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斋人》免费试读_九重落叶

第一回 不靠谱的公司

已是年底，今年的天气两极分化的特别不合理，北方冻的不知所措，南方温暖舒适让人蠢蠢欲动，身体的不安躁动拆散了一大批曾经宣誓要捍卫爱情的人，对于一家文化公司的新星，古宇对南方的天气恨之入骨，希望回到北方找一份可以永久保鲜的爱情。

作为公司重点育苗对象，古宇发展之路顺风顺水，速度比快递还快，真是男人嫉妒女人羡慕，直到公司之花传出婚讯，新郎却不是男友古宇，这一打击直接如黄河巨浪拍在脑瓜上，昏昏沉沉分不清东南西北。古宇也觉得无脸见人要求辞职，上层领导未批，再辞又拒，不得已被古宇找到借口，一腿飞起踢断绯闻新郎郭经理的一只胳膊。抖着身体抱着膀子等着报警被开。但是世事难料，顶层宁愿大事化小，小事花钱赔了郭经理一笔婚礼费，古宇被无罪释放。

《话斋人》作为全国销量最大的杂志，在电子大行其道的天下依旧有如此成绩，靠的果然不是霸道，套路之深让人难以捉摸。古宇自信自己斗不过公司，二把手被暴打都没事，难道还能将古稀之年的董事长拉出来练练？不是古宇没想过，而是隐隐觉得自己不是老家伙的对手，难以确定到时候谁练谁。听说公司78个保安都是老家伙亲自调教的，古宇决定先从下边入手。

“我说你有完没完啊？”保安代号17显得极不耐烦，抱着胳膊撵人。

“我求你了行吗？咱俩点到为止，我那几招你还不了解吗？三招占不到你衣服我扭头走人。”古宇庄重承诺。

“滚一边去，”公司的保安就像代号一样让人搞不清，对待员工比领导都牛，“就因为你小子打了郭经理，刚才我们78个人全被董事长叫过去，脸上戴着你的面具陪练，看看，78个人就我一个还能来坚持上班。”

董事长真阴呐，原以为是高人有大量不计较自己，原来这么恨自己，“那，其他人呢？”

“现在应该到医院了。”17号边揉膀子边示意某些人可以走了。

“感情董事长对我恨之入骨啊！你们一起上的？”

“我明白了，感情你是和董事长想的一样啊？你是不是想揍董事长然后跑路？你丫的倒是早去啊？董事长等不到你人，害的我们兄弟替你受过。”17号说话也是毫无遮拦。

古宇庆幸自己有点小聪明，不然78人承受的力量都打在自己身上，估计以后可以吃救济金一辈子。老家伙厉害的令人发指，这根本有违常理啊？“不对啊，小17，董事长不是已经过了70了吗？你小子炸我？”

“把小子给我去掉，除了没有你娘，哪里都比你大。”

“真不是炸我？”

“你现在还可以去找董事长‘谈谈’”

“谈就谈。”古宇拿起门卫室电话，“喂，你好董事长，我是小古啊，我想回家看看父母可以吗？”

“懦夫！”17看都不愿再看一眼古宇。

“可以啊，”电话里董事长声音很平静，“正好北方最近听说有‘出龙’，你去看一下，回来整理一下，对了，回去有车费吗？没有可以现在到我这里领。”

“不不不用了董事长，我妈给我钱了。”赶紧撂了电话，真阴啊，果然是在等自己，要是当时脑子一冲动打过经理连着揍董事长，估计现在真的领钱在医院躺着了。逆天啊，多大年纪了，体力还这么好，打78个？太意外了。

带上必备工具，古宇连夜打车离开，一路向北，过了长江，景色渐变，少了湿润的绿，多了凛冽的黄。刀刀冷风割裂肌肤，却比不上心中的伤，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一片落叶一片花，勾起相思泪如沙

一片天涯一片天，一个城池一个景，世上哪有绝对的事，又哪有绝对的情，分手时就是想不通，自己哪里都比那个人好，为什么最后胜利的会是一个“怂包”，实在苦闷，拨通梅情电话，很意外，对方接的很干脆：“姓古的你在哪里？给你15秒出现在我面前。”多么熟悉的声音，还是那么蛮不讲理的霸道，让人一愣，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个不敢还嘴的年代。

“告诉你不要这么跟我说话，就要过年了，过完年我就又长大了，我靠，呸呸，谁还要跟你这样，你说，因为什么你要选那个穿高跟鞋都没你高的家伙，因为钱？因为他是领导？还是耐力比我好？还是你觉的配不上我？”

“滚，去死，滚去死！”挂也很干脆。

长路漫漫，问清楚了也不能减轻一点心里负担，感觉心就快要被割碎了。

“兄弟，你人长的也不错，在女朋友面前也很霸气，不过你能把窗户关上吗，暖气开到最大脚还是冻麻了。”司机摸摸凉飕飕的后脑勺。

日思夜盼，终于将不听话的盼到家，眼没花，确认是只有一人回来，照片上美的不像话的那个小姑娘没有，怎么会这样呢？二老想不透，自家孩子模样也不差，浓眉大眼白净净，身高没有一米八也有一米七点九九，照片上的姑娘跟了古宇确实委屈人家，但是差一点也行啊？家里从来不挑。

老爷子支支吾吾顾左右言它，墨迹半天还是问了一句：“儿啊，你跟爸说，你是不是不能洞房啊？”

“噗”古宇一口面条汤直射出去，打灭老爷子旱烟袋，老爷子心中一咯噔，莫非言中？老古家不能绝后啊！

“爸，你信不信我能生出一打？”

“那就好，那就好，这样爸找人说媒也有底气。”

“怎么滴？感情一直都认为我不行？”

老爷子干咳两声，“你和那丫头谈了两年，什么事都没听你说过，这次回来这么早，也不叫家里准备什么，一猜就是黄了，容不得爸不担心啊。”

“你说的情况，一时半会我还真没法证明。”

“没事，也就三五个月的事。”老爷子什么也不说，趁着夜色走了，估计是有目标找媒人。

看来家里也待不下去，老爷子和董事长一样不讲理，也打不过。

第二章 出龙之地青庄

摸摸铺的跟新房一样的床铺，真想狠狠睡一觉，带上器材，“妈自行车钥匙给我一下。”

“上哪去？”知子莫若母。

“刚分手，实在没心情谈，你跟爸说一声，我很快回来。”

“记得年三十回来就行。”

“看你说的，就好像我不着家一样。”古宇撒个娇，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对母亲大人撒娇了。

“老师就没教过你家这个字。”母亲大人不忍太过责怪，儿子这是要工作疗伤麻痹自己。母亲心里也是一肚子火，估计老头子回来有的受。

“出龙”是公司内部交流用语，就是哪里传出不符常理之事，表面上看起来说不通，科学又解释不了，整理一下带回来，添油加醋一番，杂志就成了。公司里养了一群整体“闭门思过”的写手，嗷嗷待哺，就等着外面的“材料”。

出龙之地离家有40多里路，夜凉如墨，寒风浇不透心中的火，一路疾行，夜空里回荡车轮的转动声。乡村建设很快，顺着大路疾驰很快到了一段土路，土路横穿麦地，如果绕路要多走十里以上。远方已经可以看见灯光，再说一马平川的，稍有颠簸也不算事。

不过鬼故事看多了难免心中多想，手搭凉棚四下瞅瞅，风声都安静，这时候已经可以闻到麦苗散发的清香，如果身边能有佳人相伴，估计不美死也醉死。星光烁烁，四下无声，佳人靠在肩膀，芳香清香入鼻，人生又有何求。估计就是因为自己“夫复何求”的志向才让梅情离开自己，人生毫无大志怎么也说不过去，就算实现不了，骗骗人也是可以的吗？

走到一半感觉不对劲，远处的“灯光”很快到了眼前，一白胡子白头发老头悄悄地的到了车前，一身仙风道骨在寒夜里看来说不出的渗人，手电下有影子，古宇松口气，“大爷，半夜不睡觉不是错，穿一身白是什么风俗啊！”

白衣老头哈哈一笑，摸摸胡子饶有兴趣，“小伙子，火力这么大怕什么？”

“谁说我怕了？口渴而已。”

“口渴？来，我这有水。”不知是不是夜里看不清，老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瓶水。不能显怯丢脸，古宇壮着胆子伸手接过，“好凉！”，隔着手套手掌都被冻透的感觉。一路行来手已经冻僵，依旧能感觉到冷，这瓶水得有多冰。

“天寒地冻，难免有点凉。”老人解释。

“这是有点？”古宇感觉自己声音都变了，再次确认还是有影子，不是传说中另一种人，“大爷你这是去往何处啊？”

“多年未见，今天遇见一朋友，多聊了几句，想不到天黑这么快，这就回去。”说完老人举步离开。四下寂静，居然毫无声响，一点脚步落地的声音都没有，如果不是看过董事长也是这一类的“幽灵”怪物，古宇估计自己的吓个半死。

“社会很稳定啊？”古宇仰天琢磨，怎么出了这么多老怪物？

青庄，文革时只有70户人家，现在目测得有300多户，离庄五里是以前的乱葬地，现在被修成驾校——青成驾校，算是古宇的母校。

凌晨五点，古宇蹲在驾校大门口，门卫大爷不知还在不在，这一带方圆二十里没有老爷子不知道的事。

不到十分钟，五里亮起灯，“谁来的这么早？教练八点才来。”

“马大爷是我，天下第一的古宇啊！”毫无羞耻的话在这里再一次响起。几年前打遍全驾校的坏小子又回来啦？马大爷一愣，当年为了稳定熊小子躁动的身体，马大爷拿出几十年的生活所得的经验，连哄带骗的将熊小子稳到出师，现在回来几个意思？

马大爷也过了70，老态已显，“你小子回来干嘛？打算重新来过？”，马大爷打开门，“我现在可没心情给你讲故事了啊！”

“嘿嘿，马爷，叨扰你几天。”古宇将装备搬进屋里，马爷拉开煤球炉们，室内红光一片，马爷住的地方有两不缺——烟酒。正是这两点让马爷很好相处。“正宗二锅头，看，黑牡丹，这可是有钱买不到的哦。”两大包东西掏完，基本看不到工作要用的装备。望着一大推吃的喝的，还有火锅料和食材，马爷拿出锅直接炖上。

说也奇怪，两人刚端起酒杯，外面风停树静，大雪毫无征兆倒了下来。古宇看着窗外，两米外看不见景色，一时很多事情闪现，怪事不是天天有，但也不少，这次为何心境不能平静，以至于冲淡了失恋的痛苦。公司每年在全国各地大概有百人收集材料，虽不说是个中高手，但在太平盛世自保无虞，最近半年接二连三失踪的无影无踪，现在愿意在外的不及半数。

有种人天生的敏锐，虽不至于可以预测未来，身体会毫无预兆的提醒某些道不清的预示，抓住了也许是机会，也或许是灾难，这个提前“量”很难把握，古宇就是这类无比相信身体信号的人，在没有爆出梅情的事前，很多东西都在身体里演示了一遍，古宇说不出来，只能模糊的跟着走，却在一步步的印证着什么。

望着雪，古宇有种错觉，漫天的飘雪就像无数个昨晚的白胡子老头在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