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与夜》——张无笙

第一章 兰度村之变

上古时期，一道剑气划破天际，征服大陆被劈成了两半。一场闻所未闻的暴雨过后，深渊成了汪洋。久而久之，这片海有了一个名字——不可为之海。

而大陆也被分成了前半段与后半段，前半程叫辉，意思是尚存希望。后半段则是夜，是凶兽的盘踞地，异人恶徒的栖身所，毫无希望可言。但只有在夜之陆中才能知道这个世界真正的秘密。

无数英豪渴望征服这片大陆，并探索那道剑气的由来，于是人们趋之若鹜地奔向了夜大陆。但，路哪有这么好走？只有辉大陆上真正的强者才能渡过不可为之海，到达夜之陆。

兰度村，这是一个几乎快被世间遗忘的村子。一个男孩坐在石台上，清澈的眼眸出神地盯着落日，望着远方。“我何时才能见到父亲母亲啊。”他叹了一口气，跳下了石台。

“嘿，辉一，快到这来！”林德喊了一声。作为村子里最有名的铁匠，他对这个年少父母就失踪的孩子很是关心。这时，他要送辉一一件礼物。

“你也快八岁了吧，是练剑的时候了！”林德疼爱地摸了摸辉一的脸，拿出了一把刚刚打造完成的黑铁剑。只见剑身通黑，剑刃处有寒光闪过，剑柄刻上了一个辉字，虽朴素，但也有平凡的力量。辉一开心地跳了起来，说了声谢谢，就接过挥舞了起来跑远了。

“这孩子。”林德只觉滑稽，回头进了屋。“看看他这几天的表现吧，再决定合不合适教他。”林德的眼中突然迸出光芒。从未有人见过这样的林德，锐利地像一把出鞘的绝世好剑，让人望而生畏。

林德知道，兰度村外还有落日都，落日都外还有亚诺法之城...他知道这样的小地方终究束缚不了那孩子，毕竟，他的父母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等着他。

辉一拿到剑后没日没夜地挥舞着，似乎把这个当作了一件快乐的事。他跑到村子里最粗壮的树底下，在枝干上刻上自己的名字。村子中的墙也不能幸免于难，到处都是“辉”字。村民们好气又好笑，将辉一赶跑，无奈地摇了摇头。

辉一抱着剑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还没给你取名字呢，就叫你小黑吧，以后请多多指教。”剑身散出一道清冷的光，似乎是对他的回应。

辉一回到家中，抱着剑进入了梦里，没人注意到，这个八岁孩子努力皱着眉将眼泪抑制住。今天，似乎也睡得很艰难。

后山，是兰度村的圣地，禁止村民踏足。此刻，一位黑袍人飞到了山顶，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不应该啊，藏宝图显示宝藏就在这里，为何飞了一圈还是无法看见呢。难道说埋在这山脉之下，待我打穿它瞧上一瞧。”于是抬起手作势便一掌拍下。

突然，一只坚毅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能觊觎的地方。”那黑袍冷汗直冒，不敢回头，一路飞出了兰度村。

一阵铁蹄声打碎了兰度村的美梦。辉一从床上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清醒了许多，他紧紧盯着来人，只见为首的中年人大手一挥：“这村庄我们征用了！”便带着一队人马冲向了后山。剩下的人马在村中点火掠劫甚至对手无寸铁的村民挥动刀剑....一时间呼喊声充斥着整个村庄伴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恐惧。

后山扬起了火光，“挖，掘地三尺也要把东西给我挖出来。”中年人喝斥着。

辉一提上剑飞奔到了后山，“混蛋！别破坏我的村子啊！”

中年人轻蔑一笑，大手一挥辉一便从山上滚落。一下子，便成了一个血人。“混...蛋..咳咳...”他强撑着剑站了起来，已经看不见眼中的光芒，只是一步步地向山上走去，因为他知道，要么战，要么死。

“够了。”一个雄壮的身影挡在了辉一面前。“林..林大叔？！”

林德点了点头。“小子，你做的不错，接下来交给我吧，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辉一听闻，渐渐地闭上了眼睛，他有一种盲目的相信，这个男人能够保护村子，所以他沉沉的睡去了。

林德手中握着一根黑色的木棍，那中年男子看了大笑不止“就凭这根烧火棍想对付我？哈哈哈哈哈....”

林德突然以快的不可思议地速度飞上了山，中年人瞳孔微缩，迎了上去，一掌击出，双方皆倒退五步。“有两下子，你能和堕月都的首领分庭抗礼，死也是无憾了！”林德大笑：“区区堕月都，也只能在这小地方放肆了！”

正当双方交战激烈之时。兵士大呼道：“首领！挖出来了！挖出来了！”只见那是一个透明晶莹的头颅，周围散发着浓郁的寒气。兵士话没说完便被冻成了冰块。

“不好！快封住它！”林德与中年人顾不上打了，焦急地尝试封印的方法。那冰迅速蔓延着，将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白色苍茫中，死一般的寂静。

“炎庭分浪剑！”林德使出全身解数让冰的蔓延稍稍减缓。“月轮掌！”中年人挥出一掌，因为他太想要这颗头颅了，不得不暂时帮助林德压制它的力量。

一道光芒划破了冰层直接冲向了头颅。一挥手便将头颅收进了袍子里。他回头对着林德邪魅一笑，“后会无期了，老头儿。”正是前几日的黑袍，只见他是个年轻小伙的模样，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收走了水晶头颅。瞬间化作一道光远遁而去

“记住咯，小爷是何求。专业偷抢二十年！”林德与中年人一声呐喊想上前追去，奈何人早就不见踪影了。

中年人冷哼一声，见讨不得什么好，骑上马飞奔而去。林德一声怒吼，杀了许多兵士想要留下中年人，奈何其一心要走，林德只能无奈地握紧了拳头。

望着死寂的村庄，林德长跪，向着圣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抱起昏迷的辉一，向着远方走去。

第二章 堕月都受难

日落西斜，辉一渐渐睁开了双眼：“这...这是哪儿..”

他仰起了头，远处，林德默默的喝着酒看着落日发呆。

辉一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兰度村..大家都去哪了。”

林德的叹息仿佛给出了答案。

辉一的双眼瞬间没有了神儿，接着淌下了眼泪来：“没了..一切都没了...我真是没用，不能保护好大家，啊啊啊啊啊。”他发狂似的抓起了黑铁剑劈砍，尘土飞扬。

整整一日，辉一都在极度的悲伤中度过，等到浑身的力气耗尽，他瘫倒在地上，望着点点斑斓的星空，就这么呆呆地望着。

林德喝干了葫芦里的最后一口酒，在辉一的身边坐下，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孩子，你很有勇气，奈何实力不够，想要变强吗。”

“想，我何尝不想！兰度村父老乡亲的血无时无刻在唤起我复仇的欲望，我要用堕月都国主的血来祭奠。我，渴望力量。”

林德正色道：“明日，我便教授你剑之道，至于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还看你的造化了。”

辉一愤怒地说道：“那颗水晶头颅究竟是什么，值得这么多人争抢，我恨啊，我要亲手拿到它，再毁了它！”

林德不可察觉的颤抖了一下：“那颗水晶头颅据说与亚诺法之国有关，我只知道这是兰度村世代守护的东西，别的我也不清楚，我林德是这一代的圣山守护人...却出了这种差错...我恨啊！”说到这，林德放声大笑，带着无尽的自嘲与悲凉。

辉一道：“林大叔，我一定会弄清其中的秘密，给全兰度村的父老乡亲一个交代。”

林德点了点头，两人找了一处洞穴睡下，零星听到几声狼叫，一夜无话。

第二日

“天下大道，渺渺如恒河沙数，所谓剑之道，我也只是略识皮毛，师傅领进门，修行还得看你自己。”

“修道还得从修身做起，天下之道，殊途同归，皆练的是一个气。剑道有五境，筑剑基，凝剑元，炼剑魂，成剑神，升剑仙。我林某早年游历四海，不过见识到剑魂境界的剑客，诸如剑神之类，皆是剑门派不出世的老怪物，至于剑仙，这片天地难觅踪迹。偶然间我观得一部野史，上面记载了天界的存在，不过这些，你暂时也不用考虑了。”

林德介绍完背景，接着说道：“林某不过剑元境大成，你可愿拜我这个师傅？”

“师傅在上，受弟子一拜！”辉一跪了下来

林德正色道：“好，我便传你筑剑基之法。”

林德说罢，挥出一剑，远方的一棵巨树轰然倒下“剑基，修的是身，自身力量强大，剑自然所向披靡。”林德腾跃了起来，剑之所向，皆倒。他神色自若，双眼微闭，突然怒目圆睁，大喝一声，手指东南。一棵巨树爆裂了开来，化成了碎片。

“这便是身体的力量。”林德淡然道。

辉一在那练了一夜的剑，黎明第一束光刺破天空时，他倒在草地上睡着了。

“这孩子。”林德摸了摸辉一的头，眼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情：孩子，原谅我先去一步，若能胜利归来，再来当你的师傅。林德提上剑，头也不回地走了，若有人能看见，那是往堕月都的方向。

辉一醒了，四处难觅林德，却也不着急，自顾自练起剑来，直到晚上才开始慌张了起来。直觉告诉他林德应该是去复仇了，于是他乔装打扮了一番，踏上了去往堕月都的路。

天空飘起了连绵细雨，辉一翻过了一座高山，望见了被群山环绕的堕月都。

辉一压低了帽檐，走进了一间酒馆。

在嘈杂的人声中，他听见了几句交谈。

“你听说没，一位强者来挑战堕月都都主，双方激战三天三夜，最终那位强者被制服，手脚打断，打入了地牢。”

“是啊，都主威武。”

辉一顿时紧握剑柄，身体只不住颤抖，他真的害怕林叔出什么事情。

辉一洒下两枚铜钱，奔出了酒馆，向着堕月山跑去，那是堕月都主居住的地方。

堕月山形如残月，不论白天还是黑夜皆笼罩着一层浓浓的白雾，让人看不清其真容。

守山的兵士不耐烦道：“哪里来的野孩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点滚。”

辉一的眼神冷的吓人，半晌，吐出一句：“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然后辉一跑远了。

的确，他现在还没有能力与这样的势力对抗，贸然前去，无疑是以卵击石。

雨不停的下着，望着高耸入云的堕月山，突然，辉一心生一计。

“正门进不去，那我可以挖洞啊！”辉一望着手里攥着的黑铁剑，那一刻，他明白了此剑真正的意义。

三天三夜，黑铁剑的剑身已裹满了泥土，一个小的刚好能通一人的洞穴横空出世。

辉一抹了把汗，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

洞越挖越深，突然，辉一感到脚下的泥土消失了，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辉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眼前是一扇木头门，辉一上前用力推了一把，打不开。“这...这不会就是地牢吧...”回头看着身后的洞，辉一欲哭无泪。

没错，辉一把自己关在了地牢里，并且暂时没有想到出去的办法。

“老实点！你这手脚尽断的废人....”隔壁传来了斥骂的声音。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回答的声音很熟悉。

“林...林大叔。”难道我隔壁关的是林大叔，辉一惊讶的长大了嘴。

待守卫的声音渐渐消失后，辉一拍了拍石头墙壁。

“林大叔，是我，我来救你了！”

林德一惊：“你怎么来了，快出去，不要管我。”

辉一严肃的说道：“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林大叔。”

“我要拥有斩开石头的力量。”辉一在心里默默想着。

他闭上了双眼，感受着剑意在双手间流转，包裹着黑铁剑的泥土裂开了，突然一阵暖流涌上了辉一的四肢百骸，一种说不出的舒畅弥散了开来。

“我似乎...筑基了啊。”辉一猛然睁开了眼睛，这一切好像得来全不费工夫。

“斩石。”辉一低吼了一声，眼前的石壁爆裂了开来，一声巨响惊动了正在远处打盹的兵士们。

“不好，快走！”林德脸色变了。

辉一赶紧劈开了林德身上的枷锁，背着林德开始了奔逃。

“什么人！站住。”兵士们追了过来，大喊道。

辉一爬进了洞穴，兵士们也追到了跟前。

由于前面说了，辉一只挖了一个人能通过的洞，很自然林德被卡住了。

林德一愣，破口大骂：“蠢货，快点滚吧。”用尽力气将辉一扔出了洞穴。

兵士们面面相觑，皆为劫狱者的智商感到惋惜。

辉一被扔出了洞穴后，想了半天不敢回去，于是找了身边最大的一块石头将洞穴堵住，抹着眼泪离开了。

林德被重新绑好，头上插了个牌牌，秋后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