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事,一场戏》——陈华笙
星空
一个美丽夜晚,在一座高山上的悬崖边上,一个小男孩坐在一位老人的怀里,他们一同望着那无边无际的美丽的星空,小男孩瞪着那水灵灵的双眸,望着着星空并专心致志地数着星星,而老人则是用他那深邃的双眼望着星空,仿佛若有所思一般……
那一夜的星空是那样的美丽——漫天的繁星,簇拥在皎洁的月亮周围,将原本漆黑的夜空点亮。在星空下,月光在黑暗中勾勒出了远处的高山的轮廓,月光散落在无边无际的稻麦上,稻麦上的水珠泛着皎洁的月光。田野里,萤火虫们肆意地在稻麦与月光间嬉闹着。而溪边的溪水轻盈的歌声、蛐蛐欢快的叫声、青蛙清脆的叫声一起歌颂着这一夜的美丽的星空。这一刻,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美好、宁静,就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打破这宁静一般。
一会儿,起风了。风儿拉着小男孩的白色衬衫的衣角,仿佛想要带着小男孩离开般。可老人却紧紧地抱着小男孩,不想让他随风而去。待风散去之后,老人望着漫天的繁星问到:“孩子,这夜晚的星空美么?”小男孩望着老人那沧桑的双眼,瞪着水灵灵的大眼说到:“当然美啦!等有一天我数清了天上的星星,我就告诉你它们有多少颗!”老人笑了,他脸庞上的笑容在月光的轻抚下,显得格外的慈样与美好。男孩转过头瞪着大眼笑着看着老人——老人的脸上留下了无数条岁月撒野的痕迹,那双眼也早已浑浊不堪,还有那月光下的缕缕银发更为老人增添了几分沧桑之感,可小男孩感觉老人就像今夜的星空一般美好,没有什么可以分开他们,他感觉老人可以永远地陪他做那些很美好的梦,并且永不离去……
就这样,他躺在老人怀里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不觉间,月亮躲进了云层,远处的天边划过一道长长的闪电,风也像疯了似的乱窜了起来,刹那间,一切的美好都被打破了——溪水朝着风咆哮着,蛐蛐因为害怕而发出尖锐的鸣叫声,青蛙也在田间乱窜,萤火虫也被风抓向了未知的方向,熟睡的男孩突然之间被这一切所惊醒了。他惊恐的望向四周,一切都是如此的混乱,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住老人的手,可是,他抓空了。他惊恐地往后看,老人站在他身后,脸上依旧挂着慈祥的笑容,并且对着男孩说到:“一切都终将会过去,有些东西,是你永远无法挽留的,错过了,就只能将那份美好留在心底了。前方的路还很长,你会将拥有更多的美好,而我也只是其中一份。现在,我也是时候该走了。”说罢,老人就被狂风打散在了男孩的泪眼模糊间,男孩起身哭着追向老人消散的方向,他一边追,一边喊着:“我不要那些美好了,我只求你能够回来!大风啊!我求求你了,快把他还给我吧!”谁知这时,暴雨倾盆而下,狂风无情地将他拉回了山崖之上。男孩跌倒在了山崖边,狂风疯狂地拉扯着他的身体,他拼命地挣扎着不让狂风将他拉下身后的悬涯,他用稚嫩的双手紧紧地抠住那坚硬的岩石,泪水被风抓向了远方,而双手却仍在挣扎中不断的抽搐着,他坚持着,他不愿轻易地放手……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斗过那狂风啊。男孩精疲力竭了,他放开了那血迹斑斑的岩石,任由狂风将他推下悬崖之下,在他离开悬崖之时,他看见了老人。老人在他的更前笑着看他,并伸出那双粗糙的手轻抚着他的脸,男孩伸出手想要抓住老人,可是他又一次抓空了。
这一次他没有惊恐,而是微笑着闭上了双眼,回忆着那时的星空下的每一份美好……
不知不觉间,狂风停止了那无休止的呼啸,闪电也褪去了那耀眼的光芒,大雨也停下了急促的步伐,溪水、蛐蛐、青蛙也安静了下来。月亮也爬出了云层,重新出现在了夜空之中,而男孩也在一片死寂中失去了除耳朵以外的所有知觉。而那耳畔传来了自己的是自己那急促的心跳声,并且那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最后爆炸般的声音把我从梦中拉了回现实,我看着模糊的房间,窗外传来的汽车轰鸣声让我望向了窗外——漫天的繁星,簇拥在皎洁的月亮周围,月光散落在钢筋水泥的皮囊之上。
我独自坐在床边,望着月亮,闭上双眼,在心底去捕捉着那夜星空的每一份美好。终于,两行泪水顺颊而下,它们晶莹的身体上泛着那皎洁的月光,而在那月光里,那一夜的星空从未散......
提线木偶
许久以前,有个木偶王国。王国里面有着许许多多的剧院,每个剧院里面都是提线木偶在给人类们表演,且每个提线木偶都必须依靠着人类所给的一根根细线维持着生命,这些细线是每个木偶一出生就会有的。有的木偶曾尝试过扯断那细线,可他们都诡异般地消失了。没有木偶知到他们去了哪里,或许他们已经死了吧……
一个黄昏,在一片草原的尽头,一个木偶正在望着那夕阳发呆。他叫阿笙,在剧院里总是表演着很烂很烂的戏,没有人愿意看他的表演。他不觉得难堪,因为他只想平凡活着,他不想去讨好那些丑陋的人类,以至于他想拔掉身上那一根根束缚着他自由的细线。
直到有一天,院长带了一位叫小花的女木偶,让她与阿笙搭戏。当小花站在阿笙跟前时,他动心了。他见过无数美女木偶,可他发现小花身上有着他吸引着他的气质。他也不知道那种气质怎么去形容,但他就是觉得那种气质他喜欢,虽然她长相不出众,但他依然很喜欢。
于是,一切都变了,阿笙变得勤奋了——每天起早贪黑,向前辈学习表演,无时无刻都在想剧本、写剧本,钻研表演之道,而这些都只是为了能和小花一起搭档。每当他在表演之后发呆的时候,脑袋里总会幻想着他和小花以后的生活……
终于,随着时间的推移,阿笙成功了。他和小花在一起的搭档的戏在王国里迅速出了名。于是,他和小花独处的时间也变多了。他们每天都在夕阳下一起排练、一起傻笑、一起追逐着夕阳、一起在月光下数星星、捉萤火....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阿笙曾经想要得到的,现在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得到了,他很开心。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流逝着,而阿笙的灵感也在被时光一点点的偷走,随之而来的是戏剧表演越来越少了,小花仿佛也离他越来越远了。这令剧院院长也很不满意,于是逼迫阿笙每天必须交一个剧本。阿笙也没有办法只好咬着牙坚持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啊,一天?两天?或者更多天?他也说不准啊。
一个夜晚,众星簇拥着的月亮仿佛不像以前那样皎洁了,小花则在离着阿笙很远的地方坐着,发着呆。而阿笙则是哼着两人熟悉的戏剧,望着星空傻笑着。可是笑着笑着他却笑不出来,因为他没有了新剧本的灵感。“小花,今晚你怎么这么安静呢?有什么心事么?”小花井没有理会他,依旧发着呆。接下来就是许久的沉默了。
在沉默了许久后,阿笙开口说到:“小花,我们私奔吧,离开这里,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在那里没有人逼迫我们写剧本,我们想怎么演戏就怎么演戏,过着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听完这一席话,小花没有说话,而是站起来看着阿笙,冷笑了一声便转身走开了。阿笙坐在原地,看着小花远去的模糊的背影。刹那间,他感觉他对小花越来越陌生了……
第二天早晨,阿笙没有去交剧本,而是坐在家里望着那天空发呆,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一样。任凭剧院的人怎么敲门,他也不开,或许他阿笙等待的不是他们吧……
终于,到了傍晚。阿笙对着面前那一抹夕阳叹了口气,便站了起来,出门便径直走到了剧院的后台,找到了小花,便问到:“你想好了么?愿意跟我走么?去一个只有你我的地方,在那里……”,“我想,你是想多了。”小花突然间打断了他,并继续说到:“我们从来就只是普通的朋友,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也没有想过跟你在一起,更没想过和你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这让阿笙呆住了,他没想到小花会这样对他,他没有说话,而是淡定地走出了剧院。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那痛苦,于是他沿着太阳的方向便开始疯狂地跑了起来,眼泪也着顺者他的脸颊流了下来,散落在他跑过的每一寸土地上,他一边跑,一边扯掉身上的细线,他忍受着拔线的万针刺骨的痛苦,可这痛苦和小花给他的伤害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他一直跑啊,跑啊,不知道跑了多……
终于,他的双脚开始变得麻木了以至于失去了知觉,他被大地重重地撂倒在了地上。他忍受着摔伤的痛苦,靠着仅剩的上半身的知觉爬到了离自己最近的那棵树下,他转过头望向残阳的方向,在残阳下的山上他看见了两个影子正追逐着太阳。他笑了,因为他早已哭红的眼眶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了,死亡逐渐爬上了他的身体,勒紧了他的脖子,就这样一直勒着,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他感觉自己快没有知觉了,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天空痛苦的吼到:“万恶的世界啊!再见吧!哈哈哈哈!”说罢,他变得虚弱不堪,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半睁着眼睛,看着月光下的蒲公英散落在风中,去向远方的家。他也想要去啊,可惜他早已完全失去了知觉,便昏死在了树下……
“孩子,孩子?醒醒啊!”阿笙听见有人呼喊他的名字,他便睁开了双眼——这是一个早晨,他躺在一棵参天大树下,阳光轻抚者他红润的脸颊。他看了看眼前着慈样的老人,再看了看己的身体——粗糙的木头变成了皮肤,血液静静地在皮肤里流淌着。他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人类,他慌忙地向后望去,发现那条熟悉的路,早已失去了踪影,是的,他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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