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尘仙》——半亩黄瓜

第一章 小土

旭日东升，刺眼的阳光如愤怒的猛兽，冲击着人们的眼球，透过葱葱郁郁的风流山，直射到山下村落当中。稀疏的屋社坐落在其中，如迟暮的英雄，一眼望去略显破败，仔细看去，大部分的房屋都坍塌过半，其中几间屋子甚至已经没有了房顶和墙壁，这一幕景象要是被人看到，一定会心酸感叹：家徒四壁不过如此吧！

村落西边的一间屋子里，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颤巍巍地从残缺的木床上缓缓爬起，老汉姓王。王老汉看着窗口透进来的阳光，张张嘴，又缓缓闭上，眼睛盯着地面上的光亮，灰尘肉眼可见，翩翩起舞般缭绕不绝，半晌过去，眼中神色透过一抹妖异的沧桑，咳嗽两声，眼神一瞬间又正常过来，就像一个正常的老人般缓慢的下床将门打开，又从床下变戏法一样拖出一根木凳，正对着门，许是害怕木凳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动作轻轻地坐了上去，“咳咳，咳咳咳”又用力咳嗽了下，这才直起身子，让阳光扑面而来。老汉很瘦，衣服裤脚大大小小十多个补丁，像是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讲述着一段岁月的遗忘。老汉就这样任由阳光扑面，心里不惊不喜，好像，又睡着了！

“给我开！”不和谐的吼声骤然而起，“咯吱咯吱……”老汉对面的屋子房门随着声响开出一条拇指大的缝隙，房门背后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憋红了脸一手抵住墙壁，一手拉着门把手，用力拉扯着，眼见房门有了动静，更为卖力，脸也憋的更红了，“呀，给我开！”少年用尽全力，“轰”房门顺势骤然而开，明明是木质房门，在这一刹那确实重如千斤，少年显然是很有经验，眼看就要因为用力过猛被房门撞上，瞬间脚下用力一蹬往后退了一步，再没有力气，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该死的，这破门，累死小爷我了，呼……呼呼……”少年一边喘气一边嘟囔着。慢慢地站起身来，许是身体还有些脱力，晃了晃，甩了甩头，这才站稳，向门外走去，少年一眼就看到对面木凳上的王老汉，心中一动，动作不慢，张嘴喊到“爷爷”。

王老汉耷拉着的眼皮蓦然一睁，一扫之前暮年的神色，看到少年走来眼神也逐渐柔和，“小土，起来了，今天出门可比昨天快很多。”

小土听了，动作更快几分，来到老汉身后双手熟练的给老汉揉起肩来，“爷爷，今天您看起来精神不错，怎么起这般早，我饭还没烧呢。”

老汉柔和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与凄凉，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小土，爷爷要走了。”

“爷爷，那么大年纪了，还要去哪，您有什么事，交给我去办不就行了。”小土蹲下来，给老汉捶腿。

老汉看着身前的少年，目光愈发柔和，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也不回答，开口道：“小土，转眼间，你都长大了，都比爷爷高出半个头了，咳咳咳……”

小土见老汉咳嗽，用手按在老汉背上，连忙帮老汉顺气，“爷爷，您再休息会儿，饭烧好了我再叫……”

“咳咳，小土”，老汉不等少年说完，“爷爷有些话想对你说，你扶我起来”

“哦”少年连忙起身扶起老汉。老汉颤巍巍站起来，任由少年拖着，眼里的光芒略显疲惫，“来，扶我到床边，床下面有个木盒，你帮爷爷取出来。”

小土小心翼翼的扶老汉坐到床沿，半跪在地，伸手向床下摸去。左边没有，右边也没有，叫做小土的少年心中疑惑不已，心想，是不是爷爷老了，记忆出错了，小土心中不甘，大半个身子都贴着地面向床底下伸去，只留下左手扶着床沿，终于触摸到一个冰冷的物体，这么大的太阳，空气中也是炎热浮躁，突然这么一冷，小土下意识的把手缩回，又试探的往前摸了一下，好冷！冷入骨髓！这次小土的整个右手都触摸上去，隐隐感觉是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冷的手疼，小土咬紧牙关，用力往外一拉，一个通体漆黑的木盒被拉出床底，看着这个木盒，少年心中也不确定，道：“爷爷，这，是这个东西吗？”

王老汉像是没有听到，此时正看着门外，一动不动发着呆。

“爷爷，爷爷”小土大声道。

“咳，小土，你把盒子打开”王老汉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木盒，看着小土伸向木盒的手，隐隐有一丝期待，有一丝莫名的好奇，甚至是一丝慌乱。

小土也没有发觉老汉的异常，自顾自的将手伸向木盒，好冷！又是一次寒流袭体，小土不禁颤抖了一下，任凭如何用力也没有打开的迹象，反而是那股寒冷愈演愈烈，到最后小土感觉不到老汉，感受不到阳光，也忘了自己身在何方，蓦然睁开眼睛，小土看向眼前，这是一座冰山，四周灰蒙蒙一片，冰山通体晶莹，一眼看去，甚是好看，是的，就是好看，这是小土现在的感觉，好像，好像一把刀？小土退后几步，再仔细往前一看，真的是一把刀，什么刀这么大，就在心中惊疑不定时，一股巨大的吸力向小土卷来，没有风声，没有感觉，只感觉自己眼前的“冰刀大山”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惊慌中想伸手来挡在身前，却是惊出一身冷汗，居然不能动了！眼看就要撞上，小土惊慌中不知所措，闭上眼睛，须臾之间，却是没有想象中的粉身碎骨，血肉模糊，疑惑中小土睁开眼睛，一片雪白夹杂着妖异的红色，自己的额头紧贴着冰山，红色渐渐增多，形成丝线，就在这时，脑中惊雷炸响，突然头部传来撕心疼痛，一阵恍惚，就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冲去，欲要破头而出。

王老汉只见小土双手抱着木盒，突然身体颤抖起来，许是用力过猛，老汉也没有在意，但后来看到小土眉心蓦然飞出一滴血液，溅在木盒之上，瞳孔变成一抹妖异的血红，王老汉心中一沉，略微有些激动“难道是认主？”眼看小土颤抖更甚，王老汉双手抬起，在身前虚空不停划动，结成一个复杂的咒印，张口一喷，一口精血化作血人模样，融入咒印当中，老汉脸色一白，双手颤抖不已，大声道：“轮回血印，天地来灵，结！”言出法随，咒印骤然旋转，速度越来越快，随着速度的增加，也越来越小，到最后化作一个八卦血印，飞到小土眉心，转眼融入进去。

“这是，我的血”随着脑中的刺痛，小土慌乱不已，就在挣扎无力的时候，突然脑中出现一个血印，血印进入脑中，小土清晰的感受到血印在旋转不息，蓦然在眉心处形成一个八卦图案，随着图案的出现，小土感觉身体慢慢恢复行动，退后几步，摸了摸眉心，脑中一阵眩晕，甩了甩头，再看向眼前，王老汉依旧坐在床沿，只是脸色苍白的厉害，而自己双手拿着木盒，小土心中一惊，连忙将木盒放在床上，扶着老汉道：“爷爷，您怎么了，生病了吗，刚才，我刚才……”

“小土，无事，你先坐下”老汉打断道。

小土将木凳从身后抬到床前，与老汉相视而坐，双手仍不放心的扶着老汉双腿上。

“小土，你今年十岁有六，陪伴了我十六年，现在我告诉你，我不是你爷爷。不是你的亲生爷爷。”

“爷爷，您不要小土了吗？小土哪里做错了，告诉小土，小土改，爷爷……”

看着眼前的少年，老汉目光柔和，转瞬间又化为一丝坚定，道：“小土别慌，你从小就在我身边，一直不知道自己从哪来，以前问及你的父母，爷爷也没有告诉你，你没有父母，即使有，爷爷也是不知道的，十六年前，爷爷遇到仇家追杀，来到风流山深处躲避，风流山是古籍记载万年以来的奇异之地，也可以说是一个死地，从来没有人能进山之后能再走出，这个世界，你知道的不多，咳咳……”说到这里，老汉感觉全身无力，刚才一口精血，耗掉了最后的一点修为之力，老汉顺了顺气，继续言道：“小土，这个世界不只有你和我，还有千千万万的人，这个世界很大很大，大到一生爷爷也没有走完，我们脚下的大陆叫做天宇大陆，有十方州域，八方海域，其下有帝国无数，而风流山，就在樊林州域南云帝国之内，若有朝一日你能走出风流山，定要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可盲目胡闯。而人与人不同，有仙凡之别，凡人如你，仙乃是凡人对修士的称呼罢了，凡人与你无碍，你要小心修士，他们都有着莫大威能，神鬼莫测，在其眼中，凡人如草芥，生命不如尘，修士之心难测。”

“爷爷，我，我的父母在哪？您真的不是我亲爷爷吗？”小土眼中一片茫然，从记事起，身边一直就只有爷爷和自己两人，从来没有出过风流山，在他眼中，世界就是这般样子。也应该是这个样子。

“十六年前，我入山躲避，刚入山中不见异常，但当我想出去的时候才发现，来时的路早已不见，无奈之中只能一直向前而行，直到远远看到一个村庄，就是我们的这个村庄，当时心中诧异不已，但我寻遍村落也没有找到一个生人，心中疑惑失落，却是在我想要离开另寻出口的时候听到婴儿的哭声，这个声音就是你，当时你就是在对面的屋子里。我甚是奇异，因为那屋子我也找过，并无生人，我听到哭声再次进入其中时，才发现在墙角躺在地上的你，当时你身无一物，身边只有这个木盒，我想许是命中注定，便与你在这无人村落中相伴而活，六年前我修为恢复，又去你屋中查看一番，这才发现墙角有着封印生机的禁印残缺，禁制十分之强大，即使是残缺禁制，在我以修为之力想要查探个究竟的时候，杀机漫天而来，禁制反噬，剥夺了我全身生机十之七八，近日来我感觉到冥冥之中的召唤，已经察觉到我的生命快到终结了，这才让你打开盒子，想要一解你身世之谜。”

小土此时脑中茫然更甚，再次将木盒拿起，这一次没有传来冰寒之感，很轻易的就将木盒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把玉刀，通体雪白，与之前看到的“冰刀大山”如出一辙，此时却更为精美。小土将玉刀拿起，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汉看到玉刀的瞬间，全身通体一震，心中惊疑不定，“魔……魔……不对，仙……”玉刀之上，滔天杀机骤然而起，锁定老汉心神，老汉瞳孔一睁，眼看就承受不住这股滔天杀机。

小土察觉老汉异样，将玉刀揣入怀中，扶着老汉，在小土碰到老汉瞬间，杀机退去，老汉恢复如常，脸色却不由得更为惨白。

“哈哈，哈哈，没想到，有生之年可以看到帝族之后，天之眷顾。”老汉自言自语道。“小土，远古之时有帝族传说，统治天下万世，无所不能，神通莫测，但从万年前正魔大战之后就销声匿迹，就仿佛从未有过，你怀中玉刀，若我所料不错，是神刀名“斩”，此刀从未现世，无人知其来历，只知为当年帝族之宝，而你与此刀相伴而生，你应该就是当年失踪的帝族之后，我曾游历天下，从古籍中看，万年前帝族不知去往何处，万年以来无一人出现在世，而我所知唯一之人，便是你。你便是帝族人，但是看你根骨确实是十六之神魂，不可能有错，不然爷爷都以为你是哪个老怪物夺舍而生了。怪哉，怪哉！”老汉一口气说完，便是陷入沉思。再也不发一语。

小土听后更为茫然，老汉所说一切，完全超出认知，“神刀、帝族、万年前”，爷爷一定是给我讲故事呢。

第二章 王老汉故去

王老汉眼神一阵茫然，一阵诧异，看了看小土，又看了看对面的屋舍，停止沉思，“小土，扶我到你的屋里去。”

小土看着老汉苍白的面颊，想着陪伴自己成长的爷爷，有心让他好好休息，却也看出老汉的决心，将脑中混乱的思绪抛开，不管怎么样，爷爷就是我的爷爷，想到这里，连忙扶着老汉下床，往门外而去。

片刻之间，来到自己的屋子，看着颇耗体力的大门，就这一个时辰的时间，这个世界居然显得有些陌生了，小土暗叹，扶着老汉进屋，来到老汉说的那个墙角。

王老汉看着这个墙角，神色追忆，叹了口气：“小土，爷爷姓王，是东阳州，茗山帝国王家族人，十六年前到外游历，历经樊林南云帝国，途中遇到仇家玉龙子，玉龙子此人行事疯魔，专采凡人精气修炼，一身修为高至元婴，我因看他掠杀凡人不过，出手阻止，我与他之间修为不过两两，怎料此人修得一身毒术，一时不查，让我身中剧毒，一身修为所剩无几，只能逃离，抱着必死之心，闯入风流山死地，能活到如今已是幸事，刚才你打开木盒时，精气上涌，危在旦夕，我以轮回血印将一身修为尽数封印于你，助你平息精气之危，待到……”说道这里老汉摇头叹息“可能也不会有那个时候吧，小土爷爷今日大限已到，便再最后送你一份礼物罢。”

小土心中正为老汉遭遇愤愤不平，突然老汉挣脱他的搀扶，眼中精光一闪，身上蓦然升起一阵莫名气息，周遭空气旋转不息，灰尘惊天而起，房屋颤抖不已，唯独房屋的大门，屹立在那，不动丝毫。

小土看着眼前的景象却是惊奇不已，视觉的冲击，老汉前后的反差让他有些混乱的思绪更加混乱，只见周围的空气里遍布灰尘形成风暴，房屋里的桌椅刹那间被风暴卷入，化为尘埃，却不伤自己丝毫，小土心下大定，眼前的爷爷模样此时仙风道骨，一头泛白的发丝此刻完全雪白，苍老的面颊皱纹更加深沉，此刻要是被修真者看到一定会颤抖不已，这俨然是元婴境界强者燃烧生命血肉生生将修为提高到堪比化神之境。

屋舍外风云倒卷，山野寂静，强烈的反差显得颇为怪异。老汉修为提高到极致，抬起双手，一手伸向小土眉心而去，生机之力化作的修为，从小土的眉心贯注而入。

小土全身震颤，全身似乎又被定住，只感觉道道热流往眉心冲刷着全身经脉，来来回回自行在体内绕着神秘的路线自行运转，最终在丹田处汇聚而去，此时元力凝聚在丹田，像是在宣誓着自己的存在般，越来越躁动，震荡着小土的丹田。小土面露痛色，感觉自己的丹田就快撑爆，但心想老汉不可能害自己，任凭老汉的手抵住自己眉心，源源不断的热流奔腾而来，咬牙不动丝毫，说来话长，也不过片刻时间，就在小土疼痛欲晕的刹那，小土感觉脑中一声惊雷，之后感觉轻松无比，此时体外覆着一层黑乎乎的东西，奇臭无比。丹田处隐隐感觉热流存在，很是舒适。

王老汉将自身生机元力输送给小土，这是修士引灵入体之术，这虽然是修行入门之境，但是若要自身感受天地灵力，接引灵气入体，突破凡体，也是需要三年左右时间，很多修行家族从小修炼，加上家族天材地宝，倒也容易不少，此时只是片刻，就被王老汉以元婴巅峰之力生生做到，从此眼前的这少年，只要拥有修行之法，便可引灵气入体，开始修行。

王老汉正想继续以生机之力促成小土修为，却在此刻发现，小土丹田之处，隐隐有神秘之力十分弱小，却又及其顽强，任你元婴之力如何强大，却不能撼动丝毫。此神秘力量若不清除，贯注修为就无法进行，元力被该神秘之力挤出体外，消散于天地之间，重归灵气。

来不及多想，见无法继续提升，老者也不纠结，开口道：“小土，近日王某大限将至，我之一生无儿无女，修至元婴之境，唯有一徒，名王吉，日后若有机缘你可去东阳州，寻得他，将我之传承交给他。你也可自行修行我的传承，切记，灵丹不化，不可去寻！”说完，老汉修为运转，似是此刻生机不在，略显吃力。

随着老汉话语，眉心的热流突然暴涨，小土只感觉头痛欲裂，紧接着诸多记忆出现在脑海，“血印轮回诀”、“天王道法”还有诸多神秘术法，而小土却在此刻瞬间明了，痛声道：“爷爷，不要！”，小土挣扎，却四肢难动，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哀伤不舍，知道自己修为不够，只能死死咬紧嘴唇，嘴角已经因为过于用力而流出鲜血，却是浑然不顾。

做完所有，老汉气势不减反增，屋舍外风雨暴动，明明是晴天，但是电闪雷鸣，方圆十里，树木摇动，纷纷应和，像是膜拜，像是回应，老汉气势达到巅峰，蓦然回身，全身修为往墙角一送：“以我生机，窥天探地，天王道，行封印，开”老汉身前凝聚出一金色法印，向墙面轰然而去，元婴巅峰之力，半步化神之威，却没有让墙面塌陷，老汉似是早知如此，开口道：“凝！”

只见墙壁上突然如水一般荡起波纹，中心就是那金光法印，波纹越来越多，片刻后凝聚而起形成一道白色气体，老汉脸色苍白，全身颤抖，残缺封印的反噬虽然历经万年，仍然不是自己修为所能抵挡，张嘴吐出一口黑血，看上去更是苍老，瘦骨如柴，老汉抬手一引，白色气体顺着小土眉心没入，无影无踪。

做完这些，老者气势一降，再没有力气，一手扶墙，眼中弥漫死气。

小土发现自己恢复行动，连忙上前扶住老汉，道：“爷爷，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还没有孝敬您老人家，爷爷您不要离开我，一个人我很害怕，爷爷！”小土此时泪流满面，从老汉的传承中早已经知晓，燃烧生机，再也没有回天之力。

王老汉眼中死气更甚，此时就俨如凡俗老人般，“小土，爷爷身上之毒无法压制，虽修为尽复，但是早已毒入骨髓，回天无力，如此还不如给你些造化，你这孩子，别哭，你可是远古帝族之后，哭哭啼啼的，让别人笑话！”老汉伸手摸了摸小土的头，“你我老少，相伴十六年，终归是缘尽了，今后你要坚强，最好，最好就在这里度过一生吧……”

说完，老者的双目死气更浓，放在小土头上的手，也脱落而下，在空气中摆动着，像是在挥手，在道别！

小土早已泣不成声，他知道，陪伴自己长大的老人，走了，走之前将所有都给了自己，自己唯一的亲人，朋友，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