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白玉樽》免费试读_郑纵奇

时间:2019-03-26 14:42:06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郑纵奇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章 美人多贻

屋子里冒着氤氲的热气,透窗缝看进去,有一面碍事的屏风,里面不时传来引人遐想的窸窸窣窣的脱衣声,然后是手臂拨动洗澡水的声音。门外乌压压的堆着三四个男子,俱是陌云山庄弟子打扮。他们扒在门缝上,全都屏声静气的偷窥着里面香艳的画面。

“哎吆!哪个混蛋打我?”压在最上面的潘驴儿忽然惊叫出声。

不等看清暗器来的方向,几颗石子又朝那人肚子打来,紧接着,一条灰色人影从树上落下,同时传来一句,“你爷爷我!”

潘驴儿还没有直起腰,背上又挨了一脚,然后他身下的三个家伙立刻被压得东倒西歪。几个人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想看清楚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儿嫌命长。

卢行灿赤手空拳,抱臂站在当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蔑的勾了勾,说:“来啊!”

潘驴儿看他一身低阶弟子的装扮,恼怒的把剑鞘一丢,往旁边啐了一口,提剑刺去。一边的邓闲立即拉住他,低声道:“这厮新来的,听说他的身手不赖,李大壮都不是他的对手。”另一边刚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地刘大眼推搡他一把,道:“怂包,你忘了本门门规,低阶弟子敢以下犯上,立即逐出师门。怕他个鸟。”

潘驴儿听罢冷笑一声,指着卢行灿怒道:“今天我不给你一个窟窿当教训,老子不姓潘!”说完一式白云出岫疾风般刺过去。卢行灿急忙闪躲,对方的剑法虽然没有什么高明,但是急红了眼,下手狠厉。连着几招都刺不中,他便发狠乱砍,卢行灿背着手尚且可以堪堪避过。潘驴儿恼羞成怒,既没有办法逼他出手,又没有办法刺中他,刚刚的一番赌咒发誓眼看就要丢人现眼。他大喝一声,青筋暴露,下手更狠更快,全无章法。邓闲和刘大眼等人一看情势,潘驴儿一人对卢行灿莫可奈何,纷纷拔刀相助。

卢行灿避无可避,举起庭院的木凳格开对方的刀剑,情势立即逆转,卢行灿先是左臂被刺破,紧接着右腿也中了一剑。他勉力周旋,还是渐渐不支,被逼到了庭院的角落。

“臭小子,你刚刚不是很狂吗?还想学人家英雄救美,不自量力。”潘驴儿拿剑指着他的脖子怒吼道。

“名门正派,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下三滥。”卢行灿手捂着胸口卧在地上,嘴角淌着血说出口的话还是一点不客气。

“死到临头还嘴硬。我让你嘴硬,让你嘴硬!”刘大眼狠狠踹了几脚在他的肚子上。

忽然,他们刚刚偷窥的门呼啦一声开了,吹来一阵沐浴后的香风。一个妙龄女子头发湿漉漉的,寻常闺阁女子打扮,抱着一个木盆,款步走向他们,潘驴儿一惊,急忙收起佩剑。另外三人也迅速收起武器。

“师姐。”站着的几人齐齐施礼。

女子恍若未闻,只是板着面孔默默地走到门口,把庭院的门打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急忙匆匆离去。

受了重伤,半卧在地上的卢行灿看到这一幕觉得怪极了。门边的女子依然保持着“请”的姿势,僵持了半晌,仿佛终于发现他受伤动弹不得的事实。她叹一口气,插上门,轻移莲步朝他走来,然后什么也不说,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

卢行灿急忙说:“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来。”

那女子只是比划着自己的嘴和耳朵,然后一径地摇头表示不明白。卢行灿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师姐即聋又哑,难怪那些混蛋敢于大张旗鼓的欺侮于她。然后他又奇怪,即聋又哑为什么会呆在陌云山庄,这里可不是什么善堂。

妙龄女子不由分说搀扶着他走进右首的屋子,然后让他坐下,转身到柜子里面开始翻找东西。卢行灿这才注意,原来这间屋子整面墙壁都是药堂的那种柜子,不必说,她是给他找药去了。她把金创膏的盒子取来,然后开始帮卢行灿上药。

他觉得不妥,这举止过于亲密,几次推开她想要站起来,但是因为受伤太重没力气,都被她按回座位。那妙龄女子刚刚沐浴过,不知道是用了什么香料,香味十分清甜馥郁,让卢行灿觉得有些心猿意马。他不由暗骂自己太也无耻,刚刚还出手教训那些偷窥的无耻小人,现在自己竟然也忍不住胡思乱想,大大的不该!伤口一包好,他立即拱手道谢,知道她听不到,他也不废话,转身便想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妙龄女子却不让他走,一手扯住他的衣袖,拿眼斜觑一些座位,严正地示意他坐下。卢行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拉拉扯扯更不合礼法,于是随她坐下。那女子以纸笔写到:“你叫什么名字?”然后拿眼神示意他写字。

他再拱拱手,接过毛笔,写上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来陌云山庄?”

“来学武功。”

“为什么要学武功?”

“我有些私人恩怨,不便启齿。”卢行灿看她一眼,继续写到,“宵小之辈无耻偷窥,在下武功低微,未能严惩恶徒,深感惭愧,在下告辞!”

妙龄女子看完后,低低一笑,写到:“今日得此一堑,日后请君切莫多管闲事!”

卢行灿看罢,冷笑一声,“多谢教诲!”猛然将纸笔拍在桌上,起身一瘸一拐的向门口走去,那女子也不再阻拦。

他出了庭院,扶着墙艰难地向自己的初阶弟子的院落走去,心中气愤不已。这世上真是千奇百怪的人都有,一个女子被人偷窥了身子,居然不放在心上。那便随你心意。

第二章 花雕北斧

陌云山庄号称江湖第一庄,每隔几年都会举行选拔弟子的比赛,如果被选上,就可以进入山庄学习武功,入门之后即是初阶弟子。

入庄第二天举行了拜师大典,卢行灿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天下第一庄的庄主莫笑从。原来名震江湖的穿云剑主人,竟然只是一个清瘦的,佝偻的老者模样。

然后便是派师会,初阶弟子当然不会是莫笑从亲自教授武艺,而是有一个专门的师傅,叫做李慈眉。

此人不苟言笑,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多岁上下,生的清俊秀逸,一身白袍穿在身上比戏文里面的书生还要儒雅散淡。拜过师傅后,接下来几天便是由他带着卢行灿他们学习本门的入门武功。

初阶弟子的入门武功并不难,虽然很多招式和卢行灿之前的武功行理相悖,但是学起来还算是游刃有余。一同练习的师兄弟中,有一个雅号花雕北斧的大胖子。卢行灿记得多日前入选初阶弟子的时候,曾和他交过手,此人力大无穷,一把石斧耍的神勇无匹,就只是身形笨重,招式欠灵活。可是此人也很有侠士风范,他打输了便输了,绝不会乘人之危。

李慈眉安排弟子们两两一对练习刚学的招式,因为卢行灿武功不弱,所以将花雕北斧派给了他。

刚学的一式行云掌法十分灵动,专克花雕北斧笨重的招式,是以卢行灿打的全不费力,花雕北斧却疲于应对,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不下几百招,都是点到即止,拆不了的招式就分开,换一个打法再来过。

卢行灿先前受了伤,再加上一时大意,背后留出一个破绽,花雕北斧竟然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凭借天生神力将他拎了起来。卢行灿只觉得天旋地转,忽然眼前一黑,便跌进泥潭之中。

“死胖子,你来真的?”卢行灿疼得龇牙咧嘴,摇摇晃晃地从污泥之中直起身子。

“废、废话!”

“这可是你说的!”说罢,卢行灿甩一甩身上的泥浆,趁机偷袭花雕北斧的下盘。只听见扑通一声,花雕北斧便跌进了泥浆之中。他气呼呼地抹把脸,手掌一撑地面,像一只黑熊似得朝着卢行灿猛扑过来,两人又是一番恶斗。

不知不觉打进了树林,这里树木繁密,卢行灿最擅长利用障碍避开花雕北斧千钧的掌力,让他讨不到半分便宜。

渐渐地,花雕北斧打的有些急眼了,出手的行云掌脱了师傅教诲的外柔内刚,而一味偏于刚猛了。

卢行灿一个闪避,错开了他的一记猛掌,只见他收势不住,直冲冲地扑进了泥坑里,跌了一个狼狈的狗啃泥。

习武之人都知道,小打小摔都是家常便饭,卢行灿笑嘻嘻地过来拉他起身,谁知这厮好大一个汉子,竟然就耍赖皮似得在泥坑中哭了起来。

卢行灿嘴角一抽,还是忍不住出声安慰:“哎,男儿有泪不轻弹,我叫你打回来便是了,你哭什么?”

“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许闪避!”花雕北斧挥泪起身,从身后解下石斧,旋即向他劈来。

卢行灿吃了一惊,这诨人全无轻重,一斧子劈下来自己还不变成两半,于是急忙闪身上树,嘴里大叫道:“喂!我说让你打,可没说让你带斧子劈的!”

花雕北斧气喘吁吁地答道:“你也没说不让!”

卢行灿坐在树杈上,笑道:“好,那你打得到再说!”一个飞身俯冲向下,又与他缠斗几百回合。

花雕北斧累的气喘如牛,招式越来越笨重,最后一屁股坐在水坑之中,耍赖似得大喊大叫:“老子不打了!”

卢行灿看他一副孩子气的模样,便从树上跳下来,抱着手臂说:“唉,你多大了?”

“老子十四!”

卢行灿心下好笑,这人看着身肥骨壮的,却原来还是个小孩子。他抬头看看时辰,说道,“那我们先去饭堂吃饭如何?”

花雕北斧一掌撑在地上笨拙的起身,斧子也不捡了,大叫:“我们快去,晚了就没有羊肉了!”

他们还是来得晚了,羊肉已经吃尽了,只余下一堆馒头,半桶杏仁浆。卢行灿自盛了两大碗放在石桌上,刚要坐下,一位厨娘帮着端上来一盘馒头。她是个妖里妖气的半老徐娘,穿的花里胡哨,一缕头发遮住了半面脸,用食指挑着盛饭的木勺子晃啊晃的,眯眼直勾勾望着卢行灿,叉着腰等着。

卢行灿被她看的如芒在背,他只想赶紧吃饭走人。低头看看盘中的馒头,一个个硬的好像石头,全没有一丝热气。

“大婶,这,这馒头可还有新蒸的吗?这些也太硬了吧。”卢行灿忍不住问道。

“这便是新蒸的。”

卢行灿用筷子在馒头上插了一下,居然纹丝不动,他有些尴尬道:“上个月新蒸的吗?”

“一个时辰前才出锅,是软的,比奴家的手还要软些,这位小相公如果不信,你摸摸!”那厨娘伸出一直手臂,斜觑着他道。

卢行灿受了这番调戏,一时无言以对,花雕北斧这诨人却中气十足地说,“那好。”一只熊掌便往厨娘胸前抓去。

卢行灿也被骇了一跳,急忙放下刚刚捡起的筷子,扯住花雕北斧的衣袖。

厨娘也不是没见过世面,还是被这胖子吓得大叫一声。然后她顺势装模作样的开始撒泼哭骂,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挡住出口,两只脚像棒槌一样跺来跺去,乱扯着自己的头发,口里还高声喊叫着:“挨千刀的大胖子,敢调戏老娘啊,不活了,不活了,我不活了!”

卢行灿吓坏了,急忙拽着花雕北斧想要拉他从另一个门出去,谁知道,好巧不巧,迎面撞上了前几天碰上的冤家对头。

潘驴儿抚掌哈哈大笑,“下流胚子,调戏了厨娘子就想跑啊,没有那么轻巧!”

邓闲也坏笑着附和:“不错,倒是叫你师父也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卢行灿知道自己显然被误会了,当下只道:“我不曾轻薄厨娘子,花雕兄弟只是一时淘气,却不是有意。你们才是一肚子腌臜心思,别打量别人也是如此。”

潘驴儿怒道:“嘴皮子倒是厉害,今天被我们抓了现行,我倒要叫你知道知道自己姓什么!”

那一边的刘大眼,坏笑着朝厨娘走去,口中说道:“我们哥几个给你做主,到了他师父跟前,你知道该怎么说!”

那厨娘立刻抹了本来就不存在的眼泪,怒跳起来,一下子冲过来拽住卢行灿和花雕北斧的袖子,道“好,我就去找你们师傅讨个公道!”

正是有理说不清,卢行灿急的脸面通红,怒道:

“我跟你去就是了,不必拉拉扯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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