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初见,那年离别》:楔子——刘夏的留下
楔子——刘夏的留下
刘夏喜欢书,特别是小说。不管再难懂的小说,他都能如3D打印机一般在脑中呈现,却是没人知道。
而且,他也很会写小说。
不过他现在写得少了,却还是没人知道,包括他自己。
盛夏的空气中总是带着一种淡如茉莉花香的忧伤。
因为,这个时节,象征离别。不管是三岁、六岁、十二岁、十五岁还是十八岁或者二十二岁的成年人,他们都要离别。
没人知道为什么,也没人会想为什么。似是必然,似是无聊。
可刘夏想过,因为盛夏,他经历了两场离别。
六年的时光化为记忆的尘埃,就连想伴十二年的妈妈都只能在梦中相见。
但刘夏没有哭,他也很久没哭了。
刘夏又忽然发觉,盛夏特有草木花香却带有相遇的气息。
“我丢了一元,上帝会给我一百块。”刘夏曾这样说过,也许听起来有一丝猥琐。但这是他的心意。
在母亲问他的去处时,他选择了留下。
因为某些平凡到透明的特殊原因。
那点点白云的蓝天。
那熟悉到能闭眼找到的道路。
还有那触不及摸不着的风情,所谓“乡愁”。
倒是还有一个原因。
因为那些不一样却每个人都经历的成长——
那些大人,教会他行路。
那些风景,教会他自敛。
那些文章,教会他书梦。
那些男孩,伴他寻路。
那些女孩,随他寻爱。
可能,他还未意识到这些,可他明白——留下。
……
第一章——雨天悔梦一树杈
当阳光轻缓照下。
生于草丛中的野花便变得说不出的憔悴。
然后,脱落,飞舞,像美丽却无神采的凤尾蝶。
秋雨,触不及它的瓣朵;秋风,撼不动它的心跳——那是它落下的节奏。
它就只是一颤一颤的落下。像是必然。像是老天给予它的宿命。
它必然的落下,必然的归入天地,必然的不留下一丝痕迹……
……
天,阴森森的。
豆大的雨点打得大地生疼,或许是这雨的缘故,人们也走得异常艰难。
在这瓢泼大雨里,似乎一切都静止了,那举起的伞,那冒雨的人,那砸下的雨。
崇平镇附近的一户人家,放起了悲鸣的歌。
是挽回亲人的声,又似无力哭泣的痛。
哭声穿过了林间小道,走到了广阔大道。
一个九岁的小男孩,像哭声一样,穿过了熙熙攘攘哭泣的大人,走到了逝者的面前。
他轻轻的跪下去,从身边拿起一把钱纸,默默地烧着。
没有泪,没有哭。
可死去的人,却是他爷爷。
……
雨,稀疏的落下。
刘夏走在回家的路上,恍惚的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熟悉。
一样的一场雨,一样的一首歌。
“爷爷。”刘夏的眼神朦胧起来,就像三年前那个同样如此的那天。
他还是没有哭,就算他的眼已蒙上雾雨。
他一如既往的走着,他的脚步并未因为雨和悲伤的缘故而停滞不前。
好久好久,雨才止住。
“奶奶,吃饭了没。”
刘夏身旁抱着孩子的老人说道:“吃了,吃了。你呢?”
刘夏家并不富裕,穷,不是很穷,因为父亲二十多万的贷款和弟弟的原因,奶奶有时连饭都顾不上吃。
“吃了,吃了。”话罢,他便去逗起了孩子。
“老弟,听话没。”
孩子开始笑,他笑得有点怪,有点傻,但是那种很纯很纯的傻笑。就像蓝天上飘着的白云。再加上孩子大大的明亮眼睛,更显得他可爱。
“刘冬。”
“哎!”他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又笑了,他是被自己逗乐的。
“小傻瓜。”刘夏用手指轻缓地点了一下刘冬的小脑袋,然后便提着书包去了房间。
……
周末是过得很快的——至少刘夏是这样认为的。或许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当他背上书包骑上车时,天还未亮。
他只得鼓大眼睛,望着前方昏暗的道路。
当他路过小学母校时,他停了一会儿。
但不长,不长的时间勾起了刘夏长久的回忆。
我们毕业了。
我们别离了。
我们,也许不会再见了。
不见了,还能再见吗?
很难说。
刘夏至今还记得自己坐位上能看见的那个光芒闪动的树杈。还有一些一辈子都无法再见了的同学。
或是恨的一些人。
他想哭,可又哭不出。
他不敢,他怕他哭,他怕他哭了的话,他的心灵大堤会骤然毁去。
洪水淹没身心……略带悲情。
车轮,转动起来。卷起沙尘。
路灯的光照进尘埃中。
似风,似雪,似雾,看得见,却摸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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