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道》： 幕始

第一章 幕始

屋外传来忠犬的狂吠声，惊醒了之前还在睡梦中封不练。

连忙套了件衣服推门而出，封不练看到的却是倒在血泊里的招福和一名持剑而立的青年。

“五弟，你这条恶犬的脾气太差，日后难免伤人，给你惹来麻烦。我帮你杀了，你应该不会生气吧？”脸上挂着一丝淡笑，那青年看着目光有些发直的封不练说道。

在僵硬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封不练低眉顺眼道：“多谢大哥。”

转过身来，那青颔首道：“我是来提醒一下你的，今天是你和二妹的比武，不要迟到了噢。”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封不练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却只一声不吭。默默的走到那黄犬尸体旁跪了下来，眼角终于忍不住流下了一滴眼泪。

“我都这么低调了，还是没用吗。”

默默地抱住了黄犬的尸体，封不练咬破了嘴唇说道：“是我害了你，八年，你陪我走过我最困难的日子……”

又回忆起了小竹，她明明只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丫鬟，却因为自己和刚才那位顶了句嘴，而被他赏白绫赐死。

他也想要怒发冲冠，他也想要拔剑杀人，但活了两世的他明白，这只不过是自寻死路。如果连自己都死了，那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但若有朝一日，必要那人血债血偿。

午时封家演武场之中，一个身影不停的上窜下跳，仓皇躲避。而另外一个身影虽然灵敏，但始终抓不住前面那如同游鱼般的身影。

“封不练，你给我站住！”

俏脸气得通红，后面那个身影赫然是一个样貌清秀的少女。看着前面那个像是猴子一样的家伙，她气就不打一处来。

迅速的爬上了一根三丈五尺长的龙头石柱上，那猴子般的身影停下，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孔：“姐，你就弃权吧，你是追不上我的。”

“我们现在可是在比武，你快给我下来！”

台下，看着台上闹剧般的一幕，封家当代家主封天河却始终面无表情。

他的身边，一个看起来和封天河有七分像的青年，则是面露玩味的笑容。

而其他那些封家长老们很多甚至都只是在各谈各的，根本不在乎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个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明明体魄天赋异禀，却不修内功，封不练，你娘给你起这个名字还真不辜负你！”

饶有兴趣的看着台下那和自己有三分像的毛头小子，封不练淡笑道：“我说四弟啊，你娘教你这些话你学了多久，说得挺溜的啊。”

“终于让我抓到你了！”

挥鞭缠住了封不练的脚踝，封红袖冷笑间猛然发力，一下子便将封不练从石柱上扯了下来。

“诶呀，不要！我恐高啊！”

惨叫一声，封不练头朝下摔了下去，幸好在最后封红袖抱住了他，不然他的脑袋可能就要开花了。

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封不了搂着封红袖的脖子说道：“谢谢你啊，姐。”

“砰——”

“诶呀，封红袖，你怎么能打脸呢……别……疼！”

半盏茶之后，鼻青脸肿的封不练被封红袖给拖下了擂台，丢在了封天河面前。

看着封不练，七子封子贵咂舌道：“我说五哥，被二姐教训的真惨啊。”

上前扶起了封不练，大哥封谷清笑道：“五弟，还不打算修炼吗？”

冷哼了一声，封不练昂首道：“不修就是不修，这辈子不可能修内功，家里的人个个都是人才，也不差我一个，我封不练可是发誓要当一个纨绔子弟的人！”

“我们走吧，这一战是红袖胜了”冷声说完，封天河也不看封不练，便转身离去。

看着封天河还有众长老离去的身影，封子贵转身对封不练幸灾乐祸道：“五哥，看来父亲是对你彻底失望了。”

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封不练冷笑道：“臭小子，喜怒不形于色都做不到，你这阴谋诡计学得还是不够啊。嘶……真疼啊，二姐她下手可真不留情。”

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封不练就这样嘟嘟囔囔的离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封谷清眯着眼睛，深邃的眼眸中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

夜晚庭院之中，已经上好药的封不练仰望天空，苦笑着叹了口气。

“又熬过去了啊。”

来到这个世界不知不觉已经十四年了，封不练不时仍旧会怀念曾经的时光。

“空调比基尼，再也看不到喽。”

闭上了眼睛，他回忆着今天的事情，确认没有任何的纰漏。现在在所有人的眼中，自己的人设应该已经完全确定了。

胸无大志，懒惰怪异……这就是封不练给自己现在这个身份的人设。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真想修炼一下这个世界的内功，不过他可以肯定，他如果这样做的话，那么第二天躺在床上的他可能就要凉了。

封谷清最近的试探愈发变本加厉，回忆起黄犬和小竹，封不练便是心中一痛。

但他知道，无论心里面有多痛，表面上他也不能露出任何的破绽。对于死过一次的他来说，他知道，冲动是愚蠢的，只有坚持活下去，事情才会有转机。

老七封子贵，不足为虑，虽然看起来少年老成，但也只是一个假大人，他母亲教他那些东西他学得倒是挺快，但运用起来可就太笨拙了。

二姐封红袖，武道天才，年仅十五岁就已经是岐山剑派的入门弟子了。再加上她母亲乃是封天河大房正妻，在封家的地位绝对是超然的。

最可怕的就是那个看起来兄弟情深，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哥了。别看他平日里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但封不练可是清楚的人，这是一个真正的恨人。

东门第一天才，封家百年难遇的麒麟儿，这都是封谷清的称号。

他年仅二十岁，就已经修炼到了后天九重，更是以可怕的手段掌控着封家。虽然他现在还不是封家家主，但实际上封家大半的权利，都已经落入了他的手中。

而在封不练看来，封谷清简直是疯子一般的家伙。

封家老三是在外出打猎时被熊给吃了，老四则是重病身亡，还有那个六弟，则是莫名失踪。

别人看不明白，深受其害的封不练岂能看不明白。

这三个倒霉鬼肯定全是被封谷清给做掉了，他的掌控欲已经到了疯狂的程度。

从最开始制造意外害死老三，然后到毒杀老四后歪曲事实，最后索性直接做掉了老六说是失踪。自己那三个兄弟的死因，也是递进了封谷清在家族中的地位。

封不练很清楚自己的状况，他的母亲在生下他后就难产死了，而且本身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侍妾，当初只是和三娘一起嫁入封家的丫鬟而已。

他虽是家族嫡子，但其实也就是表面现象。如果他表现的好一些还好，但他现在这个样子，就连那些庶出都可以明目张胆的欺负他。

但封不练没有办法，他知道自己如果敢修炼的话，自己那个大哥肯定不会容许的。

封不练很清楚，或许他那个大哥早就知道他在藏拙了，不然也不会有那一次次是试探。但这东西本来就是不言而喻，他那大哥也是在乎名声的。

他留着封不练不死，可以免得落人口舌。而他封不练只要不修炼，不展示出野心，也就能留下一条小命，这就叫做心照不宣。

不过封不练总算也快要熬到头了，今天的比武就是最后的判决。

他彻底确定了自己在家族中的形象，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流放’了。

对封不练来说这样也好，与其在这封家天天担惊受怕，倒不如离开这里，当一个富家公子，然后再寻变数。

……

果然不出封不练所料，七天年之后家族便下达了命令。

封家嫡子封不练还有半年年满十五岁，也应承担起家族的事务，所以便赋予他两间铺子，让他去打理。

临走时没人告别，封不练也乐得自在，索性搂着身边的两个丫鬟，在马车里呼呼大睡。

本以为再睁开眼睛就是自己的新家，封不练没想到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封谷清。

身旁的两个丫鬟都身负一剑，俨然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封不练挠了挠头，苦笑道：“大哥，别来无恙否？”

眯着眼睛，封谷清看着封不练微笑道：“封家嫡子封不练，洛青山路遇盗匪，负隅顽抗，不自量力，与盗匪头目争执不下，最终死于匪徒刀下，尸骨无存。封家长子封谷清怒火中烧，只身孤剑，力斩洛青山十二路盗匪头头为弟报仇……五弟，你说这个故事怎么样？”

与封谷清四目相对，封不练无奈道：“大哥，我都这样了你还想杀我，我对你能有什么威胁？你能不能放过我？”

摇了摇头，封谷清似沉思道：“不行，你的城府有些深，放你天高海阔，虽然不会对我造成威胁。但终究，可能会造成一些麻烦。”

“果然……大反派不斩草除根都是骗人的……”心中暗自腹语，封不练继续苦笑道：“大哥你多虑了，虽然我知道老三他们是你干掉的，但那和我没关系啊。真的，我说真的，我真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更不会和你争夺家产。我们之间又没有仇，你留着我挺好的。”

封谷清陷入了沉默，好像在沉思。

片刻，他还是摇了摇头：“可是你知道的太多了。”

咬了咬牙，封不练只能放出最后一招：“大哥，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兄弟之情吗？你还记得吗，我小时候你还经常给我糖葫芦吃呢。”

深深地看了一眼封不练，封谷清最终还是叹息道：“对不起，弟弟。为了让我成为一个完美的人，你必须要牺牲，除掉洛青山盗匪是我计划的重要一环，在这之后，我会顺势加入天府剑派，平步青云。

但是你放心，你虽然死了，但你会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那就是没得谈了？”

“一路走好！”

剑影闪过，速度实在是太快，当封不练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眼前已经一片血红。

倒在了血泊里，他已经失去了一切的感知，只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慢。

而对于死过一次的他来说，死亡并不可怕，他只是有些不甘心。

好不容易又活了一次，却落得这么憋屈的死法，难道自己就注定是个失败者？

……

两天后，封家循迹而来，却只发现马车的残骸，还有几具被野兽吃光的白骨。

封不练遇袭身亡已成事实，但唯有封谷清发觉，白骨少了一具。

合上了手中的书籍，封谷清露出了一个自负的笑容：“封不练被我抹了喉咙，必死无疑，应该是我多虑了……呵呵，是时候要‘复仇’了。”

第二章 孟婆汤

猛地睁开眼睛，封不练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入手一片光滑，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异样。

“没事？我不是被割喉了吗？”

“我说小哥，初次见面连声招呼都不打，是不是有些不礼貌呢？”

身躯一震，封不练这才发现原来自己面前还坐着一个人。

终于回过神来，他才发觉自己竟然坐在一个极其阴森的地方。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房中充斥着泛血红色的幽幽迷雾，明明是在屋内，却能听到风声，风的呼啸像野兽仰着头在对月咆哮。墙壁上刻画着惊悚的壁画，那是爬行着的鬼魅，它们在喘息和贪婪的笑。

自己坐着的椅子，还有面前的桌子，全都是一片血色。那恍惚中嗅到的血腥味，让封不练不寒而栗。这些桌子椅子不会真的是由鲜血铸成的吧？

但突兀的事情，却是那声音的主人。

楚寒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声音，只能说这是他有生以来听到最动听也是最飘渺的声音。

而这个声音的主人，赫然是一个素面淡妆，却有着血红色唇瓣的诱人女子。

女子身着与这里一切都格格不入的除尘白袍，面庞美丽娇艳，却让人难分辨她到底是二八少女，还是风韵犹存的美妇。这种奇怪的感觉，配上她脸上那始终如一的笑颜，却让封不练除了惊艳之外，又多了一分恐怖。

就好像，这张脸是假的一样。

突然抬手，那女子素白如玉的手指按在了封不练的眉心。咬唇轻笑，她眼眸迷离的说道：“小哥，你又走神了呢，是被奴家的美貌打动了吗？”

这才回过神来，封不练连忙低下头道：“抱歉。”

脸上有些发烫，封不练完全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小男生的举动。重活了一次在大户人家，虽然因为年纪小而没有近女色，但天天被那些小家碧玉，清纯可人的丫鬟们服侍。按理说，他应该不至于就这样害羞。

难道，自己会因为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心动？封不练心中当即否决了这样的想法。旋即，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记得这个世界有一些独特的女子功法，女子在修炼了这些功法之后，会无形中改变自身的气质，使得自己举手投足之间的都伴随着媚态。

“不是魅惑功法噢，奴家可不喜欢那些要靠外力来操控男人的功法。”

瞳孔猛地一缩，封不练僵硬的抬起头，有些震惊的问道：“你听得到我的心声？”

娇笑一声，女子缓缓起身，然后俯身将自己的脸庞与封不练逐渐靠近。洁白的玉指突然在封不练的脸颊上徘徊起来，她的手指出奇的冰冷，但却非常的柔滑。被她的手指划过，就好似丝绸拂面。

她没有回答封不练的问题，只是这样的无声的调戏着封不练。

好吧，虽然封不练要承认自己还是蛮享受这样的，但他更像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请问……这里是哪里？您是什么人？”

轻轻的挑起了封不练的下颌，女子媚笑道：“你已经死了哦，这里是奈何桥，我是孟婆。”

苦笑了一声，封不练点了点头说道：“噢……是吗，那接下来您是要喂我孟婆汤，然后送我往生吗？”

摇了摇头，这自称孟婆的女子抿嘴道：“不不不，我还是蛮喜欢你的，所以我不打算送你往生。来，喝了这碗孟婆汤，你就是我的人了。”

孟婆一挥袖，血红色的桌子上便凭空出现了一只瓷碗，碗中盛着半碗透明的汤，看起来却是和水没有任何的区别。

“我可以选择不喝吗？”

“不可以。”

深吸了一口气，封不练也不再犹豫，索性直接端起那碗，一饮而尽。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与其敬酒不吃，倒不如自己送自己上路得了。

孟婆汤入口，竟然带着丝丝的甜味和辛辣，简直就像是前世喝的甜酒，和封不练预料之中可能是腥臭亦或是酸苦的味道大相径庭。

“唉，你手艺不错啊，还挺好喝的。”呲牙一笑，封不练现在这个状态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废话，他封不练可是死了两次的人了，他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不过他的笑容很快便凝固了，一股难言的剧痛从他的腹部传来，旋即他整个人都感受到了一种被投入到了熔炉中的感觉。

从外面来看，他整个皮肤都变得血红起来，看起来额外狰狞。之后，他身上的白袍更是熊熊燃烧了起来，而他的身体也开始冒起了灼灼的蒸汽。

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封不练咬住了身旁椅子的椅脚，表情极其的狰狞，却强忍着没有发出惨叫。

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孟婆却娇笑了起来：“小哥，没想到你还挺有骨气的。喝了我的孟婆汤，还能忍住不惨叫，可是可以用两手数出来的噢……唉，看来你是听不到了，是不是感觉记忆模糊了起来？”

封不练的确已经听不清楚孟婆到底说了些什么，这样的痛苦之中，他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一尊三足四面的青铜鼎，铜鼎每一面都是一张模糊的人脸，表情分别为喜怒哀乐。整个鼎被一层迷雾笼罩，那迷雾却好似凝聚成了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子。

痛苦足足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才骤然消退，随即而来的却是一股难言的清爽与痛快。封不练感觉自己的丹田中，仿佛多了一股让人舒服的热流，始终存在。

而他的四肢七窍，也都是清爽莫名，仿佛刚刚诞生时那种新生般美好。

“诶呀，给你起什么名字好呢？你之前叫封不练，是小封封好呢，还是小练练好呢？”

“孟婆姐姐，我看你还是继续叫我的本名吧。”

身躯骤然一震，孟婆愣愣地看着封不练，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般的惊讶表情。

“你还记得你是谁？！”她的声音不再是那副平淡的样子，嗓门拔高了好几个调门。

尴尬一笑，封不练挠了挠头说道：“小弟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元国胜州瑜盐城东门封家五公子，人称动如脱兔猛壮士，夜夜笙歌俏公子，封老五封不练是也。”

突然面前白光一闪，封不练还没反应过来，就发觉自己被孟婆狠狠地捧住了脸。

瞪大了眼睛，孟婆秀眉微蹙道：“这不可能，喝了我的孟婆汤，根本不可能还保留有记忆！”

说话间，她的眼眸中突然闪烁起了幽幽的蓝光，就这样与封不练四目相对。

与此同时，封不练也是紧紧地盯着她的俏脸，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良久，封不练突然尴尬的说道：“孟婆姐姐，你到底在做什么，我的脖子有点僵了。”

眼眸中幽幽的蓝光瞬间消失，孟婆更加惊诧的说道：“就连我的幻术也无效？！你是人是鬼！”

“呃，我认为吧，我是人是鬼，你比我更清楚啊。”

……

孟婆大袖一挥，封不练只感觉一阵香风扑鼻，再回过神来孟婆已经坐回了原处。

她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却陷入了深深地沉默。

封不练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再说话。只是有些尴尬的挡住了自己的私处，毕竟衣服已经烧没了。

良久，孟婆的脸上终于恢复了那始终如一的妩媚笑容，她看向封不练的目光已经不是最开始的饶有兴趣，而是那种很有侵略性，非常有兴趣的目光。

“小封封，你可不可以帮奴家做件小事情呢？”

“孟婆姐姐您是我重生父母，再造爹娘！如果孟婆姐姐愿意的话，小弟我自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哦？呵呵，那你就去帮奴家把万剑门灭掉吧。”

“臣妾做不到啊！”

封不练当然知道万剑门，这可是他只能仰视的一流势力。

要知道以东门封家的势力划分的话，只能算是三流势力。他封不练在封家最后都混死了，何德何能去覆灭万剑门啊。

如果面前这位孟婆姐姐看起来不是非常厉害的话话，封不练早就骂娘了，这不是让他去送死的吗。

而此时，面对封不练的否决，孟婆却是笑呵呵的说道：“小封封，你可没得选噢。”

骤然，封不练的额头流下了数颗豆大的汗珠，一股难言的痛苦从他的丹田中传来，让他几乎要站不住了。

“刚在喂你喝的孟婆汤帮你打通了周天穴脉，开辟了丹田。现在的你虽然不是气海境，但未来修炼，却不会遇到任何的瓶颈，气海境之前必定突破神速。

不过嘛，我也在你丹田里留了一个小玩意。你我就算相隔两个空间，我也能一念杀你。小封封，现在想好了没？”

深吸了一口气，封不练感觉自己身上的痛苦已经消退，立即单膝跪下，义正言辞的说道：“孟婆姐姐，我已经想好了，纵然前方龙潭虎穴，我封不练也要去闯一闯。不为别的，只为不辜负您的期望！”

扑哧一笑，孟婆颇为无奈的说道：“罢了罢了，我待会会让人带你去梳洗换衣，并且拿一些必备的东西。而这次任务也不着急，期限十年，你好自为之吧。”

她话音刚落，封不练就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变得虚幻的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的血雾变得更加浓郁，最后却是彻底散去。

周遭的一片漆黑，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孟婆姐姐？”封不练试探性问道。

突然，他身边亮起了一道墨绿色的火光，一张马脸在隔着封不练只有五寸的地方幽幽说道：“孟婆大人已经走了，你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