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皇图之阿修罗道》免费试读_溟杳兮
醒来
是水,刺骨的水。
鸣篁感觉自己像是在水中,水流似是一股无形的力量,自己没有力气被水流推动着,他想握拳,想要挣扎,但是都不由己。
万物无声,万物无形。
鸣篁就要窒息了,不,不!
“呼——呼——”鸣篁睁开眼睛,他惊魂未定,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掉入了深潭,深潭空无一物,连一根水草都没有,慢慢的失去知觉。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有光但是很微弱,“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要疯了!
看着屋顶,周围的一切慢慢清楚,房梁上挂着一个风铃,三个铃铛,叮叮当当作响,原来自己没瞎没聋也没有疯!
“小蚂蚁啊,小蚂蚁,你的爹爹娘亲呢?”七尺高的男娃子,手拿一块脏抹布,头歪着,蹲在一张满是灰尘的方桌前,对着桌边说道。
“你抹死了。”旁边的另一个男娃子对他说到。
鸣篁看着两个男娃。他们是谁?自己又是谁?
“哇,你醒了啊!你知不知道你花了我娘许多刀币!”傻子对咧嘴笑露出一排牙齿。可是嘴里似乎在说,“你要赔我。”
“这位……那个,不要听他的,他是个傻子,这不好使。”高高瘦瘦的男娃子,指着自己的脑袋,这个看起来倒是很正常。
傻子听了十分不开心,放下抹布,便说,“你不要听他的,他是个傻子,我不是傻子。嘿嘿嘿。”傻子留着口水,用袖子一抹,口水被拉得更长了。
傻子不承认自己傻,就像老鼠不知道自己的东西都是偷来的。
“你们是谁?”鸣篁实在是不认识两个人。
“我叫大顺,他叫小顺,他是我弟弟。”瘦瘦高高的男娃子到是和地上的傻子有几分相像。
“嘿嘿嘿,大姑娘,你是我们捡来的,河边捡的,嘿嘿嘿,以后我们一起……”傻子小顺嘿嘿道,抹布掉在地上沾了灰也不去捡。
随后傻子像一头熊一样四脚着地的奔出门去大叫“爹,娘,爹,娘,大姑娘活了。”
有没有看错,男人!鸣篁是个男人!哪里像大姑娘!
鸣篁板着脸,他看看自己的衣着,估计是大顺的衣服,挂在自己的身上。头上缠了布,似乎有什么敷在额头上,发出一股臭味。
“你一定饿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看着这个大水冲来的男子,大顺只觉得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倒霉人。
被家族追杀的弃少?差点被土匪砍了的商人?或者他根本不是人,是个妖精也不一定!溜!才是大吉!
鸣篁只好回到竹床上,他看着房梁上的三个铃铛,头痛欲裂。他闭着眼仔细的搜索记忆,什么也想不起来,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是个男的,被水淹过,被两个人捡到。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原来这一刻这么痛苦。此间万物都似乎与他没有关系,他抱着自己的头,想,仔细的想。
他躺回去,竹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肩膀被一四四方方有棱有角的东西硌到,拿起一看,是一块白色的牌子。
鸣篁摩挲着这个巴掌大的牌子,一面印着,“鸣篁”二字。而另一面则映着三个鬼怪,只见三个鬼怪相互缠绕,栩栩如生,似乎冲出一只就可以咬断自己的脖子,他仔细的看,三只鬼怪的表情都不一样,有一只看上去十分痛苦,像是在油炸火燎,有一只张牙舞爪,表情邪魅,另外一只似乎在笑,像是享受着无上的乐趣。
鸣篁反复的看,这是一块骨牌。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骨头。骨牌上还挂了一个穗,穗断了。
鸣篁歪头看着窗外,他推开破洞的窗户,一缕阳光透进来,照得他眼睛很痛。阳光似乎是久违了的东西,他看见灰尘在阳光里,飞舞。他伸出手去想要接住,不能。
“鸣篁兄弟,那个……用饭了……走吧。”大顺过来。小顺挤在门框里,他肥胖的身体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鸣篁”?原来这是他的名字。
“这个,是我的?”鸣篁拿起骨牌问道。
“是,我们发现你,你就带着,也许那两个字是你的名字。”大顺斯斯文文的,说话也斯斯文文。
鸣篁将牌子收好,他觉得这对他很重要,对“我是谁”这个问题很重要。
“小兄弟,你昏了这些天,一定要多吃点。招待不周你莫要见怪。”老妇人约莫四十的样子,是大顺小顺的娘。
“头上的草药啊,一会老夫捣好,叫大顺给你换。”老者看起来健朗无比,黝黑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爹,我给大姑娘换,我会,我会……”小顺忽然从碗里将头抬起来,又赶忙低下去,怕有人抢他的饭一样。
“瞎说,这个小兄弟是男人,和你一样的。”妇人一筷子敲在小顺的头上。
小顺抬头来,说“阿水哥说了,脸白白的是大姑娘。”然后又继续扒饭。
一屋子人顿时哭笑不得。
“莫要见怪。”老者有些不安的样子。
鸣篁也顿时好受了许多。他吃着饭,但是觉得这东西很难吃。但是一碗下咽,顿时觉得自己有了力气,不在是软绵绵的,连拳头都握不住。
明天,后天……自己又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
可是鸣篁是谁呢?鸣篁要去哪里,干什么呢?
鸣篁感到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一刻也不想等。是什么事情呢?
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鸣篁才没有那么焦虑,烦躁。
老者是一个小小的医者,早出晚归。老妇靠采集一些草药来维持生计。大顺似乎读过书,小顺因为小时候乱抓草药吃才吃坏了脑子
鸣篁又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他抬头看看屋顶,没有铃铛。他看看土墙外,似乎有人在看他,他感到肩膀发凉。
鸣篁,恍恍惚惚,困意袭来。似乎是那“叮叮当当”的声音驱使他闭上眼睛。
看着鸣篁的神情,妇人说道“小兄弟一定是身体没有恢复,先让大顺扶你去休息,明天叫大顺杀一只鸡,补一补。”大顺点头示意。
“哦哦,有鸡吃了!”小顺直接丢了碗筷,陶碗落地,哗的一声,鸣篁才反应过来。
……
夜,恶鬼入梦。
梦
梦,时而真实,时而虚幻,醒不醒来,不由你说了算。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入夜后,没有半点风声,铃铛不动而响,不知道要引人去哪里。
是那三只骨牌上的恶鬼!
他们发出笑声,他们窃窃私语,他们呜咽哭泣………太吵了,太吵了!闭嘴!
漫无边际的黑,让人听见胸膛里的那个颗心,咚咚直跳。
“咚咚咚……”
不,这不是心跳声,这是鼓声,鼓声一直在响,而且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鸣篁被鼓声牵引,就像骨头敲击他的胸膛。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鸣篁终于看清了那面鼓,鼓面平展,红色的丝线一匝又一匝,整齐的缠绕在鼓匝上。暗黄色的鼓面,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做的,一层一层的,边缘修剪得整整齐齐。
他看见鼓面上,跳动的鼓槌,是一颗眼珠!
这颗眼珠无人操纵,似乎是有一个弹力极好的皮条将它系在鼓面上,让它不停地弹动。
鸣篁咽一口口水,不知何时,一个耄耋老者侧身站在鼓旁。
鸣篁戒备的看着这个人。
“来了?”老者广袖黑袍,张开手掌,将鼓收入袖中。
鸣篁身后的三只恶鬼也停止扭动,化作三色的烟,交织回旋进入那块小小的骨牌。
老者的脸上,抽搐着,似有魔物附身,随时要冲破他的脸皮,脱离禁锢,获得自由。
老者慢慢的走来“六道轮回之苦,不想早日结束?”
说着递来一颗珠子。鸣篁颤着手接过。
三只恶鬼又从骨牌钻出来。钻入这颗散发绿光的珠子。
记忆渐渐回到脑袋,仿佛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鸣篁瞳孔紧缩,头痛欲裂。
老者的脸仍然在抽搐着,发出非人非鬼怪的笑声。
鸣篁已经在地上打起了滚,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之中闪现着,千千万万的面孔,千千万万只恶鬼,千千万万个自己……
珠子的光渐渐微弱,直至没有。鸣篁张开骨节泛白的手指,这里储存的是自己千百年的记忆。
“我是鸣篁,我是鸣篁……”
“少君,好久不见,你看所有的人都背叛你,只有老奴才对少君忠心耿耿。”
“你是谁?”
“我是貊柏,哈哈哈哈”
“不要笑!”
鸣篁实在是不喜欢这讨厌的笑声,不男不女。
“少君,你现在凡人一个,你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好好修养,就是这肉体凡胎也是你自己的,好好爱护,呵呵呵……”这只怪物说完,一掩袖不见了。
只剩下他那扰乱人耳的笑声。
鸣篁紧握手中的珠子,恶鬼早已从珠子里钻出,有附在骨牌之之上。
鸣篁将手中的珠子穿在那根断穗上,这本就是珠子的原位。
……
鸣篁再次醒来时,自己正睡在地上,他估计自己一定是笔直的睡了一晚上,小腿,脚踝,臀,背都很痛。
他看看手里冰凉的骨牌,一颗珠子挂在穗结处!
这是真的!自己没有做梦。
“鸣篁,嘿嘿嘿,你看!”小顺拿出一只生鸡爪在鸣篁的眼前来回晃。
“怎么它都有这么白的爪子,而我没有呢?”傻子握住这只案板上偷的鸡爪,使劲的思考这个高深的问题。
傻子想不明白,就敲自己的脑袋,可是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白爪子。
“小顺,因为它是鸡。”鸣篁看不下去了,小顺的表情很痛苦,就像自己第一次醒了时,不知道自己是谁一样。
“对,它是鸡,可以吃,我不是鸡,我的皮没有毛。”小顺立即眉开眼笑,他讲鸡爪揣在怀里,跑到大顺那里去。
鸣篁吃着鸡,喝着鸡汤,沉思着自己的归处和来出,记忆太过破碎,他不能理清串联。
“鸣篁兄弟,你多养几天,定时喝药,一定会想起自己的过去的。”大顺安慰他说。
“嗯,谢谢。”鸣篁勉强挤出微笑。
小顺这时又哭了起来,“为什么你们都有兄弟,我就没有,呜呜呜,啊——”
大顺见了,赶忙说,“我们都是小顺的兄弟。”
小顺露出怀疑你们,我才不信的神情,每个人一一叫了他“小顺兄弟”他才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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