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骑》: 战争
第一章 战争
“为了王国的荣耀!”
骑士长高举手中的长剑,胯下战马嘶鸣,身后是一众精锐铁骑,也是王国最后的骑士。
“杀!”
剑锋所向之处,乃万千敌军。
“镫!镫!镫!”
战鼓擂,蹄声震震。
随着大地因战马而颤动,由骑士长率领的骑兵军团视死如归,以一支利箭的姿态,笔直而勇猛的冲锋。
“火矢!”
突然,前方骑士长大吼一声,勒起的马头发出不满的嘶鸣,随即掉入右方的树林内。
天空如火烧般灼灼,铺天盖地的箭雨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味道,有几个骑兵当场就反应不慎,仓促坠马。
那气势,实在是太吓人了。
“发什么呆!赶紧走!”
耳边的声音将李樾拉回现实,不容思考,双腿用力一夹,胯下战马吃痛,再一扯缰绳,完成了转弯动作。
就在李樾的战马前腿踏入树林之际,漫天的火矢终于坠下,大批的骑士中箭倒下,即使骑士没倒,他们胯下的坐骑也因受惊变得狂躁。
“咻——”
一根漏网之鱼擦着李樾战马的马鬃迅速插进泥土,虽然没有大碍,但箭上带的火苗仍点燃了战马的眼罩,炙热的温度瞬时吓到了战马。
“HIHO!”
战马原地立足,前腿在空中乱晃,直直三秒钟,才站了回去。
“嘘!嘘!”
李樾拍了拍马脖子,眼罩上的火苗早已掸灭,但身边好几棵树被点燃,注定不能久留。
“驾!”
扬起马鞭,力道控制在刚刚好,刚离开原地,敌人的第二波箭雨已然抵达。
“咻咻咻——”
即使有树林遮掩也挡不住数量恐怖的箭矢,很快,整座树林都被点燃,熊熊火光冉冉升起,肉和毛发烧焦后混杂的气味也随之飘来。
待李樾冲出树林,前方有一处山丘,马蹄引领他前进的道路,山丘的背面,是骑兵军团。
“报数!”
骑士长声音低沉,可见损失惨重,并且这才是一波,敌人的箭矢起码还能放个几十次同规模的箭雨,接下来的战局可谓是十分的不乐观。
“没事吧?”
乌德尔在手上缠着布条,眼睛斜瞟,仅凭半个身子就能认出李樾。
“谢谢。”李樾微微俯首,以表谢意。
乌德尔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的脸上神情肃然,左手握拳放在心口,瓮声瓮气道:“兄弟。”
“兄弟。”李樾以同样的方式回敬道。
“一三五六小队出列!”
这时,骑士长已经安顿好了伤员,所谓的伤员也不是像乌德尔这样的擦伤,至少要失去战斗力的才叫伤员,目前这样的人有八个,而之后会更多。
“你们的任务很简单,以最快的速度去骚扰敌方弓箭手,不需要交战,每进攻三次回退一次,持续十波,听明白了吗?”
骑兵军团共设立二十个小队,每小队编制四十人,没喊到的只有两个结果,人数少于一半亦或全灭。
“明白!”
李樾和乌德尔并肩出列,他们隶属第一小队,第一代表了很多,同样也要承担更多。
……
王国,城内。
原本热闹喧哗的街道只剩下残破的现状,水果被随意仍在地上,丢失的鞋子无人认领,哭唧唧的声音时不时在街道里回荡。
城里的男人都出去作战了,死的死伤的伤,被抬回来的在疗伤所里接受治疗,但几乎能活着回来的也都只剩下一口气,唯一能做的只是快点结束他们的痛苦。
“刺啦!”
鲜血没有夸张的迸溅,而是随着短匕的深入,不断的在空隙里滋出,直到整根没入,带走了患者的生命。
“去侍奉哈迪斯吧!”
在死者的耳边低声细语,引领他们在冥界的路途。
“医生!”
疗伤所的帐篷外,两名卫兵拖着一名身中箭矢的男人进来,高声呼喊,急促的表情仿佛男人下一秒就会死亡。
“抬上去。”
李荫急忙放下手中的短匕,小跑到门口,指挥他们把男人抬到空的病床上。
情况很不乐观,男人的身上共有三根箭矢,其中两根只留了一个箭头,分别在男人的肩胛骨处和下肋骨缝里,还有一根显眼的则插在男人的背上,被锁子甲卡在了外面。
脱掉厚重的锁子甲,只能说男人是不幸的,三根箭都钻到了空子,否则仅凭木制箭头还难以突破锁子甲的防护。
“按住他!”
李荫抓住男人背上的箭矢,吩咐一名卫兵摁住男人,另一人则让他随时准备用滚烫的烙铁敷在伤口处。
“一,二,三!”
随着时间倒数,李荫贝齿紧扣,用上了吃奶的劲才保证一口气把箭矢拔了出来。
“啊!”
男人发出痛苦的惨叫声,本能地扭动身体,但由于被卫兵按住,也没有挪动多少位置。
“快放下去!”李荫命令道。
“滋啦!”
另一名卫兵想也不想,将烧的通红的铁剑敷在伤口处,一股肉香味飘出,男人绝望而又痛苦的惨叫成了开胃菜。
大概过了十几秒钟,直到那一块的伤口被高温烫的腐烂,李荫才让人把铁剑拿开,重新放回碳炉里,准备给接下来的伤口预热。
“啊!”
又是一声惨叫,男人终于不支的昏倒,但血也止住了,接下来只剩最后一处,只要完事就能够敷草药消毒。
“他没事吧?”
在处理最后一处伤口时,李荫的目光望向帐篷外面的天空,此时的天阴沉沉的,仿佛在为死去的亡灵哀悼。
与此同时,奉命骚扰敌方弓箭手阵营的四支队伍已经组成一支新的方队,总计一百二十四人,分四列,站位分散。
“敌军左翼!预备!”
刚从山丘坡后绕出,远远的就听见敌方指挥官的声音。
“唰!唰!唰!”
几百个弓箭手同时转身瞄准,场面壮观,气势如虹。
“拼了!”
一咬牙,李樾率先冲锋。
乌德尔不甘示弱,两人都是各自列的第一人,他们的速度就代表了列队的速度。
“你们两个,急着送死啊!”
另外两列的一位小队长大骂一声,不敢怠慢,急忙跟上。
眼看原本还是正常速度的骑兵方队突然加速,这让敌方的指挥官不由警惕起来,一时间竟没让弓箭手放箭,而是命令撤退后,由步兵军团顶上。
“列矛阵!”
“喝!”
又是几百人同步行动,一根根长矛架在盾牌前方,只等骑兵冲上来,就绝对能把他们给捅下马来。
“调头!”
李樾的长剑在空中舞了个圈,众人一勒马头,打道回府。
“弓箭手!”
敌人哪能放过如此机会,才后撤没几步的弓箭手们立定,抬起手中的弓,拉弦,根本不需要瞄准,朝着李樾他们的方向就一松手。
“咻——”
几百支箭形成的箭雨如彗星般划过天际,每一支箭都是冲着杀敌而来,自是不会有侥幸。
“啊!”
一声惨叫,跟在李樾身后的骑士中箭,好巧不巧,射中了他的大腿,身子没能坐正,从马背上滑落。
而之后的战马也没能及时停下,没等箭雨将他钉死在地面,就被自己人的马蹄活活踩死。
“混蛋!”
李樾双眼通红,耳边尽是兄弟们的惨叫和马匹的惊呼,直到跑到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他才停下。
“报数!”
这回,共死了十一人。其中有一名小队长。
“列队!”
没有休息的时间,他们必须尽快完成第二波进攻。
第二章 擒王慑军
“敌军左翼!预备!”
这回敌人早有准备,甚至连步兵阵地都推进了一段距离,为的就是彻底吞下李樾他们的这支骑兵方队。
李樾拔起长剑,对准敌方阵地,一声令下!
“冲!”
“放!”
还不等他们靠近,敌方指挥官就已经下令放箭,只要李樾往前冲,就会自投罗网。
“给我杀!”
不断地催促胯下战马加速,李樾这次可不准备留下几具尸体就灰溜溜的回去,他们的阵容也随着不断地向前而在变化,最终形成了无往不破的三角形,也是骑士的最强阵型。
在方队最前面的是乌德尔,其次是李樾和另一名小队长,乌德尔作为王国最强战士,在力量上有绝对的优势。
“叮!”
一剑砍在敌人的长矛上,穿过箭雨的李樾等人终于来到步兵方阵前,甚至有几人已经被长矛刺穿了身体,倒在血泊中。
“给我滚开!”
乌德尔手中的长枪一扫,直接连人带盾牌的将敌人击飞,在步兵的阵地上打开了一个豁口。
在他身后的几人迅速补位,与他形成了一个小型方阵,如同带刺的铁桶,抵御四周袭来的攻击的同时,使出最强的反击。
“咚!”
李樾的一剑砍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敌人的长矛紧随其后,照着他的战马捅来。
这一矛可谓是避不可及,可李樾就像不怕死的,一脚踢向那锋利的足以把锁子甲都捅破的矛尖。
巨大的力道由矛尖传至矛身,最后到敌人的手上,李樾借着巧劲成功踢开了长矛,脚下的战靴也被划破,不过问题不大。
又是一剑顺劈,剑锋砍在敌人的板甲上,工艺上的差距立马体现出来。
步兵廉价的、做工粗糙的板甲根本抵御不了长剑砍击,很快就被切豆腐一样切开,连同里面的肉体,就像开了两瓣的西瓜,红红的肉,白白的籽(骨)。这瓜没熟。
虽然晚了点,但还不算太晚,李樾这边的缺口也被打开,同时被打开两个缺口的方阵在装备精良、作战经验丰富的精锐铁骑面前变得脆弱不堪,很快就被撕开一个口子,径直朝弓箭手阵地冲去。
“放箭!”
躲在后方的指挥官不顾己方队友,急忙令弓箭手们放箭。
军令在此,不容有误。即使敌人的背后就是自己人,但如果不放箭,遭殃的便会是他们。
“飒!飒!飒!”
看着箭一根根插在地上,实在避不可及的,勉强用长剑挡一下,即便如此,李樾身上还是中了好几箭。
“列阵!”
好不容易冲破步兵防线,岂能就此败退,更何况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此时,被突破的步兵军团重整旗鼓,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而是重新聚拢阵型,将盾牌架好,准备围杀骑兵队。
遥遥相对,李樾坚毅的脸上露出一排白牙,左手紧贴心口,折断的箭卡在手臂上,“兄弟。”
“兄弟!”
乌德尔重重一拍,长枪以待,目光中满是男人血性,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冲出重围,杀敌人个落花流水。至于能不能活着回去,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杀!”
李樾扬剑怒吼,一马当先,一骑绝尘。
乌德尔紧随其后,还有残败的部队,或多或少都有伤,但伤疤才是男人的荣耀。
“放!”
指挥官再次下令,等的就是敌人气焰正盛的时刻,只要能在此时一举掐灭他们的势头,李樾他们就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冲锋与箭的交错,是画笔在书卷上的挥洒,终究无法填满每一寸空白。
在损失一半的人数后,李樾以飞跃的姿势落入弓箭手的阵地,战马的眼罩在倒地那刻脱落,眼白中的血丝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可它能做的只是眼睁睁看着曾经在它背上驰骋的主人大杀四方,每一剑都会带走一条生命,最终一颗明晃晃的头滚到马头的面前,挡住了它的视线。
“上马!”
乌德尔从后方冲来,深银色的锁子甲被鲜血染红,长枪上还挂着残肢断臂,硬是在人堆里杀出一条血路来。
李樾一把抓住乌德尔递出的手臂,顺手劈出一剑,挡住了用弯刀与他近战的弓箭手,顺利坐到马背上。
“冲出去。”
李樾将手靠在乌德尔的后肩,保持平衡,随时应对周围袭来的攻击。
骑马站在弓箭手阵地后方的指挥官气急败坏,眼看乌德尔带着李樾就要冲出去,明眼人都知道他们两个是这支骑兵敢死队的核心人物,“杀了他们!”
“哼。”
乌德尔冷哼一声,兀地勒紧马头,加速中的战马随之骤停,马腿蹬在空中,敌人一时间竟不敢上前。
如此近的距离,放箭很可能会射中自己人,虽说战马体积庞大,但必死之局,没必要弄出幺蛾子。
“抓紧我。”乌德尔掐准时机,在战马的双腿踏足地面的一瞬间,身体紧贴马背,狠狠地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
“哦吼吼!”
战马猛然嘶鸣,前腿微微抬起,接着狠狠地刨在地上,瞬间暴起的速度犹如踏风前行,令人望尘莫及。
靠在乌德尔背上的李樾深知他的想法,擒贼先擒王,既然对方想留住他们,那何不放手一搏?
顷刻间,由于战马近乎癫狂的速度让周围的敌人不敢靠近,等到指挥官反应过来,想调转马头撤离的时候,一切都已晚矣。
“受死!”
乌德尔双腿夹紧,全身的力道灌注在右手之上,托举长枪,枪尖所到之处,便是敌人殒命之时。
即使他的枪击偏了,身后还有随时准备补刀的李樾,两人的配合赫然形成了必杀之局。
眼下,乌德尔的战马以时速六十多公里疾驰,指挥官距离他们不足百米,不出意外的话,瞬息之间便能抵达。
“给我挡住!挡住!”
指挥官牵着战马急忙调头,不忘疯狂命令身边的士兵用肉体筑成人墙,只是回应他的寥寥无几,刚有人站出来也被乌德尔他们的气势给吓得缩了回去。
终于,乌德尔的长枪以点破面,轻易刺透指挥官的锁子甲,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人能清楚看见两人的表情。
乌德尔刚毅黝黑的脸上是无比坚定的从容,仿佛长枪刚出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结果。而中枪的指挥官,即使带着铁甲面具,他的惶恐不安还是透体而出,甚至带动了周边的人的情绪。
一种名为畏惧的情感,如藤蔓般爬上每个人的心头。
“啊!”
不知是谁带的头,第一个把武器扔在地上,疯也似的逃离现场。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几百人的部队在这一刻被击溃,根本没人敢去接近乌德尔两人。
即使乌德尔因为这一枪扯动了手臂上的伤口而疼的直冒冷汗,无力再战;即使骑兵队最后只剩下寥寥几十人,还都精疲力竭,身负伤势;即使他们的援军就在后面,他们的人数是骑兵队的近百倍,但指挥官败了,在己方的人群里,这不亚于给每个人来了一斧子,还没法抵挡的正好砍在心脏。
“列阵!撤退!”
溃败的只是弓箭手军团,后方步兵可是穷追不舍,已经将好几人砍下马,李樾可不能坐以待毙,替代乌德尔操控缰绳,引领剩余的骑兵冲出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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