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惹祸精》——杀手无聊

第一章 我要砍死他

“警察叔叔，我不是流氓，我真不是！”吴辽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很激动。。

“你不是流氓？说吧，摸人家屁股不是流氓？”

“我没摸！”

“全车人都看到了！你还在这里狡辩！用不用我把监控给你看看？”

“警察叔叔，我冤枉啊！她手机从口袋里掉出来了，我就拿手那么一接，然后惯性，惯性你知道吗？物体运动都有惯性的，我就把手贴到她屁股上了。而且即便那样，我也隔着手机呢，也没摸到她屁股呀！我冤不冤哪，做个好事咋就这么难呢。警察叔叔。我不是坏人。不是流氓。”

坐在对面俩警察噗呲一声，笑了。“你说你接手机？谁的手机？”

“当然是她的，那个女的，她手机在屁股口袋里，掉出来了，幸亏我。。。。。我眼急手快，不然摔坏了。”

“这么说，她还得感谢你了？”警察反问。

“不用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

“啪”，警察一拍桌子。“老实点！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告诉你，这里是警察局，看看我头上这八个字是什么？”

吴辽吓的不行。眼睛往上一瞄，警察背后墙壁上，书写着八个大字：“抗拒从严，坦白打死！”审讯室有些阴暗，吴辽仿佛置身冰柜之中，浑身发冷，牙齿都打起颤来。

对面的警察冷笑着说“公交车上耍流氓，真想把你的手给你堕喽，告诉你，你要老实交代，罚个款拘留个几天就好了，你要是不老实，呵呵……告诉你，我把你照片身份信息给你发网上信不信？”

“我冤枉呀！我真真就是接了下手机。”

“还接手机，还接手机。我看你是偷手机吧！我看你是又偷手机又耍流氓！现在的小偷，真是太嚣张了。以为好人是任凭你们揉捏的？偷了手机不说，还敢伸咸猪手？”警察绕过桌子，双手紧抓他的领子，“告诉你，现在不是问你是不是流氓或者小偷，而且问你是怎样偷东西，为什么耍流氓的！”

“我真不是流氓。更不是小偷。前面我也跟你说了，我在元昌煤矿上班，怎么可能当小偷。而且我自己是苹果手机。她那个还不如我的呢，我为啥要偷？？”

警察紧紧盯住吴辽的眼睛。吴辽身体还有些颤抖。但倔强的把眼睛瞪起，死死的跟他对视。

其实公交车是有摄像头的。但拍摄画面反复看几十遍，也无法分辨这吴辽到底是猥亵，是小偷，还是像他辩解的～～可笑的帮忙捡手机。

女子是个大学生，车辆行驶中颠簸了一下，接着她便感觉臀部被身后的男人拍了上去，再加上公交车咸猪手的传闻，此时车上人又多，不时与身后的男人有所接触。又羞又恼之下，回头就是一巴掌呼到吴辽脸上。并伴随着她的斥责：“臭流氓！”

吴辽还未想明白状况，女子旁边的同学——女子的幸运，吴辽的灾难。一拥而上，把吴辽给逮了起来，叫嚣着送到公安局。

“真是一群正义感爆棚的好孩子啊！”公交车上的老大爷由衷的感慨。

“我的座位还是这个女孩儿让的呢！”大肚子的孕妇也表示同意。

“看到他们，我想我们祖国的未来，一定会更加美好。”穿军装的退休老干部高瞻远瞩。

“长大后我也要像这几个哥哥一样勇敢！”稚气未脱的小孩子跟他的妈妈说。然后呸的一声朝吴辽吐了口水。

好巧不巧，中间正隔着老干部，啪嗒，一大口唾沫落在干部脸上。孩子妈妈立马道歉赔不是。老干部黑着脸说：没事没事，一口唾沫5千块，发票加100。

孩子妈妈吓傻了：我没带那么多钱。只有50现金。

干部说50就50。便宜你了。就当优惠促销了。

公交车司机扭头问大伙，前面左拐公安局。绕了一点路，去不？

满车人异口同声“去！”

为什么不去？

公交车载着正义的群众把流氓吴辽送到了公安局。

吴辽在审讯室里瑟瑟发抖。俩警察审了段时间出去了。四处张望一圈，房间昏暗，只是情绪稍微稳定下来的他看到对面墙上吓得自己魂飞魄散的八个字变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最终吴辽还是从警局走了出来。夕阳下他的影子好长。他面朝夕阳，高举双臂，他渴望将温暖的阳光寄存在怀抱。他欢欣鼓舞，满腔热忱，情绪高昂的说：我去你***

吴辽点燃香烟，深吸一口。打车回家。在出租车行驶过三分之一个城市，离他郊区的家还有五分之三的路程时。他仅剩百分之三电量的苹果手机响了。来电人是朱小北。他的朋友，同时也是他朋友的妻子。一股不祥的预感骤然升起。他接起了这个电话，接起了这个改变他一生的电话。

广场公园，红色长椅，吴辽跟他媳妇，以及前女友，前前女友都坐过的地方。他跟媳妇在这里牵手，跟前女友在这里接吻，跟前前女友在这里胸口暖手的长椅。

朱小北现在坐在这里，吴辽坐在她旁边。两个人沉默着。朱小北的眼眶红肿。吴辽耷拉着脑袋。

如果有旁白的话，也许这样说会好一点：“春去秋来，又到一年之中动物交配的季节，这个时期的雌性精心打扮，穿着暴露，利用低头四十五度角俯拍，身上弥漫着或典雅或廉价的香水味，引起着雄性的注意，强壮的雄性则利用自己优势，包括衣着，房子，车子。展示自己，让我们把镜头拉进，这条长椅之上，坐着一对异性。这正是荷尔蒙分泌，进行生殖冲动前，高等智能生物所拥有的与众不同的行动，但是他们看起来兴致不高，也许是缺少了食物补充的缘故。哦，不，他们是被伴侣背叛了，这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在低等生物眼中没有出轨这个概念，在人类这个族群中，出轨是不道德的，但是这种事经常发生，他们的总统会出轨，明星都会出轨，高管会出轨。普通人也会出轨。伴侣出轨的人，我们通常说他戴了绿帽子，有意思的是绿帽子这东西，从来都是别人先看到，等周围所有人都知道后，才轮到当事人的。这个女人叫朱小北，她是周围所有人都知道后才知道这件事的，这个叫吴辽的雄性更惨。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是处于食物链最低端的人类。让我们拭目以待，或许会发生流血事件也说不定。”

吴辽抽完了第三支烟，狠狠地把它丢在地上。朱小北是个没有主意的女人。他的丈夫跟吴辽的妻子出轨了，她现在来寻求吴辽的帮助，她请求吴辽拿个主意。

“我要砍死他！”吴辽扭头对朱小北说。

他想起昨夜，他与妻子卧在被窝里，她却拍掉他的手掌。他亲吻她的后背，手沿着光滑的腹部往下摸索，她扭过身子，用力的推开他“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你呢？”他问朱小北。在他的内心中，朱小北可能会犹豫，退缩，他做好准备，已经将说服的话放在嘴边，一定要把朱小北拉倒他的阵营。

“我，我去买刀”朱小北说。

第二章 酒店攻防战

心悦酒店，房间3013，朱小北与吴辽坐在这里。在他们赶到这里时，王宇飞已经同赵涵跑了。不知所踪。

愤怒的吴辽把拳头砸在墙壁上，墙壁岿然不动，反倒是他的手疼痛异常。他立即转变了风格，搬起电脑桌前的椅子就要砸。朱小北赶忙拦腰抱住他，别，电脑挺贵的，还得赔。

吴辽颓然放下椅子。

已经是夜里十点了，原本提刀准备当场捉奸。誓要来个血溅五步的吴辽扑了个空。真不知道是吴辽的运气是倒霉还是幸运。

“算他们走运”吴辽说。

吴辽问她，你说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朱小北猛然想起一件事。脸色变得很尴尬，想开口，却犹犹豫豫。最终还是把手机递给吴辽说：“也许是因为这个。”

微信朋友圈，9点30分左右，朱小北了一张西瓜刀的照片，一张落寞男人的背影。配文是王宇飞你死定了。

吴辽哭笑不得，这个愚蠢的女人。她的脑子里只装着美图秀秀那些东西么？

“我以为他看不懂”。朱小北解释道。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白痴？我要有这么个白痴的老婆我也要找情人”吴辽脱口而出，立马感到后悔。

朱小北又红了眼眶。

吴辽低声跟她道歉。同是天涯沦落人，又何必互相插刀，互相伤害。

朱小北凄然问道，现在怎么办？

吴辽摊摊手，谁知道？

两人沉默许久，吴辽看着这个房间，脑中就不由得蹦出赵涵跟王宇飞相拥着走进房间。热烈的接吻，两具肉体紧紧地纠缠。扑倒在床上。

他狠狠地踢了下床。随后听到……

水声，就像杯子里的水摇晃的声音。

这是一个水床。

水流的声音像是恶意的嘲笑，几乎要摧毁掉吴辽的尊严，意志。

朱小北也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搬起椅子，咣当一声就把电脑砸了。又是拿起键盘，三下砸个稀巴烂。往日的柔弱，优雅气质，早已消失无踪影。

吴辽记起，她从来都是个漂亮的女人。脸蛋儿漂亮，身材苗条。画着小城里少见的精致妆容。说话声音轻柔，性子也软。从来都不缺少男人的注意。这样的女人也会被背叛啊。

她趴在床上，无力的捶打床面，水床载着这个女人起起伏伏。

正是夏天，朱小北穿的短裙。没穿丝袜，她的腿笔直纤细洁白。吴辽眼光扫过去，视线聚焦在她隐隐约约露出的白色内裤之上。

吴辽脑中出现了两个小人，一个邪恶的小人怂恿他，勇敢的去做，去犯那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正义的小人说不可以，非礼勿视。

邪恶的小人说已经看了。

正义的小人说看了也不行。虽然她老公睡了你的老婆，但你不能睡……

话音未落，正义的小人就被打死了。

吴辽结束内心的争斗，扑了上去。吻她的脖子，吻她的耳朵......

“水床，我都没睡过。”许久之后，赤裸的朱小北仰面躺着。

“我也没睡过”吴辽说，他陷入一种奇异的状态之中。仿佛复仇成功，得偿所愿。却又被道德伦理所不容，羞愧却愉悦，自责又带有一丝丝陶醉，紧张而又平静。

又想到今日公交车上的遭遇，仿佛大彻大悟。他抛掉那些道德伦理，在小北的耳边轻声道“别说，还真是舒服。”

小北说“但我还是恨他”。话音未落，便用嘴巴堵住了吴辽的嘴。二人又一次纠缠在一起。

又是许久。朱小北躺在吴辽的臂弯间，手指在他的胸口画圈。

“你不恨他了？”吴辽调笑。

“恨”

朱小北支起身子，又要扑上去。

“别别别，我不恨了。我不恨了”。吴辽拒绝。

“傻样！”朱小北妩媚的轻拍他一把。又躺下来。

是的，即使是对方犯错在前，但自身也犯了同样的错误。假始先前自己是有理的，站在世俗道德的高处。那现在自己同对方又回到同一个水平面。

吴辽跟小北说：“你说如果他们俩现在返回来。是不是咱们就成奸夫**，他们反而……”

正在此刻，哐当一声巨响。竟是有人在踹门。

吴辽脑中瞬间蹦出四个大字：“攻！守！易！位！”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只有水床稀稀拉拉的声音，两人手慌脚乱的穿衣服。

哐当，又是一声巨响。

吴辽与小北动作瞬间静止，相互对视一眼，吴辽压低声音问：“你记得我把那把刀放在哪了么？”

小北有些惊恐：“你做什么？你还想砍他？”

吴辽苦笑，“砍个屁，现在是人家捉奸，我拿刀自卫！”

假如门口站着的王宇飞的话，那王宇飞真真是了不得。心机深不可测，短短时间变被动为主动，眼看就要转败为胜！

大部分男人不会看到自己的缺点、不足。尤其是个人品格、道德修养方面。与王宇飞相识数年的吴辽深深明白，王宇飞就是这种人。他可以理直气壮的吃拿卡要，同时又正义凛然地指责别人。

哐当，门又响了。

吴辽低声“问问是谁门。”

朱小北不敢，推诿道：“你说”

吴辽暗想，这么激动，肯定是王宇飞，你睡我老婆，我睡你老婆，大家算扯平了，我凭什么怕你？平复心情，强自镇定的问：“谁呀？”

门口回答：“我，王宇飞！”

果然是这王八蛋，吴辽暗骂。急中生智：“谁是王宇飞？不认识！”

“你不认识？哼哼，那正好，这是我订的房间，你怎么进去的？是不是小偷？快开门。”说着又是踹门。

酒店已经得知这里发生了点状况，大堂领班带着一胖一瘦俩保安跑过来了，询问发生什么事。王宇飞解释说他忘带房卡，里面进了小偷，催促服务员开门。

领班看一眼他的身份证，礼貌的提醒他，忘带房卡可以找服务员，有小偷建议找保安或者警察，踹门可能影响别的房客，是不被允许的，门损坏是要赔的。

她正要动手打开房门。

咯吱一声。3013的门开了。是从里面开的。开门的是一个衣衫不大整齐，头发有些许凌乱的男人——吴辽。

“吆，大飞，怎么是你呀！好长时间没见，我都把你大名忘了。”吴辽笑着说。只是声音略微有些颤。

王宇飞一把推开吴辽，越过小走廊，急奔房间，掀被子，拉窗帘。

朱小北却是不见了。“你他妈把我媳妇藏哪了？”

吴辽说什么你媳妇儿，你媳妇儿怎么可能跟我在一起，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王宇飞不置可否，阴冷的眼睛里仿佛射出万把飞刀。要把眼前这个人碎成千万片。只可惜吴辽功力深厚，任你卷起千堆雪，我自岿然不动。

没能人脏并获，眼神攻击亦未能奏效，王宇飞反而心安些许，他笔直的走到吴辽的跟前。鼻子几乎都要与吴辽碰在一起。

吴辽暗叫不好，身子微微挪了挪。妄图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遮住他背后的门，或者仅仅是门把手也行。因为在他的身后，是卫生间。是这场战斗的命门所在。

从某种程度来说，王宇飞已经胜利了。因为朱小北就隐藏在这个3013这个房间。不在窗帘背后，不在床上，不在柜子里。还能在哪？更何况吴辽所处的位置，紧张的神情也在告诉他，朱小北还在这里，就在卫生间！

吴辽能做的只是拖延，拖延失败到来的时间而已。

但这种胜利是他想要的么？或者说，朱小北在卫生间的话，究竟是好还是坏。究竟证明吴辽和朱小北做了某些事来的好，还是没有做才是好？当然，对于王宇飞来说，他们是清白的，却能够被自己污蔑成不清白最好。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不会去想这样的问题。酒店领班与保安保持安静，人类本能的追寻真相的好奇心与看热闹是他们安静的做吃瓜子群众的动力。

而王宇飞是这群人中最想知道真相的人。他一字一顿的问吴辽说“这～里～面～是～谁？”