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非道》——马二公

第一章 好大的月

秋风凛，夜月明。

沐孜坐在一座山顶上，不是最高的山，因为最高的山叫问道山，看不到顶，听说入云千万丈，只有成仙的人才能登上顶处，遥望苍穹。

沐孜所在的山，虽说是山，其实就是一个小土包，只不过却被众峰所围，成天地大势，终日云雾缭绕，常有灵兽仙禽出没。而这个福地所在，便是这个世间修仙第一大宗，天正宗。

沐孜仍然坐在这个地方，遥望着天上的月亮，目光萧索，仿佛望的不是月，而是更遥远的地方。

忽然他听到背后有人跑来，气喘吁吁的声音，他回头望去，一个小胖子正向着他奔来，到了他跟前后，汗流浃背，似乎用尽了力气，小胖子瘫了一样躺在了地上，有气无力的说：：“沐孜啊沐孜，你跟我一样都是刚入门的弟子，除了挑水砍柴，就是背石挖渠，一点法术道真都没学着，你老是在这里，装什么深沉啊！”

小胖子说完后，狠狠的躺了下去，说这些话好像耗尽了力气，只是翻着白眼，瞪着沐孜。

沐孜讪讪的笑了一声，指着天上说：“乔达啊，我只是……喜欢看月亮来着，听说里面有个嫦娥姐姐，那可是貌美无双，惊为天人啊！”

乔达不屑的呲了一声，竟把眼睛闭上了，自顾自的说：“我们这个天地，西有魔，东有妖，南有鬼，北有灵，加上我们中原万家仙门，尽是夺天地造化，修长生之道，但是修士亿兆，造化却可遇不可求，所以不论仙魔鬼妖，都是一心为己，残酷无情，我们这儿活着就挺费劲了，真没听说过你那嫦娥姐姐，难道月亮上也有灵气不成？”

沐孜正要说点什么，只听到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哪里跑！”接着一阵嘈杂声，阵阵的兽吼鸟鸣此起彼伏，沐孜忙抬头望去，乔达也惊的坐了起来，向着声音的地方看去，二人只见远处山林中飞起千百的仙禽，鸾凤朱雀，仙鹤玉莺，都恐惧的四方飞走了，紧接着见到一群灵兽从山林里冲了出来，银蟒金狮，黑虎白象，也都像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个个的慌不择路，四散奔逃。

沐孜与乔达凑在一起，两个人眼神中充满了惊叹，乔达咂了咂嘴，说：“金玲儿师姐果真不同凡响啊！天赋异禀不说，胆子也真够大，宗门上下敢天天追着仙禽灵兽吃的，也就她一个人吧！”

沐孜也是非常羡慕的表情，谈了一口气说到：“咱们天正宗依天为根，宗下分风云雷电，春夏秋冬八门，金玲儿师姐风门下天骄弟子，风婆婆长老最宠的宝贝旮瘩，无怪乎如此啊！”

乔达翻了翻白眼又躺了下去，“一切都不是咱的，无欲无望，我感觉晚上吃的饼就挺好。”

沐孜却站起身来，拍了拍道袍，背手言道：“古道有云，什么都得尝尝！”随即竟奔着金玲儿刚才所在的地方而去，跑到远处又有声音传来：“小胖子，我会给你带着的！”

乔达眼都没抬，嘟囔到：：“花非花，雾非雾，莫笑美人回眸处，老沐啊，金玲儿师姐追求者无数，你这是作死啊！”

沐孜跑进了山林中，鼻子嗅了嗅，满脸惊喜的奔着更深处跑去，此刻山林中已被金玲儿惊的鸟兽一空，他没费多大力气就跑到了一个空旷所在。

那里突兀的出现了一堆篝火，篝火上架着一只已经看不出是什么的灵兽，好像已经烤熟了。

而篝火旁坐着一名女子，美颜无双，落在她身上的月光仿佛都暗淡了颜色，柳眉灵目，眼睛呆呆的看着沐孜，却又眨了眨，尽管手里捧着的兽腿和正在撕咬的嘴巴有些煞了风景，但依然掩盖不住她绝代风华，靓丽可人。

沐孜也是呆了呆，自觉不妥，忙正了正身子，干咳一声，背手又装起深沉，言道：“古道云，美食难得，见面当半，玲儿师姐，小弟就不客气了。”

金玲儿忙将嘴里的肉囫囵的咽了下去，伸手拦到：“小沐子，每次你都来蹭吃的，今天可不行，要不你就拿出好东西来，要不你就让我打一顿，怎么样？每次你吃灵肉，不活动活动，灵气都散失了。”

沐孜顿时脸色僵硬，委屈着看着金玲儿，“师姐，你下手太重，每次为了吃点东西，我回去都是遍体鳞伤，师姐饶我一回好不好？”

金玲儿又咬了一口肉，大力的嚼着，嘴里却不吐不清的说着：“拉倒吧你，这可是灵兽仙禽的肉，普天之下也就在我这儿能吃到，而且我要不是对你捶打，你能在还没进门学法之前就满身灵力，而且皮糙肉厚，炼体已经达到金刚铁骨了吧？”

沐孜忙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多谢玲儿师姐抬爱，师弟确实已经金刚之体，所以再打也没有多少作用了！”

“那不行”，金玲儿抹了抹嘴上的油，大手一挥“人不打不成器，我必须为了你的修行负责。”金玲儿忽然眼珠转了转，似笑非笑的看着沐孜“这样吧，今天让我打一顿，回头我找我师傅招你做入室弟子，开始修行道法。”

沐孜忽的一下跳了起来，指着金玲儿“别来这套，你每次打完都这么说，我现在还是个砍柴弟子！”说完他又憋屈着脸“师姐，你这烤肉还是我教的呢，放过我一次吧！”

金玲儿气冲冲的却说不出话来，原来她这烤灵兽仙禽的吃法，竟是沐孜教的。

那天有一只灵兽不知道怎么惹到了金玲儿，被金玲儿满山追杀，终于在外门山中被抓到，金玲儿抓着那灵兽，恶狠狠的威胁：“我现在就要生吞了你！”正当灵兽瑟瑟发抖时，突然有人说到“怎么能这么对待一只可爱的灵兽呢？”灵兽感激的顺着声音望去，看道一个砍柴人背着柴火从林中走来，只见这人走到切近，咳嗽了一声“这位仙子，生吞是不对的，因为，烤着吃更好吃啊！”

他就是沐孜，砍柴修行时路过此处，金玲儿闻听眼中一亮，看着沐孜“你会烤么？”那灵兽已通了灵性，恨恨的看了沐孜一眼，昏了过去。

于是第一只烧烤兽就诞生了，沐孜有幸也分了羹，金玲儿吃完拍了拍沐孜的肩膀，“下回抓到灵兽，再来找你。”

从此众山之中到处都是金玲儿抓灵兽仙禽的身影，然后偷偷的来找沐孜烧烤，后来二人发现吃过之后，身体会吸收一些灵力，金玲儿自有功法修炼，把这些灵力转化为法力，而沐孜却没有办法，只能看着自己的经脉快要撑爆的样子，委屈的看着金玲儿，金玲儿不愧为天骄弟子，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小沐子啊！你没有功法，我也不能破例教你，所以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一个，用这些灵力锻炼你的体质，掌门说过，欲练法，先连体嘛！”

看着金玲儿意气风发的样子，沐孜怎么都觉得惴惴不安：“师姐，什么办法练体呢？”

金玲儿没回答，却突然大笑起来，沐孜头皮发麻，转身就跑，可怎么能跑的过金玲儿呢。

金玲儿两眼放光的看着沐孜“小沐子，师姐是为你好，哈哈！”

沐孜难逃金玲儿魔爪，被抓住之后委屈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师姐你放过我吧！我觉得还是先从砍柴挑水开始比较好，大不了以后我不吃肉了，这样灵力也不会撑爆我的经脉。”

可不管沐孜怎么苦苦哀求，也没能改变金玲儿高涨的兴致，他最终还是鼻青脸肿的回到了住处，在乔达的诧异中哼哼唧唧的挺了好几天。

但是效果还是不错，他的体质得到了巨大的改变，经脉也粗壮了不少，在以后的每次挨打中，渐渐的竟然能抗住金玲儿接近金丹实力的胖揍，虽然疼痛避免不了，但轻易受不了内伤。

只是后来体质终归饱和，灵兽的肉已经满足不了他对灵力的需求，所以他就不再吃了，但是金玲儿却对烤肉上了瘾，特别这些灵兽仙禽肉质细腻，味道鲜美，让人欲罢不能，沐孜虽然不那么需要，却有时也是馋得紧。

只是后来他俩的狂妄行为被宗门发现，只是金玲儿乃是天骄，再者这里的灵兽仙禽没有天敌，却是有些泛滥，所以金玲儿才免于惩罚，只是被禁闭半年，而沐孜以被金玲儿胁迫为由，竟然也免了责难，只是每天砍柴挑水等工作量翻了数倍，但是对于已经被锻炼成金刚铁骨的他来说，这些都很容易。

而今天正是金玲儿出禁闭的日子，憋了半年的她，直接扑到山里准备大快朵颐，只是动静太大，想来又要被关禁闭了。

金玲儿看着沐孜“小沐子啊，其实姐除了吃烤肉上了瘾之外，还有一件事也是欲罢不能啊！”

沐孜被她的眼神看着慌慌的“师姐，您是仙子，要注意形象，保持矜持啊！”

金玲儿撅起了诱人的小嘴，“瞎想什么嘛！半年不见怎么学这么色了，姐最喜欢的是――打沙包！哈哈”

话音未落，金玲儿迅雷一般向沐孜扑了过去，沐孜心里那个苦“姑奶奶，这种恶习要改啊！会出人命的！”

他也迅速往后退去，盯着已经飞起半空的金玲儿，优美的姿态，天仙一般的意境，她身上的月光更加明亮。“月光？”

沐孜忙向着金玲儿背后的月亮看去，发现月亮比刚才竟然大了百倍！他惊呆了。

金玲儿看到他的样子，也往后看去，看到这奇异景色，心头一跳，“坏了，出事了！”她竟不再管沐孜，直接奔着宗门大殿方向急飞而去。

只剩下沐孜还在呆呆的看着天上：“好大的月亮啊！”

第二章 紫阳湖变

沐孜正惊呆于月亮的奇异，忽然听到一声钟响，虽是一声，却久久未歇，浑厚的声音震撼着人的心头，响彻了整个寰宇，直到沐孜回过神来，钟声依旧有力。

“这是宗门紧急召集令，所有人必须时刻待命，怠慢者严惩不贷！”

沐孜忙向着来时的路奔去，那也是回外门弟子住处的路，他跑到刚才望月的地方，乔达还在那里，只是不再躺着，而是站着，看着天上硕大的月，这种奇景谁都会被惊呆，那种明月临身的压迫感让人喘不上气来。

好像听到了沐孜的声音一样，乔达喃喃道“老沐啊！你的嫦娥姐姐是不是要下来了？”

沐孜脑门泛起一丝黑线，不理这个偶尔神经质的损友，“快回去吧！晚了就麻烦了！我可不想再增加工作量了！”

乔达望了望月亮，咽了口水，点点头，跟着沐孜奔了回去。

当他们跑到属于他们的房舍时，纵是沐孜钢筋铁骨也累的气喘吁吁，乔达更是又摊在了地上，斜着眼看着沐孜“老沐，你不是说你现在体质好么？怎么跑起来也是上气不接下气。”沐孜也是喘息着“枪打出头鸟懂不懂？如果让人看到了，会被研究的。”

“研究？”乔达咂摸着这个新鲜词儿，忽然想到“你还知道低调？你和金玲儿师姐打的火热，早晚让人分了尸，还好意思说研究？”

沐孜正要反驳几句，却见与他们一样的外门弟子都陆陆续续的聚集在了这个住处，想是都听到了召集令，放下了手上的事情，聚到此处等待命令。其中有一个长相秀气的弟子，明显与周围的弟子不一样，站在那里傲然的昂着头，身边有几个弟子仿佛对他很是尊敬，貌似身份不一般。他的道袍干净的一尘不染，而身边的其他人都因为砍柴挑水等事情，面色上很是疲惫，衣着上也尽是尘土。

这个格格不入的弟子似乎看到了沐孜和乔达，竟转身向他们走来，身边的几个人也跟了过来。他走到沐孜面前一昂首“哼”，他轻蔑的看着沐孜：“沐孜，我们学法求道，夺天地之造化，要有一颗坚定不移的道心，而不是靠裙带关系能成道的，而且金玲儿师姐也不是你这种垃圾能接近的！”他好似非常愤恨，气的都有些发抖“劝你莫要再与玲儿师姐有所瓜葛，否则轻则逐出师门，重则生不如死！”

沐孜很诧异的看着他，又看了看乔达，乔达露出一副“你活该”的表情，沐孜咳嗽了一声，问道：“你是……哪一个？”

沐孜不服的样子让这几个人惊呆了，还未等为首之人发怒，身边有人站了出来“这是山下秋月王朝的六皇子秋玉胜，天骄之质被宗门带上山来，其兄二皇子秋玉神更是宗内秋门下第一天骄弟子，尔等贱民，还不过来参拜！”

沐孜看着这个秋玉胜在被恭维的介绍后，更加的倨傲，头抬得更高了。他心里鄙视了秋玉胜一下，“唉，这些娇生惯养的人哪！”

他看了看乔达，乔达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刚要刺激沐孜，突然看到远处半空中有几道流光飞来，待到切近一看，原来是几位已经能飞天的内门弟子。，

沐孜也看到了他们，为首一人一身白袍仙霞缭绕，丰神秀仪，颇有仙家气派，而且他长的和那个秋玉胜有些神似，“莫非这就是那个二皇子秋玉神？果然小白脸啊！”沐孜心底暗自腹诽着。

沐孜正思量着，忽然见到秋玉胜已经到了切近，面色激动“二哥，您怎么到了这儿？”

沐孜和乔达也纳闷着，互相对视了一眼，却又看到秋玉胜边说着什么边指了指这边，沐孜心里咯噔一下，乔达却捂嘴偷笑起来“沐孜，这么劝你不听，你要倒霉了！”沐孜嫌弃的踹了乔达一脚“哥怕过谁！”

远处的秋玉神正听着弟弟添油加醋的说着沐孜，却见到沐孜和乔达打闹，眉眼都立了起来，“我秋玉神来此，所有人都毕恭毕敬，大气不敢出，这二人竟然还在嬉闹，这就是跟玲儿亲近的沐孜？果然不知死活！”

秋玉神心起无名怒火，挥手打断皇弟的絮叨，又飞到半空。

“诸位师弟，传掌门令！”

众外门弟子立刻躬身，沐孜乔达二人也收了笑脸，躬身聆听。

“千年不遇，血月临空！此月千年出不一次，逢此月，天下水涨，东去数百里紫阳湖，连通东海，水涨之时，必有水妖借潮而来，肆虐生灵！我天正宗与五行宗已派各内门弟子前去伏妖，尔等外门虽未练就高深道法，但外功练体，呼吸吐纳已有时日，掌门令选若干外门前往紫阳湖畔，协助黎民百姓转移，免遭屠戮！”秋玉神传过令喻，向众外门弟子扫了一眼，并重点在沐孜和乔达身上顿了顿。

沐孜心里犯嘀咕“这要是去了，妖魔危险不怕，关键这背后的刀子……”乔达更是念念有词：“老沐啊，让你坑惨了，你说你去跟美人约见，这些狂蜂浪蝶把我也恨着了！”

沐孜鄙视的看了乔达一眼，刚想找个借口不去，又听到秋玉神喊道：“我辈修仙，斩妖除魔为己任，不论选择谁，都不可拒绝，否则逐出宗门！”

沐孜愕然的抬头望去，遇上秋玉神向他看来的目光，若有深意，沐孜嘴角抽了抽“这小子就是要整老子啊！”

果然又听到秋玉神的声音：“下面我宣布名单，沐孜，乔达，秋玉胜，杜休，王海，罗贵。”赫然就是他们两个还有秋玉胜和他的几个跟班，身边有其他人议论“秋玉神师兄果然大义啊，这么危险的事情竟然也让自己弟弟参加。”沐孜听了不以为然“有猫腻啊！”乔达却说了一句：“皇家啊！”

秋玉神挥手间，扔出一把飞剑，却见飞剑越来越大，已够十数人乘坐，他率先站在飞剑前位“时间紧迫，速速上飞剑，由我带你们。”

沐孜心里犯苦，拉着生无可恋的乔达上了飞剑，看着秋玉胜等人对着自己冷笑，沐孜盘膝坐下，不再睁眼，而乔达更是又躺在那里，竟然睡起觉来。

秋玉神看了一眼“哼，朽木之辈，如此不堪。”他脚下一踏，背手而立，飞剑飞了起来，如迅雷一般，直奔紫阳湖而去。

紫阳湖不过数百里远，不一会儿飞剑就到了紫阳湖上空，沐孜也站起身来，从飞剑上往下望去，湖水狂涨，已经淹没了周围房屋无数，而湖水中若隐若现的，貌似众多水妖在内，正在蠢蠢欲动。

忽然听到乔达在背后说：“月亮更大了……”沐孜抬头看去，却见月亮变得更大，而且血色弥漫，势要染过整个月盘。

飞剑转动，秋玉神找到了落脚地，朝下方一处山林飞去。那里已经有了很多人，大多是百姓，还有一些道家弟子在维持秩序，因为这些百姓遭遇大难，流离失所，更有亲人惨遭水妖掳掠，一个个似茫然，似悲伤，似绝望。

飞剑落到切近，众人下了飞剑，秋玉神忙走向一名老者，那老者身穿绿色法袍，就连须发都有一丝绿意，修为高深。秋玉神走近深施一礼“拜见乙木堂主崔前辈。”

沐孜等人茫然，其中一名内门弟子说到：“这是五行宗乙木堂堂主崔长生前辈，法力无边，已经是元神出窍境界，五行宗分五堂，紫金，乙木，葵水，离火，戌土。你们虽然外门弟子，但是五行宗与我天正宗交好，这些常识还是要知道，免得闹了笑话。”

众外门忙受教，唯有秋玉胜好像早就知道，一副不屑的样子，那内门弟子看他一眼，或是看在他哥面子，并未深究。

这时秋玉神已经回转，来到众人面前“内门弟子随我去湖边抵挡水妖，外门弟子与五行宗乙木堂弟子一道，听从崔老前辈号令，将这些百姓护送到百里外的紫阳城。内门，走！”

秋玉神说完一甩袖，腾空而去，那几位内门弟子也御剑而起，跟随而去。

沐孜顺着他们去的方向望去，紫阳湖越发潮涨，依稀见到众多水妖顺潮冲向岸边，而岸边众多修士迎头抵挡，妖气迷漫，剑光闪闪，有百姓的悲呼，有水妖被除掉的惨叫，也有修士被水妖拖入水中，殉道的绝望。

沐孜心头感慨万千，这就是争斗，人与妖，妖与仙之间的争斗，血淋淋，惨淡淡，令人心悸。他望了望周围，乔达闭上眼睛，神情肃穆，不知想些什么，而秋玉胜几人却在一起窃窃私语，不知谋划什么，沐孜心里顿时警觉起来。

这时乙木堂主咳嗽一声“诸位，老夫乙木堂崔万生，时候差不多了，不会再有其他百姓，另几个方向的百姓自有我们两宗的其他外门弟子护送，我们的任务是把这些人送到紫阳城，出发。”

沐孜等人忙行动起来，帮助乙木堂弟子维持秩序，宽慰百姓，扫视四周。

虽然大部分水妖被拦在湖边，但是水妖众多，仍然会有漏网的低级水妖冲到这里，但是大多刚成妖形，这些外门弟子能够应付，况且还有一个高深的乙木堂主坐镇，这些人便陆陆续续往山外走去，直奔紫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