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不破》：楔子
楔子
黑夜是最残酷的猎场。每一丝空气中都带有腥甜血味，这血味是凶兽的兴奋剂，是可以催发兽性荷尔蒙的毒品。所有凶兽在此刻都再无必要隐藏自己。它们肆意爆发着自己的气场，使弱小的动物不寒而栗；每一方土地上都游荡着时时刻刻保持警惕的幽灵，它们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轻拿轻放，稍微一个不留神都将把它们带入万劫不复之地。黑夜它肆无忌惮，在黑夜面前，没有真正的强大，没有真正的无敌。尤其是人，占据食物链榜首的人，在黑夜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我们的强大来源于我们的自以为是，我们的无惧来源于我们的无知。黑夜的力量不在暗黑，而在危机四伏的恐惧。
在这无尽暗夜中，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腌臜不堪的少年身影映入视线。他手持自制长矛，悄无声息、蹑手蹑脚地向前行进着，并时刻保持警惕。他青涩的脸上写满了恐惧，敏锐的眼睛观察着周围环境，神经已经紧张到极点，感觉每一根头发都向上直直地、硬硬地竖起。他拿脚寻着步子，迈的每一步都经过仔细斟酌。可是，他还是出了岔子…他一脚踩断了一根木棍，木棍断裂的“咔吧”声本十分微不足道，几乎听不到。但在这静谧幽暗的丛林中再微小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显得如此振聋发聩。于是，时间好像静止了，周围环境也好像定格了。
须知这丛林中不仅仅只有他一人，还有其他生物。数公里开外，一队手持长戟的人马正在搜寻着什么。他们身着暗袍，衣领处暗袍覆盖不到的地方显现出血色战甲。暗袍下他们的脸呈一片漆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本就没有脸。他们的胯下宝马同样身披战甲，可是战马却尽显恐怖。战马的面庞已显白骨，周围的皮肉已经化脓。肌腱没有皮层的保护就这么被赤裸地暴露在空气里，青色血管里蠕动着条条肥蛆虫，不禁令人作呕。这是马，不过却不是正常的马。如果非要找一个词来称呼他们，倒不如叫他们——丧尸！
于是一场人、尸角逐赛便从一声微不足道的木棍断裂声开始。当木材断裂时最先有反应的是丧尸马，它们的耳朵异于常马，显得格外机敏。当马头随声音扭动时，骑手们也立即做出反应，调转马头，向那少年飞奔而去。他们非常确信，那就是他们要追捕的人。
当时间不再静止，当环境不再定格，青年的余生好像只剩下一个字——跑！用尽全力，永不回头地大迈步向前。没有多余的想法，没有其他的杂念，只需要跑，不停地跑这就够了。他不知道被这群嗜血如命的恶魔抓到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境地…而身后马的嘶鸣与马蹄落地的铿锵声响彻云霄，好像在嘲笑：“小宝贝，你就尽情的跑吧！跑吧！你是跑不远的！”此时此景，少年心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与恐惧…最后，他嘶吼着，被拖进那无尽恐惧的黑暗……
第一回
荒岛上的那双眼睛盯着自己已经好久了！
几家散户聚集在昆山脚下，自成一村，谓之“昆山村”。昆山村依昆山，傍昆水，村民以渔猎樵采为生。男耕女织，自食其力，自给自足，也算自由。
老张头一大早就提着渔具出门了，架船来到昆山湖上。那初生的朝阳从东方水面上冉冉升起，像是从昆山湖中沐浴而出，是这么的净洁。红红的，像红柿子，又像小姑娘的脸，是那种傲人的。映在湖面，整个昆湖都红了。红得可人，红的醉心。昆山湖上水面上飘着一层雾气，朦朦胧胧，神秘感十足，让老张头如临仙境。老张头不在意周围美景，也不在意周围薄雾，只一心想捕鱼。只见老张头撒下渔网，垂下钓钩。干完这一切，他会心一笑，盘算着今天能有多少收获。
老张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鱼浮，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袭来，总感觉附近有什么东西，让他全身不舒服。顺着湖面看去，他发现湖中荒岛上有两个亮晶晶的东西！那好像是一双眼睛！好像还看往自己这一边，像自己盯着鱼浮那样盯着自己……这时，鱼浮猛然间沉了下去……老张头眼疾手快一挺鱼竿，一条肥美的昆水鲢随之被拽出水面。老张头心头一乐，头炮开门红，这么大条鲢鱼，可以到村东市场换五斤白米！看来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老张头把鲢鱼放进鱼篓，重新给钓钩挂上鱼饵，并抛入水中，并且期待着有更喜人的收获。
就着船舷坐下，再朝荒岛看去，老张头又看到了那两个亮晶晶的东西，那是什么呢？不会真的是双眼睛吧？老张头眯缝着眼定睛瞧了瞧，啊呀！那确实是一双眼睛！不，那是一条狗！周围雾气逐渐散去，狗的体型渐渐清晰。刚才收获大鲢鱼带来的喜悦逐渐变淡，取而代之的是对那条狗的好奇。那条狗太奇怪了！遍体通黑，一种诡异的黑，黑的发亮！两耳精神地向上支着，身材瘦小却气势如虹。尤其是那双红色眼睛，那种红，是老张头从未见过的红。不同于朝阳之红，眼睛的红是血红！如果不是那血红中黑亮的瞳仁，真得看不出那是一双眼睛。诡异的红中又透着阵阵凶气，看得老张头心中发毛。他自我安慰道：“隔岸凶兽，不足为惧。”
是时候收网了。老张头起身，不去在意那眼睛和那狗。他娴熟的拉绳拽网。第一反应就是这网好沉！多年的打渔经验告诉老张头，这一网的收获肯定不小。他一只手保持着渔网的位置，一只手去解渔网的绳结。小心翼翼解下之后复又把绳结缠绕到一个他自制的木制小吊桥上！他两手紧拽小吊桥侧面的麻绳，吊桥开始卷绳，渔网也随之愈加上浮。
使尽浑身解数，网终于被拉上来了。老张头大口喘着粗气，擦擦头上的汗。现在的体格大不如以前，如果不是因为天明小子的意外而受了打击，他三十年前就跟同村的壮实后生出海打渔了。他擦擦汗后休息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之后才回神查看依稀自己的收获。他看看那鼓鼓的渔网，心下十分满足。这一网够换几只小鸡了，老婆子肯定能高兴死。
他蹲下解开网，挑出小鱼，又扔回江中。捕大鱼，放小鱼，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也是大自然和食物链的规矩。古文说：“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细网不下水，有吃不完的鱼鳖；按季节进山砍柴，有用不完的木柴。不守规矩，只重眼前，大小通吃，来年就没鱼可捕了。没鱼拿什么换米？拿什么换小鸡仔？
老张头扒拉着鱼，突然发现这网里不仅有鱼，还有个大蚌！还不是一般的大！这可把老张头高兴坏了，蚌肉最鲜，这么大个蚌，一定有人出大价钱！
“我说咋这么沉，原来有个这啊！”老张头自言自语道。而后他把大蚌单独挑出，放到一边。像是给大蚌的特殊照顾。他看着蚌说：“要不留着吧，自己吃。”
话音刚落，只见大蚌竟开始慢慢张开！老张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越张越大的蚌，可接下来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老张头想象中那肥美硕大的蚌肉，而是一个……婴儿！
“啊呀！”老张头“腾”地一下跳了起来！要不是抓住了船舷，他早已从船上翻将下去。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过了半晌，惊魂未定的老张头才敢去瞧一眼那大蚌里的孩子。只见他吮着手指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大蚌里，肚皮一上一下有规律地起伏着。这表明孩子还活着！
老张头揉了揉眼睛，这眼睛没毛病啊！他又不敢相信似地拿手指捅了捅，确实存在！这……这……这没道理啊！难道有人不想要这孩子了，所以把他装进大蚌，丢入湖中？或者扔进湖中之后被大蚌吃了？那蚌肉呢？为啥还是活的？难道……他是湖神的孩子？
不能乱想了，越想越乱。他瘫坐在船上，不肯接受现实，却又怎么也想不通这蚌里为啥会有个孩子。怎么解释貌似都不合适！老张头顿时没了主意。最可怕的不是捞出个死孩子，而是捞出个孩子是活着的！这该如何是好？捞出个孩子，活的，谁信？把孩子还扔回河里？不行，那样良心会不安。老张头一时半会没了辙。不行，还得回家，把这个孩子也带回去，让老婆子拿拿主意。
靠岸停船，老张头连鱼篓都没背，用渔网包起那孩子就朝家赶去。今天回来的比较早，村里人要么在村东市场交易，要么都还没回来，没人看到没人问，省去了很多麻烦。
张婆正在院中织网，看到老张头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忙起身问：“哎？今天你咋回来这么早？”老张头也不做答，直直地朝里屋跑去。
“问你话呢，你咋不吭声呢？”张婆在身后问。
老张头把那孩子放在桌子上，拉张婆进屋，探了探脑袋，确定没人，关上了门。
“咋了这是？神神秘秘的？”张婆问。“你抱着堆渔网干啥？”张婆又问。
老张头也不说话，剥开渔网，示意张婆来看。
张婆会意，走上前一看，呀！是个孩子！赶紧问老张头：“这……这哪来的孩子？”
“你先别问，赶紧找块干净毛巾把孩子包起来。”
张婆闻言，赶紧从柜子里翻出一块小毛毯，然后抱起那孩子，对老张头说:“你去打盆热水，这网太腥。“
老张头赶紧出去端了盆热水，放到张婆面前，然后坐了下来。
“毛巾啊！”张婆又说。
老张头又赶紧出去拿了条毛巾，递给张婆，然后坐下。
“这到底是咋回事？”张婆一边给孩子擦身体，一边问。
老张头顿了顿，说：“我去打渔，拉了网沉的！拉出来个大蚌，蚌里有个他。”
“你说啥？蚌里？”
“对！”
“为啥会在蚌里？谁扔孩子会先放在蚌里？这孩子的父母真毒心，只生不养。这么好个孩子要是淹死了咋整？”说着说着张婆的眼圈就开始泛红了。
张婆一直没头没脑地叨叨，数落着这未知孩子还没良心、没人性的父母。老张头只呆呆地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唉~可怜的孩子。你看你这个粗货，拿个渔网包孩子，那渔网这么硬，这细皮嫩肉的，你就不怕把孩子剐伤了？”张婆轻轻地抚摸着那孩子身上被渔网硌出来的红痕，心疼地说。可老张头却跟没听见似的，说：“你赶紧给他拾掇拾掇，等会儿我给村长抱过去。”
一听这，张婆急了：“你说啥？给村长抱过去？给他抱过去干啥？”
“拾个孩子，不给他抱过去让他处理咋整？”
张婆想了一阵，用商量的语气对老张图说：“要不…要不老张咱把这孩子留下。吧”
老张头点了袋烟，边抽边思索，片刻之后摇摇头。这下把张婆整急了，她抱着孩子厉声说：“你给村长抱过去也没啥用，大蚌里出来的孩子，你说出来除了我还有谁信？你给村长抱过去他就能找到他父母了？这等狠心的父母，找他何用？找到了人家就一定要么？”
“这孩子来路不明，不能留！”老张头意味深长地说。
“咋就来路不明了，你不是说他是大蚌里出来的么？这就是他的来路！”张婆说。然后她语气软了一点，继续说：“老头子，你看这不就是天意么，天明走了，咱俩就等于没孩子。这是老天爷送给咱俩的孩子，老天爷怕咱俩老无所依，送个孩子给咱俩你还不乐意，是不是傻？”
“你这个死老婆子，你是不是想孩子想疯了？这个孩子来的奇怪，万一是个祸端怎么办？”老张头训斥道。
张婆也不生气，据理说：“老头子，你我现在六十多岁，还能动几年？以后谁养老送终？就算这孩子是个祸端，也比没有强啊，所以这孩子还是留下吧。”
“不行不行，祸端！”
张婆看说不通，早已急了八九分，不由分说发起脾气来：“死老头子，我想要个孩子有错吗？要不是当年天明跟着你出去打渔，他也不会掉进湖里淹死，要是天明不死，我也不会这么想要孩子！”
天明是老张头和张婆唯一的儿子，那年天明十八，跟着老张头去打渔，谁知湖上刮起了大风，船翻了，天明和老张头都掉进了湖里。但是老张头会水，出来的，天明没出来！老张头又寻了条船，顶着风浪下湖找，没找到。待风平浪静后，老张头围着昆水湖找了很多圈，依旧没找到。而张婆自此以后整日以泪洗面，悲痛欲绝，茶不思饭不想，就连睡着时都满口“天明”地乱叫。因想念天明，也就断了再孕之念，老张头当时也不好强求，直到如今，仍膝下无子。
“你能不能不提当初！”老张头说。
“为啥不提？你欠我个儿子！当初昆水湖吃了咱儿子，如今又送给咱一个，谁也不欠谁，正好！”张婆一抹眼泪，摆出一副“这孩子我要定了”的坚毅面孔。
“你...唉！”老张头竟无话可说。其实老张头的心中早已有些活络，他何曾不想再要一个孩子？一则可以慰藉老伴，二则自己和老伴百年之后也有人送终。只是因为这孩子来路不明，怕是个灾星。后来他转念一想，他本应跟天明一起死，他对不起天明，对不起张婆。如今年过半百，何惧灾星？再说，要个孩子也就多张嘴吃饭的事，凭老张头每天的营生，再养活一个人没问题。
深思熟虑一番之后，老张头说：“这孩子可以养！”
张婆闻言，喜出望外，说：“真的？”然后又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也想要他。”接着抹了把泪，看着怀里的孩子说：“哎呀，你看看这小子长的多俊啊，真有几分像咱家天明小时候呢。要不，以后这孩子也叫天明吧？”
“你说叫啥就叫啥，啥都听你的，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还有条件？啥条件？”张婆不解地问。
“以后别人问去这孩子，你千万不要说是我打渔时从昆水里捞的，我怕人家说他是个灾星不跟他来往。你也莫要跟他提起他的身世，我怕他跑了去寻找自己的身世，到时候这孩子又算白养了！”
张婆白了老张头一眼，说：“这也用你说？我能不知道啥该说啥不给说？”
“就你那嘴，我能不知道？有的没的都往出说。”老张头反驳道。继而又说：“只是以后和别人说话时尽量少提起他些好。若提起，你只说我外海的姑表侄出海死了，侄媳妇也因此疯了，留下刚出生的孩子没人养，我就给抱来了。”然后又语重心长地说：“你若想这孩子无忧无虑地长大，就听我的，说多了，且生事。”
张婆点了点头。
“汪！”这时门外突然出来一声犬吠，把老张头和张婆都吓了一跳。老张头忙起身开门，门外站着条狗！红眼睛，高耳朵，瘦小身材，遍体通黑。狗嘴里叼着老张头的鱼篓。
“这...这不是荒岛上的那条狗么？怎么会找到这来？看来这条狗跟这个孩子之间有些关系！”老张头满腹疑狐，想到。他怕张婆多想多说，于是就没有告诉她关于他在荒岛上见过这条狗的事。
还没等老张头和张婆反应过来，那黑狗放下鱼篓，昂首阔步走进屋，找了块干净地儿卧了下来。
老张头和张婆对视了一眼，嘿，这什么意思？
从此，小天明便和那只黑狗在这里安了家。
张婆已年近六十，几十年未曾生育，早已断奶，每当小天明饿的时候都得送到前街郭群家去。郭群的媳妇刚生产，且奶水充足，又是街坊邻居，于是就担负起了喂养小天明的重任。一奶俩人，左边是儿子郭东离的，右边是小天明的了。因为天明要吃奶，张婆也少不得往郭家送点鱼肉、鱼汤啥的让郭家媳妇补身体下奶。正所谓“礼尚往来”，郭群是猎户，以昆山上生活着的野物为生。每当张婆送来鱼肉、鱼汤之类的东西的时候，郭群少不得拿出些余出来的野味赠予张婆。如此以往，两家想交甚好。说来也怪，原本小东离是不好好吃奶的，自打有了小天明，俩人便跟比赛一样，一个比一个吃得多。
不觉间小天明已长大，到了上学的年纪了。张婆把老张头的一个短裤改成了两个书包，一个裤腿一个。天明一个，东离一个。
开学这天，张婆拈着针，缝着书包，对正在扒饭的天明说：“天明啊，说起来七岁让你上学还是早些，可是你爷说不早了。我俩都上了年纪，你爷怕再晚几年看不到你学有所成了。到了学里你可得好好学，别胡闹，林先生可是这一带有名的教书匠。你若能跟他学出来，定是大有本事的。再说，为着你的学费，你爷差点没累死，你要是不好好学，看你对得起谁！”
天明咽了口饭，说：“我知道了婆婆。”然后一抹嘴说：“婆，我吃好了，去学里了。”
张婆咬断线，在断处挽了个疙瘩，把两个书包递给天明，交代道：“这两个书包你看哪个顺眼就要哪个，剩下那个给你东离哥。”还没等张婆说完，天明已把两个书包抢了去，答应一声，便向郭家跑去。张婆赶出来，站在门口，向天明喊：“臭小子，慢着点儿，小心跌着。”说完，只见那黑狗从身后窜出，跟着天明去了。
天明来到东离家，正碰见东离在门外玩耍，问候了一声：“东离哥。”然后递上书包，说：“这是我婆婆做的书包，上学用，咱俩一人一个。”东离拈起书包，一脸嫌弃地瞅了瞅，说：“这什么鬼？”
天明说：“我婆婆用我爷的秋裤改的。”
东离闻言皱了皱眉，而后看到那黑狗跑来，就说：“天明，老黑咋办？学里不让狗进。”
天明瞅了瞅老黑，说：“那有啥办法，不让进就让它在外面等咱放学吧。”
这时郭家媳妇走了出来，喊道：“都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还不快走？迟了等林先生罚呢？”天明、东离闻言，缩头吐舌，抓起书包朝学里跑去，老黑也紧随其后，一路绝尘。
到了学里，果然迟了。林先生罚站门口，东离左边站着天明，天明左边蹲着老黑......
下了学，回家。天明在东离家吃了饭。郭群问起今天先生都教了些什么。天明东离说：“只不过点点名字，发发书，训斥一番，和周围的同学熟悉熟悉，还没开始识文认字，明天才正式上课呢。”
回到家，老张头已经打渔回来了。问起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天明说：“郭爸留我吃饭。”老张头点点头，不觉又问起今天学了什么，天明把那话又给老张头重述了一遍，然后放下书包去玩了。老张头看到天明如此无忧无虑，也开心的笑笑。
这一切都看似如此美好、一片祥和。孰不知这便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欲知后话，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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