留在这里也可以,不过没有晚饭招待。饿了可以自己泡泡面。”

“喂喂喂,我说。”我有点按捺不住了,感觉她是在故意挑战我的极限。事情几乎在朝着更加麻烦的一个方向发展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来今天就是憋着一肚子的不爽,长途跋涉的疲惫不说,到现在快下午两点了,还要陪着小姑娘闹着莫名其妙的别扭。为什么我非得搞这烂摊子不可。

那个姑且可以称为我妹妹的生物没有再说话。

我憋了一肚子,却又强制性地压下去,“跟我回家吧,爸妈都很想念你的。十年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对吧?”

“你觉得这种骗小孩的口吻到现在对我还有用么?”少女用着极其平淡的口吻说着,“就是因为过了十年,所以从感情上来说,对于你的爸妈。我已经没有任何怀念和所谓的感情了,听明白的话,就回家吧,哥哥。”最后那句“哥哥”明显带有戏谑的味道,“现在这里才是我的家。”

若是平常人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估摸着我已经开喷人了。但是,今天我必须得忍下去,必须伪装成一个好哥哥的样子。这是也算义务吧。

虽然说今天是来带妹妹回家的,但这也不过是警方通知了我们遗失多年妹妹的住址而已,并未得到妹妹的联系。

所以说,对于我们一厢情愿地想带她回去,她会产生抵触也是正常的。我们之所以能够得到失散多年妹妹的行踪,是因为在上个月,妹妹所寄宿的养父母因为车祸去世。

警方才查到了这个现在名为柳夏惠的姑娘并非他们亲生。后来查到了原来就是我们十三年前失踪的妹妹。也许父母知道会发生这样尴尬的事情,所以才派我过来的。真是不负责任的父母。

“你失踪后那一年,你知道爸妈找你找得有多辛苦么?”我决定打温情牌。

“那他们为什么自己不过来?”

“这个……”确实怎么样解释,父母没有过来这个事情都不会合理,说得再多反而像是借口和谎言。

002.难以言语的重逢

就如之前描述的那个,十一岁那年炎热得很的夏天的暑假。我在家躺在地板上看着电视,没有目的地翻着电台,找寻着有意思的节目。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父母和妹妹都已经不在家了。

甚是欢喜。而我也根本不会有那种,嫉妒父母只带妹妹出去玩的情绪。

不仅没有妹妹的吵闹,也没有了父母对于我电视节目的约束。我不断在地板上翻滚着,享受着空调对着我吹的凉爽。美中不足的是,在这个时段几乎没有动画节目。

不过没有什么能够比一个人在家里更加愉悦了。

比起沙发,更喜欢在地板上看电视,那宽敞度和凉爽度是我家那个布沙发所不能比拟的。

今天一天里,我基本过得很愉快,哪怕没有什么喜欢的节目可以看。更加美中不足的是,这一天我几乎都饿着肚子,父母和妹妹一直到了旁晚都没有回家。

由于在早上和中午都没有进食。对于一个还在生长发育的十一岁少年来说,饥饿的感觉不是特别好受。我开始饿得在地上打滚。

就是那一天开始,我的生活开始完全不同了。就是在那一天,直到深夜才回到的父母,那黯然的神情。他们对于饿得几近快昏过去的儿子,也只是随便弄了碗粥把我糊弄了过去。

本来,我是想在吃饱后和父母大光火抛弃自己的儿子一个人在家中。当我吃完粥和一些剩菜的时候,刚想抱怨些什么。

看见母亲的表情早就已经哭得看不清五官了,那表情太过模糊了。是我当时的文学水平所描述不出的那种悲伤。第一次看见母亲这个样子。我慌张了,问起缘由。

母亲只是一味地在哭,眼泪流到那仿佛已经反复湿透过好几次的衣领上。忽然把我抱住。然后开始放声歇斯底里的哭。

然后,不断地道歉。

然后,反复地说着“对不起”。

然后,我的衣服也被哭湿了。

然后,我觉得好麻烦。

之后的日子,成为了我曾经一直想要的平静的生活。父亲依然地早出晚归,母亲不再工作,整天在家接我上下学,做饭,做家务。

在之后的日子里,我再也没有见过妹妹,在头几天里。我还甚是欢喜,再也没有那吵闹的哭声,上下学的时候再也不用听那啰嗦的妹妹所说的琐碎事情。

对于妹妹的行踪,父母都只是告诉我,去亲戚家住一段时间而已。

一年、两年、许多年过去后,我依然没有再见过妹妹,隐隐约约中,明白了或许我这辈子或许不能再看见妹妹了。

若这样想来,尽管是那个吵闹的,爱哭的妹妹,若不能再见。

多少有些寂寞。

下午四点半,饥饿的空腹感向我肆意袭来,我无力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快接近夏天的关系,天色也丝毫没有变暗的样子。

“你就那么不想回家吗?”

“你爸妈难道没有和你说过我是离家出走的么?所以不管怎么说,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回去,对吧。”

妹妹那没心没肺的能力已经成长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她已经可以用这种轻佻的口吻来谈论这种严肃的事情了。

不过,她刚才的话中,有几个令我在意的字眼,“你是……离家出走的?”和她这样互相看不见地在交流着,我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哦?那你爸妈是怎么解释我的失踪的?难道你会以为这里是你的远房亲戚家吗?”

“一开始说在亲戚寄宿。这两年才知道你是失踪的。”我陈述了个事实。家里所有人都称妹妹是寄宿在某个神秘亲戚家里。

若不是在高二的时候无意中听见父母在房间里谈起妹妹失踪的事情,我可能到现在还以为妹妹一定是寄宿在某个亲戚家里吧。所以虽然之前就知道,可是从妹妹口中诉说起的时候,还是会惊讶。

“哦?你还真是好骗呀。”

“一般大家人想联合起来骗个十几岁小孩还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哇,不愧是哥哥啊,能够一直保持这种处男的纯洁心灵。如果是哥哥的话,这种感觉也可以这样保持一辈子?”

这两句话,不管我从哪个角度来理解,都很火大。

“说的也是呢,没有发现你的事情。很抱歉。”歉意有几分是真的。

房间里没有再传出来声音。

说话都变得好吃力,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说服妹妹也变得好麻烦。

我坐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住了。饥饿已经快击溃我了。我看见了餐桌旁边地上的那箱泡面,便站了起来朝其走去。

香菇炖鸡面,虽不是我喜欢的味道,但也能充饥。没有经过妹妹的允许,我也自顾自地开始泡泡面吃。饥饿让我已经顾不得面子之类的问题了。幸好饮水机里的水是烧开的。

连泡带吃大约一共用了五分钟。由于吃的太快,味道什么的完全也没有顾忌上,只是感觉空腹稍稍得到了满足。回过神的时候,看见妹妹站在房间门口看着我。用看空气一般的目光。

“啊,不好意思。实在太饿了,所以就……”我挠挠后脑勺,不再被饥饿冲昏头脑的我。顿时觉得不大好意思。在一个几近是陌生人的家中,自己吃起别人的泡面,即便是主人说过泡面可以随意。

“没关系。”她像是随意回答了一句。

“呵呵呵呵……”我只好傻笑,明明自己是来接妹妹回家的。

妹妹刚要转身进房间,忽然又转向我,说,“哦,忘了告诉你了。那桶矿泉水已经三个月没换了。不过你要是体抗力好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的。”然后嫣然一笑。

我心里一惊,回味起刚才的味道。的确有些怪怪的地方?

可是……问题不在这里吧?

“你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忽然感觉有些反胃。

“看你吃得那么起劲,估计你很饿了。所以就想等你吃完再告诉你。”妹妹的表情让人感觉一脸温柔。

“不不不,就算你露出这样温柔的表情也没有说服力啊!吃坏肚子才是更加要紧的吧?”

“啊?不会啊。我记得哥哥你小时候身体很好的,不是四百米一直跑第一名的吗?所以我以为一两桶过期水的水完全没有问题的吧。”

“这个和体质没有关系啊!再说为什么过期的水会是烧开的!这很可疑吧!”

“呀,被发现了。”妹妹表情成了吃惊状,但是不管怎么说,看起来都像是装的。

“我说这水到底……”

“放心啦放心啦,我是开玩笑的。水是没有过期的,昨天才换上去的。”表情又成为了甜甜的笑,话说她是戏剧院毕业的么?但这样的笑容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治愈效果。

“那看来那怪怪的味道是我心理作用了。”

“可能不是心理作用哦?”

“啊?水不是……”我的神经又回到了紧张状态。

“因为这泡面的保质期是到去年为止的。”

“那你就该早点扔掉啊!”

说完,我立马飞奔进厕所。对着马桶用手指去抠喉咙,把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以免之后的几天胃会提出给他实用过期食品而罢工。

吐完和清理完,大约已经快六点了,天色有一点点灰蒙蒙的感觉了。我回到客厅后,虚脱地瘫坐在沙发上。今天一天果然是噩梦啊。

“哥哥,你没事吧?”妹妹皱起眉头,这下是关切模式展开。然后递给了我一杯水和几张餐巾纸。

很难描述我现在复杂的心情,然而更加充满我脑海的是,好饿。

接过水杯,迟疑地看着她那关心带点爱切的面容,我该发火么?

“放心啦,这水和杯子和纸巾都是没有问题的。”为了取得我的信任,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你看,没有任何问题吧。”

不过也不排除她事先吃过解药或者其实毒药在杯口的另外一边这种事情,电视剧里经常会这么拍。不过想想她也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但是现在问题

是,这杯子她已经喝过了。

“这……”我比刚才更加迟疑了。虽说是亲兄妹,之前也反复强调过已经十年没见了,现在把她当成一名普通异性的感觉,也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吧

,所以?

“哥哥难道嫌弃我的口水么?”呈撒娇状。

喂喂喂,你不用说得那么直白吧!我承认你的演技了,你可以不用再继续演下去了,真的。适可而止吧。

“我说,你怎么样才肯跟我回家。”

我还是想把话题转移到正经事情上面来,即便是妹妹刚才那种不肯回去的强硬态度,我依然想再尝试性地问一下。

“啊呀,哥哥。虽然我们是十年没见面了,但是毕竟我们还是亲兄妹啊!就算你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也……”

“提你个头啊!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这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大喊出来。喊完我就后悔了,用力过度导致了饥饿的脱力感上升。

“恩恩。”妹妹连点两下头。

“我说……为什么我会有种你在拿我寻开心的感觉啊。”喝了口杯子里的水,我已经完全忘记妹妹刚才喝过的事情了。

“恩恩。”妹妹又连点两下头。

还真一点都不否认呢。

“恩,哥哥。你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我还是对你用‘哥哥’这个称呼么?”

她这么一说,我也在意了,说到父母的时候,她都是用“你爸妈”这样的叫法吧。但从却从头至尾一直叫我“哥哥”。

“不知道。”我如实回答,也不想去考虑那么麻烦复杂的事情。

“因为啊……”妹妹的表情恢复了之前正常情况下的没有表情,“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习惯了。”

原来那不是设问句啊。不过经过刚才这么一番闹腾,似乎和妹妹稍许融洽一些了。

“喂……那你觉得我现在该用什么称呼叫你啊。”我伸了个懒腰,然后不争气的肚子发出了轰隆隆的声响。

妹妹笑了笑,“亲爱的失散多年的日思夜想的青春可爱的好妹妹?”

这样显然是叫不出来的,“这定语也太多太长了吧。”

残阳的余光从窗户照进来,照亮了妹妹的脸孔。现在仔细看来,十年来的变化真的是太大了。几乎快一米七的身高,茶色的头发,还算秀丽的面容。

曾经那个爱哭鬼的形容在这个身体上已经找不到踪迹。这只能让我感叹这十年真的是太长了。如果不是离家出走的话,估计许多亲戚都会感叹妹妹成长得很快很厉害。

而我大概估计还会和小时候是差不多的性格吧。无论什么事情,步骤多点就会喊麻烦,遇到自己不喜欢去做的事情就会喊麻烦,整天都是心理说着“好麻烦好麻烦”这样来渡过的。

别人不逼到头上的事情就不会去做。不管做什么事情也不会太过投入,总是觉得凑合能过就可以了。这样懒懒散散的样子估计

不管多少年,别人都可以用“啊,你还是这个老样子啊”这句话描述。

“跟我回去吧。”我又一次强调了来到这里的目的。

“不可能。”妹妹露出严肃的神情,我不知道这是否这也是她的即兴表演内容。

真的是很麻烦。

“那我就睡在这里了。”说完我往沙发上一躺,动也不愿意再多动一下。多少也是因为没有进食的关系所以已经没有体力了,“一直等到你愿意和我回去。”我毫不动声色地说出了这般耍无赖的话。

一来是黔驴技穷,二来是实在是累了。

“那就请你随意了。”妹妹笑了笑,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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